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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六章 血曼陀羅 文 / 汐止

    待慕容白磨磨蹭蹭走過去的時候,天香已經酣然入夢,白膩的胳膊搭在外面,響起了均勻的鼾聲,好像是累極了。

    空曠的石殿裡,一個瘦長的身影慢慢走過,頭髮未系未綰,半露著結實的胸膛,臉色微醺,身上是濃重的酒氣。

    大殿的值守慌忙行禮,「教主!」

    秦印淡淡點頭,走到石壁的一角,掏出一支黃銅鑰匙竟然將那看似天衣無縫的石壁打開了。石門後別有洞天,是一個巨大的天然形成的天井,抬頭是漫天星星的夜空,徐徐的清風送來淡淡的花香。

    秦印晃晃悠悠走到一間小小的木頭和茅草搭成的房子面前,舉手想要敲門,又猶豫的放下,反覆了幾次,終究是沒有敲開那扇簡易的木板門。

    他突然怒吼一聲,「來人!」

    兩個黑袍屬下立刻應聲跑了過來。

    「掌燈,本教主要看看我的花。」

    「教主……這深更半夜的,花都休息了看不出什麼景致,明天吧?」屬下看出他喝醉了酒,也不敢拂逆他的意只得小聲的建議。

    「好了好了。」秦印劈手奪過他手中的燈籠,「你們下去吧,我自己隨便轉轉。」

    兩個下屬轉身離開,都露出一臉苦瓜像,今夜這耳朵又不得消停了。

    秦印提著燈籠卻並沒有急著去看「花」而是在茅草屋前站了一會兒才穿過一個月亮遠門去了後園。

    後園沒有點任何燈,只有天上點點星光朦朧的照著,地上密密麻麻擺滿了巨大的翁,多的看不到邊際。每一個翁口都露出一顆頭顱,閉著眼睛發出微弱的呼吸聲。

    秦印手中的燈籠往其中一個人臉處一晃,那顆人頭頂部有一條巨大的口子,裡面血肉鮮紅模糊,一片可怖中一粒黑色的種子剛剛抽出了一點小芽,鵝黃色的嫩芽好像一棵豆芽菜。奇怪又噁心的畫面讓人頭皮發麻。佈滿青苔形如野人的臉抽動了幾下,一雙眼睛驟然睜開,眼中佈滿血絲,漆黑的瞳孔裡倒映著燈籠的紅光不斷的擴散。

    「啊……」人頭張開嘴淒厲的叫了起來。聲音尖銳嘶啞,好像銳器刮琉璃瓦的聲音。

    秦印堵住耳朵,臉上卻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他把燈籠又移到另一個人頭前,那人頭的頭頂也有一株植物,卻已經是成株了,一尺高的綠色植物,最頂上已經結了一個紅的像血一樣的花骨朵。

    「啊……啊……啊……」秦印的燈籠所到之處驚聲一片。一時間這後園裡鬼哭狼號,聞者無不心驚肉跳。

    「你是不是吃飽太閒?」一個清麗麗的女聲在身後高喝。

    秦印露出滿意的笑容,轉身時卻是一副冰冷的神色,「你是怎麼照顧這些花的。你看看,一個個都半死不活的。」

    「他們不是花,是人,是活生生的人。」女子冷冷的說,走了過來劈手奪走了他手裡的燈籠。吹滅了。

    「秋荻。」秦印抓住轉身欲走的她,「難道你寧願一輩子困在這裡當這個花匠?」

    秋荻嫌惡的甩開他的手,聲音是不變的寒冷,「我不是花匠,我是大夫,照顧病人是我身為醫者的職責所在。」

    秋荻掃了一眼星光下被驚醒後面露懼色的翁中人,恨恨的瞥了一眼秦印的右手。一聲不吭的轉身。

    「你給我站住!」秦印一聲狂吼。

    秋荻置若罔聞繼續不疾不徐的往前,這種遊戲秦印已經不是第一次玩了,她都膩了。

    秦印施展輕功,一個縱身躍到她面前,結結實實堵住她的去路,半瞇著眼。目光肆無忌憚的落在她臉上,「怎麼樣你才能愛我?」

    秋荻不禁好笑,「教主大人,東風樓時你也聽到那琴師唱的歌了吧?愛情不是你想買,想買就能買。」秋荻諷刺道。「喔,不對,當時教主大人一門心思都在謀奪人家吃飯的傢伙上,哪有心思聽曲子。」

    秦印看著自己完好如初的右掌,臉上帶著傲然和不屑,「區區賤民,我要他這一隻手是看的起他,若不是我他這一隻手一輩子只能彈琴,如今能跟隨我指點江山是他的福分。」

    秋荻懶得和這個狂妄自大的人理論,當初若非何其聊以那琴師性命相挾,她寧死都不會給秦印接手。

    隨後秦印卻像一隻發/情的公狗一樣追著她不放。進到這地宮看到後園種著的好幾千被風火神教稱為「花」的人,她險些暈厥,好不容易才想辦法惹怒了秦印,被他懲罰來做「花匠」,藉機照顧這些人。

    這些被天聖女蠱惑過來的人都被催眠然後裝進一個個裝滿藥的大翁裡浸泡,然後每天餵食一種特殊的藥物,七七四十九天之後,再用刀割開頭頂,將一粒花籽放進去,以血肉飼養。為了保證頭頂的血新鮮不凝固,這些人每天還要餵食其他的藥。

    這種慘無人道的煉人方式被風火神教稱為種花。那顆花籽是一種特殊的血曼陀羅,種在人腦中生根發芽開花結果之後,那個人會完全木質化,整個人變成一株有手有腳的血曼陀羅,不僅僅刀槍不入而且只聽令於手持血曼陀羅母種的人。

    並不是每個人的體質都適合種血曼陀羅,所以天聖女在挑選信徒的時候會進行鑒定測試,為了掩人耳目也會挑選一些不適合的人,催眠之後放在地宮伺候一段時間再把他放回家。

    秋荻在這後園已經待了三個多月,雖然一開始是抱著救人的目的,可是後來發現這些人一旦離開了那株血曼陀羅,離開那個大甕就會死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天細心的給他們餵食物,跟他們說說話。她相信,雖然這些人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但是或多或少還會有些意識,他們都是人,不應該被當成植物。

    「這幾個月的苦你還沒有受夠嗎?」秦印不信,每天面對密密麻麻幾千個形如鬼魅的爐鼎花人,就算再膽大的女子也要嚇的半死,沒想到秋荻撐了這麼久,而且看起來她是樂在其中。

    「他們的樣子雖然像魔鬼,可實際都是淳樸善良的鄉民,不像有的人,是披著華麗人皮的惡魔。」秋荻面無懼色的攻擊他。

    「還是這麼牙尖嘴厲。」秦印並不生氣,笑笑的看著她,伸手攬過她的腰肢,緊緊的箍在懷裡。

    秋荻身子未動,神色未變,聲音依舊清冷,「教主這是要用強麼?」

    秦印頹然鬆手,望著秋荻漸漸遠去的背影不甘道:「你永遠都逃離不了我身邊,你心裡總有一天會有我,而且永遠只會有我。」

    秋荻頓了頓腳步,沒有回頭,說道:「我可以選擇死。」

    「那會有人給你陪葬。」秦印意有所指。

    秋荻知道他是說秦嫣,說起來自從進了後園,她就一直沒再見到秦嫣了。

    ps:

    今天還在外地,火車上拿手機更新了一章,好艱苦好艱苦,明天就回家了,可以好好更新,爭取後面把落下的都補上。感謝大家的訂閱,我會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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