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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八十七章 洞房花燭 文 / 亙古一夢

    羅氏身體軟軟地坐在太師椅上,渾身酥軟無力,瞪著雙眸惡狠狠地看著蘇若離。、

    這小蹄子到底用了什麼手法,怎麼忽然她就軟得站不起來,嗓子也發不出聲來了?

    難道這小賤人要暗害了她不成?

    一想到蘇若離那出神入化的醫術,連皇上都肯定了,若是她出手毒死她,神不知鬼不覺就辦了。

    羅氏深深地恐懼起來,不由得後悔了。今兒本想著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這小賤人的名聲給弄臭的,誰知道還是著了她的道兒了。

    多年打雁愣是被雁給啄瞎了眼睛了。

    直到此刻,羅氏才發覺眼前這個笑得明媚的人兒是那麼地可怕!

    顧章見羅氏忽然就不吭聲兒了,雖然有些懷疑,但是心裡更多的是慶幸。他不知道若是羅氏再說下去,離兒會如何?已經差點兒失去離兒一次了,他可不想再冒第二次險。

    見陳牛兒上前,顧章揮揮手,那兩個粗壯的婆子就要把她給架走,卻被蘇若離給攔下了,「夫君,我們還沒有拜天地拜高堂呢,娘辛勞了一輩子了,怎能不看著我們跪拜呢?」

    一邊說著,她又朝著顧章眨巴了下眼睛。

    本來覺得給羅氏一個厲害嘗嘗之後就走的蘇若離,手一直被顧章給緊緊地握著,他好像知道她的心思一樣,不管做什麼,就是不鬆手。

    蘇若離深知這個男人對她是真心實意的,想到沒了羅氏的逼迫,她實在是沒有必要去置那口氣。

    想了想,心裡也就平靜下來了。又見羅氏不停地瞪著她,就故意想要當著她的面禮成,氣死她才好!

    顧章聽了蘇若離的話,一想也是啊,一擺手止住了那兩個婆子,轉過身來,滿含深情地朝賓客們說道:「我娘因著我前年被誤傳死在了西邊,精神受了刺激,見不得這般熱鬧的場面,大家體諒些……」

    這話說得動人又體貼,讓那些議論紛紛的人都狐疑起來,莫非這羅氏真的是年紀大了,就胡言亂語了?不然,哪有在兒子成親這日出來搗亂的?

    羅氏眼睜睜地聽著顧章把自己說成了一個瘋婆子,卻無法辯解。她心裡那個急啊,張著嘴愣是發不出聲兒來,急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兒。

    蘇若離對著她勾了勾唇,笑得嫵媚動人,在外人看來,真是個好媳婦啊。

    只有羅氏知道,自己今兒算是栽在了這小蹄子的手裡了。

    她磨著後槽牙,面色漲紅地看著顧章和蘇若離拜了天地,夫妻對拜,然後又跪在了她面前,拜了高堂。

    她一肚子的壞水兒憋得肚子鼓鼓脹脹的,可任憑她怎麼用力怎麼掙扎都沒用,渾身依然一點兒力氣都提不上去。

    蘇若離被喜娘給攙扶起來,和顧章兩個並排站在羅氏跟前,顧章體貼地對兩個粗壯婆子道:「我娘累了,扶她進去歇著吧。陳牛兒,好好伺候老夫人!」

    陳牛兒雖然人長得粗憨,可心眼兒著實多,自然聽明白了顧章的話,當下響亮地應了一聲,就帶著婆子進去了。

    人群裡議論起來,這顧將軍甚是孝順母親啊,看吧,不放心身邊的婆子,把親兵護衛也派上去了。

    一場婚事就這麼在鬧騰中結束了,新人被送入洞房,顧章則出來陪著來賓們喝了幾杯,就說自己不勝酒力,退了出去。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夜色朦朧,處處張燈結綵的,透著一股喜慶。

    只是幾多歡喜幾多愁,羅氏此刻正躺在翠微堂正房的大炕上,哼哼唧唧的跟要死了一般。顧蘭娘和顧梅娘兩個女兒守在一邊兒,哭天搶地的不知道她們的娘怎麼了。

    而遠在東南方位的一處院子——碧雲軒裡,則靜謐安詳。

    門外廊下掛著的大紅燈籠映紅了窗紙,大紅的帳子高高撩起,兒臂粗的巨蠟茲茲地燃著,照得滿室裡都紅彤彤的。

    蘇若離正坐在床沿上,身子靠著床頭,愜意地半躺著。

    外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未到門口,守在門口的春紅和綠意就唧唧喳喳地叫起來,「姑娘,姑爺來了。」

    蘇若離有些驚訝,顧章和她分開還不到一刻鐘啊,怎麼這麼快就來了?不得在外頭陪客呢嗎?

