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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章 :全都還給你(感謝@維球球鑽石) 文 / 凰梧

    反正也掙脫不了,裴姝怡就放棄了,她的兩隻手腕被裴廷清扣住反壓在頭頂,大概裴廷清也知道弄痛她了,就放鬆了一些,但仍舊緊迫地盯著她。

    裴姝怡對上裴廷清的眼睛,那裡頭一如既往的複雜,她還是看不懂他,「我確實怪過你。」,裴姝怡這句話說出來讓裴廷清晦澀的雙眸忽然亮了,緊接著裴姝怡卻是轉開話鋒,「但後來我想通了。大哥你說的對,我有我自己的人生,不可能一輩子追隨你。那時你要走的時候,我一心只想跟著你,甚至在你走後很長一段時間,我仍舊不能適應,但現在我習慣了。」

    「我的人生裡是否有你這個大哥,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所以不存在是否怪你一說,反倒我要感激你,是你讓我知道沒有人會陪你一輩子,讓你依賴一輩子。以前是我太傻、太天真,讓大哥你笑話了,而如今再與人相交,不需要那麼認真,淡淡的保持適當距離就好了,我想我們也應該這樣不是嗎?」

    在裴廷清沒有離開之前,她以為除了父母外,裴廷清這個大哥會一輩子對她好,她也依賴他、順從他、掏心掏肺地對他,甚至是奮不顧身地為他擋刀子。

    然而事實證明她錯了,只有她一個人那麼看重這份兄妹情義,他為了學業,說走就走,哪怕她哀求過要跟他一起,他卻還是那麼狠心地把她丟下了,並且整整一年對她不聞不問,既然他一點也不在乎,她又何必再降低姿態奢求?

    裴廷清點點頭,聽懂了裴姝怡的意思。

    她是在說以後不會再親近他這個大哥了,她的人生不需要他再插足,他們直接又回到了原點。

    不不同的是那時還不認識她,一個陌生人不能影響到他,如今他愛上她了,再被她視作可有可無的人,才是最殘忍、最讓他痛苦的。

    他反而希望她怪自己,至少這樣他還有挽救的餘地,但事實是她早就把他從她的世界裡趕出去了。

    「大哥,你可以放開我了嗎?」裴姝怡在這時掙扎了一下。

    裴廷清想也沒有想又一次扣緊裴姝怡的手指,低頭從上面望著胸口間的女人,「你真的喜歡蔚承樹嗎?之前你告訴我,你對他的感情,跟對我的感情是一樣的,所以你也只是把他當成兄長而已。既然如此,怎麼能跟他談戀愛?姝怡,你清楚情侶之間都會做些什麼嗎?」

    「牽手、擁抱、接吻、發生肌膚關係等等這些。」裴姝怡不以為然的,眼眸裡帶著淡淡的譏誚,「大哥你已經經歷過了吧?但不用拿你的經驗來教我,所有的程序我都清楚。」

    裴廷清無言以對,心口堵得慌有些喘不過來氣,暗炙的眸光裡帶著一抹血色,緊絞著裴姝怡一張一合的兩片唇,真想吻下去堵死她,不讓她再往自己的心尖上捅刀子。

    然而最終他卻是點點頭,「好,我不管你,但你最好給我自愛點。你若是讓蔚承樹碰了你,你看我會不會替你的父母撕了你。」

    「你還真是一個好兄長,時時刻刻都擔心我這個妹妹誤入歧途,但大哥你當我三歲小孩呢,三言兩語就可以嚇到我了?」

    裴廷清放開裴姝怡,居高臨下地站在那裡,淡淡地說:「你有膽子就挑戰試試看,不要怪我沒有事先提醒你,真惹怒了我,後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裴姝怡的肩膀不易察覺地顫動了一下,她心裡到底還是有些忌憚裴廷清,咬了咬唇繼續瞪著他。

    裴廷清打開門正準備出去,又頓住腳步,背對著裴姝怡道:「我說的不允許蔚承樹碰你,不僅包括發生男女關係,而且不能擁抱、親吻和牽手,不要到時候違反了,怪我沒有提醒你。」

    裴姝怡語塞,「你怎麼如此蠻不講理?」

    「不。」裴廷清搖搖頭,在裴姝怡看不到的地方苦笑了一下,他也不想這樣對待自己喜歡的女孩子,若是她允許的話,他還是想把她捧在手心裡寵,「是你先不聽話,我只好採取這種強硬的手段。」

