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惟你不可辜負

正文 第51章 :塵歸塵,土歸土(4) 文 / 凰梧

    「什麼?」段敘初有那麼幾秒鐘的怔愣,反應過來後立即拿起手機,迅速地打開網頁翻過去,果真看到相關報道,正是裴姝怡乘坐的那次航班,失事原因是在某個城市的上空被一家私人飛機撞掉尾翼墜入海洋中。

    而在飛機事故中傷亡率最高的就是飛機相撞,目前為止據報道裡說飛機上211人,已確定死亡人數67人,受傷13人,失蹤人數131人,暫時死亡和受傷人員名單裡沒有裴姝怡,也就是說裴姝怡失蹤了,是死,或是活,目前無法確定。

    段敘初低頭看著,忽然間悲從心來,薄唇泛著蒼白色顫動著,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蔚惟一覺察到不對勁,從段敘初手裡拿過手機,看到報道後她一下子抬手摀住嘴,而從段敘初的反應裡可以猜出大概,蔚惟一的瞳孔一點點睜大。

    怎麼會這樣?

    蔚惟一猛然轉過頭去,想對段敘初說些什麼,段敘初在這時開口安撫那邊的裴言瑾,「目前還不能確定,我們只有繼續關注後續報道,言嶠那邊先瞞著他。就算伯母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也不能讓言嶠知道。」

    他清楚地知道,裴言嶠失去了他這個最好的兄弟和蔚惟一這個最愛的女人,以及得知了裴廷清所做的一切,對於裴言嶠來說這都是太大的打擊,裴言嶠已經失去了太多,如今除了裴姝怡外,他已是一無所有,若是連裴姝怡這個母親都離開了他,那麼則是最致命的,連段敘初都無法判斷裴言嶠會做出什麼來。

    段敘初表面上很冷靜,聲音裡卻透著悲傷和沙啞,而蔚惟一眼中的淚水掉下來,一顆一顆砸在手機屏幕上。

    恐怕裴姝怡是凶多吉少了,而她想到裴言嶠會難過成什麼樣子,像那次裴言瑾自殺一樣,他坐在窗台下的雨水裡,腦袋埋在臂彎裡無聲的哭泣。

    裴言嶠躺在裴言瑾的床上蜷縮著身體,那樣悲傷孤單的姿態至今還留在蔚惟一的腦海裡,不可否認她很心疼裴言嶠,而裴姝怡幾乎是裴言嶠生命中的全部,是裴言嶠最愛的、這個世界上最重要在乎的親人,如今發生了這種事,裴言嶠要如何承受?

    蔚惟一想起那天在醫院的花園裡遇到裴姝怡,裴言嶠一路抱著裴姝怡走回病房,母子兩人那樣談笑著,溫馨而動人蔚惟一悲痛得難以抑制,淚水大片大片地湧出來濕了整張臉。

    段敘初望過蔚惟一一眼,他的手掌伸過去按住蔚惟一因抽泣而不停顫動的肩膀,低沉地對那邊的裴言瑾說:「你也不用太過焦急,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我會讓黎傲他們幾人到那片海洋尋找。」

    「好,麻煩阿初你了,言嶠那邊我來應付。」

    「那就先這樣了,有消息了再聯繫。」段敘初拿掉藍牙耳機,側過身子彎起手臂把蔚惟一抱入胸膛,他的手掌放在蔚惟一後頸的頭髮上輕撫著,「老婆,不要哭了,不是暫時還沒有確定嗎?而且就算結果真的是那樣,我們也要看開點。人活一世,終有一死,順其自然吧。」

    並非是段敘初冷血,他自己心裡也很難受,但事情已經發生了,他總不能因為裴姝怡遇到意外,他和蔚惟一就不過自己的生活吧?