    不過轉念一想也是,她的蓋頭還沒挑,頭上戴著的赤金頭面沉甸甸的,壓得她腦仁子疼,他早點兒過來給挑了蓋頭,她也好早些兒歇著不是?

    顧章身上帶著暮色的涼氣闖了進來,微醺的酒意充斥了整個屋子,讓蘇若離只覺得渾身有些侷促起來。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隔著蓋頭,她掩飾著聲音裡的顫抖,裝作漫不經心地問著他。

    也不知道他面色如何,就聽他還算清醒的聲音答道:「都是熟人,也沒什麼好喝的,讓他們在外頭高樂就是了。」

    說著,已經拿了床邊小几上的秤桿挑上了蘇若離的大紅蓋頭。

    方才在前廳裡拜堂的時候,羅氏已經把蘇若離的蓋頭給扯了下來,當著眾人的面,蘇若離那張嬌艷如花的臉就那麼呈現在他面前,那張美得令人心醉的臉,他只想一人獨自分享。

    當時,他真的想上去把蓋頭給她蓋上,好擋去那麼多艷羨垂涎的目光。

    可是他知道,蘇若離的性子絕不會吃虧,他娘如此對待她,若不讓她出口氣,憋在心裡也會把她憋壞的。

    倒不是他有多妻奴,而是他娘做得實在太過分。千不看萬不看,為了他這個親生兒子,也不能這麼攪局啊?

    可是羅氏被仇恨給蒙住了雙眼,已經分不出親疏遠近來了。

    果然,蘇若離幾句話之下,就讓他娘老老實實地坐在椅子上了。他知道,離兒定是用了什麼藥了,不過他並不擔心,離兒是個心善的人,不會對他娘下狠手的。

    今兒是他們大婚的日子,他也不想讓他娘就這麼給攪亂了。

    望著大紅巨蠟映照下的紅彤彤的臉兒恬靜地笑著,顧章只覺得自己這兩年來出生入死的奮鬥都是值得的。

    一直高高懸起的一顆心到此時才放了下來,那種莫名的踏實,讓他滿意極了。

    端起桌上兩個白瓷的酒盅,顧章把一杯遞到了蘇若離手上,另一杯自己擎著,兩個人對視一笑,方才手臂纏繞,喝過了交杯酒。

    喜娘上前讓兩人坐好,就把他們的衣角繫在了一處,從此,兩個人就生生世世再也不分離了。

    等這一切都忙活完,顧章揮了揮手,把丫頭和喜娘都打發出去,就著明亮的燭光,他伸手撫上蘇若離那一頭烏黑雅青的發,眼睛裡滿是寵溺,「離兒,這輩子有了你,真好!」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道盡了他滿腹的心思,聽在蘇若離耳裡,也甚是熨帖。

    看來還是那句老話說得對啊,嫁人要選愛你的。當然自己也愛的更好。

    先前她給顧鴻鈞沖喜的時候,和顧章是忙婚啞嫁,對他確實談不上有多喜歡。

    後來,經過歲月的慢慢浸染,她發覺顧章是個值得她依靠一輩子的男人。

    他沒有李扶安那般的出身,更沒有當今天子的滔天權勢,可是這個男人對她,永遠都是懷著一顆赤誠的心,從來不在乎什麼名聲什麼利益。

    遇到這樣的男人,她蘇若離也算是沒白來這古代一遭了。

    室內,靜謐而安詳,兩個年輕的男女就那麼默默地注視著彼此。

    良久,顧章才收回自己那火辣辣的眸光,笑得溫煦如春風,「時辰不早了,我們洗洗歇了吧。」

    很普通尋常的一句話,卻讓蘇若離猛地提起了那顆心。

    他們,已經是夫妻了,若是歇息,自然也是在一張床上的。而這屋子裡,也就這一張貼著大紅喜字的雕花拔步床啊。

    天寒地凍的,萬沒有讓顧章睡地上的道理。

    這可怎麼歇呢?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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