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1章 :婚禮(滿1000大賽票加更) 文 / 凰梧
項宇曜從裡面關上門,轉頭皺著眉頭對項宇哲說:「你明知道裴姝怡是被裴家那邊的人逼得,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才嫁給我,我也不想勉強她,那麼為什麼剛剛還要竭力勸著,讓我盡快和裴姝怡辦理結婚證?」
項宇哲倒仍舊是不急不緩的姿態,坐在沙發那裡抽著煙,一副一切盡在掌控中的悠閒姿態,瞥過去項宇曜一眼,他勾唇笑著說:「因為我想試探裴廷清是否真的放下裴姝怡了。」
「就上次在那邊的酒店要殺裴姝怡和如今為了得到兒子,保住他自己的婚姻這兩件事情來說,他或許對裴姝怡還存在那麼一絲舊情,但也確實不愛,並且放下裴姝怡了,若不然他怎麼能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和別的男人成為合法夫妻。」
項宇曜聞言抿了抿唇,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看得出來裴姝怡對裴廷清的愛依舊沒有變,或許裴姝怡不能忍受裴廷清多次的羞辱和冷漠態度,那麼她會選擇離開不再低賤,但心裡一輩子也放不下裴廷清。
對比起來,裴廷清不配得到裴姝怡的愛,項宇曜對裴姝怡只有滿滿的心疼,只恨裴姝怡這個女人太癡情、也太傻了。
項宇曜有些煩躁地扯著脖子上的領帶,倒了一杯紅酒猛然一下子灌進去,半晌他轉頭沙啞地問項宇哲,「既然你都已經看得很清楚了,那麼你打算怎麼辦?反正不管怎麼說,你必須利用你在黑道中的勢力幫我,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項氏的繼承人和旗下財產,因為項父深愛著項母,也為了討好項母,項父幾次說過要把項家交給項宇曜,他自己的親生兒子項宇哲雖然他也有安排,但項宇哲怎麼滿足於此?
此刻項宇曜有求於他,話裡的意思是項宇曜退出不跟他爭項家,寧願拋棄項家二少的身份一無所有,也要保裴姝怡和言嶠兩人母子平安,讓他們能順利離開。
項宇哲勾唇嗤笑一聲,「裴廷清以前想跟裴姝怡在一起,我偏利用孟靜,不讓裴廷清和裴姝怡在一起,現在他想把裴姝怡嫁入項家,我也不會如他所願。」,項宇哲修長白皙的手指彈掉一截煙灰,他瞇起的桃花眼裡凝聚著陰鷙,頗有些自負地對項宇曜說著,「有些人越往高處走,朋友和對手也會越少,而我和裴廷清做了多年的對手,自己一個人也不會太寂寞,反而很有趣,這就是我喜歡跟他對著干的最大原因,所以這次我會幫你。」
在很大程度上,項宇哲喜歡完完全全地征服一個人,讓對方從內心裡依附、臣服於他,比如他不僅得到了孟靜的身體,也得到了孟靜的心不是嗎?也正是因為項宇曜清楚項宇哲這種遊戲人間的心態,他才更加肯定項宇哲會幫他對付裴廷清。
項宇曜頓了一下,隨後對項宇哲說了他和裴姝怡的計劃,「到婚禮當天,言嶠的身體也恢復得差不多了,裴廷清和其他幾個裴家人肯定會去參加裴姝怡的婚禮,而無暇顧及這邊,所以到時候你解決掉裴宗佑安排在暗中的那些人,先把言嶠帶去另外一個地方。我跟裴姝怡舉行這場假婚禮,過後會去接言嶠,在當天晚上乘航班飛去日本。」
「裴家在日本那邊的實力未必有我強,只要我們安全地到達日本,之後的事就不勞煩你了。」項宇曜眸光深沉地看著項宇哲,一字一字地說:「你最好讓言嶠安然無恙,不能因為他是裴廷清的兒子,而對言嶠做出什麼來。如此,你看到裴廷清和自己的兒子骨肉分離,難道不覺得很痛快?」
「尤其裴廷清還很在乎言嶠,我也相信你不會卑鄙到對一個三歲的孩子下手,若不然怎麼能算真正戰勝裴廷清?」