    蔚惟一也明白這個道理,慢慢地止住眼淚,在段敘初懷裡搖搖頭,「嗯,我沒事。」

    段敘初聞言拉出蔚惟一,額頭抵過去薄唇吻著她臉上的淚水,段敘初溫柔地哄著蔚惟一,「那你給我笑一個。」

    蔚惟一哪裡笑的出來,扯扯唇很僵硬地配合段敘初。

    段敘初撫摸著蔚惟一的臉歎氣,墨色的眸子凝視著她心疼地說:「惟惟,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希望你掉眼淚。你知道嗎?你的笑容,是我如今最大的追求。就像是那天你晃著我的手臂在陽光下一邊笑著,一邊後退著走路。」

    「還有在餐廳裡你天真地蕩著鞦韆,這樣無憂無慮的蔚惟一才是我最喜歡的,我願意付出我的所有、傾盡我的所有,讓你永遠都這樣快樂下去,所以不要哭,不要讓我覺得我的努力沒有得到任何回報。」

    這樣一番情話太過於動人,蔚惟一差點又哭出來,連忙抬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淚水,她濕潤的唇覆上段敘初的,先是和風細雨般地親吻著,舌頭慢慢地頂入他的口腔。

    段敘初動情地托住蔚惟一的後腦勺,與她的舌頭激烈地糾纏在一起,車窗玻璃上映出兩人接吻的樣子,那樣的姿勢看上去如此纏綿悱惻。

    幾分鐘後段敘初和蔚惟一都有些把持不住自己,只好結束激吻,段敘初伸出長臂攬住蔚惟一,埋首在她肩膀上的頭髮裡,粗重地喘息著,過了好半天兩人才平息下來。

    「走吧,我送你回公司。」段敘初在蔚惟一嬌軟的唇上啄了一下,直起身子發動車子,讓蔚惟一幫她打電話給黎傲,接通後他吩咐黎傲時刻關注飛機失事事件,並且讓黎傲派人過去尋找。

    而蔚惟一回到公司裡後,也吩咐簡素時刻注意著和飛機失事有關的任何報道,她自己也時常進去網頁查看,相關人員在海裡打撈飛機殘骸,以及搜尋失蹤人數。

    隨著時間的流逝,死亡名單裡的人員越來越多,每次蔚惟一瀏覽過去都害怕看到裴姝怡的名字,也害怕手機忽然震動,然後有人告訴她去認領屍體。

    一整個下午忐忑不安地過去,蔚惟一下樓後走出大廳,坐上段敘初的車子,她的面色不是很好看,焦灼而又疲憊,「怎麼樣,你那邊有消息了嗎?」

    「暫時還沒有。」段敘初給蔚惟一繫上安全帶,手掌撫摸上蔚惟一的臉,溫柔地安撫她,「再等等吧。」

    蔚惟一點點頭,「嗯。」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但飛機墜入海洋中,或許屍體就會成為海中生物的一餐了,這才是最悲哀的。

    段敘初發動車子駛向囡囡的學校,每天顧景年比蔚惟一下班的時間早,顧景年去教室分別把顧相思和囡囡帶出來,再在校門口等著段敘初和蔚惟一。

    顧相思果真對鋼琴感興趣,昨天就和顧景年說好要和囡囡一起學鋼琴,此刻顧景年看到段敘初和蔚惟一,他把這個要求提出來。

    「哦?」蔚惟一見到自己的孩子,她的心情就變得好起來,蹲下身抬手摸著顧相思的腦袋,蔚惟一笑著說:「叔叔和阿姨都不反對,只要相思你喜歡就好……」

    顧相思這麼頑劣愛鬧騰,一分鐘都閒不下來的孩子,能主動提出學才藝,還是鋼琴這麼優雅高貴的樂器,顧景年自然感到很欣慰,從顧相思出生到現在,這大概是顧相思做過的讓他最滿意的事情了。

    果真是近朱者赤,他很感謝段敘初和蔚惟一能有囡囡這麼乖巧的女兒。

    顧景年收回憐愛的目光,溫聲對段敘初說:「幾天後我會送一架鋼琴過去。」

    當然,顧相思被段敘初和蔚惟一照顧著,又一起教顧相思鋼琴,顧景年理應拿錢給段敘初和蔚惟一,然而他們不缺這點錢,他給錢反而傷害彼此的感情。

    這種情況下也就只有以後無論在哪個方面,只要段敘初和蔚惟一需要他的幫助,他都會盡自己最大的力,另一方面兩家以後也可以多來往,向來寡情冷漠的顧景年,願意交段敘初和蔚惟一這兩個朋友。

