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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裴姝怡番外 (10) 文 / 凰梧

    「嗯,我聽見了。」即便蔚惟一睡著了,段敘初還是溫柔地回應著她,抬

    她身上幽幽的芳香湧入段敘初鼻尖,段敘初低沉地笑了一聲,順勢在蔚惟一的臉頰上啄了一下,「以後我要多犯錯,犯錯有福利。」

    「呵呵」蔚惟一拉著段敘初的手臂轉過身去,她走在前面,面對著段敘初,一面甜蜜地笑著,一面後退著走路,午後金燦燦的陽光灑在她身上,溫暖靜好,讓她看起來像是一個單純不諳世事的小女孩。

    對比起來,19歲的蔚惟一是孤冷高傲拒人千里之外的富家大小姐,如今三十而立的蔚惟一時而柔美婉約,時而嬌俏天真段敘初多麼慶幸自己經歷了她十年的人生,不管是最美好的,或是最灰暗的,這世間只有他一個男人插足了她整整十年的青春年華,而以後還有更長的歲月。

    段敘初把蔚惟一送到蔚藍集團樓下,每次僅僅幾個小時的短暫分離卻讓他們不捨,在車子裡擁吻了很久,覺得怎麼甜蜜也不夠,時刻想著時間再長一點,最後還是不得不意猶未盡地放開彼此。

    蔚惟一打開車門下去,「我走了。」

    段敘初點點頭,手掌伸出車窗摸著蔚惟一的半邊小臉,「下班後來接你。」

    「嗯。」蔚惟一親了一下段敘初的手背,轉過身往大樓裡走。

    段敘初溫柔地目送著蔚惟一遠去,直到看見站在辦公室玻璃窗前的那抹纖柔身影,段敘初才從車子裡伸出手對蔚惟一揮了揮,隨後發動車子離開。

    中途段敘初把電話打給黎傲,言簡意賅地吩咐,「黎傲,幫我提前準備一些錢。」

    他估摸著即便蔚惟一解決了別墅區目前的困境,但不可避免要賠上一大筆,而據他從蔚惟一那裡瞭解,蔚藍集團目前的流動資金未必能填補這個漏洞,總之不管差多少,蔚惟一又是否需要,他也要先準備好。

    黎傲並沒有問原因,沉吟道:「二哥大概需要多少?」

    段敘初的車子停在紅綠燈口,用手機打開網頁迅速地翻過去,瞭解蔚藍集團對別墅區做過的宣傳,他用短短半分鐘的時間計算出大概,「六個億。」

    六億對於段敘初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他每隔半年從組織裡每個人手中抽取的數目平均下來也有20萬,何況他手底下有上千人,光是衝著如此一筆巨大財富,就有太多人覬覦m2k首領之位,也就不奇怪湯鈞恆為什麼能苦心經營那麼多年了。

    「好,我知道了,馬上去辦。」黎傲在電話那邊應道,又提起上半年組織裡的分紅問題,現在是四月份,他們那邊正是忙碌這筆賬的時候,而黎傲才當上首領,具體流程還是要詢問段敘初。

    「晚上我有時間發郵件給你。」段敘初簡單說了幾句,掛斷電話後他停下車子。

    段敘初通過跟這邊的人交涉,二十多分鐘後在某個審訊室見到裴言嶠。

    裴言嶠仍舊是雙手插在上衣口袋裡,靠坐在那裡漫不經心的樣子,看到進來的人是段敘初,他愣了一下,隨後別開臉,裴言嶠的唇畔勾起譏誚的弧度,又透著不易察覺的苦澀,「你來做什麼?如果是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向我炫耀的話,你可能要失望了。不就是一個女人而已嗎?我不在乎。」

    裴言嶠這樣說著,目光卻不經意間看到段敘初無名指上銀色的戒指,分明不是那麼搶眼,但就像是這兩天每每回憶起和蔚惟一之間尚算美好的幾個片段,他的心就痛如刀絞。

    自己最好的兄長和自己最愛的女人結婚了,他真不能形容自己的心情。

    段敘初沒有理會裴言嶠的態度,他在裴言嶠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兩人之間只隔著一張桌子,段敘初開門見山地說:「紙包不住火,你的身世秘密被湯鈞恆曝光了,而裴廷清的解決方法是對外宣稱你不是他的親生兒子,只是他從孤兒院抱回裴家的養子。」