項宇哲點點頭,「你說的對,勝之不武向來不是我的行事作風,這次我幫了你,你也要遵守這筆交易的規則。」,項宇哲抬起手掌在項宇曜的肩膀上按下去,一點點用力,他英俊年輕的面容透著一股子的狠戾,「所以明天去辦理結婚證,需要我幫你們嗎?」
項宇曜垂下琥珀色的眼眸,手指慢慢地捏緊酒杯,「好。」
而這邊裴姝怡和孟靜一起走出來,後來兩人到了可以歇息的地方,孟靜吩咐下屬拿來紅酒,她給裴姝怡倒上一杯,讓裴姝怡坐下來,她自己則拿著酒杯,兩條手臂撐在木質欄杆上,仰頭看著冬日夜晚的蒼穹。
孟靜語氣清幽地對身後的裴姝怡說:「我知道你肯定很看不起我這種女人,先是為李嘉堯生下兩個兒子,親手開槍打死李嘉堯,最後自己脫身了,再帶著大兒子嫁給項宇哲…………等等這一切。」
「其實不要說是別人,我自己也特別厭惡自己。我時常問自己為什麼還要活著,直到我記起我的信念,我才會重新打起精神,繼續活下去。」
孟靜的一頭長卷髮披散在背後,今晚有月光,把她那半張臉照得越發柔美動人,她實在是一個長相太漂亮的女人,不要說是男人見了,就連裴姝怡看著這樣弱質纖纖的女子,心裡也不由得生出憐惜。
「我倒是覺得我和你沒有多大的區別。」大概是同病相憐的緣故,裴姝怡並不反感孟靜,她起身走過去,手中晃動著酒杯,跟孟靜一起望著頭頂的星空,「我不也是為深愛的男人生下一個兒子,最後卻要嫁給另外一個男人嗎?你比我幸運之處在於你還能把兒子帶在自己身邊撫養,而我?」,裴姝怡笑了一下,悲涼而又自嘲的,「一步一步被推著、逼著走到現在,連自己的親生兒子也守護不了,到頭來我也不知道我活著是為了什麼。」
孟靜聞言瞳孔微微一縮,卻是抿了抿唇沒有再接話,她喝下去杯子裡剩下的酒,見時間差不多了,孟靜揮退自己的下屬,從包裡拿過一封信遞給裴姝怡。
隨後孟靜貼過去,湊在裴姝怡的耳邊,「這封信你先幫我保管,若是哪天我死了,請務必代替我交到你大哥的手中。當然,你也可以拆開看,但我勸你最好不要這樣做,因為知道的越多,對你越沒有好處。」
裴姝怡身子一顫,瞬間睜大眼睛,此刻聽著孟靜的語氣,也知道這封信裡寫得絕對不是什麼情情愛愛,恐怕是孟靜要做一件什麼事,而能否活著回來卻是一個未知數了。
所以孟靜應該在信裡托付給了裴廷清什麼,難道是…………電光火石間,裴姝怡的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面色頓時變得煞白,想再問孟靜一些,項宇哲給孟靜打來電話,問孟靜在哪裡,他們該走了。
孟靜讓項宇哲在外面等她,收起手機後,孟靜抬手在裴姝怡的肩上拍了一下,「拜託你了。」
這一刻裴姝怡在孟靜的眼中看到決絕和悲傷,鬆開她的肩膀轉身離開時,裴姝怡似乎也看到了滑落在孟靜臉上的兩行清淚,她被這樣的氛圍所感染,心中不免也有些難受,站在原地很久,她才把那封信收回包裡。
隨後裴姝怡給項宇曜發了訊息,等到項宇曜趕過來後,項宇曜把她送回醫院,溫柔地叮囑過幾句後,轉身要離開時,厲雪正站在走廊裡等項宇曜。
厲雪被寧憐夢慫恿,跟寧憐夢聯手為了報復裴姝怡,而害得裴姝怡早產,裴姝怡對厲雪不是沒有怨恨,但人在經歷過生生死死後,很多東西真的看淡放下了,比如仇恨,更何況厲雪是想重新得到項宇曜,才對她下手,她能理解厲雪的心情。
而且厲雪到底算是項宇曜愛過的女人,自然對厲雪下不了狠手,此刻裴姝怡看到厲雪,她也只是禮貌的不冷不淡地頜首,隨後從裡面關上門。
厲雪大概是為了她和項宇曜結婚一事而來的,裴姝怡覺得項宇曜身為一個穩重成熟的男人,應該會處理好他和厲雪之間的感情,也為了不打擾她和言嶠休息,項宇曜拽著厲雪的胳膊,一路下樓離開了醫院。
