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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6章 :上窮碧落下黃泉(5)感謝@藍色海洋鑽石 文 / 凰梧

    湯鈞恆走後,蔚惟一在臥室裡待了一會,見時間已經差不多11點,周醫生應該下飛機了,若是再等一會周醫生沒有跟她聯繫的話,那麼也就代表周醫生被警方的人帶走了。

    隨著時間一秒一分地劃過,蔚惟一的呼吸越來越慢,最後乾脆屏住呼吸,這時她聽到自己心臟的跳動聲,越來越微弱。

    當時間到12點時,周醫生還是沒有跟她聯繫,蔚惟一心裡的絕望累加在一起,她忽然抬手摀住嘴,眼淚猝然間滾落而下,她不可抑制地發出嗚咽聲。

    最終連周醫生也出事了嗎?是不是就像黎傲那樣,周醫生為了保全段敘初,也選擇在牢獄中自殺嗎?

    不。

    她不能失去周醫生,周醫生對她和段敘初那麼好,平日裡盡心盡職地照顧著囡囡,並且彈鋼琴給囡囡聽,教囡囡功課,在某種程度上周醫生對待囡囡,比她這個做媽媽的對待囡囡都要好。

    而對於她來說,除了段敘初和囡囡外,周醫生就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最牽掛的人了,她不能讓周醫生也死了。

    蔚惟一用手背抹掉眼淚,也不管湯鈞恆是否在監視她,她把電話打給周醫生,此時此刻她只想確認周醫生安然無恙。

    蔚惟一在等待的過程中,心一點點冷下來,直到聽見那邊傳來周醫生的聲音,「蔚小姐,我到家了。」

    「啊?」蔚惟一怔住,淚珠子凝結在瞳孔裡,她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沒有警察在飛機場等你嗎?」

    周醫生聞言有些困惑地反問:「警察,什麼警察?我沒有看到。」

    難道說湯鈞恆故意嚇唬她,或是湯鈞恆的計劃又失敗了?

    蔚惟一壓下心底的疑惑,若無其事地對周醫生說:「你沒事就好。」

    「蔚小姐,你在哪裡?」周醫生突然敏銳地問,不等蔚惟一開口,她又用篤定的語氣說:「我在報道上看到蔚小姐你後天要和湯鈞恆舉辦婚禮,蔚小姐是被湯鈞恆逼迫的對嗎?你既然不在家,應該就是被湯鈞恆軟禁了。」

    報道上都寫著,憑借周醫生精明的頭腦,蔚惟一不可能瞞住周醫生,總之周醫生沒有被警方逮捕,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蔚惟一平靜地說:「我沒事周醫生,警方一直在找你,你先找個地方躲一陣。」

    「我已經用gps定位到蔚小姐你的具體位置了。」周醫生不容置疑地說:「就先這樣,等我十分鐘,我馬上過去。」

    蔚惟一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周醫生就把電話掛斷了,蔚惟一聽著「嘟嘟」的忙音,反應過來後打開門,下樓就往院子裡跑。

    原本待在隱秘地方的幾個穿黑色衣服的男人,突然在這時出現,攔住蔚惟一的去路。

    蔚惟一面不改色地往後退出去幾步,她把電話打給湯鈞恆,「我想你也該知道周醫生找到這裡來了,若是你能放過她,並且確保她的安全不讓警察找到,我就心甘情願地跟你舉行婚禮。」

    對比起來,只有這樣周醫生才是最安全的,無論如何她都要保護好周醫生。

    電話那邊的湯鈞恆遲疑幾秒鐘,隨後他應道:「好,我可以讓周醫生陪在你身邊,但前提是從這一刻開始,你們要跟外界斷掉所有聯繫。」

    「好。」蔚惟一掛斷電話,隨後看到幾個人中的一個接起電話。

    過了一會那個下屬讓蔚惟一交出手機,蔚惟一沒有遲疑地遞給他。

    蔚惟一站在院子裡又等了幾分鐘,果真看到段敘初的那輛黑色車子駛過來,停下後車門打開,周醫生果然是單槍匹馬地來了。

    蔚惟一連忙跑過去,猛然抱住周醫生,這一瞬間她有一種生死離別後又重逢的驚喜,不管怎麼說,至少她不用再一個人面對可怕的湯鈞恆,時時刻刻提高警惕和湯鈞恆鬥智鬥勇,有周醫生在,更不會發生湯鈞恆強佔她的身體這種事。