    裴言嶠聞言猛地看向段敘初,就只是一瞬間他的眼眸裡便是一片通紅,盯了段敘初幾秒鐘,又猝然轉過臉,他點著下巴用無所謂的語氣地說:「就這樣吧,挺好的,反正我早就不把他當成我的父親了。」

    從他三歲裴廷清把他送去無間島上起,裴廷清就決定永遠拋棄他了吧?如今想來,裴廷清作為他的教官培養他,也只是為了以後能利用他。

    可悲的是他那時那麼努力地訓練,想讓自己變得更優秀,能讓自己的父親多看他一眼,他以為自己足夠強大了,裴廷清就會愛他,就會承認他這個兒子,而事實呢?裴廷清連他的性命也不在乎,何況是給他和母親一個真正的家?裴廷清的眼中只有權勢和金錢。

    段敘初心裡也很不好受,他抿抿唇安慰裴言嶠,也安慰他自己,「你換個角度想,裴廷清這樣做是為了保護你。」

    「我不要他的這種保護。」裴言嶠打斷段敘初,冷笑著嘲諷地說:「所謂的保護,也只是他為自己開脫的借口而已。就像當年我母親被整個裴家驅逐時,他為什麼不站出來勇敢地面對?反而在我母親生下我差點血崩而死的那天,他和寧憐夢結婚。」

    「他不能放下一切,那也只能說明他對我母親的愛沒有那麼深。換做是你,或是我,我們會怎麼選擇?你寧願什麼都不要,身敗名裂一無所有,也不會不承認自己的親生骨肉吧?」

    段敘初無言以對。

    如裴言嶠所說,若是真有那麼一天,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蔚惟一和囡囡,他永遠不會否認囡囡是他和蔚惟一的女兒,但裴廷清是裴廷清,裴廷清做不到,也只能解釋為裴廷清的愛不到那種程度。

    「我不能理解的是這一切因為裴廷清的野心而起,為什麼你能原諒裴廷清的所作所為?」裴言嶠看向段敘初,「我不信你到現在還不知道事實真相。」

    段敘初沉默數秒,艱澀地說:「我知道,早在你母親瘋後,我就知道了。」

    那時他一直想不通為什麼裴姝怡會突然想害裴廷清,又為什麼突然無緣無故地瘋了,直到周醫生提醒他裴姝怡比任何人都要瞭解裴廷清,他才恍然間明白過來。

    裴姝怡之所以會瘋,是因為裴姝怡得知了裴廷清就是幕後主使,她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而那時她只是在試探裴廷清是否真的變成植物人了。

    段敘初之前想到了裴毅賢是裴言瑾的幫兇,卻沒有想到裴廷清竟然是主使,甚至他確定這一事實後,他也像裴姝怡一樣,不能接受無間島上視他如親生兒子的教官,卻算計了他整整那麼多年,他也不願相信那個淡漠優雅的裴廷清,竟然有那麼大的野心和**,但事實便是如此殘忍。

    如今再想來,其實從一開始他就應該知道裴廷清那樣的家族掌控人,不可能無慾無求沒有野心,裴家不與其他三大財閥家族同流合污,並不代表裴廷清是正派,裴廷清只是不屑和其他三大財閥為伍,三大財閥不過是裴廷清的囊中之物。

    所有人都被表象蒙蔽了雙眼,包括段敘初在內,以為裴廷清和假冒的厲紹崇作對,裴廷清就是善惡分明的人,事實上從始自終只是裴廷清自導自演的一場戲,這場戲從十幾年前無間島上的那場殺戮開始,直到現在才有結局,殘忍的真相終於浮出水面。

    其實裴言瑾一直受裴廷清控制,也是裴廷清讓裴言瑾充當厲紹崇,在所有人都以為厲紹崇城府百尺、野心勃勃、壞事做盡時,實際上厲紹崇,也就是裴言瑾不過只是一個傀儡而已,裴廷清操縱著裴言瑾這個傀儡。

