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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4章 :蓄謀已久【感謝@mia_octopus鑽石】 文 / 凰梧

    第二天早上裴言嶠睜開眼睛時,裴言瑾不知何時困乏地趴在床頭睡過去,裴言嶠起身時發出的悉悉索索聲響,一下子驚醒了裴言瑾。

    「言嶠?!」裴言瑾的雙眸裡浮動著淡淡的血絲,見裴言嶠掀開被子又要下床,他抬手按住裴言嶠的肩膀,凝望著他低沉地說:「你醉了一天一夜,也該清醒了,無論你用什麼方法,你也得不到蔚惟一,她和段敘初這些年一路跌跌撞撞走到現在,經歷過多少次分分合合生死離別,彼此早已成為彼此生命中的一部分,無論以後發生什麼,他們也不會再分開。」

    「而你覺得沒有蔚惟一你活不下去,同樣的沒有段敘初,蔚惟一她也活不下去。如此,你又怎麼能讓蔚惟一屬於你?別再這樣下去了,試著放開好嗎?其實愛的方式有很多種,你可以選擇默默地守護她,直到遇到下一個你喜歡的女人。」

    裴言嶠安靜下來,低著頭坐在那裡,墨色的發線遮住眉眼輪廓,裴言瑾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至少裴言嶠不再一味地酗酒,就是最好的了,總要給他一個平復期。

    「你先留在醫院。」裴言瑾鬆開手,返回身拿過掛在椅子上的外套,「江茜和賀朝禮結婚給你送了請柬,我代替你去吧。」

    裴言嶠搖搖頭,「我沒事,我自己去可以了。」,他說著掀開被子下床,不等裴言瑾開口勸說,裴言嶠補充道:「蔚惟一讓我出面澄清我和她的關係,那篇報道雖然不是我籌劃的,但主角終究是我,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她,參加完江茜的婚禮後,我會在裴氏召開新聞發佈會,麻煩你幫我安排了。」

    裴言瑾皺起眉頭,總覺得裴言嶠抽離的太快,反而不正常,但他面上不動聲色地點點頭,「好,我開車送你過去,結束後你再打電話給我。」

    裴言嶠沒說什麼,穿上外衣後打開門走出去,而裴言瑾跟在後面,拿出手機在訊息裡告訴段敘初裴言嶠也會去參加江茜的婚禮。

    當然,他並不是讓段敘初對裴言嶠做出什麼,而且段敘初也不會刻意傷害裴言嶠,如今他們共同的對手是一直隱在暗中的湯鈞恆,他擔心裴言嶠去參加婚禮會出現什麼狀況,才讓段敘初做好防備。

    這邊段敘初和囡囡正在餐廳吃早餐,看到訊息後段敘初的狹眸陡然一瞇,「我知道了。」,回復過去後他繼續喝著咖啡。

    囡囡快吃完時還是沒有看到蔚惟一,她疑惑地問:「爸爸,媽媽是還沒有起床,或者去哪裡了呀?」

    段敘初抬起手指在囡囡粉嫩的臉頰上捏了一下,「昨晚你媽媽和爸爸致力於造囡囡的弟弟,累到了你媽媽,所以她現在還沒有醒。」

    「嗯。」囡囡點點頭,心裡總結出造弟弟是一個漫長而又耗費體力的過程。

    段敘初見時間還早,他牽著囡囡的手走去客廳,讓囡囡看五線譜,「媽媽在睡覺,囡囡暫時不要先練琴了。」

    囡囡聞言攀上段敘初的胸膛,兩條手臂摟住段敘初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又用腦袋蹭著他的肩膀,「爸爸真好,以後囡囡也要找一個像爸爸這樣溫柔體貼的男人。」

    她記得上次在山莊看鬼片時,媽媽靠在爸爸的肩上睡著了,爸爸就抱著媽媽,把電視聲音關掉,於是她和爸爸看了整整一個小時的無聲電視,而且爸爸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勢沒動過。

    爸爸愛媽媽,從每個小細節都能看出來。

    段敘初聽到囡囡這樣說,他有些忍俊不禁,「要想找爸爸這樣的男人,囡囡你首先要讓你自己變得優秀、獨一無二,這樣才會受人青睞,讓那個男人一直愛你下去。」

    他這算不算在教囡囡早戀?蔚惟一知道的話必定又拿白眼珠子翻他,不過也沒有關係,囡囡的丈夫必須要經過他的層層考驗才行。

    「要變得優秀才行嗎?」囡囡不以為然,撲閃著大眼睛天真無邪地說:「可是媽媽好笨呀,打槍贏玩具遊戲不如囡囡也就算了,媽媽好像各方面都沒有爸爸優秀,爸爸怎麼愛上媽媽的?」

