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百五十三章 毛病犯了 文 / 亙古一夢
童姑娘一見顧章命人拉了蘇木拖出去,真的要杖責八十軍棍,頓時嚇得面色焦黃,什麼都顧不上,噗通一聲跪在了蘇若離面前,「夫人,夫人,是我胡說八道的,他,他什麼都沒做!」
童姑娘磕頭如搗蒜,身子搖搖欲墜,那是一副生怕蘇木被拉出去受刑的心疼樣子。
蘇若離瞭然地挑眉,彎下身來扶她起來,「童姑娘,你這是做什麼?蘇將軍欺負了你,怎能不受懲罰?」
童姑娘此時急得滿面淚水,欲言又止的樣子甚是可愛。
而蘇木一見童姑娘竟然跪在蘇若離面前為他求情,那張清秀的小臉兒上更是掛著晶瑩的淚珠,一張俊臉不由急得有些泛白,抿著唇死死地盯了童姑娘一眼,眸中似有憐惜一閃而過。
像是打定了主意一樣,他忽然朝顧章扭頭,「將軍,是屬下糊塗犯下的過錯,童姑娘年紀尚小,錯都在屬下一人身上。將軍這般處置並無不妥,還望還童姑娘一個清白!」
蘇若離不由挑眉看了蘇木一眼,這個年輕漢子一臉漲紅,說著這些話的時候,眸子裡卻是滿滿的柔情,只是那柔情都為了童姑娘一個人。
她勾了勾唇,偏臉望著顧章,「咱們,是不是有些過火了啊?瞧人家這郎有情妾有意的樣子,好似不大像那麼回事兒呀?」
顧章微笑點頭,看得蘇木和童姑娘那是面面相覷摸不著頭腦。
蘇若離卻蹲下身來,貼近童姑娘,小聲問她,「蘇將軍這個人你覺得如何?要是真的那麼壞,今兒我就替你做主。打他八十軍棍,看他還老不老實了?」
童姑娘一聽又急上了,抓著蘇若離的袖子就不放,「夫人,他,他真的很好,先前是我故意嚇唬他的。他真的。什麼都沒做!」
「此話當真?」蘇若離一本正經地眨巴著眼睛又問了一遍,心裡卻早已樂翻了天。
「千真萬確!」童姑娘瞥一眼蘇木,緊緊地咬著下唇。身子微微地顫抖著。
這是說謊人慣有的表現,對於蘇若離這個透視眼的女神醫來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而蘇木,面上的表情也很是精彩。有震撼,還有感動。嘶啞著的嗓子低低地吼出聲兒。「童姑娘,你不要再說了……」
蘇若離望著這一對初戀的人兒,眸中忽然起了促狹之意,她拍拍童姑娘的肩膀。笑道,「既然姑娘覺得蘇將軍好,那我就放心了。」
抬頭瞥一眼顧章。她忽然笑著和他商量,「蘇將軍這幾年隨你上陣殺敵。立下赫赫戰功,咱們也該為他操心一下婚姻大事兒了。這些日子,來了不少家眷,你看看,有哪家的女兒相貌年紀和蘇將軍般配?咱們到時候給他上門提親去!」
她笑得眉眼生花,說得神采飛揚,聽得蘇木和童姑娘卻心裡砰砰直跳。
天真單純的童姑娘立馬就覺得眼前黑乎乎地一片,金星直冒,快要站不住身子了。
她囁嚅了一下嘴兒,喊了一聲「夫人」,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
蘇若離卻故意不給她說下去的機會,忙接口問,「可是童姑娘覺得我說得很對?」
童姑娘眉心狠狠地跳了幾下,雙手絞著衣襟,卻不知道怎麼接話。
那邊兒的蘇木也愣住了,沒想到這個夫人思維跳躍如此之快,快得他都跟不上了。
前一刻還為了他冒犯了童姑娘對他要殺要打的,這會兒卻操心起他的婚姻大事起來,到底,想做什麼?
他撩一眼童姑娘搖搖欲墜的身子,眼底漫過一絲憐惜,狐疑地盯著蘇若離問道,「夫人,屬下的婚事不敢勞動夫人。」
聽著這硬邦邦冰冷的話,蘇若離卻不生氣,依然笑嘻嘻的,瞄一眼顧章,她拍拍手,笑道,「將軍,你怎麼看?」
顧章和蘇若離兩個對視了一眼,半天才忽然哈哈笑出聲來,「原來如此啊,差點兒棒打鴛鴦了。」
這話來得如此突然,讓蘇木和童姑娘兩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他們倆愣怔的當兒,顧章卻揮手命人鬆開了蘇木,自己則拉了蘇若離的手往外走,還不忘回頭提點著蘇木,「喂,你小子可要好好想想怎麼討得人家姑娘的歡心啊!」
童姑娘一見人走了,忙奔上前就去拉蘇木的手,「你有沒有怎麼樣?嚇沒嚇著你?」
蘇木搓了搓手,愛憐地摸了摸她的頭,歎息一聲,「傻丫頭,我害怕什麼?」
若不是有了這一出,他也看不出來童姑娘對他的心意啊。他如今謝都謝不來顧章和蘇若離,又怎麼會害怕呢?
