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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1.第41章 危情一刻 文 / 鵜鶘桑

    「此消息真是令傷心人重春,秋枯者復夏啊。」花青一推開自家主子的大門,便看見穿著便服的主子指尖上托著金蜂,言笑晏晏,見他推門進來,仍是帶著笑意,「什麼事?」

    「主子,顏家那裡,已經將上次那個女人送進宮去了,目前皇上那裡並沒有什麼異動,只是賜了平常的封號,找了一處偏殿將她安排去了。顏家那裡對主子你上次的大度也說了會表示感謝,不過依屬下看,他們也並不準備讓您就這麼順利地脫離顏家。」花青仔細地報告道,並且適當地加入了自己的看法。

    待他報告完,花萬里點了點頭,「無妨,泰山也不是一日堆就的,此刻那老婦人在宗堂上遭到了不小的打擊,想來現在也無暇再牽制我們,況且那送進宮裡的女人也是對顏家的另一種約束,只要她一日不死,就是一日在提醒顏家他們有把柄在我手上,如此的局面,倒也是一種微妙的平衡呢。」

    「主子,那麼我們什麼時候?」花青著急地問道,「主子,你可知我們全府上下無不將**出顏家,另起爐灶作為最大的目標啊。」

    「我自然知道,並且,我也比誰都盼望看到那一天的來到!」想到心湖裡靜靜躺著的父親和不知所蹤的母親,花萬里的心中一陣劇痛,「我要他們顏家將欠我的,一筆一筆,都還回來!」

    「是,主子!」花青大聲應道,「花青,願意為主子付出一切!」

    「花青,不需如此。」花萬里擺了擺手,打開右手側的窗欞,將金蜂輕輕送了出去,「我要實現自己的目標,不需要旁人為我斷送性命,若我的成功需要踩著他人的鮮血向前,那麼我又與那顏家,有何分別!」

    「主子!」花青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花青此生得遇主子,是花青上輩子的造化!花青一定會想盡辦法,讓主子能夠不費一兵一卒,兵不血刃地離開那宗家!」

    「嗯,你這話說的倒顯得我這主子沒用似的。」花萬里朗聲笑道,「行了,沒什麼事就先下去吧,我一會兒要出去一趟。」

    「是,屬下這就是準備。」花青欠了欠身,恭敬地走出了出去,順便為他將門掩上。

    「小芳兒,我猜得果真不錯,你吉人天相,自然是平安無事的。」一顆心放回了肚子裡,花萬里的臉色好看了許多,人也鬆快了些,他眨了眨眼睛,提起案上的一隻中號狼毫,淺淺蘸了墨,在宣紙上抖了抖腕子,勾出一副淡淡的側臉來。

    「小芳兒,那一日,你在馬車上,便是這麼朝我笑的。」花萬里彷彿要將心中的感情都傾注在這宣紙上一般,只見他屏著氣,凝著神,千分的仔細,萬般的小心,近乎於苛求地描著他心目中那個嬌小人兒的輪廓。

    大大的杏仁眼長長閃著純淨的光芒,一隻可愛柔嫩的小鼻子下面是一張略略有些肉感的紅唇,那紅唇又軟又嫩,彷彿初生的櫻桃,又好似美艷的碧璽,凝聚著天真卻又誘惑的光澤,紅唇中包裹著一顆一顆珍珠一般的小貝齒,只要那俏人兒一笑,便毫不吝嗇地露出幾顆來。

    「我真是瘋魔了,怎的就對那丫頭著了迷?」花萬里自嘲地笑了笑,許是那丫頭像輪朝陽似的照進了自己被宗家壓抑了許多年,早已不知多麼陰暗的內心去了吧,自己渴望她,就好像在黑暗中生活了許久的人見到了陽光那般貪婪,只想要永生永世地霸佔著她,享受著她的朝氣,享受著她帶來的溫暖,自己也真是,卑劣得很啊。

    「你既然知道自己有這麼齷齪的想法,就最好不要再繼續想下去。」花萬里的畫筆停頓在宣紙上清芳的唇邊,「哼,閣下不請自來,好像,也不怎麼正大光明吧。」

    「哦?我倒是想問問這名滿都城的花家少主,你搶別人的未婚妻,這和不請自來比,哪一個更加的卑鄙呢?」一把冰冷的劍架在了花萬里的脖頸上,「真是想,就這樣把你這美貌英俊的頭顱割下來呢。」