    而就在裴廷清一睡不醒後,裴言瑾放棄原本的計劃,其一是因為裴言瑾失去後台,他一個人沒有那麼強大的實力,再者是因為裴言嶠的腿差點殘廢,又失去記憶,深愛著裴言嶠的裴言瑾,到底還是無法再進行下去,而是用另一種葉立勳的身份回歸家族,裴言瑾幫裴言嶠守護裴家,等待裴言嶠恢復記憶的那一天,說到底裴言瑾不過只是裴廷清的工具而已。

    段敘初清晰地記得在得知這一切事實真相後,那晚他一個人在餐廳裡坐了很久,夜色將他吞沒,也讓他的心寒下來,而前幾天裴廷清醒來,他從醫院回到家中看到蔚惟一時,他意識到自己失去了最好的兄弟,失去了曾視為父親的教官,始終陪在他身邊不曾背叛過他的只有蔚惟一。

    所以那一刻他衝動了,他如發情的獸一樣想要立即埋入蔚惟一的身體,與她融合再也不分開,原本準備更動人的求婚,也在他自己也始料不及的情況下完成了。

    那天在醫院裡他告訴裴言瑾,他不在乎裴言嶠和裴廷清,他只要有蔚惟一和囡囡就已足夠。

    「言嶠。」段敘初在這時開口,他的眉眼疏淡,「我並沒有說要原諒裴廷清,但我也不會恨他,因為恨一個人太花費力氣,會讓自己很痛苦。」

    「不恨?」裴言嶠輕輕嗤笑出聲,透著沙啞和悲涼,「你不恨裴廷清,那是因為他畢竟不是你的親人,對於你來說可有可無。但我呢?那是我的親生父親,他這樣對我和我的母親,我不可能不恨,我就想看看走到如今這種地步,他會有什麼下場。」

    段敘初聞言苦笑一下,悲哀地搖搖頭,「你錯了言嶠,裴廷清於我並非是無關痛癢,這個我愛戴敬仰多年像是父親一樣的存在,卻從一開始就把我玩弄於股掌,我也痛、怒、恨、心寒等等情緒,不比你的在乎少,但那樣能怎麼樣?我們總不能拿別人的過錯來懲罰自己一輩子吧?」

    最近幾天的牢獄生活讓裴言嶠消瘦不少,若是一個人可以用黑白色形容,那麼以往那個裴言嶠是白衣墨發、五官精緻彷彿從漫畫裡走出來的清貴少年,而如今的裴言嶠更像是黑色罌粟,依舊絕美妖冶,卻透著悲涼和頹然。

    段敘初看著裴言嶠,繼續語重心長地說:「而你現在不願意出去,不在乎自己的聲譽,不管你一手創立多年的paradise會所,你用這種自虐的方式,根本報復不了裴廷清,反倒讓我和言瑾、寧瀟,以及惟一這些人為你擔心。」

    「而且最重要的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的母親?以前她不能失去你這個兒子,如今她的精神不正常,更需要你的照顧,你問問你自己,你真的捨得丟下你的母親不管嗎?言嶠,試著放下吧,放下那些根本不值得你去計較的,珍惜真正為你牽腸掛肚對你好的親人和朋友,仇恨和執念會讓你活的很累。」

    裴言嶠始終一動不動地緊鎖著段敘初,隨著段敘初話音的落下,他深褐色的雙眸裡一點點浮起淡淡的血絲,直至一片通紅,裴言嶠薄唇泛白輕微的顫動著,卻是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

    「既然你什麼也不想要了,那我把你送到你母親那裡,跟你母親好好地生活在一起,哪怕是永遠都不會再回來。」段敘初站起身,低頭看著裴言嶠,墨色的發線遮住眉眼輪廓,段敘初語聲平靜地說:「我和惟一已經領過證了,幾天後我會邀請一些人吃飯,你願意去的話,再通知我。」

