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故作不知 文 / 裘洛
燭火逐漸昏暗，軒轅一劍的聲音輕不可聞，同樣是給予淺淺夏寂選擇去留的幻境，雪王模仿他，卻難改他的縱容，任她所為不做強求，他給了她足夠的寬容放縱，卻是如同最後的退路永不消散。
「淺淺，我能給你的不多，但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話音落下，虛幻破碎，一切回歸到幻境的原點，淺淺夏寂抬起的手緩緩放下，終究難逃身陷其中，不知為何，她很想去走近軒轅一劍，她不願在違背自己許下的任何，可惜卻沒有這樣的機會。
「你這是什麼醫療，不會淨化麼？」偏離建寧百里之外，一行高等級玩家齊齊圍攏，大部分是達到了九十的程度，各種醫療輔助技能肆意甩出，只是斜靠在樹槓上的男子卻是緊閉雙眼一動不動。
「怎麼可能沒用，幻靈最後一擊誰知道是什麼屬性，貪什麼輸出，練習那麼多次，不知道boss垂死攻擊厲害麼？布衣搶攻擊你別進入boss範圍，虧得軒轅大哥保護，你中了還不知道什麼樣。」觀這一行人，統一帶著的都是聖堂的幫派圖紋，昏迷不醒的正是軒轅一劍，此刻一個滿臉愧疚的法師站在那擔心的觀望，眼見軒轅一劍滿血無動於衷，醫療也是忍不住抱怨。
「嚷嚷什麼？失誤難免，沒有傷亡就是最好的，稀有boss狂化，若不是單點攻擊，他不中，其他人也要遭殃，軒轅大哥重甲，只有他硬抗的效果最好。」埋怨之聲剛起，立刻就被一人按捺下去，觀其盜賊裝扮，一身青色布衣。話音出口，無人敢有反駁，想必在幫中官職頗高。
「流年大哥，幫主有反映了。」莫名驚呼，透頂流年二字的男子也是發覺軒轅一劍有所動作，眉宇擰起，緩緩抬手揉了揉額頭，雙眼茫然的看向四周，好不容易才辨別出所處位置，側目看向流年。「我怎麼了？」
「剛幻靈殊死一擊，我們有個兄弟的輸出似乎牽動沖很，你衝上去擋了下來，只剩下一絲血昏迷過去，大概有半個小時了，沒事吧。」組隊模式中查看，狀態都很正常，但能造成非眩暈特效，流年還是有所擔心。軒轅一劍掙扎著爬了起來，似乎在回味著之前的狀態，擺了擺手，「好像做了個夢。不重要，大家繼續，任務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結束，還是快一些比較好。」
身中如此重擊。軒轅一劍的嘴角卻是莫名多了些許笑意，流年略有錯愕的說，「還是休息會吧。任務開始，你下線加起來都不足一個時辰，這樣下去，呆在遊戲倉也可能會出問題的。」
一干幫眾都是贊同的點頭，軒轅一劍卻是盯著聲望欄看了一眼，伸了個懶腰，目光投向還在等著責罰的布衣法師，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段時間，比不現在更好，我們現在還領先，差不了太多了，那東西我勢在必得，你們誰也別想和我搶。」
面面相覷，剛剛還生死未僕的軒轅一劍現在是精神抖擻，甚至一掃往日的平淡，眾人實在是有點摸不著頭腦，看來問題還是出在幻靈一擊身上，莫不是造成眩暈還能做個美夢不成。
石塊斑斕的地面，隨著淺淺夏寂逐漸前行，視野逐漸開闊，不似記憶中的任何場景顯現，人工鋪制的道路，兩旁皆是碧綠的綠草，遠處炊煙寥寥，一件茅屋坐落此間，遙遙望去，隱有人影閃動，淺淺夏寂也是不覺間加快了腳步。
不大的花圃，一人端坐一旁，雙手托腮，滿是溫柔的盯著勞作不休的男子，觀其砍柴的模樣倒是認真，動作嫻熟，正是莫小楓，早知他出身寺廟，看來現實之中這種事情沒少做。
不時回首觀望一臉笑意的女子，笑面貓圓圓的臉蛋上帶著清晰可見的笑意，看來這幅場景就是讓莫小楓駐守停留的所在，難得他小小年紀，盡然有想法歸隱山林，愛屋及烏之下，無論笑面貓還是雪王所化，居然心甘情願陪伴在此。
如畫般的溫存，淺淺夏寂的涉足彷如會打破這份沉寂一般，莫小楓原本對於笑面貓並未有這等情愫，奈何日久陪伴，能有今日這般並非巧合，世間難求心心唸唸，你情我願，捨棄榮華，在此你我相隨，未必不是輪迴能給與玩家的另一種選擇，若非這是幻境所化，淺淺夏寂可能會選擇離去。