    他不否認自己霸道自私,除了他之外,她不能再跟第二個男生那麼親密,裴姝怡所有的一切,只屬於他裴廷清一個人。

    裴姝怡站在裴廷清身後,咬牙瞪著裴廷清,又是憤怒又是委屈,兩人針鋒相對間,傭人在這時上樓叫他們吃飯。

    裴廷清對傭人點點頭,又擔心裴姝怡鬧脾氣不願意吃飯,他站在那裡等著她,「一起下去。」

    裴姝怡才不會虐待自己,而且她表現得越氣憤,裴廷清就越高興吧?她才不會那麼輕易認輸。

    裴姝怡關上門和裴廷清並肩走下去,中途她輕飄飄地對裴廷清說:「你干涉我談戀愛,不准我這樣那樣,我也詛咒你的女朋友每天都來例假。」

    裴廷清聞言忍不住笑了,「你自己是女生,難道不清楚這種詛咒根本不可能變成現實嗎?」,側過頭看到裴姝怡的臉頰似乎紅了,裴廷清的眼眸裡忽然抿入一抹邪魅,「你好像懂很多一樣,那你知不知道沒有女朋友,大哥的手還可以派上用場。」

    裴姝怡:「」

    裴廷清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發現裴姝怡也不是完全變了,至少她還是動不動就在他面前臉紅又無措,裴廷清抬起手掌摸著裴姝怡的腦袋,俯身幾乎是貼著裴姝怡的耳朵了,「你忘記了,一年前我就說過我不會再交女朋友。」

    裴姝怡埋下腦袋躲閃著裴廷清的觸碰,他的氣息就噴灑在頭頂,比起一年前他的聲音都變得那麼低沉富有磁性,這樣越發成熟的大哥,會有更多女孩子喜歡吧?

    當然,跟她也沒有關係了,有蔚承樹寵著她,她不再需要裴廷清。

    裴宗佑今天難得回來吃晚飯,對裴廷清突然回來,他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喜悅,繼續在裴廷清和裴姝怡面前扮演著好丈夫的角色。

    席間裴廷清一如往常地為裴姝怡夾菜,裴姝怡發現他仍舊記著自己的喜好,咬了咬唇心裡很不舒服。

    原本不想吃,但又顧及著霍惠媛和裴宗佑在場,裴姝怡就只好悶不吭聲地吃下去,桌子下卻是抬起腳用力去踩裴廷清的。

    裴廷清疼得皺了一下眉頭,卻仍舊用筷子給裴姝怡夾菜,又被踩了幾下,裴廷清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

    裴姝怡終究耗不過裴廷清,收回腳埋下腦袋不甘心地吃著菜。

    裴宗佑在這時開口,溫聲詢問裴廷清:「既然回來了,是準備繼續讀研,還是到公司上班?」

    裴廷清淡淡地說:「我準備先去醫院上班。」

    裴宗佑點點頭,「你自己看著辦。」,兩父子之間看似和睦,事實上卻也就那麼一兩句話,裴宗佑又把目光轉向裴姝怡,「姝怡呢,還有幾個月就高考了,你準備讀哪所大學,有把握嗎?」

    裴姝怡聽不得裴宗佑例行公事一樣的詢問,裴姝怡還沒有開口,霍惠媛替裴姝怡答道:「前兩天姝怡剛跟我說過,她準備去日本的某所大學。」

    裴廷清聞言舉到半空中的筷子頓了一下,過了一會什麼菜也沒有夾,他抿著唇收回手臂。

    「日本?」裴宗佑並沒有反對,「也好,不過在此之前要先拿到日語證,姝怡你開始學日語了嗎?」

    裴姝怡也漸漸發現裴宗佑和霍惠媛貌合神離,以她的敏銳感判斷出裴宗佑在外面養了女人,她不像最初那樣愛戴裴宗佑,畢竟大伯母是那麼好的一個女人,裴宗佑卻辜負大伯母,聞言裴姝怡淡淡地應著,「嗯,在學。」

    蔚承樹去年就畢業了,只是暫時在某家公司上班,準備考研跟她一起去日本。

    裴廷清看裴姝怡那樣的表情,就能猜到裴姝怡已經把一切都差不多計劃好了,他的心口頓時一股絞痛,唇線緊抿著,「為什麼突然要去日本?」

    他回來了,如今她卻要走了嗎?

