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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章 :他是在報復她嗎?【感謝@藍色海洋鑽石】 文 / 凰梧

    蔚惟一尚未說話,盛祁舟挑挑眉毛,用溫潤的聲線說:「原來是這樣。」,他的目光從兩人親密的姿勢處一點點劃過,俊秀的眉眼忽地一沉,帶著譏誚和惋惜看向蔚惟一,「那我真替阿初感到不值,他愛的竟然是你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另一方面也降低了他的身份和品味。」

    說完後盛祁舟不顧蔚惟一的反應,漫不經心地側過頭反問身邊的凌越瓊,「你說是不是,段敘初和蔚小姐的形象在你心中一落千丈了吧?」

    原本蔚惟一打算忍一次,依照她的修養,一般情況下不會跟人起衝突,尤其對方還是她曾經的上司,但聽到盛祁舟「侮辱」段敘初,她實在忍無可忍,拉開椅子猝地站起身,「二少的身份如此高貴,而且每天日理萬機,請不要像某些低俗無聊的人一樣,把時間和精力放在流言蜚語上。」

    「真的只是流言蜚語嗎?」裴言嶠唇畔的弧度沉下去,伸手又要去摟蔚惟一的腰。

    誰知蔚惟一直接端起紅酒杯子,「刷」地潑到他的臉上,居高臨下地站在那裡冷笑著說:「反正過都過去了,段敘初也不可能再回頭,你侮辱我一次,或是一百次,在他心目中都沒有區別,所以我在乎什麼?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

    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如盛祁舟,面對這種情況他的筷子咬在唇邊,目瞪口呆地看著氣場凌然的蔚惟一,而裴言嶠頭髮上的酒液淌到臉上,狼狽不堪也是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我還有事,先回公司了,你們自便吧!」蔚惟一拿過自己的包,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開門就走了出去。

    裴言嶠眨了眨眼睛,睫毛上紅色的酒液滴下來,反應過來後他豁地起身,抽過紙巾擦了一下臉,連招呼也不打就大步走出去,很用力地摔門而去。

    盛祁舟低沉地笑出聲來,拿過手機把電話打給段敘初,「阿初,很久沒有看到你的老婆,倒是沒想到變得這麼潑辣,真讓我刮目相看。」

    他的印象中蔚惟一就是最完美的大家閨秀,矜持孤冷,很少在公眾場合跟人翻臉,何況是當著他盛家二少的面潑酒耍脾氣,若換做別人,不管因為什麼事情,這種修養不足說發飆就發飆的人,在他這裡很難打高分。

    這邊辦公室裡段敘初正吃著讓下屬打包來的飯,聞言他擰起眉毛,「潑辣,她做了什麼讓你這樣形容?」

    於是盛祁舟言簡意賅地把剛剛的情形描述了一遍,段敘初的眉毛先是舒展,又挑起來,「哦?」,他推開手邊的飯盒,唇畔噙起一抹笑意,襯得整張臉越發俊美,「你在哪裡?請你吃頓飯。」

    事實上這段時間裡,除了每晚失眠外,他的飲食也很不規律,以往有囡囡和蔚惟一,他習慣下廚做給她們,而如今他幾乎不進廚房,都是在外面的餐館,或是讓下屬打包回來湊合著吃,一個人過也就這樣了。

    盛祁舟在電話那邊報了地址,段敘初收起手機拿過外套,他叫來下屬叮囑過幾句,便一個人開車趕去盛祁舟那邊。

    ***

    下班後蔚惟一去學校接囡囡,特意把早上收的那束玫瑰花帶回家,囡囡看到後眉開眼笑地問:「好漂亮,是不是爸爸送給媽媽的?爸爸真浪漫。」

    蔚惟一牽著囡囡的手往屋子裡走,柔婉笑著說:「這花是有人匿名送到媽媽公司的,所以媽媽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爸爸。」

    囡囡糾結地皺起眉頭,過了一會又說:「媽媽不好意思,那囡囡幫媽媽問問爸爸。若不是爸爸送的,以後這種花媽媽就要拒收。」

    蔚惟一在沙發上坐下,「好。」,若是段敘初送的,這說明段敘初心裡還有她,不是他送的,也可以試探他是否還在意別的男人追求她。

    囡囡拿出手機,很快地把訊息打給段敘初,「爸爸,早上時你有沒有匿名送玫瑰花給媽媽?若不是爸爸送的,那麼就有其他男人跟爸爸搶媽媽了。囡囡是不是要把花丟掉?」

    段敘初不管什麼時候,總是不耽誤囡囡這個寶貝女兒的電話和訊息,半分鐘後就回復過來,「花是爸爸送的,不過爸爸想給你媽媽驚喜,以後每天都會送過去一束,但不能讓她知道,跟她玩玩猜謎遊戲。囡囡也要保密知道嗎?」

    蔚惟一:「」

    果然是他送的,這也就代表他有意要再挽回這段感情了嗎?