    周醫生曾經為了救她,而連中兩槍差點丟掉性命,她依賴周醫生,就像依賴段敘初一樣,在她心中周醫生同樣是可以護她平安的那個人。

    蔚惟一越想越感動,眼中的淚水流出來濕了周醫生的脖頸,這讓周醫生的眼眶裡也很酸,她反抱住蔚惟一顫抖的肩膀,「不要怕蔚小姐,我來了。」

    周醫生的手拍著蔚惟一的背,溫柔地安撫著,「抱歉,這幾天我不在,讓你一個人受那麼多委屈。我不會再離開了,就算段先生趕我走,我也還是義無反顧地陪著蔚小姐。」

    「謝謝你周醫生。」謝謝周醫生不遠千里返回來,不顧性命找到她,只是為了在她最無助害怕的時候,給予她最好的陪伴,此生能得段敘初和周醫生,是她蔚惟一最大的幸運。

    過了一會蔚惟一才放開周醫生,兩人往屋子裡走的時候,某一個下屬攔住她們的去路,面無表情地對周醫生說:「湯先生說了,請你把通訊工具和隨身攜帶的手槍交出來。」

    周醫生沒有說什麼,拿出手機遞給對方,見對方還是站在那裡不動,周醫生冷著臉色說:「我沒有帶手槍,不信的話可以找個女傭來搜搜。」

    對方聞言遲疑片刻,到底還是讓開,讓兩人進去。

    心思細膩如周醫生,注意到蔚惟一的左腿走路有些不正常,她抓住蔚惟一的手臂緊張地問:「蔚小姐的腿是怎麼回事?」

    蔚惟一坐回沙發上,對周醫生說了實話,「那天我開槍打了裴言瑾,寧瀟又還我一槍,不過只是擦破皮,並沒有什麼大礙。」

    「蔚小姐你會用槍?」周醫生驚訝地問著,又扶起蔚惟一往樓上的臥室裡走,讓蔚惟一脫下褲子坐到床上。

    蔚惟一白皙的腿露出來,她慚愧地低下頭,「我還是第一次用槍,所以沒有打准,連手也受傷了。」

    周醫生歎了一口氣,找來醫藥箱後蹲身在蔚惟一的膝蓋邊,溫柔地給蔚惟一做專業的處理,看到那個不大卻血肉模糊的傷口,她心疼地說:「段先生不在,你也不愛惜自己,這裡那麼大一塊疤痕,以後穿裙子都不行,到時我給蔚小姐去除掉。」

    「嗯。」蔚惟一點點頭,聽著周醫生說以後,她心底的陰霾一掃而光,從床上下來和周醫生一起背靠著床坐在地毯上。

    就像是前段時間段敘初不在家的那個暴風雨夜裡一樣,如今到了秋天,午後的陽光灑過來,不驕不躁讓人感到很舒心,蔚惟一淡淡笑著和周醫生聊了一些囡囡的事,不知不覺間已是黃昏時分。

    周醫生在這時起身對蔚惟一說:「我去樓下做飯,蔚小姐是要休息,還是一起下去?」

    「我跟你一起。」除了不能出這棟別墅,也不能和外界聯繫外,蔚惟一和周醫生在整棟別墅裡還算自由。

    兩人在廚房裡很快地做好了一餐飯,正要吃時湯鈞恆回來了,站在餐桌前看著那些飯菜,他勾著唇諷刺地笑著說:「行,你們還真是自得其樂。」

    周醫生給蔚惟一盛好米飯,遞給蔚惟一,她不瘟不火地回應著湯鈞恆,「多虧湯先生為我們創造了這個條件。」

    湯鈞恆冷笑著坐在蔚惟一旁邊的餐椅上,拿過原本是周醫生的筷子,他夾著一片青菜吃下去,譏誚地對周醫生說:「兩個小時前我還在奇怪為什麼警方都過去機場了,你卻能安然無恙地回來,不得不說有一個濫用私權的前夫真是不錯。」

    前夫?

    蔚惟一一愣,抬頭看向周醫生。

    周醫生竟然結過婚,並且又離婚了?

