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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0章 高手過招(二) 文 / 鵜鶘桑

    「你得了吧,少在這兒端著了,怎麼,我沒帶清芳回來,你急了?」顏烈一個翻身,踉踉蹌蹌,東倒西歪地走近惠潤,將他頭頂上的那柄長劍慢慢從他身後的柱子上拔了下來,「你根本就不懂愛,小和尚,不要再逞強了。她不過是你出了那佛寺遇到的第一個女人,你就自以為愛上她了?」顏烈哈哈地大笑了起來,「還滿口博愛大愛,小和尚,你才多大?你真的懂愛嗎?我告訴你,真正的愛是最自私的!」

    「那是你的看法,在我看來,我要是喜歡她,就是希望她好就好!」惠潤寸步不讓地與他針鋒相對,「你要是那麼自私,當初又何必假惺惺地要把她讓給我?」

    顏烈被他猛地一噎,竟無言以對,「我,我那時,還沒有確定自己的心意……」

    「所以,你就藉著將她推給我的機會,用以確認你自己的心意?」惠潤輕蔑地看了顏烈一眼,「哦,這麼看來,你所言的愛也的確是夠自私的。」

    「閉嘴!」顏烈一時間有些惱羞成怒,不由分說地一拳就要向砸向惠潤,電光火石間,一根細長的牛皮鞭子靈蛇似的纏上了顏烈的手,「住手。」門那裡不知何時,站著一個女人來。

    「你怎麼還沒走?」顏烈帶著三分醉意瞥了她一眼,「他不是讓人通知你家裡了嗎?」

    「你知道?」楊芷薇一身布衣荊釵,看起來再不復當初的明艷張揚,此刻她的臉上滿是穩重,「你們二人在一起,我不太放心,故而偷偷溜回來看看。幸好我回來了,要不然,還不知小師父要被你欺負成什麼模樣。」

    「哦,那你帶他走吧,省得看他被我欺負。」顏烈手下一使勁,那皮鞭就鬆鬆地耷拉了下來,「你不要多管閒事。」

    「惠潤師父,我們走,不要理這個瘋子,這一路上來,你對他多加關照,容忍他這麼許多,他竟然還不識得你的好,我看他才真是鬼迷心竅了。」楊芷薇收起皮鞭來,對著惠潤道,「我的馬就在外頭,咱們趕著今日走,還能翻過前面那座小雪山,我家人就在山後頭,到時候,我派人送你回去。」

    惠潤抬頭看了看正在氣頭上的顏烈,也只得點了點頭答應了,「有勞姑娘了。」

    「喲,現在又不叫女施主了?」顏烈一反常態的尖酸刻薄起來,「你不是見人都喊施主的嗎,你不叫她施主,是不是也不用叫清芳施主,那改日我是否還能有幸看到你蓄髮還俗啊?」

    「你!」惠潤這回被他氣得不清,正要開口和他理論,卻被楊芷薇攔了下來,「他發瘋,你難道也要陪他一起發瘋不成?我們走,留他一個人好好靜一靜吧。」

    「走走走,你們都走了才好!」顏烈怒道,「都出去!」他不由分說地將惠潤與楊芷薇推了出去,又「砰」地一聲將木門從裡頭用長劍別上閂死。

    「清芳,我不會把你讓出去的,從前,我可以為了你的自由付出一切,現在,也同樣可以。」顏烈盯著屋頂上一扇小小的天窗出神道,「只要你,不再將我推開。」

    「喂,你又在發什麼楞?」遠遠地,花清顏便看見學院中有一個小小的灰點,等她湊近一看卻發現是和她最不對盤的清芳穿著兵丁的衣裳蹲在雪地裡畫著什麼,「這是什麼?」

    清芳聽到她問,抬頭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

    「喂,我問你話呢。」花清顏跺了跺腳,踢了些雪揚了過去。

    清芳卻好似早有準備一般,翻身便躲了過去,相反的,她手中竟早已捏好了一個大大的雪球,等到她站定後,那雪球便疾奔向花清顏的面門,絲毫也不給她喘息的機會。

    「你幹什麼!」花清顏將手一抬,那雪球便應聲化開。

    「我不叫喂。」清芳站在雪地上看著她,氣質凌冽,再不復她在顏府時見到的那般軟糯了。

    「你——」花清顏一時間被她氣勢所壓,口中喃喃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這是北崑崙的佈局圖。」清芳指了指身旁雪地中的地圖,「你要找的人,就在這裡。」她指了指席蓮之所住的處所。

    「你,你怎麼知道我在找誰?」花清顏被她的這一句話臊得無地自容。

    「凌杜告訴我的。」清芳一臉坦然地看著她,「這件事,你以為別人不知道,其實都知道了。」

    「什,什麼!」花清顏結結巴巴的,「那,那我哥哥也……」

    「他是例外,沒有人會和他說起這個的,除非他不想活了。」清芳仍然面無表情地回她,「近日裡,他會有一場大劫,你若是真的中意他,就去助他一臂之力吧。」

    「他,他看起來那麼強大,怎麼,怎麼會需要我的幫忙。」花清顏雖是這麼說著,但是心裡卻不由得雀躍了起來,終於可以見到自己心心唸唸的那個人了嗎?