    裴言嶠的肩膀微微一震,放在口袋裡的手用力地握成拳,房間裡的燈光並不明亮,看不真切他的表情,他坐在那裡像是一幅畫一樣好看,卻安靜而又悲傷。

    「你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段敘初沒有再說什麼,打過招呼後他開門走出去。

    外面已是黃昏時分,西邊天空的殘陽如血,壯觀而又美麗。

    蔚惟一在這時發訊息過來問他在哪裡,段敘初回復後開著車趕去蔚藍集團,又在路上給周醫生打電話說他和蔚惟一去學校接囡囡。

    段敘初坐在車子裡等了一會,蔚惟一打開車門上來,湊過去就在段敘初的唇上親了一下,柔柔地笑著說:「老公,好想你。」

    段敘初回吻了蔚惟一一下,順便幫她繫好安全帶,他發動車子,「那以後你就不用上班了,像凌越瓊對盛祁舟那樣,每天二十四小時跟著好了。」

    提起盛祁舟,段敘初自然不會忘記過幾天也邀請盛祁舟來參加他和蔚惟一的婚宴。

    「二少和凌越瓊?不過話說回來」蔚惟一側過身子看著段敘初,她皺著眉頭問:「他們兩人這麼久了都還沒有結婚,可見外面說凌越瓊是盛氏的二少奶奶這種傳言未必是真。但我看也不是凌越瓊單戀吧?二少對她應該有幾分真心。」

    作為朋友,段敘初自然也關心盛祁舟的感情問題,他開著車沉吟道:「前段時間和阿舟一起吃飯時,我隱晦地問起過,他的回答是他和凌越瓊只是炮友關係,身體上比較契合,但還談不上愛。」

    「啊?」蔚惟一詫異,很心疼癡情的凌越瓊,「這樣的話,凌越瓊不是太虧了?在我看來,二少高處不勝寒、太不食人間煙火,既然這麼多年二少都不能對凌越瓊動心,可能以後也不會,凌越瓊應該放棄才對。」

    段敘初不置可否,「嗯。」

    說起來盛祁舟也只在年少時愛過一個叫袁淺的女人,後來袁淺被盛祁舟的親生母親弄死了,盛祁舟從真正的溫潤如玉變得內心狠戾果決。

    段敘初想若是他這輩子沒有如願得到蔚惟一,那麼他也會像盛祁舟一樣清心寡慾不愛任何女人。

    拋開他的經歷不說,也不管失去裴言嶠和裴廷清,比起盛祁舟,他有最愛的妻子和女兒,命運算是善待他了。

    段敘初又用那種極具攻擊性和佔有性的目光瞥過蔚惟一,驚得蔚惟一顫了一下,她往車門那裡貼著,警惕地盯著段敘初,「看你那眼神又不對,你在打什麼主意?」

    段敘初陰沉沉地瞇起狹眸,勾著唇似笑非笑的,「在想今晚要用什麼姿勢,什麼ti位,做幾次,一次多長時間。」

    蔚惟一:「」

    她被段敘初這樣一調戲,自己的腦子裡也不由得浮現出每晚兩人的身體融合在一起的畫面,蔚惟一的臉頓時一紅,連忙轉過去看著車窗外的花樹,睿智的男人察覺到她的小心思,他發出低沉邪魅的笑聲,聽得蔚惟一骨頭都酥了。

    所幸車子很快在校門口停下,蔚惟一不至於太窘迫,打開車門和段敘初一起走過去,顧相思和囡囡,以及顧相思的爸爸站在那裡等他們。

    顧相思首先看到段敘初和蔚惟一,她轉過身拉住囡囡的手,「優璇,我陪你一起等到你的爸爸媽媽了,你可以回家了。」

    平日裡囡囡只是在段敘初和蔚惟一面前調皮了些,對於其他人囡囡很懂禮數,很乖巧好欺負,她誠懇地對顧相思點點頭,「嗯,謝謝相思。」

    這次段敘初和蔚惟一走到顧相思身邊,顧相思鬆開囡囡的手,轉過身對段敘初和蔚惟一鞠躬,「叔叔阿姨好,我是優璇最好的朋友,叫顧相思。」

    果真不出段敘初所料,顧相思雖然頑劣了些,但教養很好,蔚惟一蹲下身摸著顧相思的腦袋,柔婉地說:「謝謝相思照顧優璇。」

    顧相思眉開眼笑的,突然湊過去在蔚惟一的臉上親了一下,「優璇一直說她媽媽很漂亮,果然如此。」

    嘴甜的小孩子總是討人喜歡,蔚惟一心裡越發滿足,誰知她的笑還沒有散去,顧相思伸出手肘碰了碰顧景年的腿,「不過我媽媽也漂亮,顧景年你不能嫌棄我媽媽,你若是多看漂亮的女人一眼,我就回家告訴媽媽。」

    蔚惟一:「」

    這孩子跟她老子該有多大的仇啊,她是顧景年親生的嗎?