「怎麼將軍和夫人說走就走了?」童姑娘兀自傻乎乎地朝帳外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蘇木拉著她的手就往裡走,「別看了,我們該感謝將軍和夫人才是!」
童姑娘懵懵懂懂地被他牽著手往裡走,一張小臉兒上滿是茫然。
「剛才你咋反應那麼大?叫得那麼嚇人,把將軍和夫人都喊來了?」蘇木不滿地捋捋她的頭髮,瞪著她。
「人家,人家也是害怕嘛。」童姑娘撅著嘴期期艾艾地樣子,甚是可憐。
蘇木終是一歎,「哎,傻丫頭。」
那雙手卻撫上了童姑娘的肩頭,蘇木對視著她的眸子,「下次,可不能這樣了,懂嗎?」說著,就把童姑娘給摟進了懷裡。
童姑娘條件發射般地身子一顫,長大了嘴巴還沒來得及叫出來,就被蘇木的唇給堵上了。
雖然她心裡跟小鹿在撞一樣,可終究還是忍住了沒有叫出聲來。
蘇木親了半天,才鬆開她,朝她眨眨眼,摸摸她的頭,誇了一句。「這次很好,記住,我不管對你做什麼,都不能告訴別人,這是我們兩個之間的秘密!」
見童姑娘懵懵懂懂地點頭兒,蘇木嘴角扯了扯笑了,「等明兒我就去求將軍和夫人。幫我們提親去。可好?」
帳內,只聽得童姑娘唔了一聲兒,就沒了別的聲息。
蘇若離和顧章兩個躲在外頭聽了半天。終是放心地笑著去了。
路上,蘇若離打趣著顧章,「看來你要想個法子給你營中的將士們找媳婦兒了。那些年齡大了的若是不成親,說不定就會生出什麼亂子來。正好這些家眷和流民中有不少適婚年齡的姑娘家,等明兒你統計一下你營中適婚將士的名單。這個事兒我替你辦了。」
她說得痛快,神采飛揚的樣子著實讓顧章忍俊不禁,不由就對著她額頭來了個額崩兒,「你就這麼喜歡做媒婆?」
「不過這確實是好事兒。成人之美的事兒做得多了,咱們也能為子孫積德行善不是?」顧章攬過蘇若離,笑嘻嘻地道。
「去。哪兒來的子孫?」蘇若離推了他一下,顧章卻不為所動。「遲早不都會有的?」
兩個人說笑著一徑去了。
過了幾日,天兒熱得出奇,蘇若離躲在帳篷裡也懶得動彈。
新建的樓層又竣工了,顧章也給自己分了一套。
羅氏帶著幾個兒女就在這最熱的天兒裡來了,一行人連同細軟,硬是坐了四輛大車。
早有人把信兒報給了顧章,顧章和蘇若離就在帳篷門口候著。
羅氏的大車在營帳門口停下,羅氏一下車,就來不及地把手中的那把團扇搖得飛快,皺著眉頭苦巴著臉,不停地埋怨,「這天兒熱的還讓不讓人活了?」
顧章帶著蘇若離上前見禮,「娘來了?」
羅氏這才瞧見兒子和媳婦,那雙皺巴巴的桃花眼在他們身上來回地掃了幾眼,才皮笑肉不笑道,「來了,能不來嗎?你都派了那麼多人,你娘我敢不來嗎?」
蘇若離只是輕輕地笑笑,並不多話。對於羅氏這樣的人,她覺得要來就來個狠的,就這樣小打小鬧的實在是不必理會。
羅氏抱怨了一通,就往顧章的營帳裡鑽去,人還未進去,就被一股熱浪給沖了回來,頓時就叫喚起來,「啊呀,熱死了,這地方還能主人嗎?老大,你把你娘接來就是想讓我熱死在這兒吧?」
顧章的臉上勉強掛著一絲笑意,負著手淡淡道,「娘,我們住著不都好好的嗎?娘不願意住帳篷,就住樓房吧。」
也不等羅氏什麼反應,顧章就招呼陳牛兒,「來,把老夫人送到宜城。」
陳牛兒趕緊又把羅氏送上了車,在羅氏狐疑的目光中,趕著車過去了。
顧章和蘇若離自然也跟上了,一下了車,羅氏的眼睛幾乎不知道看哪兒了。她這兒瞧瞧那兒看看,看著雪白的粉牆,看著整齊的花圃,看著花花綠綠的彩圖,她感覺就跟到了天堂一樣。
「我的個媽呀,這地方還能有這麼漂亮的房子?這房子是給我住的?」羅氏眉飛色舞地看著,不忘回頭問著顧章。
「嗯,娘帶著弟妹住一套!」顧章淡淡地答應,領頭帶著羅氏進去,推開一層的門,他指著那間擺設漂亮的屋子對羅氏道,「娘就住這兒。」
羅氏站在門口,被裡頭那窗明几淨的樣子震撼地嘴都合不攏了,好半天,才邁開腿兒往裡走去。
「嘖嘖,這就是我的新家了?」她東摸摸西瞅瞅,像是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
任是哪個人來了都會或多或少地驚訝的,畢竟,這樣的樓房他們從未見過,更何況羅氏這個眼皮子淺的?
看了半天,羅氏忽然回頭問了一句,「這裡所有的房子都是我的還是就這一套?」
「就這一套!」顧章利索地回答,不解他娘忽然怎麼問起了這個。
蘇若離卻半瞇了眸子,瞭然地勾唇,這個羅氏,怕是老毛病又犯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