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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四十五章 黃花閨女 文 / 亙古一夢

    蘇若離站在岸邊上望著亭子那裡亂成了一鍋粥一樣,不由翹起了唇角,冷冷地笑了。

    弄了半天,原來顧梅娘也來了。這裡頭怕是有什麼道道兒吧?

    若說顧梅娘在人背後沒給她下蛆,她絕對不信。這個腦袋不靈光的死丫頭,還不知道在外人面前怎麼排揎她呢?

    不過眼下和顧章什麼關係都沒有了,也不怕這些長舌婦聚在一塊兒。

    事到如今,她算是看明白了,李蘭馨那是一副擺明了要讓她死的架勢。她實在是不知道自己哪兒得罪了她!

    除非,是因為李扶安!

    也許,李蘭馨不想讓自己的哥哥喜歡她,想來李家這樣的百年望族,一個嫡子要娶一個窮山溝裡出來的醫女,怕是有辱門風吧?

    不過她沒有賴著李扶安啊,完全都是他一廂情願,李蘭馨若是把這筆賬算在她頭上,對不住,她絕不會忍氣吞聲吃這個啞巴虧的。

    擰乾了身上的水,瞥一眼湖裡朝這邊游來的顧章李扶安兩個,蘇若離冷冷地笑了。如今她不想和這兩個人有什麼牽扯,這還沒怎麼著呢,就已經有人來害她了,若是真的有什麼瓜葛,豈不是小命兒都不保了?

    撿起地上顧章和李扶安脫下的大氅,蘇若離狠狠地拎著一件擦了擦自己的濕噠噠的頭髮,然後扔到了地上,撿起另一件裹住了身子,就去找玲兒。

    玲兒一直待在不遠處沒走,聽見蘇若離喊她,忙跑過來,卻見蘇若離面色蒼白渾身濕透,嚇了她一大跳,忙扶住蘇若離就要離開李家。

    顧章和李扶安從水裡游了出來。不顧身上的水,趕忙趕了過去。

    李扶安一臉的狼狽,殷切地問著蘇若離。「離兒,是我不好。沒想到我妹妹請了你來,還出了這樣的事兒。你且先別走,找個地方烤烤火換身衣裳再走也不遲啊。你這個樣子出去了,萬一冒了風寒就麻煩了。」

    蘇若離想想也是,總不能這麼悄沒聲兒地走了,倒讓李蘭馨覺得她怕了她似的?

    再說,心裡再恨再氣,也不能和自己的身子過不去啊?何況。她還得想個法子報復李蘭馨呢。

    於是她渾身顫抖著點頭,「也好!」

    初冬的天兒,雖說沒有透骨的寒風,可在水裡這麼一泡,蘇若離早就凍得上下牙齒打顫,連句話都說不成個兒了。

    顧章早就看不下去了,心裡跟針扎一樣地疼,要是他查出來是誰狠心推的離兒,他真恨不得撕了那人。

    那麼多的姑娘上岸沒有一個掉下去的,離兒又不是個莽撞的人。怎麼可能那麼巧就掉了下去?

    況且,李扶安妹子身邊就有會水的船娘,剛離兒掉下去的時候。怎麼不見她讓船娘去救人?

    幸虧離兒會水,否則,今兒他們兩個就要天人永隔了。

    一想到他差點兒就要永遠地失去離兒,顧章就氣得雙眸發赤,攥緊了兩個拳頭,狠狠地搗在了李扶安的胸口處,「管好你妹妹,若是再生什麼ど蛾子,我顧章拼著命也要殺了她!」

    李家真是欺人太甚!不就仗著自己門第高貴嗎?哼。有什麼了不得?

    大周如今以軍功為貴,他顧章遲早也能掙來這榮耀。到時候,不信就比不得李家?

    李扶安生生地受了顧章虎虎生風的兩拳。蹬蹬地後退了兩步,愣是沒有吭聲。

    離兒在他家裡出了這樣的事兒,他自責都來不及,怎麼還有心思去跟顧章爭辯?

    他在這樣的大家族長大,打小兒就見慣了勾心鬥角,各種陽謀陰謀,若說不是他妹妹的主意,他還真的不知道誰有這個膽子敢在誠國公府害人?