    「不是突然,是讀高一時就有這個打算了。」裴姝怡平靜地說:「我想去日本那邊發展漫畫。」

    她這一走至少也是四年,裴廷清的手指捏緊兩根筷子,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中國的漫畫也很有市場,沒有必要非要到國外留學,在國內你覺得條件不夠,我可以給你創造。」

    裴姝怡低垂著眉眼沒有說話,倒是霍惠媛看到裴廷清又開始插手裴姝怡的人生,她蹙著眉頭對裴廷清說:「姝怡她自己喜歡就可以了,就像去年媽也不捨得你離開家,但還不是尊重你的選擇了?」

    裴廷清抿了抿唇。

    裴姝怡吃的差不多飽了,她放下碗筷禮貌地說:「你們先吃,我回房間了。」

    霍惠媛擺了擺手,「去吧。」

    裴廷清注意到自己給裴姝怡夾的那些菜,裴姝怡幾乎都剩下了沒有動過,他頓時也沒有胃口了,放下筷子打過招呼,也回樓上的房間了。

    ***

    晚上裴姝怡屈著膝蓋坐在床上,拿著鉛筆在白紙上勾勒著漫畫的男主角,床頭櫃上的手機時不時震動著,她偶爾拿過來翻看蔚承樹發來的訊息,又給他回復過去。

    外面傳來敲門聲,裴姝怡頭也不抬繼續在紙上勾勒線條,「進來。」

    裴廷清推開門,走進來就看到床頭的燈光下穿著白色睡裙的女孩子,正在用鉛筆勾畫著什麼,唇邊含著甜美的笑,這讓裴廷清的心又猛地悸動,走過去把手中的碗放在床頭櫃上,「肚子痛不痛?給你煮了紅糖姜水。」

    裴姝怡的笑立即僵在唇邊,她把本子翻過去,抬起頭對裴廷清說:「先放著吧,一會我再喝。這麼晚了,大哥還是出去吧。」,說著她面色平靜地拉過被子蓋在身上。

    只是亡羊補牢,裴廷清剛剛就透過單薄的睡裙看到她胸前的那兩團了,見狀他不以為然地勾起唇,「真要防備我這個異性的話,早在我敲門時,你就該問清楚是誰,再讓人進來。」

    裴姝怡拿過床邊的風衣外套穿在身上,「平日家裡只有方管家,而他不會這麼晚過來,我還以為是大伯母。」

    裴廷清點點頭,直接坐在床上,正在這時裴姝怡放在床頭櫃的手機震動起來。

    裴姝怡還有來得及去拿,裴廷清已經先她幾秒拿到手裡,打開蔚承樹發來的訊息,「嗯,明天老地方見。」

    「老地方見?」裴廷清轉過頭,眼中含著慍怒緊盯著裴姝怡,「行,這麼快就有秘密約會場所了,但我告訴你裴姝怡,明天你就給我待在家裡,哪裡都不能去。」

    裴姝怡沒有立即發作,而是沉默地取下自己手腕上的手錶,在裴廷清驚訝的目光下,拽住裴廷清的手,裴姝怡用力把手錶拍在裴廷清的掌心裡,「手機你也不用再給我了,還有這個手錶,也全都還給你。」

    裴廷清的嗓音忽然就啞了,「姝怡」

    裴姝怡卻不再理裴廷清,躺回床上拉過被子蓋在身上,她背對著裴廷清,「走的時候把門給我關好就可以了。」

    裴廷清彷彿被狠狠甩了一個耳光,他低頭看著掌心裡的手錶,這是他曾經精心為她挑選的,送給她的第一份禮物,而此刻她又還給他了,這究竟算什麼?

    國外那邊還有幾筆生意,他原本沒有打算那麼早回來,但聽說她和蔚承樹交往了,他提前就回來了,原本以為可以做些什麼,到頭來他們的關係卻原來越僵硬,幾乎快要成為仇人了。

    裴廷清慢慢地握起拳頭,把手錶緊緊攥在掌心裡,又看著自己給她煮的紅糖姜水,他很想把她從被子裡拉出來,質問她為什麼要怎麼折磨他,為什麼要讓他這麼痛苦。

    然而如每一次一樣,他邁不出跟妹妹相愛走向地獄的那一步,最終他把手錶和手機收回自己的口袋裡,似乎差不多都還給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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