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4章 :我們做好朋友(感謝@瑞媽的鑽石) 文 / 凰梧
「不會有事。」裴廷清連忙安撫著言嶠,起身把段敘初重新抱到床上。
言嶠早就追過來,先裴廷清一步幫段敘初蓋上被子,並且還體貼地為段敘初掖緊被角。
裴廷清坐在床頭,把言嶠的所作所為看在眼裡,至少由此可見言嶠是個有責任心的人,善良這點大概遺傳了裴姝怡,裴廷清心裡很柔軟,抬起手掌摸了一下言嶠的腦袋,「讓他先睡覺,今天這麼晚了,言嶠我們也去休息。」
言嶠卻搖搖頭,掀開被子爬上床,對裴廷清和裴姝怡說:「教官叔叔和媽媽你們先去睡吧,我要陪初初,若不然他再做噩夢了,他一個人會害怕。」
「初初?」原來這個男孩叫這個名字,裴廷清望過床上的段敘初一眼,覺得他的眉眼輪廓很像一個人,也或者自己在哪裡見過這個孩子,裴廷清把目光轉向袁明。
對於言嶠突然就給段敘初取名字為「初初」了,袁明的嘴角不由得又抽了一下,連忙告訴裴廷清段敘初的全名。
裴廷清這才明白過來,轉頭告訴還在疑惑的裴姝怡,說段敘初就是段家財閥的長子,至於為什麼會差點死在海邊,裴廷清讓唐宋去查,其他的等到明天段敘初醒來後再說。
裴廷清和裴姝怡沒有反對言嶠和段敘初一起睡,跟言嶠道過晚安後,兩人一起走出來。
紹軒在樓上的一個客房裡睡,杜詩嫻則住在了另外一棟別墅裡,裴廷清正要下樓,裴姝怡連忙抓住他的手臂,「大哥。」,走廊裡的燈光下,她咬了咬唇,到底還是鼓起勇氣說:「這麼晚了,你不要回去了。」
裴廷清聞言挑了挑細長的眼尾,炙熱的目光緊鎖著裴姝怡,他勾著唇似笑非笑的模樣,低沉而又邪魅地反問:「讓我睡客房?」
反正說都說出來了,邁出第一步,那麼接下來也就好走了,裴姝怡乾脆拉著裴廷清上了三樓,「我陪你一起睡客房。」
裴廷清心情愉悅地笑過一聲,拿掉臉上的面具,他彎起一條手臂摟住裴姝怡的肩膀,「好。」
時隔幾年,這天晚上裴廷清和裴姝怡再次睡在了同一張床上,裴廷清的左手臂受傷,裴姝怡只好枕著枕頭。
她用兩條手臂圈住裴廷清的腰,躺在他寬厚的懷抱裡,聞著他身上幾年未曾改變的氣息,裴姝怡只覺得無比的舒心,把腦袋深深地埋在裴廷清的胸膛,裴姝怡心裡的感情氾濫,忍不住抱緊裴廷清,呢喃著喊他,「大哥。」
「嗯,我在。」裴廷清很有耐心地應著,用另外一條手臂箍緊裴姝怡的腰,他的下巴抵在裴姝怡的頭頂,用力而又愛憐地摩挲著。
這樣的動作就能讓裴姝怡感覺到他同她一樣激烈的感情,裴廷清的手掌撫在裴姝怡的小腹上,如今才有機會問裴姝怡來月事了,肚子還痛不痛。
裴姝怡搖搖頭,「以前大伯母說生過孩子,就不會再痛經了,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科學依據,不過確實有了言嶠後,再來月事時,沒有那麼難受了。」
她的嬌弱和裴廷清的健壯相比,讓她覺得自己現在就像一個小女人,越加體會到裴廷清確實已經是個成熟的男人,也將近三十了,正是人生的鼎盛時期,再回頭去看,忽然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他們也不再年少。
裴廷清把裴姝怡抱在懷裡,難得有機會跟裴姝怡說話,雖然將近凌晨了,他卻仍舊不想睡覺,只是裴姝怡顧及著他身上有傷,再三地催促,他才收緊手臂,閉上眼睛安心地睡了過去。
兩人相擁而眠。
樓下臥室的床上,言嶠側著身子抱著段敘初的肩膀,大概是有了言嶠守在身邊,這次段敘初睡得很沉,沒有再做噩夢,言嶠的手掌在段敘初的背上持續地輕拍著,後來他也困得睡著了。
只是段敘初的耳邊一整夜都迴響著那一句,「初初寶貝乖,媽媽在,你不要害怕…………」,直到第二天早上段敘初睜開眼睛,言嶠還在念叨著,他本來有很強的戒備心,聽到這一句不由得扯了扯唇。
段敘初的一條手臂被言嶠抱在懷裡,言嶠的腦袋也抵在他的胸口上,輕輕呼吸著睡得別提有多香甜。
段敘初垂下眼睛看到言嶠雪白的側臉輪廓,只覺得言嶠這樣的小孩子像是天使一樣。
即便言嶠的睡姿壓得他身上多處的傷口很疼,段敘初仍舊不忍心驚擾了言嶠的睡眠,始終保持著那個姿勢,睜著眼睛凝視著言嶠,直到言嶠醒過來。
言嶠纖長烏黑的眼睫毛眨動著,睜開眼睛後迷惘了一會,察覺到段敘初正盯著自己,他對上段敘初的瞳孔時又是一驚,伸出手要去摸段敘初的眼睛,言嶠喃喃自語著,「為什麼你的眼睛似乎跟我的不一樣?好可怕。」
