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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一章 第一輪敗下陣來 文 / 白髮小魔女

    屋內的氣氛怪怪的,沉靜而壓抑。

    月軒璞滿面春風,仿似無事到來,朝李梅微微一笑,卻驀然變臉,猝不及防向還呆坐在榻上的月花前怒吼一聲,「下來!」

    很是奇怪,人前古靈精怪、胡作非為的月花前在月軒璞面前乖得不行,身一顫,動作利落地一躍而下,害怕地低垂著頭。

    月軒璞暗自洋洋一喜,父威在這兒永遠管用。

    他沒直切主題,而是婉轉地繞著問月花前,「你天前的清早去給爺爺奶奶請安了嗎?」

    花月前霍地抬頭,沒有了之前的懼色,彎彎的嘴角帶著一絲稚氣的笑意,「沒呢!花前額頭疼得厲害,也就沒去,後來差了小奶娘去給爺爺奶奶說了。花前這幾天都未出門。」

    月軒璞有意地閃了眼冷雪鵲,又猝然朝月花前如雷震吼一聲,「說實話。」

    這一次,月花前打了個哆嗦,「我……花前真的沒去!」

    月軒璞如是找到了鐵的證據,扭頭朝冷雪鵲冷言道:「她連竹苑都沒去過,那事怎麼可能是她所為?」

    冷雪鵲心頭一暗,對於生性狡猾的月花前這樣問話肯定不行,而一開始就從心底不贊成月軒璞這樣做,當面對質,說到底沒好結果。

    就算自己清白了,也會白白背上一個後娘不待見女兒的千古罵名。

    冷雪鵲感到死氣籠罩,死神離自己不遠了,這事已定,污水被潑定了。

    她覆下眼瞼,低的話只有近距離的月軒璞才能聽到,「要我死,也得容我做個飽死鬼!我回去了!」

    「站住!」月花前猝然朝冷雪鵲大喝一聲,上前幾步,怒目而視她,「姨娘!原來你誣告我偷了爺爺奶奶的銀票!」

    冷雪鵲抬眸,女孩此時雙手緊緊內斂,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就如真的被誣陷一般,恐月軒璞不在場,還會撲上來狠狠地嘶咬上她兩口,可她分明長了女孩一輩,而且從進來開始還未說過什麼。

    她一下就被女孩的囂張氣焰所激怒了,婉春可也就大月花前二歲,自己論原身的年齡也不過大了五六歲,月花前就算不與原身比,與婉春來相比較,也顯得無規無矩,不懂事,那潑辣的氣焰形同李梅與武媚。

    真是什麼人教出什麼女!

    她盈起一抹淺笑,話很柔,如春風拂柳,「你兩天沒出門,怎麼會知道銀票一事?」

    月花前板著個棺材臉,高昂著頭,如她父親一樣冷傲,略一沉思,就道:「是小奶娘告訴我的。」

    這話滴水不漏,尉府出了這等醜事,恐早如春風一樣吹遍了府中。

    冷雪鵲終不想與月花前計較,反正,再多說也無遺,婉春不能開口說話,而她的父親根本就不相信,便轉過身準備離開。

    月花前小足一跺,不知何時就淚水滿面,指著冷雪鵲的背影哭道:「爹!難道就這樣算了嗎?這可是有關女兒的名節!」

    李梅咚地一聲跪下,淚水漣漣,推波助瀾,「是啊少爺!花前小姐可是你的親生女兒,怎麼能容人這樣誣陷!」

    一聲聲如炮彈的話憑空飛砸來,句句能要人命。

    一股寒氣從腳升起,冷雪鵲身晃了晃,四肢發麻,真個兒感到再不奮力反擊會性命不保。

    自己大不了一死,來生再投個好人家,但最可憐的是婉春。

    那才十二歲的小丫頭剛無辜遭了掌嘴,血肉糊糊沒得到醫治,而就算撿了條命回到相府,秦瀾與張氏定要把氣撒在她身上,下場可想而知。

    她瞅了眼又是渾身發抖的婉春,在這瞬息間想好了,就一口咬定賞給月花前的飾就是那支滿天星步搖。

    她帶著一股風回轉身來,一臉正氣地朝月花前道:「我現在記起來了,遺落在老夫人房內的步搖正是我賞了你的。你有本事把那步搖拿出來?」

    「什麼步搖?」月花前一凜,隨後望向李梅。

    李梅眼珠一轉,又叩了個頭向月軒璞道:「少爺!少夫人是曾打賞過小姐一盒飾,可小姐與小婦那日走得匆忙。說實話,是什麼樣的飾小婦還不知道。而且小姐的飾多如牛毛,步搖更是多了,又愛隨手亂放。要找起來恐也一時……」

    月軒璞在這一刻乾咳兩聲,甫青是說過母親就是因一支步搖而定的冷雪鵲之罪,「什麼樣的步搖?」

    當頭一瓢冷水澆下,冷雪鵲腳步一蹌,才不相信高興接過飾的月花前回屋後會沒看那禮物,也就憑著在李飛絮屋內看的簪所說,「一支滿天星步搖!」

    「爹!我沒看過,也不知道裡面是什麼飾。回來後……」月花前閃了眼投來目光的李梅,爾後平靜地扭頭朝梳妝桌上看去,「回來後就隨手往那桌上放去了。在這會兒都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那上面亂七八糟的堆疊著眾多的小玩意兒與飾盒,與月花前、李梅說的話正好相符。

    冷雪鵲蹙著眉,當然也注意到了梳妝桌上的凌亂,而月花前與李梅這裝糊塗的話,讓她更是確定此事就是月花前所為。

    她驀然發現月花前不光頑皮胡鬧,隨機應變能力也強,還如個大人一樣臨危不亂,對於得的賞物竟然順著李梅的眼神說不知道,而如沒有人站在公正的立場上主持公道,再胡爭論下去也只是平手,一個迷案。

    她在心裡禁不住為這小女的精彩表演而道贊。

    終歸兩句話,『婉春不能開口說話,月軒璞也不相信她。』

    果然,月花前嘴角在這一瞬間微微上揚,眼裡充滿了得意的流光。

    冷雪鵲心如明鏡,開始沉默,也暗恨著自己的臉皮薄,不會耍無賴,為什麼要給人小鬼大的月花前講理。

    也許,拿出相府千金的身份撒上一頓潑,再胡攪蠻纏,這冷面的男人就驚慌失措,不會如這刻這般處在下風,更不會到了決斷生死的時刻。

    月軒璞冷眼瞅著冷雪鵲越發地來氣,正想怒吼她兩聲,不想就在此時甫青一步踏了進來。

    甫青瞟了眼月花前,湊到月軒璞的耳畔一陣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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