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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零二章 將計就計 文 / 亙古一夢

    李扶安這時候已經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往底下那處衝去,沖得他渾身緊繃,幾乎要爆裂開來。

    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雖然他身邊不乏俏麗的丫頭,臨出京時,母親也生怕他寂寞,挑了兩個身邊的大丫頭送給他,那意思也是不言而喻的。

    他已成年,又是出身於那般門第,更是功成名就,身邊有幾個通房丫頭算得了什麼?

    可他一心撲在政務上,只想著在清泉縣知縣的這個位子上有一番作為,身邊貌美如花的婢女一個都沒有碰過,何曾出現過這麼著急上火的情形?

    可越是身子跟著了火一樣,他腦子越是清醒,想的全是那個談笑爽利行事灑脫與眾不同的女子!

    她英氣勃勃的長眉,溫柔似水的杏眸,小巧可愛的鼻子,還有那張粉嫩欲滴的唇,都清晰地呈現在他面前,就好像那個人活生生站在他面前一樣!

    直到這時,李扶安才清楚地明白自己已經不可救藥了。其實那日蘇若離說過的話,他當時還震驚地要命,不知道為何這麼一個小姑娘思想會那麼特立獨行。

    說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說什麼不許男人有「三妻四妾」,對於他這樣的世家公子來說,這彷彿是天方夜譚一樣。

    可目前,李扶安渾身的血液都在叫囂,恨不得立即就見到蘇若離才好。

    這時候,他才知道原來那句「任弱水三千隻取一瓢」的話不是兒戲,想一個人念一個人的時候,都能滲透到骨子裡去,恨不得此生跟她時時刻刻相聚,再也不分離。哪裡還能容得下別人?

    如果現在蘇若離再問他,他會毫不猶豫地說,為了她。他會不顧世俗不管家族的羈絆,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他什麼都答應。

    腦子裡正亂七八糟想得難受的時候,門吱呀一聲被人給推開了,一個清麗的身影姍姍走來。

    由於背著光,李扶安一時沒有看清。何況他吸入了紫茉莉和檀香,渾身燥熱衝擊地眼神也跟著迷離起來,有些混混沌沌的,看不清來人到底是誰。

    可是從她纖細的身影和細碎的蓮步,他知道來人正是他心心唸唸的人。

    渾身的血液騰地沸騰起來了。他激動地緊緊握住了雙拳,坐在那兒身上不可抑制地輕輕抖動起來,雙眸跟噴了火一樣燒起來。

    蘇若離一進來就發覺李扶安正雙眼迷離地朝她看過來,臉色潮紅,氣息沉重,她就知道不好了。

    眼睛飛快地在屋子裡掃了一圈,就看到臨窗的茶几上一盞鎏金銅熏爐裡裊裊升騰的一縷白煙,聞著卻是上好的檀香。

    她眸光犀利起來,看來自己說的話有效了。

    彎下腰,她四處找著可疑的東西。有檀香沒有紫茉莉也不成啊。

    李扶安這時候卻不管不顧地衝了過來。雙臂跟鐵鉗一樣就箍住了她纖細的腰肢,嘴裡喃喃念叨著,「離兒。離兒,你來了。」

    蘇若離知道這種藥性的厲害的,越是掙扎越能刺激人。索性她也不動,只乖巧地任他抱著,手在袖袋裡摸索了一會子掏出一顆晶瑩剔透如核桃般大小的丸子,塞進他嘴裡,低聲道:「吃下去!」

    李扶安聽了心裡想著念著的女子讓他吃下去,想都不想,嚼了幾下就嚥了下去。也不知道那東西是什麼。

    過了一會子,他覺得神清氣爽了些。一低頭才發覺自己正在做什麼。忙鬆開了手,冠玉般的面龐囧得通紅。「對不起,離兒,我,我不是有意的。」

    蘇若離也不廢話,只急急地跟他說,「你中了迷藥了,快些,我們要把紫茉莉找出來。」

    李扶安這才意識過來,聽蘇若離說到「紫茉莉」,才模模糊糊想起來似乎蘇若離跟他隨口提過,當時,胡副將也在場。

    世家公子出身的他,對這些魑魅魍魎的手段不算陌生。他父親誠國公那幾個小妾暗地裡也是勾心鬥角的,他怎麼會不明白?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胡副將竟然也像個娘們兒似的用這一招對付他,他那張俊臉不由就籠上了一層黑霧。

    蘇若離在屋子裡搜尋了一遍,才在床底下拖出了一盆茉莉盆栽,笑著拍拍自己的手,歎一聲,「這傢伙,藏得可真難找!」

    聽她那篤定的語氣,李扶安若有所思的眸子閃了閃,「你事先是不是知道胡副將會聽你的?」

    蘇若離把盆栽端到了後窗外,這才關了窗戶悄悄笑道:「倒不是我知道。不過胡副將那樣睚眥必報的小人,正愁沒有招兒對付我們呢,我這不過是遂了他的願罷了。」

    李扶安垂眸不語,心裡也漸漸清明,那日,顧章沐浴的時候闖進去的那個丫頭,是不是也是他有意為之的?

