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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6章 :懷孕(感謝@藍色海洋鑽石) 文 / 凰梧

    「轟」地一聲,像是驚雷在裴姝怡的腦子裡炸開,她耳邊都在不停地響,整個人一下子就懵了,呆愣地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反應。

    「裴姝怡,不知道廷清有沒有告訴你。」裴廷清身陷牢獄,寧憐夢似乎一點也不著急、不擔心,她在電話裡用平日裡的高姿態對裴姝怡說著,「孟靜其實是項宇哲安插在李嘉堯身邊的間諜。」

    「李嘉堯不僅被孟靜開槍打死了,他手底下的人也被項宇哲殲滅並且吞併,而漏網之魚也被孟靜供出來了,比如地位在李嘉堯之下的廷清。」

    孟靜是間諜、李嘉堯死了、整個組織被殲滅…………發生了這麼多、這麼大的事,裴廷清並沒有告訴她,她一點也不知情,難怪那天裴廷清急著趕回去,也沒有時間跟她聯繫,原來這一個月裡他面對的是這些事。

    而寧憐夢會知道這一切,可見寧憐夢背後有不小的勢力在支撐著,那麼裴廷清入獄這件事或許是真的,但也有可能是寧憐夢騙她回去的一個陷阱,畢竟她聽到這種消息,為了確認裴廷清的安全,肯定會第一時間趕到裴廷清的身邊。

    裴姝怡沒有再理寧憐夢,她直接掛斷電話,立即打給裴廷清,當那邊有人接聽時,裴姝怡頓時鬆了一口氣,然而下一秒鐘傳來的聲音,讓她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是我裴姝怡。」寧憐夢無孔不入一樣,電話裡她的聲音很動人,用一種勢在必得的語氣說:「怎麼樣,現在你相信了吧?若不然我也不能幫廷清接電話。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先回來,我們坐下來好好地談。」

    說完寧憐夢就掛斷了,裴姝怡僵硬地站在那裡,聽著傳來「嘟嘟」的忙音,她的一隻手變得機械,手機滑落「砰」地掉在地上,裴姝怡虛脫一樣地坐回沙發上,睜著眼睛目無焦距地盯著空氣中的某一點,她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杜詩嫻聽到動靜後從廚房走出來,見裴姝怡彷彿傻了一樣,杜詩嫻驚了一下,連忙走過去叫她,「姝怡,你怎麼了?」

    裴姝怡突然想到什麼似的,一下子抓緊杜詩嫻的手,開口時卻語無倫次,連聲音都在哆嗦,「詩嫻,你快打電話給承樹,問問他有沒有出什麼事。」

    孟靜既然是間諜,而蔚承樹曾經也是李嘉堯的手下,裴廷清都被孟靜出賣了,那麼蔚承樹應該也難逃一劫。

    裴姝怡這麼緊張,把杜詩嫻也嚇到了,蔚承樹之前也確實把混黑道的事情都告訴她了,她很快地明白裴姝怡的意思,「好。」,杜詩嫻應著,拿出手機打給蔚承樹。

    過了一會電話接通,那邊傳來蔚承樹溫柔低沉的聲音,「老婆,你今天怎麼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來?我在飯桌上陪人吃飯,晚點再回給你。」

    杜詩嫻聞言鬆了一口氣,想說些什麼,裴姝怡已經伸手過來搶過她的手機,裴姝怡不停歇地問蔚承樹,「李嘉堯死了,孟靜背叛了所有人是嗎?你沒有事,那麼我大哥呢,他是不是入獄了?」

    蔚承樹唇邊柔軟的弧度一點點僵下去,讓他驚訝的是裴廷清和裴姝怡這個堂妹的感情有多好,才會把黑道上的事都告訴裴姝怡?

    蔚承樹找了安全的地方,頓了一下對裴姝怡說:「下屬跟我匯報過,你大哥確實入獄了,以涉嫌販毒、殺人的罪名,目前正在進一步審查中,結果還沒有出來。」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畢竟裴家有權有勢的,廷清不是警方追緝的頭目,裴家那邊走點關係,廷清過幾天就沒事了。」

    裴姝怡聞言心不在焉地應了兩個字,「是嗎?」,她心裡想的是為什麼孟靜把裴廷清出賣了,蔚承樹卻沒有事,難道蔚承樹也是項宇哲那邊的人?

