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九章 秋荻中毒 文 / 汐止
秦印認真的打量秋荻居住的這個簡單的近乎簡陋的茅草房,乾淨的只剩下四面牆,地上滿是方才天香帶
人來搜查,到處亂扔的東西。
他彎下腰撿起一個竹編的簸箕把它擺放好後,心中微微一怔,他在做什麼?九五之尊,就算只是曾經的九五之尊,他居然在收拾屋子?像民間那些庸庸碌碌的男人一般?
秋荻很快把早餐端來了,兩碗清粥兩碟鹹菜,還有一個盤子裡放著一個煎好的荷包蛋。
秦印看著她擺好碗筷,將那個荷包蛋推到自己面前,不由得問道:「你呢?」
「你吃吧。」秋荻笑笑,看他遲疑的神色,忙夾了一小塊放嘴裡,又舀了他碗裡的粥喝了一口,「你看,沒毒的,你放心。」
秦印還看著那唯一的荷包蛋發呆。
秋荻臉色微變,冷哼道:「就算我下毒,聖女和大祭司都有辦法解。」
秦印喝了一口粥,微微頷首,然後盯著她似笑非笑,「若不是秦玨破了紫靈城,我現在恐怕已經是土裡的一堆白骨了。」
秋荻面上一紅,低了頭,「你都知道了。」
秦印點點頭,笑的莫測,「我後來可不曾再用那些返老還童藥,真是好險好險。」
秋荻知道他說的是閨房之中助興的藥,也猜到定是天香察覺了他身體的異狀,不由得白了他一眼,「吃你的飯!」
秦印笑的曖/昧,「雖然你下毒想要我的命,但是我並不怪你,說起來你下的毒真是好東西,我如今身體比從前好。」秦印看著一臉沮喪的秋荻不禁想笑,「你是我見過的最笨的下毒殺人未遂犯。」
秋荻翻翻白眼正想拿話噎他,就聽到他含情脈脈的聲音,「也是最善良的殺人未遂犯。」
秋荻微微歎了口氣,「我也沒想到。有一天會這樣和你對坐著吃早餐。」
秦印一聽立刻起身端了自己的碗和秋荻跽坐成一排。
「你幹嘛?」秋荻不解。
秦印指指她又指指自己,「對坐吃早餐,對食那我不成太監了?雖然我希望和你做真夫妻,但是我不想做太監。」
秋荻忍不住笑了。由開始的掩嘴輕輕笑到放聲大笑,整張臉因為愉悅開懷像一朵完全盛開的花朵。陽光透過屋頂的破洞照在她臉上,給她鍍上一層淡淡的金色。
荊釵布裙,素手羹湯,秦印突然想到了家這個字,想到自己十歲時失去的娘親,那個從普通丫鬟到普通宮女又變成普通宮嬪,臨死才被封為貴妃的女子。
這麼多年來,他所爭的不過一口氣,不過是為了自己為了娘親爭那麼一口氣。可就算最後得到了天下,卻再也看不到那個早生白髮的女子的笑容。
於是,他選擇了揮霍選擇了沉/淪,選擇成為一個暴君。
他以為自己的心中再也不會有愛,直到有一個女子說她還沒有準備好愛他。他內心深處有一些東西甦醒了。他沒有殺她,當時連他自己都感到吃驚,他居然沒有殺她,只是將她流放安樂宮。
秦印吃完那唯一的荷包蛋,抬起頭來問她,「你早上就只喝白粥?怎麼不吃雞蛋?」
秋荻扁了扁嘴,「雞蛋早上都被他們衝進來打破了。就剩這麼一個好的。」她賊兮兮一笑,「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她還不是得讓人給我送新的,我可管著她幾千爐鼎的吃喝。」
唯一的雞蛋她讓給了自己,秦印心中的千年冰山又溶了一個缺口。他呷了一口她倒來的茶,「」想不到你在這裡過的還挺愜意。這茶」
「這茶是鐵皮石斛,是我在巖縫裡發現的,喝這個對身體有好處。」秋荻看他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半揶揄道,「你到是不怕我下毒了。」
「你對我來說就是世上最毒的毒。」秦印看著她。「雖然知道是在飲鴆止渴,卻甘之如飴。」
秋荻第一次沒有反駁他,只是淡淡一笑,反問道:「你真的喜歡我?」
「是。」秦印回答的毫不猶豫,心情澎湃如情竇初開的少年。
秋荻站起身,笑看著他,「你該走了,我要準備照顧那些花了。」
秦印起身告辭,腳步也輕快起來。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似乎成為了朋友,至少秦印是這麼認為的,可他發現秋荻的精神卻漸漸萎靡起來,直到某一天的清晨,她倒在他懷裡。
「秋荻……秋荻……你怎麼了?」秦印緊張極了。
許久,秋荻才漸漸睜開眼睛,「我……太大意了,她……果然是用毒高手。」這句話彷彿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她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天香……」秦印立刻明白,是天香,一定是天香給她下了毒,她一心要把秋荻做成血曼陀羅母本。
他怒氣沖沖闖進天香的房間,她剛剛起床,見是秦印,笑道:「怎麼,今天又沒討到好處?」她向他伸出裸/露的胳膊,「只有我才是最愛你的人。」
秦印拉住她的手,一把將她拖出被窩,狠狠扼住她的咽喉,「解藥呢?」
「什麼解藥?」天香一頭霧水,「你一大清早在發什麼瘋?」
秦印暴吼,「你現在還裝傻,你給秋荻下了毒!」
「我……沒……有……」天香喘不過氣來。
秦印根本不相信,「解藥!」
「你先放開……」
秦印鬆了手。
天香喘了半天氣,「我沒有給她下毒,可能是別的原因,你帶我去看看。」
天香看著昏迷不醒的秋荻,各種症狀的確像是吃了自己獨門的失魂散。
「這事有蹊蹺,我真的沒抬她下過失魂散。」天香肯定的說,「我的確很想將她做成血曼陀羅母種,但是我也不會用這種手段,因為即使她中了失魂散,沒有在裝有特製藥水的翁裡泡足四十九天也是不成的。」
秦印沒有說話,一雙眼睛緊盯著她,他心中明白以天香乖戾的性情就算不是為了種花她也可能給秋荻下毒,以宣洩心中的嫉妒和不滿。只是,大祭司這兩天就要出關,自己不宜和她鬧的太僵。
「不管什麼原因,先救人要緊。」秦印語氣緩和下來。
天香嫵媚一笑,「你這是在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