    他這麼做到底居心何為?

    見李扶安眸中陰沉,蘇若離有些不好意思,「是我不好,把你也給扯進來了。」

    李扶安抬眸望了她一眼,輕輕搖頭,「你也不必自責,若不是我心思被人窺察,也不會被你拉下水。」

    說著,已是站起身來,「好了,既然知道是誰,我是絕不會姑息的,別以為是我大哥帳下的副帥,我就不能怎麼樣他!」這時候,倒是凸顯出他身為世家子弟的傲然來。

    「哎,你先別走,」蘇若離忙一把扯住他的袖子,「這齣戲還沒完呢,你就這麼出去了,拿什麼名頭去抓人?人家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可不是你想抓就抓的。」

    李扶安駐足轉身,眸中不解,「依你,要如何?」

    「來,把門關上,你躺床上!」蘇若離淡定地說道。

    「什麼?你不會真想……假戲真做吧?」李扶安大驚失色,這個小丫頭膽子不會這麼大吧?他雖然心悅她,但也不想讓她如此啊。

    「瞎想什麼?」蘇若離一巴掌拍醒想入非非的人,「誰跟你假戲真做?想得美!」

    一把把他給推倒床上,就去扒他身上的衣裳。

    嚇得李扶安俊臉蒼白無色,「喂,喂,你,你不想假戲真做,幹嘛要脫我衣裳?」

    「脫衣裳就得幹那事兒?」蘇若離沒好氣地白他一眼,這死男人,都想什麼呢。

    李扶安卻覺尷尬萬分,明明他喜歡她,兩個人還要獨處一室,還得扒了他的衣裳,這,這會讓他誤會的好不好?

    蘇若離見他不吭聲了,也覺有些不妥。自己剛才那都說了些什麼啊?對著一個滿腦子想著她的男人,還要討論幹不幹那事兒,這是正常人做得出來的嗎?

    果然,她有些不正常了。

    拍了拍腦門,她耐下心來給他解釋,「我看看你背上的傷,我們倆都別出聲,等會兒看好戲吧。」

    李扶安這才明白過來,一想想剛才兩個人的對話,也覺好笑。是他滿腦子齷齪才往那方面想,人家根本不是這意思啊。

    暗鬆了一口氣時,他心裡也有深深的失落:恨不相逢未嫁時啊。若是蘇若離是個未嫁之身,該多好!為什麼他的運氣就那麼差呢?白便宜顧章那小子了。

    正咬牙切齒暗恨顧章的時候,就聽外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蘇若離給他使了個眼色,他趕緊趴好了,光裸著上身,露出一個結實白皙的後背來。

    蘇若離一邊給他傷口擦著藥,一邊豎著耳朵聽外頭的動靜。就聽一個粗獷的嗓門兒壓低了嗓子笑道:「顧老弟,你可是有些日子沒來我這兒了,今兒咱哥倆一定要好好地喝上幾杯!」

    又聽一個清越的聲音響起,「屬下不敢跟大人稱兄道弟,屬下定當奉陪大人就是!」赫然是顧章在說話。

    蘇若離眸光跳了跳,對上李扶安看來的眼神,兩個人不覺就互相點了點頭。

    看來這個胡副將還真是個不省心的。

    越到門口,那腳步聲越小,似乎在刻意不讓人聽見一樣。

    胡副將引著顧章一直走到了門邊,這才略顯得驚訝地瞪著那兩扇緊關的門,呀地叫了一聲,「我記得當時出來門是開著的,誰又給關上了?」

    又笑著解釋,「李大人正等在裡頭呢,許是他覺得冷就關上了吧?」

    顧章眉頭就微微地蹙了蹙,「怎麼?李大人也在這兒?」

    「是啊,」胡副將皮笑肉不笑地,「聽說老弟和李大人似乎不大對付啊,不過看在老哥的薄面上,還是一塊兒坐坐吧。這他娘兵荒馬亂的年頭,誰知道哪天就沒命了,人和人之間,別存那麼多仇恨了。」

    本想著還要一番說辭才能留住顧章的,沒想到顧章竟爽快地應承下來,「大人說的是,何況李大人還救了賤內一命,屬下還未好好謝過他呢。」

    屋內的蘇若離就面色不虞地皺了皺眉,這小子真是欠揍,還敢「賤內賤內」地叫著。

    李扶安望著她那幾乎蹙在一起的秀眉,只覺得她有說不出的可愛,不由就無聲地笑了。

    他的屋內擺設很簡單,除了一張床榻,其餘就是一張八仙桌和幾把黑漆交椅,再就是靠窗一張茶几和兩個梅花狀的腰鼓凳子,別無他物。

    此刻,榻前的天青色帳子垂落下來,腳踏上一左一右擺放著兩雙鞋子。一雙是男人黑底端面的高靴,一雙是女子精巧的繡花鞋,看那鞋子的尺寸,似乎女子年歲尚有,腳只可在三寸之間。

    門幾乎是被一股大力給撞開的,可見開門之人有多心急。

    胡副將一看屋內,臉上的笑容就多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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