    裴姝怡頓時對蔚承樹有了防備之心,她沒有再問蔚承樹什麼,打過招呼後就把電話掛斷了。

    裴姝怡的面色蒼白,咬著唇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半晌後鬆開緊攥在一起的手指,裴姝怡站起身對杜詩嫻說:「我大哥入獄了,無論怎麼樣我都必須回去。」

    就像那次他遇到危險,不管這次是不是寧憐夢挖好的陷阱,她也要不顧一切地回到裴廷清的身邊。

    杜詩嫻愣了一下,知道裴姝怡和裴廷清的感情好,這個時候裴姝怡心裡一定很著急,她連忙握住裴姝怡的手,溫柔地安撫著說:「反正我也要回去,我把機票換了,馬上跟你一起回國。」

    「好。」裴姝怡用力地點點頭,積聚在眼中的淚珠子猝然間滾落下來。

    其實就算裴家會救裴廷清,但她更心疼裴廷清在監獄裡會怎麼度過。

    他那樣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灰的人,怎麼適合待在牢獄裡?並且他過去對孟靜那麼好,孟靜卻要置他於死地,這對他的精神上是個不小的打擊吧?

    他心裡一定很難受。

    杜詩嫻很快收拾好了簡單的行李,隨後開著車子回去裴姝怡的住所,等裴姝怡也拿上行李後,兩人一起去機場趕航班。

    而國內這邊正是下午茶的時間,寧憐夢笑著收回手機,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優雅地吃著手邊的甜點。

    幾分鐘裴宗佑進來包間,寧憐夢連忙起身,離開座位恭敬地對裴宗佑鞠躬,舉手投足間透著名媛閨秀的絕佳教養,「伯父下午好。」

    裴宗佑點點頭讓寧憐夢坐回去,他脫下外套交給身後的下屬,寧憐夢投其所好讓侍者煮裴宗佑最愛喝的茶,而她的雙手放在膝蓋上,挺直脊背眉眼低垂著,很端莊地坐在那裡。

    裴宗佑靠著沙發懶洋洋的姿態,銳利的目光瞥過寧憐夢,「你把裴姝怡叫回來了?」

    「是。」寧憐夢的面容沉靜溫婉,完全沒有在其他人面前的張揚跋扈,她微微抬起眼看向裴宗佑,角度和高低掌握得很好,恰如其分不至於讓裴宗佑覺得無禮,「只要裴姝怡回來了,我們以救廷清出獄為由威脅她,讓她從此以後不要再糾纏廷清,那麼廷清就會答應和寧家聯姻,跟我結婚。」

    裴宗佑手指裡捏著茶杯,臉上露出沉思的表情,作為裴家財閥多年的掌控人,可見他的手段和城府不可估量,寧憐夢自認為自己沒有資格和裴宗佑這種老謀深算的男人耍心機,觀察著他巋然不動的神色,明顯並不滿意。

    寧憐夢頓了一下,「其實我有個一箭雙鵰之計,有關於趙伯母的。」

    裴宗佑的眉毛這才挑動一下,優雅地品著茶,他似笑非笑的樣子,「說說看。」

    「既然廷清是你和趙伯母的兒子,我想兒子身陷牢獄,趙伯母肯定很著急,而伯父你暫時不要救廷清,趙伯母是聰明人,肯定會來找你。如此你就可以向趙伯母提出條件了。」

    「我想為了救兒子,你的要求再過分,趙伯母也會答應吧?」寧憐夢說到這裡,眼瞧著裴宗佑的臉色突然沉下去,她心裡頓時一顫,面上強作鎮定地補充道:「我的意思是趙伯母這樣的出身,自然不能成為裴家財閥的長夫人,伯父就不用給她名分了。」

    寧憐夢這話說得也算委婉,其實最難聽就是逼迫趙蘭蓉做裴宗佑的地下情人,而裴宗佑雖然確實喜歡趙蘭蓉,但他不能頂著外界的壓力和輿論跟霍惠媛這個正妻離婚,而娶趙蘭蓉,裴家那些人也不會同意他這麼做,若不然代價就是身敗名裂、一無所有。

    那麼對比起來,江山和美人,他當然選擇江山,而此刻寧憐夢這個是太好的計策,裴宗佑的眸子裡劃過一抹傷痛,抿了抿唇他沉思著問寧憐夢,「你不覺得這樣的手段太卑鄙了嗎?」

    私心裡他不想逼迫趙蘭蓉,若不然也不會等到現在。

    寧憐夢以為自己大言不慚了,心裡頓時很慌亂,但觀察著裴宗佑的表情,似乎並不像是在生氣,寧憐夢咬了咬唇,伸手過去給裴宗佑添了一杯茶,「對於自己愛的人,我覺得適當用些手段也很正常,我對廷清就是如此。有時候談感情確實需要智商,這是一門藝術不是嗎?」