    「秦玉箏,別來無恙啊,看樣子,你還沒死嘛?」花萬里神色如常,甚至還帶著笑意,「怎麼,你沒完成任務,你們閣主,沒賜你一死?」

    「知道的倒是不少,可我,這不正是來完成任務了?」秦玉箏手下一用力,花萬里的脖頸上便滲出血絲來,「真是好劍啊。」花萬里讚歎道。

    「呵呵,花少主,你這罵人的功夫也不淺。」秦玉箏自然聽出了他嘲諷的語氣,「我手中這把劍,勿論是不是好劍,可終是尋到了主人,決定了歸宿啊。」

    「秦公子,這話同萬里這硯台裡的墨似的,可不應當太滿啊。萬事萬物,沒到最後,又怎麼能下定論呢?」花萬里笑得狡猾,手中不知何時端起的硯台便往身後掃去。

    「霍,我竟不知道花少主還習得一身好武藝。」秦玉箏瞇了瞇眼,「花少主可是瞞過了天下人啊,也不知道我要是將花少主身兼武藝這事兒傳出去,花家會不會多不少麻煩,以便讓這花少主改改搶別人未婚妻的臭毛病呢?」

    「嘖嘖,趁虛而入得來的承諾,也不知道秦公子為何看得那麼重呢?你說我們芳兒要是知道你那一日的昏倒是以苦肉計來博得她的信任,又知道她掏心掏肺真誠對待的秦公子,竟然懷著鬼鬼祟祟的目的去接近她,她還會不會說自己是你的未婚妻子呢?」花萬里一躍而起,身姿輕盈,矯若游龍,「對了,既然讓你知道了我身懷武藝,你猜,我會不會放你活著出府呢?」

    「好好好,那倒是要看看是深藏不露的花少主技高一籌,還是不才在下我略勝一段呢?」秦玉箏顯然也是被伶牙俐齒的花萬里激怒了,不怒反笑道,「秦玉箏此番要是不能將你那顆貌美頭顱摘下,自己也活不成,這倒好,也省得清芳妹子做決定了。」

    「妙極妙極。」花萬里絲毫不懼,隨意將牆上掛著的一隻白孔雀翎羽摘了下來,「那就讓萬里請教請教秦公子響徹江湖的暗殺手段吧。」

    「哼。」秦玉箏冷笑了一身,也不再說話,只是將身形一閃,便不見了蹤影,而花萬里見沒了他蹤影倒也不緊張,反而閉上了眼睛,執著孔雀翎羽的左手輕輕上揚道「秦公子,同樣的招數,我見過一次,第二次可就對我沒用了。」

    「嗡——」果不其然,在這密閉的屋子裡,高手的劍,帶動著空氣,傳來微微地震顫聲,「有了!」花萬里扭過身子,右手撐地,身子與地面平行,一把劍便在這時橫掃了過來。

    「秦公子好大的火氣。」花萬里展顏一笑,「還是,歇歇火吧,說罷便向上一踢腿,秦玉箏早就見他此舉,不慌不忙將劍勢一收,竟在空中生生轉了一彎,以拳化了花萬里腿上帶的力道。

    「內力驚人吶。」花萬里點了點頭,將身子直了起來,爽快地拍了拍手「果然不愧為第一殺手。」

    「哼,花少主,你這身功夫若是放到江湖上,說不定還能與秦某爭個高低。」秦玉箏眼裡微微有詫異,他只當花萬里有功夫,卻不知道他功夫竟然如此之高,而且這功夫裡還隱隱約約透著些熟悉。

    「你,師從何人,為何有些招式,竟與我相同?」秦玉箏一撩劍,長劍抖了個劍花便往花萬里喉間刺去。

    「咦,這是什麼道理,又問我話,又不停手?難道,你想聽一個死人告訴你答案?」花萬里嗔怪道,然而手上卻沒有絲毫的退讓,而這兩人一來一往之間,外頭的人沒有一個覺察到室內的動靜,想來是高手中的過招,常人已無法感知了吧。

    「哼,我不過說說心中疑問罷了,你若是成了死人,那麼我倒是會很高興此事成為我心中永遠也解不開的謎團呢。」秦玉箏依舊冷面,手中的劍式越發地靈活和敏捷。

    「哦?方纔你留了一手?」花萬里沒有繼續與他耍嘴皮子,因為他的額上已經微微地滲出了汗,不過應接之下倒也不顯得十分侷促,「你能堅持到這一步,倒也是江湖上出挑的高手了。」秦玉箏面露欣賞,「如果你不是那狗皇帝的心腹,我倒是也可以饒你一命。」

    「嘖,秦公子,你這話,怎麼老說的這麼急,這麼早啊?」花萬里依舊面露微笑之色,彷彿面對的不是滔天的殺意,而是在與一個知交故友品茶論道一般,而就在秦玉箏的一個轉手之間,花萬里突然收了自己所有的招式,而將自己的身子猛地向前一撲,任秦玉箏的劍尖一分一分從他的肩胛骨上透過,而他也藉著秦玉箏這一分寶貴的停留時間,拔出了自己頭上的金簪,直直指著秦玉箏的咽喉處,「萬里不才,倒是聽說要是這大名鼎鼎的江湖第一殺手失了先機,無論手上接的是何事,也都不會繼續下去了,也不知道萬里的情報,對不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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