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選擇 文 / 裘洛
我喜歡陪在你身旁，只是因為喜歡，淺淺夏寂怔怔的看著小丑，此刻他已然沒有了往日的嬉笑，仿若和寒剎辯解著什麼，莫名有種感覺，他口中的是小楓，何嘗不是自己。
「那是因為他沒有見過更好的，他只是現在覺得這個女子是最適合他的，殊不知天下還有著無數值得追逐的所在，功名利祿，哪一樣不比這不堪一擊的情愛更值得眷戀。」世有千種百媚千嬌，有多少人願意只獨飲那一瓢若水，對於寒剎的倔強，小丑搖了搖頭，「沒錯，很多人會選擇更多的追求，會有著給自己各種無可奈何的理由，但這一刻他做出了選擇，無悔的堅持承諾，沒有人可以看到最後，你不能否認的是現在。」
「不對，他能回來是因為愧疚，如同留下這柄劍鞘一般，是不想有人辱罵他的背棄，如非這女子所做，他豈能擁有過夢寐以求的渴望。」寒剎的怨念極深，哪怕隨著小丑的話，眼神逐漸變得柔軟，卻還要堅持自己的執著，只是這無端的辯解根本毫無意義，小丑燦燦一笑，「他還是放棄了他的所有，哪怕用盡一切去換回她也在所不惜，對現在的他而言，沒有什麼比她更重要。」
「她給的還不夠，如果有人可以給他天下，如果有人能滿足他要的一切，那麼她算得了什麼，他還沒有遇到一個能給他那麼多的人，所以選擇了退而求其次，選擇了她。」極盡嘶吼的說出這番話，小丑的目光停頓在劍鞘之上，「如你這般，給他一個王都，給他一座可以許下任何誓言的泉池，你去充當那個實現的所在，哪怕窮其一生。只要他開心你願意去做一切，甚至去模仿他的種種，只為追尋他離去後的記憶，到頭來，你得到了什麼？他又選擇了什麼？不過你口中的不如罷了。」
「我做的還不夠，我做的還不好，憑什麼她可以擁有他，她能給他什麼，只有我，我能讓世人去追崇他的腳步。我才是最適合站在他身旁的任何人，不應該是她。」淚水肆意的在寒剎臉龐劃過，流經那已然遍佈傷痕的斑斕，「為什麼我總是比不過她，她有什麼值得他去眷戀，一樣的容貌，憑什麼看向她的時候是那樣溫柔，你還要什麼，我都能給你。為什麼你哪怕看我一眼都不願意，為什麼我做什麼都是錯，為什麼你另可隱居世外也不願要這份獨一無二的王都，我究竟該做什麼。對你而言，才不是你施捨般的感恩。」
「因為你給的天下，不是他所要的，他找到了自己的選擇。而你不是他的選擇，你做的再多，不敵她的一顰一笑。」沒有那盛氣凌人的作風。沒有嗜血的殘忍，此刻的寒剎不過是一個被遺棄的所在，淺淺夏寂緩步走近，「不要在傷害自己，他看不到，他能做的只有留下這把劍鞘去守護你，還以你對他的眷戀，何苦如此折磨自己，不值得。」
守護不過是對於你最大的給予，再有其他，給不起也給不了，此時此刻，你在身旁，是不是這就是給予的唯一溫柔，不是唯一的選擇，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僅僅是過客一般，這個時候讓你有所眷戀，如同相似的面容，僅僅是替代的些許殊榮。
小丑的眉頭擰起，張了張嘴卻是如鯁在喉，沒有繼續言語，淺淺夏寂選擇了自己的對白，用僅殘餘的驕傲去面對那份守護的解釋，止步不前，不是因為沒有這個勇氣，僅僅是你給的暗示，點到為止。
「沒有所謂永恆的拘留，我可以把他還給你們，因為他不曾有所留戀，那個女子心甘情願在此等候，冰封已久魂魄早已墮落黃泉，若無法找回，根本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寒剎的言語有所鬆動，似乎眾人的話讓她明白了自己苦守的孤寂，堅持的等待根本無濟於事，錯誤的選擇，無法央求，哪怕在如何強求，付出得到的依舊是一無所有。
莫小楓只是被暫拘，笑面貓卻是特殊限制，在此很可能只能奪回她的軀殼，而並非完全所在，豐都黃泉，恐怕想要找回笑面貓，必須前去走上一遭，這應該都是得到戰神圖錄的變相任務，利用玩家的限制，反現任務流程，神技難求，若不想有所損耗，就只能逐步獲取。
