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懷疑 文 / 珈夢
心中翻騰的念頭和笑意剎然而止,這句話就像隆冬時節一盆冷水,讓她瞬間清醒。
「是嗎。」音宜懶懶的抬起眼眸看著珞明,臉上依舊是笑意,可是清亮的眸子中卻是略帶嘲諷的神色,「那依珞神醫的意思,小女子開這個繡樓是為了什麼呢?」
「音宜,你不要跟我打啞謎。」珞明微微皺起了眉頭,「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音宜笑了笑,神情卻冰冷,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說道,「要是沒有別的事,那草民就離開了。」
珞明看著她的背影,眸色複雜,卻沒有開口挽留。
深秋的夜空很明亮,透明的純淨,像初生兒童的眼睛,不沾染一絲雜質。
音宜打開門,就看到了在門口縮頭縮尾的王管家,她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快,王管家也沒有多說話,行了個禮就離開了。
珞明的話還在她的耳邊一遍一遍的迴響,她的嘴角扯起一抹冷笑,他懷疑她,難道在他看來,她這種人做一件事,就必須是有目的的嗎?
她真的只是為了賺錢養家。
林麟懶散的倚在府外的一棵大樹下,在音宜出來的時候,輕輕的彈過去了一個小石子,「砰」的一聲,正中音宜的額頭。
不遠處,被砸了額頭的音宜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他好奇的湊了上去,「哎,我說李姑娘。」
話剛出口,腦袋上便火辣辣的挨了一巴掌,他一臉惱怒的望過去打算討個公道,音宜已經冷冷的開了口,「若是再玩這種無聊的把戲,你就收拾行李從紅塵繡樓滾出去。」
他立即閉嘴不再說話了。
一路無話,林麟瞧著她那快要著火了的臉,聰明的覺得還是不說話的好。
到了李府的時候音宜就進去了,連個告別的話都沒有,林麟在她身後生氣的舉了舉拳頭,最終還是無力的放下了。
開門的是一個中年婦人,開門後悄聲說道,「小姐,夫人已經睡了。」
「睡了就好。」音宜關上門輕輕的笑著,「麻煩林姨了。」
「麻煩什麼。」林姨慈祥的看著她,「只要夫人好好的,小姐好好的,老奴就滿足了。」
音宜伸手抱了抱林梅,「放心吧,都會過的很好。」
前面是密密的竹林,身後是李府後院的牆壁,音宜和娘親所居住的小屋就處在這小小的一方天地之中,清晨能聽到林中小鳥的叫聲,黃昏可以看到太陽落下的光影,這個地方,音宜覺得很好。
音宜起床正在洗漱,李梅的聲音就響亮的響起來了,「小姐,出來吃飯了。」
「好的,馬上就來。」她應了聲,把自己的手擦拭乾淨,就跑向了一邊的主屋。
她扶住了正慢慢摸索著走著的母親,對一旁的林梅說道,「林姨,你去把碗筷放好吧,我來扶母親就好。」
走到屋外,淡淡的陽光透過竹林照在了何心敏緊閉的眼睛上,她向著陽光的地方笑了,滿足的說道,「宜兒,今天的天氣很好啊。」
「嗯。」音宜笑了聲,小心翼翼的扶著她向院子中走去,「一會兒把屋中的躺椅搬出來,您在院子裡曬曬太陽。」
「好。」何心敏笑著說道,過了一會兒卻好像想到了什麼,疑惑的向音宜的地方看過去,「家裡東西都夠了嗎?這幾個月我都沒有刺繡了,要是沒銀子儘管跟娘說,娘都刺繡一輩子了,不在乎多這幾個月。」
「女兒知道,您就不用擔心了,女兒已經長大了,難道還要用您的錢過日子嗎?」音宜的聲音中略帶嗔怪,「您就好好的呆著,女兒養的起您。」
「是啊,我的宜兒長大了。」何心敏搖頭笑道,在竹椅上坐下,音宜在一旁站著,把飯菜夾到何心敏的碗裡,然後在一旁看著她吃。
時間過得很快,何心敏吃完飯後,音宜便搬出了一把躺椅,伺候母親躺好後才跟著林梅一起吃飯。
「小姐,夫人的眼疾真的沒辦法醫好了麼?」林梅看著何心敏的方向,說著說著哽咽了起來,「夫人的眼睛很漂亮的,明亮的跟星星似的,現在這個樣子,看著真是心酸。」
音宜把自己的手帕遞給了林梅,有些黯然,「我問過珞明,他說母親的眼疾時間太長,他沒辦法醫好。」
林梅小聲的哭了起來,音宜拍著她的肩膀輕聲安慰著。
「珞神醫是個好人。」林梅哭著哭著慢慢止住了,突然看著音宜說道,「小姐要是能嫁給他,夫人就不用為小姐的婚事操心了。」
「林姨你在說什麼啊。」音宜笑著說道,「你跟母親真是,就不用為我的婚事操心了,我還小。」
「怎麼能不操心。」林梅搖了搖頭,看的音宜也狠狠的搖了搖頭。
吃完早飯後音宜就跟何心敏說了聲,從後門出了林府,直接向紅塵繡樓趕去。
林麟抱著他的劍,斜斜的站在門外,看到音宜後頭一偏,一副不想看到她的樣子。
音宜在心裡歎了口氣,上前拍了拍他的肩,「昨天過的可好?」
「不好,氣了一夜。」林麟白著眼說道。
「是嗎。」音宜撇了撇嘴,不相信的看著他,他那性格,能在那裡生氣一個時辰,她就跪下跟他叫大爺。
「好了,去掌櫃那裡領十兩銀子,就說我給的。」她的話還沒說完,林麟就笑著回了頭,「真的嗎?李姑娘,在下真的是太欽佩你了。」
「別廢話。」音宜笑罵了一聲,跟在林麟後面進了繡樓。
「唉,東家你可來了。」她剛剛踏進繡樓,一聲粗狂的男聲就響了起來,石方就像一陣風一樣衝了過來,「那裡有個客人,下了好大的單子,但是要東家你親自跟他談。」
音宜微微皺起了眉頭,「知道是誰嗎?」
「說是李尚書的夫人。」
「什麼?」音宜差點就咬住了自己的舌頭,「誰的夫人?」
「李尚書,李桓尚書,哎呀,東家你快點,別讓客人等急了。」史方抓著她就向樓上去,風風火火的樣子讓音宜都快哭了。
「別。」她狠狠的抓住了樓梯的扶手,史方在前面拉了半天不見反應,疑惑的看著臉色已經成了豬肝色的音宜,「東家你在幹嘛?」
音宜甩了自己的手,順順氣笑著對史方說道,「我們是談生意吧?談生意最講究的就是知彼知已,我現在對客人一無所知,你讓我就這樣過去,不是等著把銀子送給別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