    離兒又不是小孩子,那麼穩重的人,怎麼會掉到了湖裡?難道那些船娘丫頭都是白養的?

    蘇若離一見這兩個人又掐上了,苦笑著搖搖頭,索性邁步往前走,不想理他們。

    誰料到一步還沒走出去,身子就騰空了。顧章兩臂如鐵鉗一樣把她攬在了懷裡,輕巧地把她給抱了起來。

    蘇若離一張小臉煞時漲紅,恨不得尋條地縫鑽了進去。

    這個人,能不能不要這麼不分場合啊?這可是在誠國公府裡,到處都是丫頭婆子小廝,被人看見多不好?她的名聲被他娘和他妹妹給敗壞地還不夠嗎?

    她使勁地掙扎了兩下子,無奈顧章死死地攬住她的腰肢,兩隻有力的臂膀把她緊緊地嵌合在他的胸口,緊得彷彿要把他和她給融為一體。

    窩在這溫暖滾燙的懷抱裡,蘇若離只覺得一顆掙扎的心漸漸地平靜了下來。時隔兩年,如今的顧章已經不是當初顧家村的那個顧章了,變得霸道、硬氣,像個鐵錚錚的漢子。

    若是他能護得自己一生,該有多好!這個懷抱,說實在的,蘇若離並不排斥。

    頭貼在他的胸口,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蘇若離身子輕顫了下,莫名地一陣悸動。

    口裡卻不由擔心地問出來,「你的傷……?」

    「不礙事!」顧章一雙璀璨的眸子忽地亮起來,勾了勾唇,把蘇若離身上的大氅裹緊了,將她連頭帶腳都裹在了大氅裡。

    他心裡樂得快要找不著北了,就說離兒心裡是有他的,看吧,把李扶安那件大氅用過之後就踩在了腳下,而身上披著的卻是自己的。剛才還問他的傷勢,明顯地是關心他嘛。

    這一次,他決定拚死也要爭上一爭,不能再讓離兒離開他了。

    一邊的李扶安嘴都給氣歪了,他怎麼也沒想到顧章這小子會罔顧蘇若離的名聲,青天白日地就抱住了她,弄得好像他是她的什麼人似的?

    其實他心裡也想過要把離兒攬入懷裡好好給她暖暖身子的,只是礙於在這諾大的家裡,有人看見了不好。不想就被這小子給搶佔了先機,白白地便宜了這小子!

    他氣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狠狠地瞪了顧章一眼。正想讓這小子放人下來,卻聽顧章低啞著喉嚨道:「還不快點兒找個暖和的屋子趕緊讓離兒換換衣裳?難道你想看著她染上風寒嗎?」

    一句話,噎得李扶安滿肚子的話都吐不出來。

    有再多的不滿。這個節骨眼兒上,也不能和這小子爭辯啊?

    他忍著一肚子的氣。眼睜睜地看著纖細柔若無骨的蘇若離窩在顧章的懷裡,嫉妒地眼睛都赤紅了,卻不得不帶頭往前頭去,給蘇若離找了一間生了地龍的房子,又讓丫頭拿來裡外一整套的乾淨衣裳來。

    玲兒服侍蘇若離在熱水裡好好地泡了一個澡,泡得出了一聲的熱汗,蘇若離才覺得身子不再發抖了。又喝了李扶安讓人給送來的薑湯,打了幾個噴嚏。才覺得鼻子通透了。

    穿上一身粉色交領細綾布的小棉襖,蘇若離舒服地倚在燒得暖暖的臨窗大炕上,開動腦筋想著怎麼收拾李蘭馨了。

    不管她是不是為了她哥哥李扶安,這種殺人越貨的事兒都是不可饒恕的。仗著世家大族出身,就想草菅人命嗎?

    沒門!

    外頭,隱隱地傳來顧章和李扶安的爭執聲,蘇若離有些頭疼,用手撐著額頭,苦惱地皺了皺眉,吩咐玲兒。「去看看那兩位公子換了衣裳了沒?有沒有感上風寒?」

    蘇若離是個明理的人,對事不對人。既是李蘭馨要害她,她犯不著連李扶安都給怪罪上。畢竟,大冷的天兒,人家可是跳進湖裡救她的。

    看在他的面子上,她不會要了李蘭馨的命,可死罪可免活罪難恕,不給她點兒厲害嘗嘗,她也不知道馬王爺長几只眼不是?