    段敘初:「」

    過了一會段敘初扶住囡囡的肩膀,認真而嚴肅地說:「其實你媽媽就只是在爸爸面前笨了點,她故意裝的,而男人也比較喜歡女人在自己面前柔弱一點,讓男人覺得自己時刻被自己的女人需要著,有一種成就感,而不是女人太強勢好勝,囡囡你懂嗎?而且囡囡你告訴我,你媽媽是不是一個好媽媽?」

    囡囡這才點點頭,「媽媽是世上最好的媽媽,每天晚上睡覺前都會問囡囡第二天想吃什麼,她會親手做給囡囡吃;幫囡囡打扮的很漂亮,再送去學校;中午時也會發訊息給囡囡」

    囡囡把每天蔚惟一是怎麼照顧她的全都告訴段敘初,在段敘初眼裡,曾經不瞭解囡囡的蔚惟一,如今是一個很嚴格的媽媽。

    這半年裡她把囡囡照顧得很好,他最絕望的時候想過哪怕以後蔚惟一和其他男人結婚了,蔚惟一也不會委屈囡囡,而他也還是會讓囡囡一直陪伴蔚惟一。

    他這一生中經歷過太多坎坷磨難,活的艱辛悲涼,而最幸運的除了遇見蔚惟一,能和蔚惟一相知相愛,命運賦予他最大的恩賜是囡囡這個女兒。

    段敘初忽然間很動容,伸出手用力地抱住囡囡小小的身體,不經意間抬頭望向樓梯,不知何時蔚惟一站在了那裡,她的手捂著嘴,淚水從眼中湧出來。

    她大概是沒有想到他會在女兒面前給予她這麼高的評價吧?也沒有想到囡囡比她想像中的還要愛她這個媽媽。

    囡囡在這時看到蔚惟一,她掙開段敘初的懷抱,跑過去蔚惟一身邊,「媽媽你醒了?快去吃早餐吧,只是吃過早餐後媽媽還要不要繼續睡?爸爸說昨晚累到媽媽了。」

    蔚惟一:「」

    剛剛的感動一瞬間消失,不出段敘初所料,蔚惟一又拿白眼珠子瞅著他,他挑挑眉毛,唇畔勾起邪魅笑意。

    蔚惟一吃過早餐後,讓周醫生帶囡囡去遊樂場,她坐上車子和段敘初一起趕去江茜的婚禮。

    在和江茜解除婚姻關係後,段敘初又把賀朝禮的公司還給了賀朝禮,這幾個月來賀朝禮的生意做的好,在商界也算是小有名氣,江茜選擇在室外的場地舉辦婚禮,這天的天氣很好,從那些價值昂貴的香檳就可以看出來這場婚禮的奢華程度。

    而來參加婚禮的不乏商界的風雲人物,而對於宴會和酒會這些,婚禮宴會同樣也是發展人際交往擴散人脈的好時機,蔚惟一和段敘初為了避嫌,蔚惟一隻好提早下車,一路走進去遇見幾個生意場上的人,她停下來和對方打招呼。

    幾個熟識的人應付過去,蔚惟一正要打電話給江茜時,身形修長的男人站在她面前,蔚惟一猛地抬起頭,看到對方後她先是愣了一下,「湯鈞恆?」

    自從離開無間島後她就沒有再見過湯鈞恆了,再加上湯鈞恆是蔚墨樺安排在她身邊的,她自己被太多的事困擾,也就不關心湯鈞恆是死,或是活了,不過說起來湯鈞恆能逃過那時的殺戮,也算是幸運。

    湯鈞恆的面容和半年前變化不大,只是氣度上給人的感覺陰鬱了很多,蔚惟一的目光不經意間瞟向他的左手,原本無名指上帶著結婚戒指,如今結婚戒指沒有了,換成了戴尾戒,看來應該是順利和姚思然離婚了。

    「惟一,好久不見。」湯鈞恆穿著銀灰色的西裝,英俊中透著成熟男人的魅力,他說著向蔚惟一伸出右手。

    蔚惟一原本想要握上去,卻感覺到身後有一道威懾的目光盯著她,不用回頭她就知道是段敘初,蔚惟一連忙把手背到後面,同時往後退出一步拉出距離,她禮貌而生疏地問候著,「這麼巧,湯先生也來了。」

