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章 金蟬脫殼 文 / 珈夢
「我?」音宜面對指控不可思議的笑了一聲,隨即眸色冷了下來看著她,「為什麼是我?」
蓮琴看著音宜的目光有些害怕,但是還是大聲說道,「莫老爺在我這裡住了這麼久都沒事,偏偏你進了容樂樓他就死了,何況你的隨從是第一個進去莫老爺的房間的。我們過去的時候他就死了,就是你的隨從殺的!你們在我這裡殺了人,還想嫁禍到我的身上。你們賊喊捉賊!」
她深吸了口氣,看著林紅淚,「紅姐你要替我做主啊,不能白白的冤枉了我。」
「蓮琴姑娘,這話可不是隨便說的。」音宜淡淡的說道,伸手拿過一旁沏滿茶的杯子,喝了口水,「你現在說出的話,可能就會關係到我身後的人的性命,你可要想好了,若是說錯了話,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蓮琴看了音宜一眼,心中竟有莫名的懼怕。她又抬頭看向音宜身後的林麟,林麟抱劍站在那裡,臉上神情平靜,似是根本就沒把她說的話放在心中。
「我沒有說錯。」蓮琴不知哪來的膽子,仰著頭說道,「人就是蓮宜姑娘身後的人殺的,與我沒有關係。」
林紅淚的手指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子,突然張口問道,「你說人是林公子殺的,可有什麼證據?」
「要什麼證據?」蓮琴似是急狠了,一定要把事情往林麟的身上推,「莫老爺死的時候只有林麟進去了,不是他是誰?」
「照琴姑娘的意思。林麟是進了房間之後殺了莫先生的,那你要怎麼解釋——林麟沒有進莫先生的房間之前,莫先生的房間就傳來了一聲慘叫?那若不是兇手,莫先生又看到了什麼?」
蓮琴似乎是沒有想到這方面,張著嘴楞到了原地。音宜又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紅姐只是說官府的人可能會叫你去,但是你本人是在雅間,你又不會武功,這件事再怎麼算也算不到你的頭上,你又何苦這樣著急,要把事情推到別的人頭上。難不成是做賊心虛?」
「罷了。都別說了。」紅姐有些不耐煩的說道,用手扶著頭,「這件事畢竟發生在華月居,要是被官府知道了,還不指定外面的人怎麼說我們呢,人言可畏!」
她皺著眉頭看向蓮琴,「那死去的莫先生,可有別人知道他在這裡?」
「沒有。只有我一個,他也沒什麼親眷。」蓮琴低著頭說道,「還有。他其實是萬賓樓的掌櫃。」
「荒唐!」紅姐臉色一變,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萬賓樓的那場大火,他可是官府指明要查的人,你怎麼敢收留他?」
蓮琴低下頭,臉憋得通紅,囁嚅著說道,「我不知道。他只說想在我這裡住幾天,別的都沒說。」
林紅淚冷著臉瞪著她,她的頭越來越低了,林紅淚想是也意識到了生氣一點用處都沒有,深吸了口氣說道,「算了,你畢竟一直在裡面,不知道也正常。只是這件事一定不能讓別人知道,否則外人一定會說我們與暴徒有糾葛,我就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
聽到這裡,音宜的嘴角浮現了一抹不明含義的笑來,「那報官?」
「官自然是不能報的。」林紅淚沒好氣的說道,說完後偏頭看著音宜,「蓮宜姑娘有別的想法?」
「沒有。」音宜搖了搖頭,低下了頭,「一切聽紅姐的吩咐。」
「不報官,對,不能報。」蓮琴笑了起來,「也是,不報官就好了。沒有人知道就沒事了。」
音宜在一旁沒有說話,林紅淚叫過了站在外面的蓮蓉,吩咐她去告誡容樂樓的人。
「既然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音宜站起身說道,「我來的委實不巧,一過來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我還沒抱怨什麼,倒是被蓮琴姑娘嫌棄了,幸好有人在看著,否則還有背上殺人的罪名,看來著實不該過來拜訪琴姑娘。」
她看向蓮琴,笑道,「還希望我不在的時候,蓮琴姑娘能夠順風順水,可是千萬別出現這種情況。」
蓮琴看著她沒有說話。她也不介意,叫上林麟,走出了房門。
她並沒有出容樂樓,一出來便轉到了後面,那個放著一堆繩子的地方。