病房內言嶠乖巧地坐在床頭等裴姝怡,裴姝怡打發走了護工,她伸手摟住言嶠的身子,把他緊緊地、用力地抱在懷裡,手掌一下一下在言嶠的後背上撫過。
言嶠的身子很軟、很暖和,裴姝怡每次抱著他,就覺得無比的安心,只要有言嶠的陪伴,才是她堅持走下去的最大動力。
第二天裴姝怡和項宇曜去民政局辦理結婚證,卻在中途遭遇了一場意外車禍,項宇曜的頭撞在了擋風玻璃上,流了不少鮮血,而裴姝怡坐在後面並沒有什麼大礙。
她衝到前面抱住項宇曜,先打電話叫來了救護車,項宇曜被送去醫院治療,事後警方那邊審訊了肇事司機,將近年關司機應酬多,屬於酒後駕駛,賠償了項宇曜的各種損失後,這件事也就過去了。
項父項母還沒有離開t市,紛紛趕到病房來探望項宇曜,雖然兒子傷得不重,但足以證明今天不是黃道吉日,不適合辦理結婚證,於是在項宇哲和孟靜的建議下,裴姝怡和項宇曜領證的日期推遲到婚禮舉行過後。
當然,裴家那邊不可能有閒心盯著項宇曜和裴姝怡是否領證,反正這場婚禮就在半個月後了,裴姝怡想逃,也逃不掉。
在此後的一段時間裡,裴姝怡一方面照顧著項宇曜,再者言嶠也需要在醫院裡做康復治療,但每當裴姝怡把言嶠帶出病房時,敏銳如裴姝怡,總能察覺到身後裴宗佑的人時刻監視、跟蹤她。
若是她一個人,倒不會再被跟蹤,也是因為裴宗佑料到只要言嶠還在他的手上,裴姝怡就不會丟下言嶠,而一個人一走了之。
裴項兩家聯姻,到底不算什麼小事,在之前和裴宗佑的協議中,裴姝怡極力要求不要把婚事公佈給外界,裴宗佑也同意了。
而除了霍惠媛忙於籌備婚禮外,連裴廷清也很少來醫院看望言嶠了,也只是偶爾扮成言嶠的醫生叔叔,陪著言嶠玩耍待一會,再以有工作為由離開,和裴姝怡並沒有多少交流。
這半個月對於裴姝怡來說,無疑是漫長而又煎熬的,只是真正到了這一天,她突然又開始害怕,不敢面對了,一旦他們的計劃失敗,那麼這場假婚禮不僅會成真,就連言嶠她也會一併失去,這樣的代價太慘重。
前一天晚上裴姝怡再一次失眠,懷裡緊緊地圈著沉睡的言嶠,只害怕明天過後再也見不到言嶠,整個腦子裡很混亂紛紛雜雜想了很多,都是以前和裴廷清在一起的畫面,曾經刻意去遺忘,然而三年過去,卻仍舊清晰如昨、歷歷在目,而裴廷清呢?大概他早就忘記了他們之間的一切了吧?
想到這裡,裴姝怡的心便再次痛如刀絞,緊閉上雙眼,淚水無聲地淌下來。
而這天晚上,裴廷清讓李紹軒陪著他喝酒,直到李紹軒再次醉了,他把李紹軒抱回房間的床上。
漆黑的房間裡,他自己一個人負手立在玻璃窗前,眺望著遠處的山巒,一整夜高大偉岸的身形都未曾動一下,眉宇間似乎染上了外面的白霜,蒼涼而寂寥。
婚禮是在項家那邊舉行的,走之前裴姝怡讓杜詩嫻來醫院,先幫她照看言嶠,杜詩嫻同意了,後來蔚承樹趕去南方的城市參加裴姝怡的婚禮。
裴姝怡的婚紗幾天前就已經試穿過了,此刻她麻木地坐在化妝間裡,任由身側的人給她化妝、做頭髮,裴姝怡看著鏡子裡穿著雪白婚紗,顯得聖潔高貴的新娘,這樣的場景她在夢中見到過,只是她夢中的新郎是裴廷清。
雖然早就理智地知道這輩子她都不可能穿上婚紗,做裴廷清的新娘,但也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快嫁給另外一個男人,那天在鬱金香花朵裡她許諾過他此生非君不嫁,到後來他卻先娶了別的女人,而她也為另外一個男人穿上了婚紗,多麼可悲卻又不得不接受的事實。
十點多的時候,婚禮開始了,是在室內的酒店裡舉行的。
裴宗佑沒有來,霍惠媛代表裴姝怡的長輩,牽著裴姝怡的手一步一步走向項宇曜的位置,中途裴姝怡在一側看到了穿著一身正裝的裴廷清,寧憐夢挽著裴廷清的手臂,優雅高傲地笑著立在他的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