    玲兒領命出去了,不多時就回轉身來,笑道:「兩位公子都換了衣裳喝了薑湯了。兩個人爭得面紅耳赤的,看那樣子也不像是染了風寒的樣子!」

    蘇若離抿了抿嘴兒。就讓玲兒在一邊兒守著,自己躺在炕上閉目養神。單等著李蘭馨殺過來,好和她好好地鬥上一鬥了。

    卻說李扶安心中有數,直接帶了小廝去了湖心小島,把上面的姑娘們統統都給接了回來,又把妹妹李蘭馨身邊的丫頭和船娘都捆了起來,扔在了柴房裡,說是要親自審問。

    顧章因著自己妹妹暈倒在了小島上,自然也親自上去了。

    兩個英俊帥氣不同風格的年輕將軍,吸引了一眾眼球,那些貴女們或是矜持或是傲慢,總之都是各種偷偷地看著這兩個年輕的男人。

    顧章和李扶安壓根兒都不理會這些女人們,只管各忙各的。直到把所有的人都接回了府中安全的地方。

    李蘭馨見二哥當著眾人的面兒,毫不留情地把自己身邊人都給捆了起來,知道二哥這是在懷疑她呢,明明是自己做下的,但是李蘭馨怎肯承認?

    打小兒就被嬌寵慣了的她,頓時嚎啕大哭起來,說是要去母親和祖母面前哭去。

    李扶安一想到離兒差點兒命喪於他妹妹的手裡,就恨得牙根兒疼,恨不得把這個妹妹揪過來打一頓,哪裡還管她哭不哭?

    顧章只管著自家妹妹了,更沒工夫去理會李蘭馨。何況他心知肚明這事兒十有**是李蘭馨干的,樂得看李扶安整治這個刁蠻的妹妹,更是不會多說一句話。

    李蘭馨望著那個圍在自己妹妹面前忙得團團轉的男子,心裡委屈地直冒酸水兒。恨不得立即上前告知她的心思,也省得這個不解風情的男人不知道她的心。

    可她打小兒就在這種世家大族長大,懂的最多的就是規矩禮儀。若是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表白心思,那就是不知檢點,跟淫蕩女人無二了。

    自己二哥又不理她,李蘭馨頓覺滿肚子的委屈沒地方發洩,跺一跺腳就跑了出去。

    顧章見自己妹妹暈著不是個事兒,早就讓李扶安遣人去請了大夫過來。

    那是個常來李府走動的年逾花甲的老大夫,聽說脈息極好。給顧梅娘把了脈之後,沉吟片刻,方才抬起頭來,向一臉擔憂的顧章連連道喜。「恭喜這位夫人了,這是喜脈,無礙的……」

    顧章的頭嗡地一下漲大了。顫抖著手兒抓住了那老大夫枯瘦如柴的手,聲音抖得都說不出完整的話來。「你,你說什麼?」

    「這位公子不必激動,老朽說這位夫人已有兩月的身孕了。」老大夫平日裡在李家沒見過這兩個人,還以為他們是李扶安的朋友呢,竟把顧章和顧梅娘給湊做了一對兒,搖頭晃腦地恭喜著。

    李扶安也震驚地合不上嘴,見顧章面色鐵青,額頭青筋直跳。忙讓那老大夫到外頭去,「莫不是你診錯了?怎麼可能?」

    他沒好意思說顧梅娘是個雲英未嫁的女子,怎麼可能懷有身孕?

    那老大夫卻強上了,激動地面色通紅,以為李扶安在質疑他的醫術呢,「二公子這話老朽不敢當,老朽敢以性命擔保,這位姑娘真的是喜脈!」

    彼時,屋子裡牆角里還立著幾個丫頭,一聽這話。都面面相覷,眼底各樣神色都有。

    顧章在屋裡聽得明明白白,起身就沖那老大夫過去。一把揪住他的領子,惡狠狠地說道,「你個老匹夫,竟敢侮辱我妹妹,她,她一個閨閣女子,名聲讓你給毀了你知不知道?」

    老大夫被他勒得面色紫漲,卻依然不肯服輸,「你。你這年輕人真是胡說,老朽行醫數年。若是連喜脈都診斷不出來,怎麼可能在李家這樣的勳貴之家行走?」

    李扶安一見這老大夫認死理兒。也沒法子了。這事兒要是張揚出去,顧梅娘將來還怎麼嫁人?連帶著顧章也跟著沒臉!