站在那裡看著上面,音宜咬了咬嘴唇,「剛才沒有機會去莫掌櫃出事的地方看看,真是不能心安。」
「那現在過去吧。你若是不方便的話,我進去。」林麟在一旁說道,音宜搖了搖頭,「不行,你沒有看到蓮琴已經竭力把這件事向我們身上推了麼?我們現在在去那個房間,白白的又引得她們多些疑慮。早些離開才是正常。」
她咬了咬唇,「走吧,重新選個時間再過來。」
她正要向前院走去,一抬頭卻愣了一下,拉過林麟藏到了房間後面。
「是什麼?」林麟沒來得及看,藏在那裡後張口問道。
「是官府的人。」音宜的心跳的急促,看著四周輕聲說道,「沒有人去報信。他們怎麼知道的?」
「睿王爺。一定是他。」音宜拿手拍了拍額頭,「一定是他。」
她拉著林麟向遠處跑去,「我們得快點走,一會兒他要是進了房間一定會發現我們的。」
那片竹林與蓮畫住的地方是連著的。前面被分成了兩幢小樓,後面卻沒有分開。他們剛剛走了過去,二樓的窗戶處就走過來了一個人。
睿王爺站在那裡看著下面,素白的衣衫隨風飄動,他瞇上了眼睛,腦海中卻清晰的出現了剛才的一幕。
林麟趕到門口,兇手從窗戶逃了出去。林麟看到身影隨即追去,可是卻一個人影都沒有見著。
他轉身看著莫掌櫃躺著的那張床,普通的雕花木床,床邊的紗帳早就被人掛了起來,從窗戶吹進來的風吹的它一晃一晃的,連著下面垂下來的繡花床單都被吹起,在空中舞動。
他的目光突然凝到了繡花床單的一角。
一步步的走過去,他的腳步輕的聽不到,手指早就放在了腰間軟件的劍柄之上。
到了床邊的時候,他一伸手就撩起了窗簾,同時向一邊退了一步,凝目看去,裡面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只有風吹的床單呼呼的響著。
床上的莫掌櫃還在躺著,早就沒有了生機,他用左手拿起床單,右手在上面一點一點的摩挲著,隨後放到鼻子邊聞了聞。
是血的味道。
站起身來,莫掌櫃脖子上的鮮血染得枕頭通紅,可是臨近床邊的地方一點鮮血都沒有。
他的眸色深沉,走到外面拿過了燭台,藉著燭台的光看著床底。
烏黑的木板之上,落著幾滴鮮血,還沒有凝固。
他站起身,又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莫掌櫃,轉身出了房門。
外面一群人站在那裡,林紅淚見他出來了便迎了上去,臉上帶著愁容,「王爺,怎麼樣了。」
「已經死了。」劉淇睿淡淡的說道,突然對站在身後的衙役說道,「把他們都帶回去,一個都不能少,帶到應天府一個一個拷問。」
「王爺,這是為什麼?」林紅淚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可是我們做錯了什麼?」
「沒有什麼,只是疑犯沒有抓到之前,我必須要保證你們的安全。疑犯既然能隨便進死者的房間並殺了死者,那你們的性命也會有危險,去應天府吧,那裡安全些。」
「王爺。」林紅淚小聲說道,「她們可以去,可是這華月居離不了我,我可不可以就在這裡,你若是不放心的話,可以多派些人在我身邊。」
劉淇睿看了她一眼,「死者為大,在沒有查出真兇之前,我不會放了任何一個人。」
他向後面退了一步,身後的衙役就走了上去,林紅淚躲過了一個衙役的手,說道,「不用麻煩官爺了,我自己走。」
那衙役回頭看了劉淇睿一眼,劉淇睿點了點頭。
音宜站在蓮畫住的小樓門口,看著衙役把蓮琴的人全部帶走,抿了抿唇道,「你說睿王爺是什麼意思?」
「可能查起來容易些,畢竟借助於官府的力量,那些人也不能不配合。」林麟說道,又偏頭看她,「你不想讓官府知道這件事?」
「我想自己查。官府那裡,內奸太多了。」音宜淡淡的說道,「我都差點被滅口,更別提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了。」
「你懷疑兇手是在這些女子中間?」林麟緊鎖著眉頭問道,「我明明看到有個黑影飛出去了。」
「你見到的黑影,很可能只是一團繩子而已。」音宜看著他說道,「那團繩子本身被綁在窗沿之上,在你進去的時候被兇手用某中方法扔了出去,而你去的匆忙,錯以為是兇手。其實你仔細想想,兇手怎麼會有這樣的速度,即使世上真的存在武功高絕的人,一個莫掌櫃,用的了他出手嗎?」
「何況還有睿王爺。」音宜說道,「我不信有人可以在睿王爺的眼皮下面逃出去而不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