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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三章 喜怒哀樂 文 / 珈夢

    「這是我的事.不勞姑娘掛念.」蓮棋說道.「姑娘只需告訴我.這個面子是給我還是不給.」

    「當然要給了.」音宜看著蓮棋說道.「姑娘如此堅持.我又有什麼可說的.」

    「既是這樣.就都散了吧.」林紅淚說道.懶懶的揉了揉自己的頭.「解決了也好.這種事是一定要查出來的.華月居可容不得這種宵小之輩.各位也一定要像蓮宜姑娘一樣較真才好.既是蓮棋的人.就帶回去吧.若是教不好.就只能放出府了.這種人我們也不能留.」

    「是.」蓮棋低頭應道.「一切聽紅姐的吩咐.」

    蓮棋走了.音宜坐在那裡.平靜的看著她帶著那兩個小廝離開.坐在那裡沒有說話.林紅淚看了她一眼.「出了這件事你也累了.早些回去歇著吧.」

    「是.」音宜起身行了一禮.看著林紅淚走了出去後才跟著出了容香樓的門.

    「姑娘.你說這件事會是蓮棋姑娘做的嗎.蓮棋姑娘向來不喜言語.對花魁的位置也不甚介意.奴婢總覺得不是她.」雲觀兒在後面皺著眉頭說道.拿手摸了摸自己的傷口.

    音宜搖了搖頭.「我也覺得不是她.但是不能確定.罷了.先回去吧.明天是大日子.又要忙亂了.」

    隨著蓮棋回了容美樓.那兩個小廝互相看了一眼.走到蓮棋面前跪下.「多謝姑娘搭救.」

    「你們不用謝我.我也是受人所托.」蓮棋淡淡的說道.有些諷刺的笑道.「我原本以為你們就是出事.也該是因為那些貓的緣故.沒想到竟然會盜竊.呵.果真是世事難料.我答應過你們主子出手救你們一次.但是也僅此一次.以後你們自己當心.若是那件事被翻出來說是你們兩個做的.那我也是救不得你們了.」

    「姑娘.」那兩個小廝互看了一眼.其中一個低下身道.「奴才們根本就沒有偷那些東西.我們平常的吃穿用度主子給的就夠了.又怎麼會在這緊要關頭冒險做這樣的事.那蓮宜之所以設這個局.無非就是要把我們背後的人引出來.而這次是姑娘你救了我們.恐怕.」

    他伏下了身子.「蓮宜姑娘怕是不會輕易放過您.」

    蓮棋淡淡的聽她說著.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待他說完才笑道.笑意卻是冰冰涼涼的.「你們利用我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我雖是個傻子.也該察覺出來了.拿我做擋箭牌的事多了.我現在早就是許多人的眼中釘了.不在乎這一個.」

    她偏了偏身子.笑道.「反正我賤命一條.也不值錢.隨你們去吧.願意鬥就鬥吧.哪一天我真的死了就算是解脫了.」

    「姑娘莫說這樣的話.」她身旁的丫鬟低聲勸道.蓮棋卻笑了.「說說話又有什麼要緊.就是我說我現在死了.閻王小鬼難道就要來奪我的命不成.他有心放我幾日.我也要多多提提他.才不枉他放我多活這幾日.」

    蓮棋抬頭看著一邊.眼神空洞.也不知想到了什麼.下面的兩個小廝見這個樣子也不說話了.起身行了禮.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姑娘.奴婢去問過了.他們說那兩兄弟的確是蓮棋姑娘送過來的人.」雲荷小心翼翼的說道.邊說邊看著蓮琴的臉色.

    「蓮棋那個賤*人是什麼意思.」蓮琴正在梳著頭髮.聽到這話狠狠把手中的梳子摔到了桌子之上.咬著牙齒道.「是派了那兩個賤*人來害我嗎.」

    雲荷縮了縮腦袋沒有說話.蓮琴拿出桌上的梳子遞給了她.又說道.「她這般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明明就是一個醜陋的女子.以為眼睛漂亮就能騙了眾人了嗎.整天裡不出容美樓.出來一次就要做一些孽事.別讓我抓住把柄.」

    雲荷聽著她的話也不敢應腔.慢慢的幫她梳著頭髮.可是蓮琴正在氣頭上.罵完蓮棋後轉頭就罵了她幾句.奪過了梳子把她趕到一邊去了.

    季冬三十日.這一年最後的一天.華月樓外面的地面上都鋪起了盛大的紅色紅毯.一直延伸到街頭.街邊的店舖和酒樓全部都停了業.上面張燈結綵的掛滿了大紅的團花和燈籠.坐滿了賓客.華月樓的大門打開.門口是高高的舞台.上面的裝飾豪華.舞台的兩邊用珍珠簾子隔開了兩個空間.裡面隱隱可見飛舞的幔帳和白玉的桌子.

    音宜穿上了大紅色牡丹薄水仙逶迤拖地長裙.一頭長髮梳起.露出了如玉的脖頸.用墨筆抹得濃濃的黑色長眉.水波瀲灩的眼睛.水潤的鼻尖.紅紅的嘴唇.額頭上貼上了艷麗的花黃.被兩個身穿散花紗衣的丫鬟扶著.儀態萬千的從華月居中走了出來.

