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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柳神棍 文 / 汐止

    戰事暫時告一段落,班師回朝後,秋荻說什麼也不願意再回王宮裡去。江連城知道她向來不喜歡宮裡的諸多拘束,於是也樂得將她放到軍營裡,離自己近一些也好。

    秋荻卻拿回那半本輾轉到了江連城手上的神兵譜一頭扎進了軍需營,整天和成大器一起研究那半本殘譜,希望能造出可以更有效率對付陳崇雲手底下那些不死魔兵的神器來。

    秋荻將在西域風火神地宮的所見所聞告訴江連城後,江連城也十分擔心,如今何其聊又回到洛安和陳崇雲聯手,真是個可怕的對手。

    秋荻回到淮安也有半個月了,當初江連城不聲不響的把她擄來,一路上馬不停蹄的往洛安趕才來得及見中越王最後一面。算算時間,慕容白如果在得知消息之後立刻動身來淮安尋她,也差不多快到了。

    她心中糾結,見還是不見呢?

    此時的慕容白確實已經快到淮安了,卻在聽聞風車谷的戰事之後改道北上。

    在江連城眼裡,他慕容白不過是一個只會追逐著一個女人跑,連江山社稷祖宗基業都放棄的懦夫。而事實上,兩年前洛安城下那一戰,慕容白早已經成了一顆棄子。

    如果當時他沒有將傳國玉璽私藏下來,如果當時他沒有選擇站在江連城這邊,如果他當時沒有將玉璽這塊燙手的山芋交給江連城,恐怕他早已身首異處。在確定秋荻平安之前,他絕對不允許自己死去。而如今。他也明白他和秋荻根本無法置身事外從此過著幸福平靜的生活,除非天下太平。

    他修書一封給秋荻,薄薄的紙箋上只有寥寥數字:我飛的出去就飛的回來。

    一過燕子河。各州縣的大街就貼滿了緝拿告示,陳崇樂的畫像畫的真實貼切入木三分。

    慕容白看著表妹這張熟悉的臉,不禁搖頭,陳崇雲連自己至親的妹妹都不放過了麼。

    街邊胡亂吃了一碗餛飩,天色漸晚,慕容白便尋了一間不起眼的客棧住下,準備明天一早繼續啟程。

    想到重回洛安的種種凶險。慕容白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但是要結束這場戰爭他必須站出來。

    頭頂的瓦片突然發出輕微的響動,極輕極輕。像是落葉被風吹到了房頂。慕容白卻感覺到了不對,這是高手施展輕功的聲音。

    這裡地處偏僻,怎麼會有這樣的高手出沒。

    慕容白不動聲色的繼續躺著,閉著眼睛假寐。

    這樣的聲音出現了好幾次。顯然來的人不少。卻不是衝著他來的,而是隔壁。

    慕容白起身將門打開一條縫往外張望,角度剛剛好能看對門,果然幾個黑衣人進了院子,正往對門的房間裡灌著迷煙,不一會兒他們就輕手輕腳的打開了門,溜了進去。整個過程中竟然半點聲音都沒有再發出來,可不是普通的蟊賊。

    慕容白猶豫著要不要上前相幫。卻見他們已經從房間裡扛出一個昏迷的人來。是個身材嬌小的男子,可待看清他的臉。慕容白忙隨手扯了一塊枕巾遮面,追了出去。

    這個男子不是別人,正是被全城通緝女扮男裝的陳崇樂,儘管有簡單易容,慕容白還是認出她來了。

    四個黑衣人扛著陳崇樂正要出院子,慕容白走了出來。

    「把人放下。」慕容白緩緩拔劍。

    最前面的兩個黑衣人對視一眼,低聲道:「小子,這女子是通緝犯,我們官家做事你少管。」一道金牌在他眼前一晃,慕容白認得,是太后的金牌。

    「不是她要抓的人我還不救呢。」慕容白冷冷一笑,不再廢話,長劍直取那扛著人的黑衣人的項上人頭。

    刀劍碰撞的聲音驚醒了客棧掌櫃和不少客人,柳子惠慌慌張張出了房間,為了方便躲避追捕他夜裡都是和衣而眠。

    「糟了!」柳子惠暗叫不好,看那四個黑衣人蒙面人和白衣蒙面人纏鬥,他這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根本插不上手。

    眼看著白衣人因為顧忌陳崇樂的性命漸漸落了下風,周圍探頭探腦圍觀的人也不少,卻沒一個能出手相幫的,柳子惠急得頭上直冒冷汗。他撿了根木棍咬牙衝了過去,黑衣人摸不清他的底不敢正面迎敵,這才成功的衝到了白衣人身邊。

    慕容白暗暗叫苦,一個陳崇樂他已經很難顧到了,再來一個不會任何武功的書獃子添亂,這是打架呢還是當老媽子呢。

    柳子惠靠近慕容白,輕聲道:「這位大俠,多謝你仗義相助,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們四個都是高手,我我衝進來是告訴你你不用殺他們四個,只要佯裝要殺被他們挾持的人質,他們一亂就好辦了。」