「大貓哥哥？」率先發覺淺淺夏寂的並非莫小楓，反倒是笑面貓，開口之際，略微讓淺淺夏寂有些愕然，雖說男子裝扮，但好歹也是熟識的所在，無論其他，她和柴郡貓應該談不上任何相似之處吧。
莫小楓是真實的所在，笑面貓卻不能確定，淺淺夏寂的目光投向莫小楓，卻發現他也是一臉疑慮的看著自己，屬性狀態沒有變化，難不成幻象所致，在這二人看來，淺淺夏寂則是另一幅容貌出現。
「柴郡大哥。」低語略帶愧疚，莫小楓停下手中的動作，笑面貓卻顯得有些著急，上前擋在他的身前，「大貓哥哥，你不要怪小楓，是我要留在這裡的，和他無關。」
「小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就算是視野偏差，淺淺夏寂也沒必要充當棒打鴛鴦的角色，未免引起誤會，淺淺夏寂還需要弄清楚，莫小楓是否已經失去了神智，只是莫小楓看上去雙眼清澈，稍稍錯身朝著笑面貓搖了搖頭，直面淺淺夏寂，「我知道，這裡是雪王幻境，我為了讓小貓能夠恢復進入此中。」
莫小楓盡然清楚的認識到這裡是幻境所在，這倒是讓淺淺夏寂略微有些不解，玩家保持清醒狀態，怎可甘願在此，眉宇稍稍擰起，淺淺夏寂也是擔心的開口，「你是不是受到什麼限制狀態，為什麼不闖關不出去。」
「雪王已經敗在我手中，小貓也恢復了正常，我不出去只是因為我想留下，柴郡大哥，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出現，但你能回來，小貓和我都很高興，你放心，我和雪王有所約定，任何人強行踏入，隨時都可以出去，不會影響任何，同樣轉身大哥的任務也能完成。」除了將淺淺夏寂誤會成他人以外，莫小楓條理清晰的對答，甚至在淺淺夏寂看來，此時的莫小楓不似以往那個半大的孩子，莫名感覺擋在笑面貓的面前，他更似保護傘一般的擔當。
「我不明白。」淺淺夏寂搖了搖頭，一切都順理成章，為何甘願停留幻境，莫小楓的所為實在是太難理解，更何況此刻的笑面貓，應該是本人無疑，她難道也願和莫小楓在此停滯。
「柴郡大哥，我知道你是來帶小貓離開的。」莫小楓的眼底帶著一絲堅決，不見半分猶豫的說，「這裡是輪迴的一部分，和其他地方一樣，都只是虛擬的世界，在哪裡對我而言都一樣，我和小貓都不選擇打鬥，來遊戲中只為體會不同的所在，或許外面的世界還有更多精彩的所在，但現在，我們想呆在這裡，哪怕現實相隔千里，至少每每回到輪迴，她能看到我，我能找到她。」
愕然的看著莫小楓，什麼時候開始，他盡然能說出這樣的話，淺淺夏寂明白笑面貓對於莫小楓的重要性，已然是顛覆了他所有的在意，以他為人，哪怕一份好，就無需其他，始終無悔的去認可，一旦決議，再難動搖，逆天下所不為也在所不惜。
輪迴的很多，對於涉世未深的莫小楓來說，太過沉重，或許並沒有碰到任何去利用的所在，更多是為了他這般秉性，選擇對其保護，但淺淺夏寂很清楚，隨著遊戲的逐步深入，莫小楓開始明白了很多無助。
眼看著所在意，一個個因為自己的無能為力，喪失能力，銷聲匿跡甚至一蹶不振，對於他而言，是何等的痛楚，他逐漸明白這個世界如同現實一般殘忍，並非是你願意，就可以成真。
左右在多人之間，莫小楓何嘗不會覺得無奈，他不想去權衡誰更值得，誰更重要，他不能為他人做選擇，針鋒相對之時，他只能選擇裝作不知曉，開始學會虛偽的隱瞞，為的只是能夠去面對。
浮生如斯如何崩塌，莫小楓做不得任何，唯一選擇的是去針對雨夜，只是他何嘗有這種能力，夜流星失去所有，棋藝館何嘗不在其中，哪怕是前去北方，敵對的所有，莫小楓怎能不是看在眼中，他能做什麼？
不是不知道，只是他的肩膀扛不住那麼多的無助，利益至上的世界，他所在意的永遠不會站在一面，他沒的選擇，也不願掙扎其中，他有嘗試過去努力，直到連笑面貓都失去，他才明白一己之力能做的實在是太少。
現實中的莫小楓可能不會知曉這般混亂的世界，他的生活較之很多人而言，太過簡單純粹，讓他步入遊戲之人，可能只是為了保護他，並不認為這裡會讓他有太多的凡塵恩怨，卻不想真實的虛擬，讓人分不清真實與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