    湯鈞恆看到不遠處和別人交談的段敘初,他的眉眼一沉,轉瞬間溫和地笑著對蔚惟一說:「我最近一直忙於自己的事業,再加上和姚思然打官司,所以沒有時間聯繫你。賀朝禮是我生意上的朋友,我受邀參加他的婚禮,沒想到能遇上你。」

    「呵呵,確實是很巧。」蔚惟一敷衍著,再次看向湯鈞恆的尾戒,她總覺得自己似乎在哪裡見過,好像跟裴言瑾戴的那枚有些相似。

    蔚惟一的心下一緊。

    湯鈞恆並不在乎蔚惟一的態度,一如既往的溫柔,語氣裡卻又透著苦澀,「最近你過得怎麼樣?我在報道裡看到你答應了裴言嶠的求婚,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他的聲音不小,身側有人聽到後停下腳步,一看果然是昨天頭版頭條裡的人物蔚惟一,紛紛拉過朋友低聲議論起來。

    畢竟已經鬧這麼大了,蔚惟一不可能因為怕被議論就足不出戶躲躲藏藏,而且之前也聽到過不少,多是追捧祝福之語,公眾人物被評論也很正常,她還能受得住。

    蔚惟一挺直脊背說道:「只是流言蜚語而已。」,她說著對周圍的人淡淡頜首,轉身往人不多的地方走去。

    湯鈞恆跟在後面,這次沒有再刻意引人矚目,「也就是說你沒有和裴言嶠在一起了?而且我聽說你和段敘初分開了,那麼我有機會了嗎?」

    蔚惟一聞言腳步一頓,猛然回頭目光犀利地盯著湯鈞恆,她冷聲譏誚著說:「湯先生的情報大概有誤,我和段敘初一直都很好。」

    「原來是這樣。」湯鈞恆面不改色地點點頭,凝視著蔚惟一臉,「其實我只是猜測而已,因為這段時間你一直在和裴言嶠鬧緋聞。」

    蔚惟一斜睨著湯鈞恆,「是嗎?」,她的眸色裡抿入陰冷,聲音沉下去,「每天往我公司送花的那個匿名者其實是湯鈞恆你吧?你能送去我的公司並不奇怪,但上個星期天你的人跟我到了另一個城市,湯先生你如此煞費苦心,是為了什麼?」

    她也是此刻才判斷出送花人是湯鈞恆,送花不足為奇,但湯鈞恆的跟蹤監視行為,就說明湯鈞恆居心叵測。

    湯鈞恆這麼輕易被揭穿,他也不再隱藏,修長的身形輪廓籠罩著蔚惟一,他緊鎖著蔚惟一,深情中卻又帶著狠戾地說:「我有什麼目的你還不清楚嗎?當然是因為惟一你這個女人,這麼長時間以來,我可沒有忘記過你,時刻在找機會把你弄到手。」

    湯鈞恆確實變了,或者更確切的說這才是湯鈞恆的真面目,這時蔚惟一想起湯鈞恆背叛裴言瑾,讓她把地圖交給段敘初,後來湯鈞恆又從裴言潔那個地下實驗室裡把她帶出來,如此推算下來,湯鈞恆應該是蓄謀已久了,那麼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難道只是為了她?

    不。

    蔚惟一不覺得湯鈞恆是感情至上的男人,他或許喜歡她,但這種喜歡很膚淺,更趨向於男人的征服欲。

    蔚惟一再一次看向湯鈞恆左手指上的尾戒,電光火石間她想到什麼,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

    這枚戒指是蔚墨樺的!

    難怪她當時並沒有在蔚墨樺身上找到戒指,但重點是怎麼會在湯鈞恆的手上?

    蔚墨樺死後她聽裴言嶠提起過,但凡m2k的每一任首領都會有這樣的戒指,裴言瑾有一枚,蔚墨樺冒充厲紹崇多年,很有可能也有戒指,既然如今落在湯鈞恆的手上,也就代表蔚墨樺手中的那一部分勢力,也被湯鈞恆掌控了?

    蔚惟一心驚膽戰,一時間無法將所有的事情串聯在一起,她往後退出幾步,正要到段敘初那邊,肩上忽然一緊。

    男人的胸膛從背後貼上來,蔚惟一分辨出對方的氣息,她猛然回過頭,果真是裴言嶠。

    那邊的段敘初已經停止了和人交談,瞇眸向蔚惟一看過來,蔚惟一連忙掙脫裴言嶠的手臂,而就在裴言嶠走向蔚惟一時,周圍的人就把注意力轉移過來了,此刻他們正用奇怪的目光看著蔚惟一,很不解她為什麼拒絕自己的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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