    裴宗佑的眼睛裡浮現出笑意,他喜歡寧憐夢這種性子,有心機又能收放自如,裴家財閥未來的少奶奶不能沒有心思,比如霍惠媛其實很聰明,只是他可以控制霍惠媛,而他覺得裴廷清也可以制得住寧憐夢,所以在可以掌控的情況下,他允許寧憐夢耍點小手段。

    離開茶餐廳後,寧憐夢為裴宗佑打開車門,淺笑著鞠躬跟裴宗佑道別,裴宗佑坐進車子,拿出手機看到趙蘭蓉打來的電話,他回撥過去。

    剛接通趙蘭蓉就在那邊開口問道:「廷清入獄也有兩天了吧?你到底要不要救他,什麼時候救,怎麼救?」

    面對趙蘭蓉的焦躁不安,裴宗佑的唇畔則是不緊不慢的,「晚上見一面吧。」

    ***

    幾個小時後裴姝怡和杜詩嫻就回到國內了,蔚承樹開車過來接她們,杜詩嫻讓裴姝怡這幾天先住在他們那裡。

    裴姝怡找借口拒絕了,蔚承樹和杜詩嫻只好把裴姝怡送去某家酒店,叮囑若是有事了,就再找他們,然隨後離開了。

    裴姝怡等蔚承樹的車子看不見了,她返回馬路攔了出租車,讓司機把她送去之前她和裴廷清的那個住所。

    她心裡清楚既然寧憐夢叫她回來了,必定是要跟她談什麼條件,她也等不了那麼久,還在車子上就把電話打給寧憐夢,開門見山地說:「我已經回來了,找時間見個面吧。」

    「你急什麼?我想到現在你心裡應該很清楚了,是我把你們的事告訴了裴宗佑,並且提供了有力的證明給他。廷清入獄,當然是裴宗佑和裴家那麼大的勢力才能救,所以要跟你談條件的不是我,而是裴宗佑。你也知道他很忙,時間不是說安排出來,就能安排出來的,尤其還是浪費在你這種女人身上。」

    裴姝怡在飛機上就想到了這一切,而不管裴宗佑提出多少條件,其中之一必定是讓她離開裴廷清,這點她做不到,而裴廷清對這段感情如此執著瘋狂,怕是寧願死,也不會讓她放棄。

    既然如此,若真是沒有辦法的話,她就跟裴宗佑一直耗下去吧,畢竟裴宗佑不可能不救裴廷清。

    當然,裴宗佑還要拿她來威脅裴廷清,所以裴宗佑暫時不會對她怎麼樣,她至少還是安全的,另一方面裴廷清並不弱勢,肯定有解決問題的辦法。

    電話那邊寧憐夢還想說些什麼刺激裴姝怡,但在這種情況下裴姝怡仍舊保持著姿態,不再聽寧憐夢囉嗦,她就掛斷了。

    裴姝怡下車後走去別墅的院子,兩年半的時間沒有回來這裡,一切並沒有什麼變化,裴姝怡在鞦韆架上坐下來,歪著頭貼在鞦韆繩上,春寒料峭,她的情緒慢慢平復下來。

    裴姝怡低頭看著無名指上的戒指,以往她和裴廷清面前有那麼多阻礙,都一步一步走到現在了,她相信這次也只是有驚無險而已。

    若是明天可以的話,她要去監獄裡看看裴廷清。

    裴廷清回來後應該一直都住在這個地方,陽台上他的衣服還晾在那裡,也不知道被警方帶走的時候他是怎樣的心情,只是裴姝怡想想,心裡就是一片悲涼。

    她把裴廷清的衣服收回來,分別擺放在衣櫃裡,隨後拿了一件他的襯衣走去浴室洗澡。

    這個月她的月事直到現在還沒有來,只是之前月事也有不准的時候,就沒有太在意,畢竟裴廷清一直很理智,控制得很好不可能讓她懷孕。

    裴姝怡穿著裴廷清的襯衣出來,她很喜歡拿他的襯衣當睡衣,床頭的燈開著,在大床上灑下一小片空間,裴姝怡抱著膝蓋坐在那裡,回憶了很多她和裴廷清過去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想到裴廷清此刻的境地,她的眼睛慢慢地濕潤了,淚水順著蒼白的面容流下來。

    裴姝怡徹夜未眠。

    反正再著急也沒有用,第二天裴姝怡還是去了一趟醫院的婦產科,告訴醫生她的月經不調,對方問她有沒有可能懷孕,她堅持說沒有,最後還是按照醫生的安排,抽血化驗了。

    不久後裴姝怡拿到結果,一邊往醫生的診室走去,低頭自己也翻看著,然後見那上面顯示懷孕有一個月了。

    裴姝怡只覺得頭暈目眩,兩腿頓時一軟,順著診室的門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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