    顧景年很沒有面子,低咳了一聲,拉住顧相思的手跟段敘初和蔚惟一道別,「我們先回去了。」

    蔚惟一點點頭,而段敘初卻走上前和顧景年說了什麼,顧景年舒長的眉毛一挑,「好。」

    回去的途中囡囡坐在後面,蔚惟一則坐在副駕駛座上,想到剛剛段敘初和顧景年的舉動,她好奇地問:「阿初,你和顧相思他爸爸說了什麼?」

    「我問他家裡還有沒有兒子,既然他女兒和囡囡投緣,也可以讓囡囡順便認識認識他兒子。」

    蔚惟一聞言驚得差點跳起來,睜大眼睛盯著段敘初,「你不要告訴我你想和他們家深交,以後再成為親家什麼的。囡囡才多大,你不能就這樣給她定下終身了,而且就算是以後,我也不允許你過多干涉囡囡的戀愛。」

    段敘初淡淡地掃過蔚惟一一眼,故意吊著蔚惟一的心,把話題轉開,他低沉地問:「別墅區的事解決的怎麼樣了,需要我這棵搖錢樹嗎?」

    蔚惟一聞言有些好笑地說:「不用,哪有那麼誇張。我已經給外界回應了,只是綠化帶出現問題。」

    而事實上那棟別墅區本就偷工減料太多,如今房子蓋好了,沒有達到宣傳中的效果,預購者覺得他們被欺騙了,就像是他們買的是高檔別墅,到手後卻變成了貧民區一樣,和他們理想中的相差甚遠,再加上湯鈞恆在這次草坪被毀事件中的刻意炒作,最近房地產業的蕭條等等因素加在一起,這筆生意算是賠了。

    但做房地產風險本就大,遇到這些事賠上一筆錢,是很平常的事,雖說這幾年蔚藍集團在蔚士勝的手中大不如從前,但蔚藍集團到底實力雄厚,不至於因為一個工程,整個蔚藍集團就垮了,湯鈞恆也太小覷蔚家財閥。

    蔚惟一之所以沒有告訴段敘初這些,那是因為她自己還能處理好,而段敘初每天的工作量比她的大,一邊顧及著段家財閥,另一方面還要處理m2k的一小部分事務,還要跟湯鈞恆暗鬥,和裴言嶠也走到那種地步,心理上承受的更多。

    總之不管怎麼說,看上去段敘初跟她打情罵俏似乎很輕鬆,但事實上只有她最懂段敘初這個男人,無論是精神上,還是身體上,段敘初的負擔太重,壓力也大,只是不在她面前表現出來。

    這也是為什麼段敘初不和她談及他自己工作的原因,不是他避諱她,而是他不想讓她擔心,正因為如此,她不想再讓段敘初操心她的事,不到走投無路,她不能麻煩段敘初。

    回到家後,周醫生陪囡囡做作業,段敘初自發地繫上圍裙去廚房做晚飯,蔚惟一進去要幫忙,段敘初不讓,蔚惟一隻好靠著門和段敘初說話。

    他們之間不像以前那樣把很多話都放在心裡,讓對方去體會、猜測,事實上即便各自心靈相通,有些感情表達出來和隱藏著,效果截然不同,如今他們的聊天內容會涉及到工作、娛樂,或是生意上場某個人物的緋聞。

    有時候段敘初會說一些很奇葩的新聞逗蔚惟一,蔚惟一輕快的笑聲傳入客廳裡囡囡的耳邊,囡囡立馬就沒有心情做作業了,放下筆起身對旁邊的周醫生說:「爸爸做了什麼讓媽媽這麼開心?囡囡也要過去。」

    周醫生估摸著段先生和蔚小姐兩人應該是在廚房裡耳鬢廝磨,連忙拉住囡囡的手,認真嚴肅地說:「囡囡,你爸爸媽媽過去那幾年聚少離多,如今剛結婚,又因為囡囡你的緣故,取消了度蜜月計劃,所以囡囡盡量給他們留點二人世界。」

    囡囡擰著眉毛,不贊同地說:「爸爸媽媽要度蜜月的話,可以帶囡囡一起去呀,囡囡跟在爸爸媽媽身邊,爸爸媽媽會開心的。」

    周醫生反倒被囡囡說服了,笑著點點頭,「其實周阿姨也是這樣想的,可能你爸爸媽媽過幾天就會帶囡囡一起度蜜月了吧。」

    段先生昨天讓她訂餐位,說是星期六請幾個人吃飯,公佈他和蔚小姐的婚事,過後他們兩人應該會去旅遊,不過帶著一個七歲的孩子去度蜜月,多少有些怪異吧?