段敘初對人的防範很深,並且心裡還在生氣言嶠奪去了他的初吻,見言嶠的手伸過來,他一下子拍掉言嶠,緊鎖著眉頭說:「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你的眼睛顏色也跟別人不一樣。」
言嶠被拍痛了手,很不高興地瞪著段敘初,「你恩將仇報。」,他從床上坐起身,想到段敘初見到其他人被嚇成那個樣子,他覺得段敘初就像是一個小獸,很怕被人抓到,所以才不得不逃跑,或是做出反擊行為。
這樣一想,言嶠也不生氣了,他拍了拍段敘初的肩膀,安慰著對段敘初說:「初初你不用害怕,我們都不是壞人,不會傷害你的,而且你大概不知道。」
言嶠仰著下巴,很傲嬌地告訴段敘初,「這個島上除了教官和我媽媽,其他人都要聽我的,教官叔叔喜歡我媽媽,正在追求我媽媽,而我是我媽媽的兒子,所以總結起來就是其實只有我媽媽的地位比我高,那麼有我保護你,任何人都欺負不到你身上。」
段敘初:「…………」
過了一會他也勉強地坐起身,言嶠伸手扶他,還把枕頭墊在背後讓他靠著,段敘初這才覺得自己總算安全了,他開口用沙啞的嗓音問言嶠,「所以再總結一下,只要我跟你做好朋友了,那麼整個島上的人也都要聽我的是不是?」
言嶠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他鄭重地點點頭,「嗯。」,言嶠握起拳頭向段敘初伸過去,「來,我們做好朋友吧。這樣的話,你誰都不用怕了,也不敢有人再欺負你。」
段敘初抿了抿乾裂的唇,至少他知道如今自己能依賴的只有面前這個天使一樣的小男孩,他不想再被繩子綁著不給吃、不給喝整整三天三夜,他更不想再被丟進大海裡,讓冰冷的海水淹沒他…………段敘初想到這一切,他心有餘悸,半晌後也握起拳頭伸向言嶠,段敘初在言嶠的手背上重重擊過。
言嶠開心地笑起來,而段敘初的唇邊也抿出細微的弧度,蒼白的面容上浮起欣喜之色。
言嶠的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衣服,媽媽乾淨的大床被他弄得有些髒,他低頭認真地撫著褶皺的床單,看到外面的太陽升得很高了,言嶠這才想起來問段敘初,「初初你餓不餓?我讓媽媽做早餐給你吃。我告訴你啊…………」,說著他又炫耀起來,就好像是他的一切都是這個世上最好的,能誇的時候,一定要誇,「我媽媽的廚藝最好了,我最喜歡媽媽做的東西。」
段敘初聞言眼睛裡的光芒黯淡下來,他想起自己那個從小到大並沒有抱過自己幾次的父親,以及他被人用繩子綁著時,哭喊著叫媽媽,但三天了媽媽都沒有來救他,他已經不相信這世間的親情和溫暖了。
言嶠沒有注意到段敘初的反應,他說完後拿出手機打給媽媽,接通後他告訴媽媽初初醒了,要吃飯,讓媽媽起床去廚房給初初做早餐。
裴姝怡應著好,放下手機後注意到才九點多,很想再睡一會,尤其還是被裴廷清抱在懷裡,但如今她身為母親,不能讓言嶠覺得她懶,也只好掀開被子下床。
裴廷清剛剛就穿好衣服了,走去浴室洗漱後再出來,他攬過坐在梳妝台前的裴姝怡,低頭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我先下樓看看,既然是段家的孩子,我讓唐宋他們把他安全地送回去。」
裴姝怡點點頭,裴廷清的手掌在她的臉上撫了一下,他戴上面具走下去樓,推開門時看到那兩個孩子正面對面坐在大床上,互相問著對方幾歲了。
段敘初見到裴廷清時,他的身子顫抖了一下,用那雙幽邃的重瞳防備性地盯著裴廷清,手指攥緊身下的床單。
「不用怕,教官叔叔是好人,不會傷害你。」言嶠拉住段敘初的手臂。
段敘初抿了抿唇,沉默地點點頭。
裴廷清走過去坐在床沿上,這時才注意到段敘初生了一雙重瞳,而迷信的說法重瞳是聖人、君王的象徵,裴廷清雖然不信這些,他卻能從段敘初的眉宇間看出這個孩子將來必有一番成就和大作為。
裴廷清溫和地問段敘初,「你的父親叫段宗遠,母親是柳秀儀沒有錯吧?」
段敘初戒備地盯著裴廷清,緩慢而又遲疑地點點頭,「嗯。」
「那好,我讓人把你送回家。」
段敘初聞言猛地搖搖頭,他渾身發抖,面色慘白滿是驚恐地說:「我不要回去,他們用繩子綁著我,要殺死我,我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