    顧景年伸手在段敘初肩膀上拍了一下,打過招呼要回去時,顧景年又想起什麼,他轉過身低沉地說:「我看到報道上飛機失事,擔心會有自己的朋友乘坐那次航班,就去查了一下,發現三少的母親也在飛機上。」

    他知道段敘初和裴言嶠的關係好,裴言嶠的母親發生這樣的意外,段敘初肯定也著急,顧景年安撫著說道:「死亡名單裡暫時還沒有裴母,你們不要太擔心,我也會讓人時刻留意著,有什麼消息的話,會立刻通知阿初和惟一你們。」

    蔚惟一愣了一下,隨後點點頭道謝,「麻煩顧先生了。」

    她沒有想到顧景年表面上不苟言笑的,事實卻是這般心思細膩,又重義氣的男人,有些人你對他好一分,他會用三分來回報你,段敘初和顧景年都是這類。

    而段敘初閱人無數,心裡也認定了顧景年這個朋友,除了黎傲幾個下屬和裴言嶠外,能算的上朋友的只有大學時的同學盛祁舟和後來的池北轍,如今是顧景年,這讓段敘初覺得自己不像以前那樣可悲到連朋友也沒有,能認識穆郁修他們這幾個人,是命運對他的又一次恩賜。

    像昨晚一樣,段敘初和蔚惟一帶著囡囡、顧相思回到家中,如今有顧相思在,她比周醫生都要熟悉囡囡的課程,跟周醫生說了一聲,顧相思先陪著囡囡做作業。

    蔚惟一從廚房裡切了水果和餐前甜點端到顧相思和囡囡的手邊,顧相思甜美地笑著,「謝謝阿姨。」

    「不客氣。」蔚惟一摸了摸顧相思的腦袋,拿著托盤站在那裡看著燈光下兩個長相都是那麼精緻,又安靜又乖巧的孩子,蔚惟一滿足的同時,又想著若是自己再生一個弟弟,或是妹妹陪伴囡囡,那該有多好?

    但也只是在心裡想想,她不能表現出來讓段敘初知道,不然段敘初心裡肯定不好受。

    段敘初在廚房裡做晚餐,周醫生則在沙發那裡用筆電關注著裴姝怡的消息,蔚惟一走去廚房給段敘初打下手。

    段敘初說著一些很冷的笑話給蔚惟一聽,蔚惟一覺得好笑的不是笑話,而是她想到段敘初表面一本正經,實際上內心卻是極度腹黑;看上去清心寡慾,背後卻晚晚那麼狂猛;平日裡對人溫和疏離,在她面前卻是撒嬌賣萌樣樣會蔚惟一想到這裡,就有些忍俊不禁,把手中的菜葉丟掉都不知道。

    「蔚惟一小姐。」段敘初看到蔚惟一那個樣子,他一下子將菜單撂在操作台上,轉過身時陰沉沉的面容更嚇了蔚惟一一跳,她防備性地往後退出一步,「做做什麼?」

    段敘初忽然抬起修長的手指捻起蔚惟一的下巴,他瞇眼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蔚惟一,「你給我解釋解釋,老公都在你身邊呢,你還笑成那個樣子是什麼意思,嗯?」

    蔚惟一聞言一愣,眨巴眨巴眼睛,下一秒她「噗」地笑出來,伸出手臂摟住段敘初的脖子,蔚惟一貼過去,仰頭在段敘初的下巴上親了一下,又把腦袋埋入段敘初的胸膛,低喃著卻是認真地說:「我在想你,即便你就在我身邊,我滿腦子也全都是你。阿初,我越來越愛你,越來越不敢想像若是失去你,我一個人該怎麼活下去。我慶幸在你放棄我時,我用上渾身解數挽回了你。」

    段敘初挑挑眉毛,「你是說溫泉你穿比基尼取悅我那次?」,他的手掌放在蔚惟一的背上,低笑著說:「如果那就是渾身解數的話,那麼我不得不說惟惟你也只是一般而已。」

    若不是他本身就抵抗不了她,就算別的女人穿著比基尼再跳一段**的舞,再怎麼漂亮,也誘惑不了他,會有感覺,那是因為對方是她,他愛她。

    蔚惟一:「」

    只是一般而已?