    雖然他看顧章這小子不順眼,但這事兒上李扶安還是不會犯糊塗的。忙給顧章出著點子,「離兒還在這兒,讓她過來一趟……」言下之意很是明瞭,離兒是京中有名的神醫,連皇后娘娘的命都是她救活過來的,她的話最有說服力!

    顧章這才醒悟過來,鬆開被他快要勒死的老大夫,轉身就朝外頭跑去。

    蘇若離正躺炕上睡得正香,就被玲兒給推醒了,「姑娘,顧公子來了,找您有急事兒呢。」

    就聽顧章的聲氣在窗外喊道,「離兒,起了嗎?快跟我到前頭一趟,給我妹妹診斷診斷!」

    顧梅娘?她怎麼了?

    蘇若離不耐煩地皺了皺眉,實在是懶得理會他們家的人。可是顧章在外頭那般著急,定是顧梅娘出了什麼大事兒了。

    剛才從湖裡游到岸邊的時候,她也看到那邊亂成了一團,遙遙地,似乎聽到有人在尖聲叫著顧梅娘的名字,當時她自顧不暇,也不想理會那邊子的事兒。

    看樣子顧梅娘真的得了什麼急症了吧?

    她懶洋洋地下了炕,披上了一領大紅猩猩氈頭蓬,來到了門外。

    見顧章面色鐵青,很是不好,不由問道:「你妹妹怎麼了?」

    顧章眉頭緊蹙,半天才搖搖頭,小聲望著她的眼睛說道:「剛才昏過去了,李扶安請來一個老大夫來,診出是喜脈!」

    「喜脈?」蘇若離翻了個白眼,很是迷惑,「你妹妹不是還沒嫁人呢嗎?」

    不過旋即蘇若離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顧梅娘有羅氏那樣不要臉的娘,說不定這事兒還是真的呢。

    顧章小心翼翼地看著她,期期艾艾地問道:「離兒,會不會診錯了?」

    再不喜歡這個妹妹,也不想看著她被人給毀了清譽啊。

    身為醫者,蘇若離卻是實話實說,搖頭笑道:「對於能在誠國公府這樣人家行走多年的老大夫來說,一般錯不了。」

    望著臉上能擰出墨汁子來的顧章,蘇若離又笑了,「何況,這喜脈很是明顯,一般的大夫都能診斷出來!」

    這麼說,顧梅娘真的有孕了?那個男人是誰?他娘到底是怎麼管的這個妹妹?

    先前羅氏在他跟前哭訴蘇若離當時為了趕走她,侮辱她和野男人私通,有了身孕,還氣死了顧鴻鈞。那時,顧章還有些似信非信的。

    若說她娘不大檢點不顧家那是有的,可和別的男人懷了孩子氣死了他爹,他還是不想承認。

    內心裡。總是覺得蘇若離也是被他娘給逼急了,才用了這麼不大光明的手段。

    可如今,他妹妹的事兒出來。他立時想到了羅氏對他撒了謊。離兒醫術那般高明,怎麼會診斷錯?

    後來。他也把顧墨悄悄地叫到一邊兒去問了,顧墨說得真真切切的。

    可是大姐顧蘭娘卻說自己娘親真的是被蘇若離給侮辱的,顧墨之所以信了蘇若離的話,是因為當時他被誤傳戰死疆場,顧墨喜歡上了蘇若離的緣故。

    大姐一向老實本分,顧章一聽還真是這麼一回事兒,也就信了羅氏的話。

    可是現在,他已經不敢想像他娘當初到底和別的野男人做了什麼事兒了。更不敢去想他爹是怎麼被他娘給活生生地氣死的!