    不過這也不奇怪,一直以來她都不知道周醫生的背景,段敘初也從來沒有對她提過,如此說來周醫生的前夫應該是個警察,並且職位不低,才能放過周醫生。

    周醫生沒有理會湯鈞恆,她平靜地在蔚惟一對面坐下,誰知湯鈞恆「啪嗒」一下摔掉手中的筷子,顯然他是受了什麼打擊,此刻火氣不小,「你們以為我會輸嗎?」

    「周尚司能放過周醫生你,他會輕易放過段敘初嗎?不要忘記段敘初已經被警方證實是厲紹崇了,而且我和蔚惟一將要舉辦婚禮的消息,想必也會傳到段敘初那裡吧?不知道他聽說後會是什麼反應。」

    蔚惟一原本還很餓,但聽到湯鈞恆的這一番話後,她就沒有什麼胃口了,面無表情地放下碗筷,起身往客廳裡走去。

    周醫生也跟了過來,只留下湯鈞恆一個人在餐廳裡吃著,如今手機被拿走了,蔚惟一隻好打開牆壁上的電視,試圖瞭解外界的一些事情。

    期間想起湯鈞恆剛剛說的話,蔚惟一抬頭看向對面的周醫生,「周尚司是你什麼人,真的是前夫?當然,周醫生若是不方便說,就當我沒有問過。」

    周醫生聞言有些好笑地說:「什麼前夫?蔚小姐你看我像談過戀愛,又結過婚的女人嗎?若不是待在你和段先生身邊這麼久,我也不知道情為何物。」

    蔚惟一皺著眉頭,「那周尚司為什麼放走你?」

    「他是我的親生哥哥,但因為我們的職業一黑一白,因此很多年都沒有聯繫過,我也是前段時間才知道他被調過來這邊。然而即便是這樣,我仍然不能幫到段先生什麼。」周醫生說著有些慚愧地低下頭,「畢竟段先生被誤認為是厲紹崇,我大哥這些年一直都在負責厲紹崇的案子。」

    蔚惟一點點頭,走過去坐在周醫生身邊,握住周醫生的手,「我知道,周醫生你沒有必要自責。」,她還想說些什麼,在這時電視裡報道著一則新聞。

    「原本被拘留待審的嫌疑犯厲紹崇,於一個小時前越獄成功,目前警方已經通過各個渠道向全國各地發出通緝」

    蔚惟一的脊背一點點變得僵硬,她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過了幾秒鐘才緩慢又機械地轉過頭看去。

    當看到電視屏幕裡出現段敘初那張俊美的臉時,蔚惟一像是突然間反應過來,她猛地抽回被周醫生反握住的手,豁地站起身的一瞬間,她只覺得天旋地轉,差點就要栽倒下去。

    周醫生嚇了一跳,眼疾手快地扶住蔚惟一,「蔚小姐。」

    蔚惟一反抓住周醫生的手臂,指甲掐進周醫生的皮肉裡,燈光下蔚惟一的臉色變得慘白無比,雙眼通紅地看著周醫生,她的聲音近乎哽咽,「為什麼會這樣?」

    周醫生一時間無法回答蔚惟一的問題,而湯鈞恆聽到動靜後從餐廳裡走出來,目光往電視屏幕上瞟過去,緊接著他忽然笑了,「越獄?這還真是他段敘初會做出來的事。只是前幾天不跑,今天聽到惟一你要嫁給我,立即就越獄了,可見他對你的情義有多深。」

    蔚惟一聞言猛然轉過身,冷冰冰的眼神看向湯鈞恆,「其實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你預料到裴言瑾會去自首,這樣一來阿初就可以被釋放了,然而你卻讓他知道我和你舉辦婚禮,為的就是刺激他越獄出逃,這就等同於他認了所有的罪名。」

    那個暴風雨夜她曾經夢到的,直到現在竟然幾乎都變成了現實,先是段敘初被警方帶走,然後又是段敘初逃跑,從此過著亡命天涯的日子,日日夜夜躲避著警方的追捕段敘初怎麼也突然變成了感情用事的傻子?

    只要他再堅持一兩天,裴言瑾就會去自首了,而如今他卻選擇越獄,這是多大的罪名?恐怕以後再也沒有機會被洗白了吧?

    事情演變成這樣,她以後還怎麼跟段敘初在一起,難道他們一家三口從此又要分離了嗎?

    蔚惟一想到這裡,她的心痛如刀絞,本來不想在湯鈞恆面前哭,但她控制不住自己,淚水猝然湧出來,死死咬著唇沒有發出聲音。

    那邊湯鈞恆望著蔚惟一,陰冷而又瘋狂地笑起來,「你說的對,這就是我要跟你舉辦這場婚禮的目的。如今段敘初落到這步田地,就算警方一時間不能逮捕他,但我想後天他一定會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到那時我會親手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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