    慕容白立刻反應過來,點點頭,一把抓起柳子惠的後衣領,直接把他丟出包圍圈。在四個黑衣人驚訝的目光之

    下,調轉矛頭一副要取陳崇樂性命的樣子。

    四個黑衣人面面相覷,敢情不是來救人的,他們也不敢怠慢,太后三番四次強調一定要毫髮無損的將崇樂小姐「請」回去,這可是未來的鎮國將軍夫人。

    先前慕容白一直怕傷著陳崇樂,有點束手束腳,如今想明白其中道理,自然就放開手腳,大開大合,直把那四個黑衣人殺的手忙腳亂,節節敗退。可縱然如此,他們仍是不肯棄了手中的人兒奔逃。

    柳子惠突然高聲道:「攝政王來啦!攝政王來了!」他不知道從哪裡摸來一個破舊的小銅鑼,不管不顧的大敲了起來。

    已經被慕容白打的七葷八素的幾個人哪裡還有心思分辨是真是假,一聽是攝政王來了,慌忙棄了陳崇樂逃跑。

    慕容白也鬆了口氣,這四個都是高手,他應付的其實頗為勉強,若是再多糾纏恐怕也佔不到什麼便宜。

    柳子惠慌忙抱起崇樂,檢查了她沒有受任何傷這才鬆了一口氣,回頭卻不見了仗義相助的白衣人。

    「那位大俠呢?」柳子惠扭頭問終於敢露面的掌櫃的。

    掌櫃的指了指房間。

    柳子惠正要敲門去正式拜謝,裡面傳來了聲音,「兄台不必客氣,此地不宜久留,趕快收拾東西,我在客棧門口等你們。」

    柳子惠感激道謝,忙托掌櫃暫時照顧陳崇樂,自己匆匆去收拾了東西。待背著陳崇樂出了客棧,便見一輛馬車已經停在了門口。

    柳子惠安頓好了陳崇樂,擔憂的問慕容白,「這麼晚怎麼出城?」

    慕容白將一塊金牌放到了他手上,「剛才打架的時候順的。」

    慕容白在關外喝了一年多的風沙,聲音樣貌都有所變化,加之他蒙著面又故意隱瞞,只在攬江閣見過他幾面的柳子惠自然不認得。他剛準備弄醒陳崇樂,慕容白阻止了他。

    「讓她多睡一會兒吧,這些日子估計她都沒能好好休息。」慕容白語氣裡帶著心疼,聽在柳子惠耳朵裡卻讓他生了幾分酸意。

    「原來大俠和陳姑娘認識,敢問大俠尊姓大名?」柳子惠問道。

    「姓名就不必說了,我送你們出城,你們一路往南不要停,天亮前應該能到燕子河,過了燕子河就安全了。」慕容白一甩鞭子,「駕」,動作聲音行雲流水,到真有幾分關外老車把式的風采。

    順利出了城,慕容白就離開了。柳子惠不會趕車,硬著頭皮跳上車轅,差點沒把馬車弄翻。

    陳崇樂被顛簸的終於醒了,見自己在馬車裡嚇的哇哇大叫,再一看趕車的是神棍柳子惠,她叫的更淒厲了。

    柳子惠折騰了大半天已經基本掌握要領,回過頭衝她得意的笑道:「崇樂你醒啦,看,這趕車也不難嘛。」

    話音剛落,那匹馬突然停了下來。

    正想著要在佳人面前表現一下英勇的柳神棍傻了眼,一鞭子抽在馬屁股上,「駕,怎麼不走了,怎麼不走了?」他已經吸取了剛才的教訓不敢抽太用力,怕馬驚了又亂跑,這一鞭子就跟撓癢癢似的,那馬根本就沒理他。馬把尾巴微微一翹,一坨熱乎乎的馬糞落了下來。

    陳崇樂哈哈哈大笑,接過柳子惠手裡的鞭子,「我來吧,你這樣趕不知道要猴年馬月了,你進去車裡歇著吧」

    柳子惠訕訕的把馬鞭交了個她,也不進去歇著,並排跟她坐著。

    「怎麼了?」陳崇樂奇怪的問,「對了,我們為什麼會在這兒?」

    柳子惠把事情的經過跟陳崇樂簡要說了一遍,然後強調說:「那個大俠好像跟你很熟呢,很關心你,很拚命的救你。」

    陳崇樂聽出他話裡的酸味,心中樂開了花,雖然她也猜不出那出手相助的人是誰,卻不禁想氣一氣這神棍,以報這兩年被他冷待的仇。

    「哦,那大概是我在玉門關認識的人,真是難為他都追到這裡來了,還一路暗中保護著我。」陳崇樂煞有介事的說。

    「哦」柳子惠低著頭,有點垂頭喪氣,他手無縛雞之力,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就更別提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了,一向眼高於頂的柳神棍心中不禁生了幾分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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