    既然如此,他怎麼親她一下,抱她一會都能硬了,尤其是此刻,蔚惟一又感覺到他下身沉睡的**在慢慢甦醒。

    蔚惟一連忙推開段敘初,「做飯,吃飽後有力氣幹活。」

    段敘初:「」

    果然女人三十如虎嗎?他覺得蔚惟一如今的需求越來越旺盛了,不過這也是好事,畢竟她只在他一個男人面前這樣,只對他這樣。

    周醫生在客廳裡教給顧相思彈鋼琴的基本功,在此之前顧相思和囡囡要求周醫生彈一首完整的曲子。

    美妙的音符傳入蔚惟一的耳中,聽著音色可以判斷彈奏者的心境,蔚惟一又是懂鋼琴的人,周醫生的琴音很寧靜,也是那種可以讓人內心安定的感覺。

    周醫生大概知道段敘初和蔚惟一心情沉重,也因此她彈奏的曲子有一種能揮散心頭陰霾的力量,蔚惟一閉上眼感受著,彷彿站在一片草地上,空氣清新心曠神怡。

    蔚惟一不由得誇讚,「原來周醫生的水平也這麼高超。」,她轉過頭笑盈盈地對段敘初說:「阿初你手底下怎麼那麼多人才?」

    「我聽出來了。」段敘初把蔥姜放入油鍋裡,側過頭睨著蔚惟一,唇邊噙著似笑非笑,「你這是在嫉妒周醫生會的比你多。」

    周醫生對他的愛沒有任何佔有性,平日裡也不會做出逾越的舉動,甚至周醫生看他的眼神都和看別人無異,所以其他人不會察覺到周醫生喜歡他,而蔚惟一若是知道的話,估計心裡會起膈應。

    一曲終了,客廳裡的囡囡和顧相思拍起手,紛紛撒嬌讓周醫生再彈一曲,蔚惟一也覺得意猶未盡,而周醫生抵不過兩個孩子的吵鬧,於是繼續彈下去,直到吃飯時才結束。

    飯後周醫生送顧相思回家,蔚惟一和囡囡一起洗過澡,又等囡囡睡過去後,她翻出網頁再次查了一遍,仍舊沒有裴姝怡的消息,蔚惟一歎了一口氣。

    段敘初正在房間裡給裴言瑾打電話,裴言瑾告訴他裴言嶠目前還不知道情況,段敘初稍微安心下來,和裴言瑾簡短地說了幾句,他把電話掛斷。

    段敘初走去沙發那裡,拍著身邊的位置對剛進門的蔚惟一說:「老婆,過來躺著。」

    蔚惟一以為段敘初今晚要在沙發上玩新花樣,她乖順地走過去,平躺在沙發上,把腦袋枕在段敘初的大腿上。

    段敘初托著蔚惟一的腦袋,低頭凝視她溫柔地說:「你最近氣色不太好,我給你的臉做一個護理。」

    蔚惟一愣了一下,「啊?」,隨後她甜蜜地笑起來,「我差點忘記你什麼都學過。」

    茶几上放著清水和各類化妝品,段敘初先給蔚惟一洗臉,「嗯,我確實會,不過只對惟惟你一個人做,若沒有惟惟你,我也不會有用武之地。」

    蔚惟一聞言挑挑眉毛,「意思是我成就了你?」

    段敘初的手在蔚惟一的臉上按摩著,他唇畔勾著笑意,低沉而又鄭重地應道:「是。」

    若是沒有蔚惟一,他生命中的一切都會失去意義,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如行屍走肉一樣活著。

    蔚惟一閉上雙眼,身體放鬆感受著段敘初的服務,很多女人最初都不敢輕易在喜歡的男人面前卸妝,而段敘初幫她保養,試問這世間還有第二個像段敘初這樣完美的男人嗎?

    化妝品塗抹在臉上很舒服,再加上段敘段的按摩,蔚惟一有些昏昏欲睡。

    段敘初在這時輕輕拍了一下蔚惟一的臉,「公司裡有筆生意要談,我明天去外地出差。」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