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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六十九章 狡黠如狐 文 / 亙古一夢

    蘇若離見他大包大攬地安置好了,心裡倒也滿意,這傢伙,還挺尊重自己的嘛,並沒有愚孝到把堂屋騰出來給他爹住。

    不由自主地,她心裡開始美滋滋起來。

    可是總覺得有件事兒似乎迴盪在腦子裡,這麼多人都安置好了,顧鴻鈞住的是顧章騰出來的屋子。

    那麼,顧章住哪間呢?

    家裡沒有空閒的屋子了,難不成他要住廚房,打地鋪?

    蘇若離的小心臟有點兒不安穩了,這傢伙,會打地鋪嗎?

    他,不會和自己擠一屋子吧?

    一想到這個,她只覺得自己渾身不得勁兒,恨不得趕緊跑屋裡閂上門!

    怪不得不和自己商量就自作主張安置了呢,弄了半天,這傢伙這是假公濟私啊。

    蘇若離進了堂屋,倚著門,一顆小心臟砰砰狂跳,想著那廝若是夜裡真的和她同床共枕怎麼辦才好!

    堂屋裡間就只有一張床,和住小木樓的時候不同,那時候好歹兩人還一人一個鋪,倒不至於太過尷尬。

    而且這屋子裡的盥洗間和臥室都是相連的,那要是洗澡坐馬桶的豈不是都被他給看見了?

    蘇若離想想都覺得臉上火辣辣的,若這傢伙真的要住進來,她還真的不好趕他出去。

    他們可是貨真價實的夫妻啊,雖然還沒有圓房,可在這古代,若是男子想圓房,怕是誰都阻擋不了的吧?

    說不定,顧鴻鈞還樂見其成呢!

    這年頭,也不是沒有十二三就嫁人的啊。

    天,一想想自己這具粉嫩的小身子骨兒要被那廝荼毒,她就有些心驚肉跳。

    暗地裡,她預備了一些藥粉,以備不時之需。面兒上卻依然風輕雲淡,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也不主動過問顧章晚上到底要睡哪兒。

    希望那傢伙能行行好發發慈悲之心,在廚房打地鋪算了。她寧願給他生兩個甚至三個炭火盆都行!

    懸著一顆心熬了一整天,顧章也並沒有告訴她自己到底要住哪兒,而蘇若離也沒有敢開口相問。

    忙活了一天,至晚,大家都安歇了。

    蘇若離和顧章兩個拖著疲憊的身軀收拾著廚房裡的鍋碗瓢盆,一大家子都來了,這光做飯收拾也夠人忙的,幸好顧章是個勤快的,一個人包攬了大部分的家務。

    本來蘇若離還想把顧梅娘拉來幹活的,可是顧章硬是把她給趕了出去,嫌她笨手笨腳的不會幹,礙事!

    為此,蘇若離憋了一肚子的氣,以為他這個做哥哥的偏向妹妹呢。

    一邊洗著碗,她一邊悄悄地睃了他一眼,見他低著頭專心致志地洗著鍋,不由撇了撇嘴,有些不爽。

    這人,裝什麼假正經?

    天天弄得跟多心疼她似的,其實心裡還是最疼自己的妹妹不是?

    都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如今她算是清楚了。

    好似身上長眼一眼,顧章洗著洗著,就抬起頭來,正好對上蘇若離瞥過來的目光。

    蘇若離在心裡正對人家評頭論足的,見他始終低著頭也沒有防備,冷不防就被這傢伙給抓了個現行,有種心事被人給偷窺了的感覺。

    臉兒紅了紅,她不好意思地別過臉去。

    這人,怎麼看著她的眼神帶著那麼一股子火辣勁兒?

    她裝模作樣地低了頭洗碗,可是那手卻不由自主地發抖,差點兒沒有把碗給扔了。

    「離兒?」

    耳邊響起他惑人的聲音,什麼時候,這傢伙的聲音這麼好聽了?

    蘇若離心裡敲著小鼓點兒,彆扭地應了一聲,「嗯?」

    「今晚……」一股子熱浪貼面而來,顧章的臉已經貼到了她的脖頸上了。

    蘇若離只覺得自己的頭嗡地一聲脹大了。

    今晚?今晚他要幹什麼?要和她圓房嗎?

    不知道為什麼,兩世為人的她,就像一個小姑娘一樣緊張了起來,心不受抑制地砰砰跳著,腮邊飛起一抹紅霞。

    昏黃的燈光中,那粉嫩的唇就像一顆誘人的櫻桃,讓人恨不得上去一口咬住!

    顧章艱難地吞了口口水,喉結上下滑動了下,渾身燥熱地難受,一把扔下自己手中的鍋,下一瞬,已經攥住了蘇若離泡在溫水裡的手。

    「離兒,今晚我睡你屋裡可好?」不管不顧地,少年只覺得喉嚨裡的那句話逼得他非說不可。儘管心跳不止,儘管面色漲紅,可他還是很為自己高興,終於能痛快地說出自己的心裡話了。

    蘇若離只覺得自己一個頭兩個大,手被他緊緊地給攥住,想要抽出來無奈他力氣大得很,只好作罷。

    彆扭地擰著身子,她臉紅心跳,勉強壓抑住這股燥熱的情緒,她盡可能地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為何要睡我屋裡?家裡又不是沒地方睡?」

    其實,顧鴻鈞那屋裡又不是不能睡,夜裡,有個什麼動靜,顧章還能照顧照顧呢。

    「那讓我睡哪兒呢?」顧章攥著她的手,掰過她的身子,讓她緊緊地貼著他起伏滾燙的胸膛上。

    強烈的男子氣息充斥著感官,蘇若離有些心悸,想要推離她,可是雙手都被他緊緊地縛住。

    長年習武健身、上山打獵的他,有著常人難以想像的力氣。

    顧章輕鬆地一隻手箍住她的後腦勺,一手束住蘇若離的手,鳳羽般精緻的眸子裡滿是星星點點的笑意,唇角勾起一抹優美的弧度,他道,「家裡的屋子都住上了人,你總不能讓我睡地上吧?」

    他說完,頭刻意地朝蘇若離的臉上貼了過來,上揚的眼睛眨巴著,透著一股狡黠的無辜。

    蘇若離側臉看著他,這傢伙表情這麼萌,是在跟她撒嬌嗎?