    周醫生正想著,囡囡跑去廚房直接推開門,然後就看到了爸爸把媽媽抵在操作台上,媽媽的手臂圈著爸爸的脖子,兩個人難解難分地親在一起。

    囡囡頓時目瞪口呆,那邊段敘初和蔚惟一注意到囡囡後連忙放開彼此,段敘初轉過去神色如常地切菜,蔚惟一則窘迫地走到囡囡身邊,「小寶貝你怎麼進來了,是不是餓了?媽媽給你端一盤辣子雞丁先吃著。」

    其實囡囡還沒有那麼饞,只是看到媽媽被爸爸咬的有些紅艷的唇,她連忙點點頭,接過盤子穩穩當當地端著走去餐廳。

    蔚惟一瞪了段敘初一眼,「你犯錯了,今晚可以領福利了。」

    ***

    晚上囡囡睡著後,蔚惟一沒有在臥室裡找到段敘初,她又走去書房,段敘初正在辦公桌前那裡開著電腦發郵件。

    蔚惟一側身坐在椅子一邊的扶手上,「阿初。」,她低頭凝視著段敘初,手掌放在段敘初的肩膀上,「我想把蔚藍集團交出去。」

    段敘初敲打著電腦鍵盤的手指一頓,隨後推開電腦,伸手將蔚惟一拉過去坐在他的前面,兩人一張椅子,他從後面圈住蔚惟一纖細的腰肢,下巴慵懶地搭在她的肩膀上摩挲著,「怎麼了,是不是遇到什麼不能解決的,所以就退縮了?若是這樣的話,我可以幫你。你早就知道,這世上沒有我做不到的事情。」

    「不是。」蔚惟一握住段敘初扣在她小腹上的兩隻手,歎息著說:「我一直沒有多大的志向,母親對我最大的期待是相夫教子做一個賢妻良母,而不是當什麼四大財閥之一的掌控人,有些人的活法不一樣,我不追逐權勢名利,只想平淡簡單一點。」,蔚惟一從段敘初懷裡轉過身去,認真地看著段敘初,「你能懂我吧?」

    段敘初貼過去,額頭與蔚惟一的相抵,他灼熱的唇擒住蔚惟一的廝磨著,寵溺地說:「傻老婆,我不懂你,還有誰懂你?我只是站在你的角度考慮,蔚藍集團是你父親的心血,而蔚墨樺死了,你還能把蔚藍集團交給誰?一旦交出去了,蔚藍集團就不是你家的了,你想通了嗎?」

    「嗯。」蔚惟一點點頭,兩條手臂摟住段敘初的脖子,「我考慮好幾天了,也有了人選,準備在五月份時就把蔚藍集團交到那個叔叔手裡。」

    段敘初聽後很欣喜,原本他就不想讓蔚惟一每天那麼累,他希望蔚惟一最好不要上班,讓他當公主一樣保護在他的城堡裡。

    書房的傢俱顏色幽深,柔和的燈光下段敘初眉梢眼角俱是笑意,重瞳裡熠熠生輝,「好,你若是繼續做下去,我會一如既往地支持你,而你不想上班了,就留在家裡。我娶老婆是用來疼的,你什麼都不用做,一切有我呢,我會養你一輩子。」

    蔚惟一抱住段敘初的腰,依偎到他的胸膛裡,「我可以去別的公司找一份輕鬆的工作。不管怎麼說,自己也要獨立,不能總靠你,不然哪天我離家出走了,身上連一分錢都沒有,那怎麼辦?」

    「說什麼傻話呢?」段敘初將蔚惟一拉出來,手掌撫上她的臉,燈光下他墨色的深眸凝視著她,鄭重其事地說:「不許給我開這種玩笑,我們必須約法三章,1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說離婚,2是不能吵架了就離家出走」

