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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月王 文 / 裘洛

    「我可以為她做任何事情,只是這次……」屈膝抱在懷中,長髮男子的聲音很是低沉,短髮男子眼中也是瀰漫著太多無奈,望著那幅畫,「你就確定她是她?如果不是呢?」

    「她一定是,我看到她的那一刻,就知道她是她。」長髮男子很肯定自己的判斷,畫中那個張開雙臂擋住一切的女孩,就是他追尋的所在,他可以盲目的接受一切,唯獨對她,他捨不得。

    「你什麼都不肯做,寧願被所有人當做廢物,只是給自己找一個解脫的機會,你很清楚這麼做根本沒用,他什麼都看在眼裡,你不學不做,依舊比任何一個人都出色,我想過幫你解決所有事情,在他看來,我做再多也代替不了你。」徒然傷神,短髮男子臉上滿是愧疚,「如果我在努力一點,如果我在多做一些,或許今日就不會來找你。」

    「你做的夠多了,對她而言,有你才是驕傲。」為了讓他有所謂的安生,短髮男子已然是做到足夠,如此結果,僅僅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生來就是見不得光的所在,能有一席棲身之地足以,或許他也並沒有過奢求,只是從見到她的那一刻起,他才不願不想一直停頓在被人左右。

    「若是我有你些許,當日就不會落入那番田地,至少不會讓你見到她。」短髮男子斜靠在一旁,面無表情的盯著畫中女子。「她還是像原來一樣這麼膽大妄為麼?應該是的,否則也不至於會牽扯如此之多。」

    小小的身軀之後,躲著那麼一個怯生生的孩童。一般大小,卻是懼怕這世間的種種,不似她那般有勇氣面對一切,短髮男子清楚記得,她為自己遮擋了那一擊,年輕尚幼,哪見過這等陣勢。她全然不在意的笑容,何嘗沒有停頓在他的腦海。只是他從小就知道沒有選擇,另可把一切背在身上,讓另一個人去過他嚮往的生活,去尋找這個給了兄弟二人一直追尋的勇氣。

    他清楚記得長髮男子見到那一幕的眼神。他們只為自己的存活去苟延殘喘,從未知曉還有人會如此義無反顧,沒有過任何追求,崇拜,至少那一刻,他記得他眼中奪過一絲鬆動,至此不在順從,卻不曾想,至始至終他們都不無法擺脫。總有人拿捏著無法割捨的所在,做著不願去做的種種。

    「任尋,回家吧。只這一次,若有反覆,我陪你一起,你很久沒有見過她了。」短髮男子沉寂著,終於還是說出了來意,任尋緩緩抬頭。嘴角帶著異樣的嘲諷,「家?我們不是從來就不曾有過?她心心唸唸的所在。從來就不是我們想要的,我們只是工具,還有一線用途,就連想被遺棄都是奢望。」

    南疆邊際,夜色寂寥,瀰漫的血腥讓人無法直視那滿地的屍首,沒有絲毫溫度的枯骨,縱使身上還殘留著那華麗的重甲,也不過是一具具乾枯的所在,丟下提起的仙將,貪婪的吮吸著他的氣息,霎時間血肉全無,仙將的臉頰上斑斕著無數屍紋,仔細看去,此人儘是斗木澥。

    「為什麼?」血紅的雙眼茫然無色,千年屍王的血量恢復過半,全靠這滿地屍首所賜,心中說惦念已然消逝,本一心求死,只是似乎它並不能得償所願,至少一旁揚天望月,面無表情提壺喝酒的司傲給了他這個機會。

    「妖族什麼時候也開始為殺人找理由了,如果這些還不夠,南疆多的是新鮮的人畜,大可以讓你恢復元氣。」目睹這一場廝殺,司傲沒有半分所動,千年屍王面露不解,側身望著他,「我不會因為你放過我,而有任何感激,比起這群傢伙,你更適合做我的屍傀,堂堂北斗破軍,沒想到也淪為魔族了。」

    「我想你誤會了。」嘴角帶著不羈的笑容,司傲歪著腦袋看向千年屍王,「我至始至終都是仙族,你是妖魔二族的重陣籌碼,克制人鬼,無論如何妖魔都不會輕易放棄,我等區區小官,只是聽令而為,不要混淆一談。」

    「這麼說來,仙族是準備投靠我妖魔二族不成?」事發突然,千年屍王無法理解司傲所謂,抬手搖指,司傲聲音不大,卻是透出些許強硬,「比起實力,仙族未必不能和妖魔對立,你我都沒資格知曉太多,弒女之仇,我想會讓你更有興趣去屠殺一番。」

    「若如不死,那個女人我不會放過。」血紅的雙眼被殺意說氤氳,在意全逝,對於千年屍王來說,活下來的唯一準則就如他警告淺淺夏寂那般,只為報復,在無其他,用無限的殺戮,卻緩解心中的痛楚。

