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 劍 文 / 珈夢
音宜微微笑了笑,拿起放在一旁的珍珠鏈子帶上,輕輕晃動著手臂,登時清脆的叮咚聲響徹了整個房間,沒有韻律,卻帶著天然的樂感。
雲觀兒很快就梳好了頭髮,看著外面的天色,「時辰也差不多了,姑娘可想好要用什麼樂器了?到時蓮畫姑娘,蓮棋姑娘,蓮琴姑娘,蓮詩姑娘都會到,若是姑娘不想一個好的,即使有紅姐在身後幫襯著,姑娘的臉上也不會太好看。」
「放心吧。」音宜淡淡的說道,打開了門,「你就留在房間裡,有人來問就說我出去賞園了,看著點屋裡的丫頭。」
「是。」雲觀兒點了點頭,又囑咐了一句,「姑娘快去快回,一定要在酉時前趕回來。」
「我會的。」音宜笑著應了一句,順手關上了房門。
出了容香樓,沿著小路走了不遠,就看到一邊的假山上倚了一個身穿青色羅衣的男子,他手中拿著一把佩劍,垂下的紅色劍穗很是顯眼,如此紅軟的佩劍,他拿在手中卻絲毫不覺得難堪,不停的晃動著,那紅色的穗子就在黃昏中挽出了一個個的花形。
她偏頭看了一會兒,就向那個男子走了過去,走到林麟身邊的時候奪過了他手中的長劍,靠在一邊假山上細細看著。
林麟垂頭看著她,她額頭上金黃色的梅形花鈿閃著細碎的光芒,眼睛如同夜空中的繁星,漂亮的要閃了眼,雪白的肌膚,青絲被挽起後,她的所有美麗就那樣一覽無餘的呈現在眾人面前,窈窕的身姿,修長的脖頸,艷麗的攝人。
他正看著,腦袋上突然就挨了一下,音宜抬起眼淡淡的看他,「看夠了沒?」
「哈。」被音宜一打,他立即抬頭看著遠處,一副陶醉的樣子,「這華月居的環境很好,你看這花,你在看這假山,一個個的,在這冬季,就是伺候它們都要花費多少銀子啊。」
「花多少銀子與你又有什麼關係。」音宜撇了撇嘴嗤笑了一聲,「這裡再美,也只是一個空殼子。」
「嘖嘖。」林麟在一旁皺著眉頭,摸著下巴看著她,「這才來幾日啊,就悟了?」
音宜斜眼看他沒有答話,他卻突然想到了什麼似得拍了拍手,「對了,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被這裡的一切嚇著了,莫怕莫怕,我們雖然不是很有錢,但是也不窮啊,若是你願意的話,大可在這大歷城買下一處宅子,讓史毅拿出點銀子來,就把這件事交給我,我一定會把它收拾的比這裡還好,怎麼樣?」
他睜大眼睛看著她,很是期待,音宜無言的看了他一眼,「你別打繡樓的主意,就是我願意,這錢也不能交給你,誰知道你拿到後會把它用到哪裡。」
「哎呀,李姑娘,天地良心啊,我為人是最過實誠的了,你得信我。」林麟拍著胸脯信誓旦旦,音宜卻轉過了眼,摸摸手中的劍,抿了抿唇說道,「我要走了,要是讓人看到你在這裡,白白惹些是非。」
林麟可憐兮兮的看著她,「我千里迢迢的過來看你,給你送劍,你就跟我說這個?」
音宜嘟著嘴看著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臉,「乖,等我出去。」
林麟愣了愣,伸手拍了拍她的肩,「我等你出來。」
地上有雪層,音宜的腳踏在上面發出吱呀的聲音,她邊走邊向後面揮著手,林麟在身後看著,突然有點心疼。
沒事,過了這些天就好了。
季冬二十六日,是華月居一直以來的大日子。
華月居那麼多的姑娘,每年挑出來的只有四位最出色的,她們有著固定的名字,蓮琴,蓮詩,蓮畫,蓮棋,分別住在容樂樓,容詩樓,容香樓,容美樓,但是今年卻有了例外,新添進了一位蓮宜姑娘,據華月樓的主子林紅淚說的話,這位姑娘清秀脫俗,竟是周圍四位姑娘都比不得的,只是因為一些不能說的緣故,只能呆到來年開春,待過了孟春,則是連面都見不得了。
而這些姑娘平日裡都呆在樓內,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只有一些極為富貴的人,投了名帖才能相見,其他的男子,則是翹首相望也見不著一面,所以每年的季冬二十六日就變成了一個大日子,因為每到這天,四位姑娘便會出現在華月樓的高台之上,白衣輕紗的,展示才藝給大家看。
音宜是坐著轎子到華月樓的,華月樓位於銀月湖之上,處在華月居的中心,是華月居最有權勢的人才能住的地方,而現在住在那裡的人,便是林紅淚。
她頭頂帶著帷帽,垂下來的黑紗擋住了四周人們投過來的目光,只伸出一隻手來,放在雲觀兒的手腕之上,順著她走進了內廳。
華月樓裡面竟然如同玉製一樣,地面是剔透的白玉面,周圍的一切她沒有細看,但是餘光見到的地方,竟是都閃著白玉的光芒,華麗的快要閃了眼。
她穿的是素白色妝鍛的風頭鞋,白色的鞋面,配著她那紅色的劍穗,再是合適不過了,可是如今卻跟這玉製的地面撞了色,顯出灰白之態來。
雲觀兒明顯也看到了這種情況,扶著她進了雅間替她摘了頭上的帷帽,便急急的說道,「姑娘這鞋子怕是會與高台上的撞了色,奴婢回去拿那雙紅面的鞋子過來,白色的地面配上紅色的鞋子也會好些。」
「嗯。」音宜點了點頭,「快些過來。」
雲觀兒急急的出去了,音宜看著四周的情形,小小的房間,裡面是古樸的紅色,地面也鋪著紅色的地毯,桌子中央放著的白玉桌上擺滿了一整套的茶具,看著上面那些花紋,也是不菲之物。
她咬了咬嘴唇,看著自己的鞋子,想著剛剛在玉面上泛出的慘白之色不由皺了皺眉頭,她該早些打聽一下才是,這裡是華月居,又怎麼可能跟普通世家的一樣,只是它這裡為顯富貴大氣用了白玉,倒是害了她。
外面傳來了靡靡的琴音,歌舞開始了,音宜坐在那裡等了大概一個時辰,門口卻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她皺了皺眉,帶上帷帽,起身到門口打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