    蔚惟一打斷段敘初,「前提是我們根本不會吵架,還哪來的離家出走之說?我覺得我們約法三章應該是你不允許我看別的男人,不允許我和別的男人握手,不允許我接受別的男人的禮物如此等等,才是最現實的。」

    段敘初忍俊不禁,低頭用柔軟的唇覆上蔚惟一的,「小妖精,你吃定我了是不是?」

    蔚惟一甜蜜地笑,纖柔的身子埋在段敘初堅實的胸膛上,她有些昏昏欲睡,「我們可以去睡覺了嗎?」

    「你先在我懷裡睡一會,我還有些事沒有處理完。」段敘初用強壯的臂彎把蔚惟一安置在胸膛,他的手放在鍵盤上敲打著,繼續給黎傲發著郵件。

    蔚惟一睜開眼睛看著郵件裡的表格和數據,半天沒有懂,只知道段敘初是在算賬,她皺著眉頭問:「這是什麼?」

    「黎傲如今剛做上m2k的首領,很多東西不太熟悉,如今又到了組織裡上半年分紅的時候,我教他怎麼做。」

    蔚惟一聞言一愣,「你是說你把首領之位給黎傲了?」

    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她不知道?

    「嗯。」段敘初的語氣淡淡的,目光落在電腦屏幕上,「就跟惟惟你一樣,我也追求簡單的生活,m2k本身沒有什麼,但因為很多人覬覦m2k,所以才會有太多血腥和殺戮,我想給你和囡囡絕對的安定。只是另一方面我身為男人,就算掙的錢足夠了,也不能整天游手好閒一事無成,所以我才回去接管段家財閥。」

    這個結果讓蔚惟一很感動,畢竟m2k是黑勢力組織,段敘初殺人放火觸犯法律,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她擔心段敘初和手底下的人會有被警方抓住把柄的那一天,而如今段敘初為了她退出m2k,開始洗白他自己,蔚惟一怎麼能不欣喜若狂?

    蔚惟一猛然推開段敘初的電腦,轉過身就去解段敘初的襯衣扣子,「不要做了,這個時間點了,我們應該做更有意義的事。」

    段敘初挑挑眉毛,一把將蔚惟一抱坐在書桌上,揮開電腦和文件到地上,他一邊喘息著吻上蔚惟一的唇,火熱的大手握住她胸前的那一團,包裹在帶有薄繭的掌心裡肆意揉搓。

    不一會蔚惟一就癱軟在書桌上,半躺在那裡燈光下身體構成一條優美的曲線,白瓷一樣的肌膚泛著光,段敘初扶住自己的碩大猛然頂入進去。

    窗外下著小雨,一室的春光旖旎。

    ***

    裴毅賢接到電話後趕去某個住所,院子裡的薔薇花叢前,裴廷清就坐在那條長椅上。

    天空中的雨淅淅瀝瀝地下著,淋濕裴廷清的頭髮,蒙上一層霧氣,陰影中他穿著黑色衣服,如完美卻沒有聲息的雕像一樣,彷彿與漆黑冰冷的雨夜融為一體了。

    裴毅賢走過去站在裴廷清的身側,陪他一起看著白色的薔薇花,過了許久裴毅賢低聲詢問,「你是怎麼打算的?」

    雨水順著裴廷清的發線滑落而下,染濕他纖長的睫毛,他隔著一層水霧,彷彿看見那年14歲的裴姝怡穿著白色的裙子,站在薔薇花前對他很甜美的笑,「堂哥,我叫裴姝怡。」

    忽然間心痛如刀絞。

    他記得那次他問她,若是他放她自由,她會選擇去哪裡,她說擇一方城池,一個人孤老。

    「擇一方城池,一個人孤老。」

    ***

    幾天後,裴言嶠從拘留所裡出來,坐在車子上經過某個電視牆時,裴家財閥發佈消息稱上一任掌控人裴廷清於昨晚病逝,裴家財閥的新任掌控人是裴廷清的二弟裴毅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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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題外話:給大家回憶回憶前文,這章我就寫的是教官病逝的事,麼麼噠,嫌晚的明天再來看,謝謝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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