    「這件事,非你不可。你信我就按照我的方法去,你不信,就不要去。」清芳從袖中取出另一張紙來,「到時候你見了他,把這張紙給他看,他就會留下你了。」

    「你是他什麼人?」花清顏雖然接過了她遞來的紙收了起來,但仍然十分警惕。

    「我既然身為顏家的大小姐,這麼點人脈應當還是有的,對不對?」清芳信口胡謅道,「不過是有些事去找他幫過忙,也算是點頭之交了。」

    「哦,原來只是泛泛,那我就放心了。」花清顏這才鬆了一口氣,繼而又喜滋滋地說道「還以為你和他有什麼呢,嚇死我了,不過看你也沒什麼過人之處,依他那樣神仙似的人,也不會看上你。」

    「那你就快去吧。」清芳說著便用腳將身邊方纔所描繪的地圖嚴嚴實實地掩蓋了起來,「晚了我可不保證他會不會留下你。」

    「那,那我哥哥那裡?」花清顏以眼神示意著她們身後的大帳,「我這一去也不知道會待到什麼時候,到時候你怎麼和我哥哥交代呢。」

    「我會和他說的。」清芳搖了搖頭,「你若是再這般猶豫,還是不要去的好了。」

    「誰說我不去,我這就走了!」花清顏連忙摘下左手上的厚厚的羊皮手套,露出一截小指來放在唇邊低低吹了一聲,不多會兒便從帳篷的側邊跑出一匹健壯的五花馬來,「哼,怎麼出來的是凌杜的馬,嘖,還想騎哥哥的好馬呢,罷了,既然出來的是你,就騎你吧。」花清顏不情不願地翻身上了馬,「喂,那什麼,謝謝你了啊。」花清顏舉了舉手上的馬鞭,「等到我成親的那一日,一定請你上山來喝喜酒。」

    「多謝,這就不必了。」清芳看著她騎著五花馬漸行漸遠,這才鬆了一口氣。

    「小姐,這就是你的主意?」身後突然有人出聲道,「讓她作為幌子掩護你,到時候你再上北崑崙施以援手,再將這天大的人情送給花清顏那丫頭?屬下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不是挺明白的嗎?」清芳轉頭看著冠羽,「我要北崑崙的人情做什麼。」

    「北崑崙靈絕真人欠下的人情,那可是一件旁人求也求不來的好事啊。」冠羽笑瞇瞇地看著清芳,「小姐,你和那靈絕真人之間……」

    清芳寂靜地看著他,似乎在等著他將剩下的話說完一般,眼神中只是無窮無盡的虛無。

    「罷了,屬下失言。」冠羽行了一禮,接著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從腰間解下一柄劍來,「小姐,屬下臨時給您調派了一把劍來,不是什麼好劍,但是勝在輕便,最適合您這樣較弱的女子使用而來。」

    清芳接過冠羽遞來的劍,只見那鏤空的劍鞘上鑲嵌著各色的松石並著琥珀,在陽光下泛著珠光寶氣的光彩,「這劍鞘倒好像要比劍身更重些似的。」

    「小姐莫要嫌棄這劍鞘過於浮華,那每一顆松石琥珀後頭,可都是有機關的。」冠羽料到清芳肯定會有此一說,便又接過那柄劍來為清芳演示,「這一顆綠的向下按便可拔出,裡頭是麻沸粉,若是受了傷這藥便可緩解一定的疼痛,黃的那個是金瘡藥,黑的裡頭可千萬要小心,那是**散,若是遇上了打不過的強人,情急之下,便可使用了,一般用完之後便要盡快補上,以備下一次使用。」

    「那你的劍上,也有這些東西嗎?」清芳大覺新奇,接過劍後反覆把玩著,只覺得有趣的緊。

    「有,不過不是藥粉。」冠羽解下自己的玄鐵劍,左手一震劍鞘,便從裡頭又拔出一把薄如蟬翼的短劍來,「而是另一件武器。」

    「嗯?這又是為什麼?難道你不會受傷,不會遇到強敵?」清芳不解道。

    「當然會。」冠羽將那短劍又「唰——」地一聲收了回去,「只是如果是我這樣的水平遇上了強敵,那麼他就真的可以說是強敵了,當務之急便是先將他殺了,再自行療傷。更何況,我接受到的訓練時,只許戰死,不能逃遁。」

    「顏家的訓練?」清芳皺起眉頭來,「只許你們戰死,不許你們逃遁?」

    「是的。」冠羽點了點頭,「戰死是一個大丈夫的榮耀,逃遁,那都是鼠輩才能做出的事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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