    瞧著他那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小樣,她不由失笑:還以為他憨厚老實,弄了半天,只不過是批了羊皮的大灰狼啊。

    不想被他左右,蘇若離板起了臉,硬起了心腸,朝顧鴻鈞屋裡指了指,「爹一個人住一間屋子,你不正好和他作伴去?」

    顧章臉瞬間皺巴起來,不情不願地嘟囔著,「爹晚上睡覺不用人照料,不還有顧墨嗎?再說了,他那床小,我個頭大,睡不開!」

    看樣子,丫這是要賴上她了?

    蘇若離不由頭疼,這可怎麼是好?答應他吧,她還沒有做好思想準備。不答應吧,瞧他說得可憐巴巴的,總不能真讓他睡廚房裡的地上啊。

    好一會兒,她都猶豫不決,沒有吭聲。

    搖曳的光忽明忽暗,正如她此刻的心情一樣!

    顧章眼珠子骨碌碌轉了一圈,計上心頭,索性退一步,裝可憐以博得她的同情,「離兒,要不這樣吧?你讓我睡屋裡,我在你屋裡打地鋪可好?」

    見蘇若離一臉驚訝地抬起頭瞅他,顧章忙舉手發誓,「我保證絕不打擾你睡覺!」

    這樣啊?

    倒似乎還能接受。

    蘇若離不由鬆了一口氣,接著要他保證,「晚上你要老老實實的,我說什麼你就要聽什麼!」

    「那是,媳婦的話就是聖旨!」顧章油頭滑腦地說道,一臉的肅正。

    蘇若離惱火地翻了個白眼,這傢伙怎麼越來越不老實了呢。

    接下來,顧章什麼都不讓蘇若離干,嘴裡巴結著,「怎能讓娘子這雙瑩白玉手沾上人間煙火呢,交給為夫就行了。」

    蘇若離哭笑不得,趕緊跑回屋裡洗漱了,生怕這傢伙待會兒又生什麼ど蛾子。

    顧章洗好碗筷,弄了些木炭放在火盆裡,把炭火撥得旺旺的,這才進淨房洗漱了。

    出來之後,見蘇若離還端坐在床沿上,如臨大敵一般。

    他只是輕輕一笑,當真抱著被子就在地上鋪開了。

    蘇若離放下心來,脫了外頭的襖兒,進了被窩。

    白日裡忙活了一天,她著實累了,可地上睡了一個人,還是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讓她的一顆心始終懸在嗓子眼兒上。

    這個人還不是不相干的人,可是她名正言順的夫君哪,這萬一半夜裡來個餓狼撲羊,她還真的沒有招架之力啊。

    越想越不敢睡,她又不敢翻騰,生怕驚動了那頭大野狼,只好身子僵硬地躺在床上,緊緊地抓著被角。

    暗黑的夜裡,伸手不見五指。

    外頭,呼嘯的北風打在糊了厚厚一層窗紙的窗子上,發出嗚嗚的厲吼,如同野獸一樣。

    雪粒子簌簌地敲在屋瓦上,就像是有人在心頭碾過。

    屋內,溫暖如春,靜謐岑寂,落針可聞。

    地上,少年綿長的呼吸隱隱響起,想來他也累了一天了,睡踏實了吧?

    也許,人家只是想睡在堂屋裡而已,並沒有其他的想法。

    蘇若離這麼安慰著自己,漸漸地,一顆心也慢慢地鬆懈下來,打了個哈欠,她也迷迷糊糊入睡了。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忽然清醒過來,只覺得自己的身子正被人給緊緊地箍住。

    嚇了她一大跳,忙用力伸出胳膊肘子往後搗去。

    身後,傳來一聲悶哼。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膜,讓蘇若離不由驚怒交加。

    這傢伙,什麼時候摸上床來了?

    她猛地翻了個身,掙脫開他的懷抱,一手點上他硬實的胸膛,柳眉倒豎杏眼圓睜,「你不是說好在地上睡得嗎?怎麼反而得寸進尺了?」

    暗夜裡,也看不清顧章的臉,只是聽得少年急急的喘氣聲,帶著一點兒委屈,又有一點兒懵懂。

    「地上冷,我實在是受不得了。」顧章委委屈屈地解釋著,只是一雙好看的眼透著得意狡黠的光芒。

    什麼?這傢伙……

    蘇若離氣極,反而不好說什麼。

    這嚴寒的天兒,著實太冷,睡在床上還冷呢,遑論冰涼冷硬的地面了。

    睡上一晚萬一落了病根可就麻煩了。

    歎一口氣,蘇若離實在是不忍心說他,只是囑咐他,「那你規矩點兒,不許碰我!」

    「好!」顧章爽快地答應了,眼睛已經笑彎了,他的離兒,就是心疼他!

    怕她不放心,顧章鬆開了那雙如鐵鉗一般的胳膊,穩穩重重地保證著,「離兒,你放心,你不到十八歲,我是不會碰你的!」

    原來這傢伙還記著這句話啊。

    蘇若離捂在被子裡,吃吃地笑起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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