    帶著一絲懇求,顧章一雙清冽的眸子緊緊地盯著蘇若離的,「離兒,就當我求求你,今兒你一定要救救我二妹。她往日裡雖然對你多有不敬,好歹你看著我的面兒,別讓她在這兒丟人現眼!」

    蘇若離撇撇嘴不置可否,這麼說,他也是信了她妹妹行為不端了?

    他讓她幫幫她,挽回她妹妹的名聲。他妹妹和他娘詆毀她的時候。誰又給她挽回名聲?

    不過想想顧章這人終究還是不錯的,也就爽快地點頭,「我知道該怎麼做!」

    兩個人一前一後回到了顧梅娘所在的那間屋子。還沒進門,就聽見一陣哭天搶地的嘶啞女聲傳來,「我可憐的閨女,好端端地來了誠國公府一趟,怎麼就被人誣陷成這個樣子?」

    赫然是羅氏的聲音。

    原來顧梅娘出事兒之後,跟她的小丫頭就悄悄地到外頭叫小廝回將軍府給羅氏報了信兒,羅氏一聽自己閨女昏倒了,頓時急得三步恨不得並做兩步地竄到了誠國公府,一見到女兒。就急得大哭起來。

    那老大夫先前被顧章給勒得差點兒沒有閉過氣去,又知道這姑娘怎麼回事兒。故意在羅氏跟前道著恭喜,氣得羅氏頓時就大聲嚷嚷著跟他沒完。

    正僵持鬧騰著。顧章就帶了蘇若離來了。

    羅氏哭得沒處發洩,又不敢拿李家的丫頭出氣,一見蘇若離眼珠子都紅了,從地上爬起來就要撲上去,嘴裡罵罵咧咧著,「是不是你這小賤蹄子污蔑我閨女?她好端端地怎麼就有孕了?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啊?」

    「是不是黃花大閨女你自己心裡最清楚!」蘇若離為羅氏這種不分青紅皂白就破口大罵的人感到不齒,對著被顧章攔腰給抱住尚且還上躥下跳的羅氏,沒有好氣地數落著,「有其母必有其女,不是嗎?」語氣裡說不出的嘲諷。

    羅氏氣得幾欲昏過去,這小蹄子伶牙俐齒的,自己哪裡說得過她?

    顧章被自己親娘這種蠻不講理的做法深深地給激怒了,她娘怎麼不敢對誠國公府的家人這樣?不就是欺負蘇若離是個沒有爹娘疼愛的弱女子嗎?

    這麼個纖弱的女子就該被他疼愛的,怎能任由他娘這般侮辱?

    往日裡,他娘作為婆婆罵上兩句,蘇若離那是看他的面子不去和她計較。

    可是現在離兒已經不是他的什麼人了,他娘還這般糊塗,將來,離兒還可能進他這個家門嗎?

    閉了閉眼,顧章鬆開自己的手,羅氏掙脫開來,就要衝蘇若離而去。

    卻聽身後自己大兒子不帶任何感情仿若千年寒冰的聲音響起,「蘇姑娘如今是御賜的一品醫女,娘若是動她一根汗毛,怕是要到順天府的大牢裡去吃牢飯了!」

    羅氏往前探去的魔爪頓時僵在了半空裡!

    她對蘇若離囂張跋扈慣了的,哪裡會想得到人家如今可是皇上親口御賜的醫女了。

    她兒子雖然是個將軍,可她連個誥命夫人都沒混上,一個普通的鄉村婦人,怎麼和人家鬥?

    她艱難地回轉身子,就看到顧章那雙寒芒閃爍的眸子正淡漠疏離地盯著她,讓她渾身都抖了起來。

    「那個,章兒,先前,這小……蘇姑娘給你娘我診斷,也說是有孕,若是給你妹妹……」羅氏還以為顧章是那個聽了她的話就會信的兒子呢,繼續把她瞎編的理由說給他聽。

    顧章哪裡會信她的話?

    貼著羅氏的耳邊兒小聲又冷冷地說道:「若不讓蘇姑娘給診斷,二妹估計就沒有活路了。你這個娘當得好,害得二妹如此丟人現眼!」

    羅氏的臉一下子白得一點兒血色也沒有,身子抖得跟秋風裡的樹葉一樣,眼看著就要倒下去了。

    蘇若離昂著頭冷哼了一聲,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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