「至少，你沒有損失對他的選擇，為他的付出，所做皆是因為你如他一般有著自己的選擇，沒有任何值得懊惱的地方，沒有人可以限定對等的選擇，相對的付出，或許僅僅是你想要的只是付出的回報罷了，他能給的也只有這柄劍鞘。」不知為何，淺淺夏寂對於寒剎的怒意消逝，看著她失去了亙古不變的堅持，獨守寒寂，析居許願池不見終日，心裡莫名有些酸楚。
緩緩撫上劍鞘，淺淺夏寂等人不能接近，寒剎卻是足以觸碰，恐怖的面容上見顯溫柔，眼神迷離的將劍鞘貼在臉龐之上，「也許真的央求太多，是不是會讓你覺得疲憊，如果可以，我也願陪你獨守茅屋，只是她的出現比我早，我找不到去和她媲美的所在，一心以為給你更多就是對你的好，對不起，能不能在對我好一次？只有這一次就好，最後的一次。」
劍鞘本就鋒銳，它的所在就是保護寒剎不至於被任何人所傷，寒剎心有堅持，哪怕傷害自己，也僅僅是毀去容貌，等待只是為了那不可能出現的身影，時至此刻，寒剎已經不需要任何守護，沒有他的幽冥王都，冰冷到難以承受。
劍鞘入腹，鮮血湧現，金光大作寒剎身上的黑幕逐漸消失，取而代之是天藍色的冰晶羽衣，隨著殘餘的生命一點點耗盡，臉上的傷痕是緩緩修復，不似那般嬌美如畫，反倒是秀氣恬靜，沒有寒剎那般凶狠殘忍，如同一個恍見期待的女子。
點點星光從寒剎身上散發，膠著這漫天冰雪融入到幽冥之城中，悠悠久久的和這片雪色都城留在一起，劍鞘徒然落地，毫無半分光彩，似乎也為寒剎的離去而有所難耐。
一個氤氳這混濁的冰球在空氣中停滯，淺淺夏寂探手過去，直接是進入到包裹之中，冰封魔印，裡面有一個小小的鐮刀造型，想必是無法抑制的魔兵縮小版，毫無疑問這應該就是笑面貓的身軀幻化，查閱好友欄，原本暗色調的莫小楓再度亮起，想必此刻是復活後傳送至綁定城鎮。
「在劫，入劫劍鞘，特殊物品，用途未知，可隨仙器以上武器改變大小作為裝束。」
掉落的只有這麼一件物品，直接用處是毫無顯現，相信應該和入劫關聯極大，只是魔兵威力驚人，眾人皆見識過劍鞘的威力，此刻鎮妖塔重重守衛，長安城更是步步設防，犯不著為了這麼一把武器冒險，如同帝怨一般，到頭來還是無人能夠擁有，反正可以裝束，還不如用來隨身攜帶干將有用。
「恭喜玩家，探索幽冥城成功，聲望值增加五百，全屬性增加五點，開放地域九州十六部、極寒之地、幽冥王都，適合挑戰等級九十級，三十分鐘後刷新區域怪物，為避免不必要損失，盡情玩家迅速離去。」
寒剎的死亡，似乎就是探索區域的最後一步，重複刷新後應該是特定boss所在，不會再出現對應的情節，這倒是和之前唐門極為相似，只是收穫程度卻是小了不少，應該大部分算在了莫小楓所得到的戰神圖錄，加之後續的種種，若無這般限制，幽冥王都的boss實力不應該是眾人可以挑戰的。
「又一個九十級區域開放，看來玩家的確是要大部分步入轉世前奏，豐都本就是開放地域，我們涉及的所在可能會有所變動，還是回去商議一下比較好。」不知為何，淺淺夏寂和小丑是刻意的避免四目交匯，尋葉看出他們之間因為和寒剎的對話產生了些許漣漪，兩個都是大咧咧的人，說不定一會就吵的不可開交，莫小楓沒有損失已然是最大的好處，尋葉也是提出返回城鎮。
這裡已無其他，加上系統提示限制，若是過分停頓或許還會自找麻煩，眾人齊刷刷回程的同時，淺淺夏寂卻是略有停頓，並非刻意暫緩，只是希望能和小丑稍稍錯開。
寂寥的幽冥城掩埋在大雪之中，居高臨下的肅穆讓人不覺有些憂傷，寒剎是不是也曾站在這裡遙遙望著天際，淺淺夏寂不知道，口口聲聲的付出只是歸屬於願意的那一方，只是世間當真有這般無私的存在麼？若沒有回報，那麼一開始就會吝嗇於付出，誰都怕傷害，步步維艱只為了讓自己疼的少一些。
如此寂靜之下，任何細微的聲音都難逃淺淺夏寂的高敏，停頓有些時候，正準備選擇回程，下意識的回首去觀望那已然消逝的許願池，淺淺夏寂的動作卻是啞然而止，不知何時，一個屈縮在背脊的老者拄著拐棍站在了宮殿之內，雪白的髮絲可見其年紀老邁，單手背於身後滿是皺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