    些許遙遠的林亂之聲傳來,似乎有大批人馬向著這邊趕來,些許殘忍的笑意在唇邊綻放,千年屍王正準備加以敵對,司傲卻是漫不經心的開口,「來的人是人族重將,不是你現在能敵對的,如何掩埋氣息不用我教你,我可不希望白救你一場。」

    千年屍王主戰召喚,失去大量的骸骨,根本沒有太強的戰力,白白放過一眾前來之人,千年屍王略有不甘,卻還是選擇了離去,漠然低語,「玉帝老兒猶豫不決,一干仙將更是不會作此選擇,就算無關種族歸屬,能告訴我,以你的實力,你聽命於誰?」

    「西王母,瑤瓊。」月色皓然,司傲的雙眼越發迷離,仙族盡然會和妖魔為伍,荒天下之大謬,只是事已至此,根本無從辯解,司傲的臉上不見絲毫難耐,對於他而言,她下令,他照做,以前不會有所懷疑,現在也不可能。

    一襲重騎揚長而至,領軍的正是目前所見人族最為強勢的銀甲之將,單槍斜持,甚是微風,間或其中皆是高達百級的將領,其中更有高等玩家存在,得見場中慘狀,一人望月獨飲,數騎正準備上前迎戰,卻被銀甲之將揚槍阻止。

    躍身下馬,銀甲之將收起手中武器,緩步接近司傲,沒有過分上前,他的實力絕對在千年屍王之上,人族甚至難有能與其針鋒相對的所在,掄起品階,應該還在司傲之上,只是約有數米距離,銀甲之將卻是停下了腳步,眼中略帶複雜的半跪於地,拱手垂首,「師傅。」

    銀河小徑,步入星辰之間,雖然只是生死劫所處特殊地域之中,這等裝扮倒是賞心悅目,皓月當空,綿長道路,緩緩而走,雖不見遠方,卻是別有雅致,微風徐徐,傳來陣陣寥寥淡香。

    沒有想像中的劍拔弩張,這等恬靜倒是出乎淺淺夏寂的意料之外,月色灑滿,視野倒是沒有任何受阻,約莫走了半響,才隱約得見一所小小的亭台,花簇之間,雖顯蕭瑟,卻別具風格。

    一株兩艷,相鬥綻放,點點白花,競爭璀璨,奈何橋之上儘是這等存在,淺淺夏寂倒也認識,雙生花,若非心有掛礙,誰會歡喜這等好鬥存在,一襲青藍彩裙靜坐亭台,圓桌茶几之上端放著一盞銅鏡,此人正不斷的梳理著自己的長髮,只是蒼白如雪,早已是繁華退去,背對淺淺夏寂,看不清長相,年歲卻卻是一目瞭然。

    「凡塵未了,入我月宮,閣下倒是不驚擾這份靜怡,難得有人前來會有如此雅興。」未曾臨近,一聲軟語已然是讓淺淺夏寂有些飄忽,雖說滿發斑白,這人的聲音倒是悅耳,四王並非一定要選擇對陣的所在,淺淺夏寂倒也客氣的止步不前,「冒昧前來,不知尊下可是月宮之主,月王?」

    「鬼域之名,何足掛礙。」緩緩起身輾轉,俏麗容顏盡不似其白髮垂暮,當的是柔美異常,只是這份隱隱掛在唇邊的笑容似乎拒人於千里之外,上下打量著淺淺夏寂,月王倒是輕讚一聲,「好俊俏的少年郎,這等年紀,盡能闖我月宮,倒也了得。」

    鬼族不改容顏,淺淺夏寂全當她老眼昏花,碧璽扳指最大的缺陷是不是什麼都能隱匿,npc只會看外表,有必要直接將她歸納在其他,不吝褒獎,在淺淺夏寂聽來,怎麼就這麼刺耳。

    「月王謬讚,再下實力卑微,還望月王手下留情,容我闖關成功。」禮多人不怪,反正整個鬼界隨便拉扯一個能說話的出來,至少年紀也是淺淺夏寂的數十倍,無所謂客套,拱手還禮的同時,月王本雲淡風輕的雙眸卻是瞬間增添驚詫,死死盯著淺淺夏寂的右手。

    「莫大哥?」月王莫名的開口,如此姓氏npc之中淺淺夏寂只認識一人,修羅族族長莫雲,早有猜想月王會有所熟識,她倒還沒有攀關係,月王盡然迫不及待的從亭台跑了下來,眼中滿是急切,一把抓住淺淺夏寂的雙手,冰涼刺骨的肌膚頓時讓淺淺夏寂猶如針扎,卻不好在收回,迎上月王那明顯有些不對勁的雙眸,聽著她的喃喃自語,「你終於來了,我知道你不會怪我,這麼多年,我一直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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