    穿著繡花軟鞋的腳步踏上輕輕軟軟的紅毯的時候.四周便傳來了一陣陣的歡呼聲.林紅淚和沈思行坐在舞台一邊的小隔間裡.透過珠簾看著外面那個驚艷了周圍所有人的女子.靜靜的喝著茶水.平淡的沒有表情.

    「姑娘慢些.」一邊的嬤嬤輕聲說道.音宜垂了眉眼.坐上了放在一旁的嵌滿了鮮花的轎輦.待她坐定之後.從長街的兩邊各自走出了一群長紗蒙面的侍女來.叮咚的聲音響起.舞台上的樂女們開始彈奏了.

    轎輦起行.前後的侍女們邊走邊撒著花瓣.天空中疏疏落落的落著美麗的玫瑰花瓣.耳邊是如泉水一般流暢響著的樂聲.音宜睜著眼睛看著前方.抹滿了胭脂花粉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情緒.轎輦行的緩慢.如同一副行動的畫作.在人們面前成了畫.

    音宜坐在那裡.不經意的抬頭向右方的酒樓看去.正對著她的是一雙波瀾不驚的眸子.清亮的沒有雜質.卻好像已經看出了她所有的喜怒哀樂.大慈大悲.

    她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睛.當看清男子那冷淡的臉之後.回過神轉過了頭去.靜靜坐著.不在乎周圍所有的喧嘩和吵鬧.

    劉淇睿坐在一旁的酒樓上.看著下方那個美麗女子.她美的不似凡間之人.渾身卻沒有生氣.像一個被人操縱的木偶一樣.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看著他的眼神就像是初生嬰兒.乾淨純粹.充滿了對這個世界的疑惑不解.似乎與他曾經認識的李音宜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人.

    「公子.」一旁的蕪兒輕聲叫他.「你怎麼了.」

    劉淇睿笑著搖了搖頭.神色卻有些迷茫.「沒什麼.只是好像.又見到了雪沁一樣.」

    他後面的聲音頗為飄渺.迷迷濛濛的.蕪兒歎了口氣.彎腰替他緊了緊披在身上的鶴氅.「雪沁姑娘早就沒了.過了這麼些年.公子也該走出來了.」

    劉淇睿頓了頓.苦笑了一聲.拿著一旁的酒壺給自己添了酒.淡淡的不再說話了.

    四周都是喧鬧的叫聲.音宜卻覺得疲累.坐在轎輦之上.就像靈魂出竅了一般.飄在上空.看著下面那個美麗卻沒有感覺的女子.以及.周圍那些如同賭徒一般的男子.

    「姑娘.下來了.」耳邊傳來嬤嬤的聲音.音宜抬頭看了看.轎輦已經停在了華月居的門口.一邊的嬤嬤向她伸出手來.她便搭上了她們的手.隨著她們走上了舞台一邊的小隔間.

    進去時林紅淚和沈思行正在一邊坐著.她行了一禮.便到一旁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了.

    外面是樂曲的叮咚聲.林紅淚笑著偏頭看她.「蓮宜姑娘.可習慣這種場面.」

    「還好.」音宜點了點頭.林紅淚看著外面又笑道.「一會兒你就要出去獻舞了.可準備好了.」

    「一切都好了.」

    過不得一會兒.便有丫鬟進來請了.音宜拿過放在一旁的紅色水袖.撩開珠簾便看到了坐在一邊撫琴的蓮畫.她輕輕向蓮畫點了點頭.

    樂聲起時.恰是水袖飛舞之際.

    普通的曲子.普通的樂調.音宜跳起來卻帶了錚錚之意.明明是婉若游龍.卻偏偏又帶著鐵骨錚錚.柔軟卻不脆弱.到處都是纖弱.卻處處都有反擊的力量.

    「她會武.」蕪兒看著舞台之上的音宜說道.「普通的舞女.怎麼可能完成那樣的動作.」

    「她的確會武.」劉淇睿淡淡笑著說道.「而且你不是她的對手.」

    「公子怎麼知道.」蕪兒驚訝的問道.「公子與她交過手.」

    劉淇睿轉過頭去看著她.「你可記得那日偷盜冰雪蓮的盜賊.」

    「是她.」蕪兒不可置信的張大了嘴巴.「那明明是一個男子.」

    說完後她自己已經意識到了.看了看台上的女子.再想想那日隱約看到的那人的容貌.越來越覺得相似.呆呆的垂了眼睛.不再說話了.

    一曲彈完.音宜行了個禮.正要回去.林紅淚卻從裡面走了出來.拉著她的手道.「不忙.」

    音宜有些不解的站住了聲.這時另一邊的簾子就被撩起來了.藺貴和幾個不認識的貴公子正坐在那裡.藺貴笑著向她揚了揚手中的杯子.「蓮宜姑娘.過來陪本少爺喝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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