    如果如果他和裴言潔已經離婚了,那麼她或許可以說服自己再接受他一次。

    但送就送了,還不讓她知道,他何時變得這麼惡趣味了?不過回想起來,以前他用毛毛嚇過周醫生,可見這男人也有小孩子氣的時候。

    女人愛花愛鑽石是天性,蔚惟一伸手把放在茶几上的一大束玫瑰抱過來,嬌艷欲滴散發著好聞的香氣,蔚惟一心裡很甜蜜,又擔心花朵很快會凋謝,正要去找花瓶插起來,囡囡已經抱了花瓶過來,「媽媽,把花插到水裡吧。」

    周醫生拿來剪刀遞給蔚惟一,蔚惟一開始修剪花枝,而插花也是一門藝術,尤其是日本比較注重花道,蔚惟一這種閨房女子當然特意學過,她讓囡囡在旁邊看著,教給囡囡插花的基礎。

    囡囡站在那裡看得很認真,偶爾點點頭,或是詢問幾句,蔚惟一見她很感興趣,這才想起來對囡囡其他方面的培養。

    玫瑰花插好後,囡囡趴在茶几上滿眼驚艷地看著,「這樣看起來更漂亮了,媽媽真棒,囡囡也要學會。」

    蔚惟一把剪掉的花枝丟掉,避免傷到囡囡,她返回身把囡囡抱到懷裡,「那囡囡還喜歡什麼?鋼琴、芭蕾,或是武術?」

    若是囡囡喜歡槍支彈藥這些,她也可以考慮以後把囡囡送去軍隊,只是這方面她還沒有來得及和段敘初交流,不知道段敘初這個做父親的怎麼想。

    囡囡搖搖頭,有些迷惘地說:「沒有討厭的,也沒有特別喜歡的。不過」,囡囡說著雙眼越來越亮,滿是崇拜之情,「若是囡囡像爸爸那樣就可以了。會做飯、會彈鋼琴、會做生意,還會治病等等這些,反正囡囡什麼都要會。」

    蔚惟一:「」

    怪不得這孩子這麼依賴段敘初,原來除了是爸爸以外,她竟然那麼崇拜段敘初,不過這也無可厚非,畢竟連她這個大人都很欽佩段敘初,但這個世上又有幾個人能達到段敘初那樣的高度?

    他什麼都精通沒有錯,然而他曾經付出多大的努力,那些年刀尖舔血、槍林彈雨又有多艱辛危險,他所受的苦,只有他自己能體會到。

    蔚惟一希望囡囡多才多藝,但她不想讓囡囡像段敘初那樣辛苦,段敘初的看法應該和她一樣。

    蔚惟一摸著囡囡的頭髮,柔聲說:「改天我問問你爸爸,現在你去寫作業,媽媽去廚房做晚飯給囡囡。」

    在對囡囡食物的營養搭配上,蔚惟一也花費了不少心思,而且她自己很喜歡下廚為囡囡做吃的,也因此宴會應酬這些,她幾乎都推掉,每天盡量抽出利用更多的時間陪囡囡。

    這些年段敘初一直在努力給囡囡營造家的氛圍,而如今段敘初不在這個家裡,換她撫養囡囡,各方面她都不能委屈囡囡。

    囡囡每天去學校,晚上睡的也就比往常要早,蔚惟一惦記著昨天段敘初在短信裡說「給她打電話,不讓她晚上給囡囡吃甜食」一事,等了一天卻沒有動靜,可見段敘初還是不想理她。

    蔚惟一心裡說不出的失落、難受。

    囡囡熟睡過後,蔚惟一走去浴室,在浴缸裡放滿熱水,像昨天一樣躺在裡面主動給段敘初發訊息,「飯前媽媽問囡囡要不要學鋼琴,或是芭蕾這些,但囡囡不知道該學什麼。爸爸你說讓囡囡學什麼呀?」

    這個時間點,段敘初也應該下班了,很快回復過來,「音樂、舞蹈、醫術、武術等等這些,囡囡你都要學。前幾年覺得你還太小,現在應該差不多了,先學鋼琴吧。」

    蔚惟一:「」

    她懂了。

    段敘初跟她想的不一樣,段敘初是要求囡囡像他一樣各種擅長。

    蔚惟一在這點上決定堅持自己的撫養方式,「囡囡才七歲,不想學那麼多。」

    「那就先學鋼琴和舞蹈,正因為囡囡你七歲了,別人家的孩子,或許兩三歲就開始學了。」

    「那是因為他們都沒有囡囡聰明呀,所謂笨鳥先飛,囡囡還可以再玩耍幾年吧?不然那麼多要學的,也太辛苦了。」

    「跟你爸爸比起來,囡囡你覺得自己的智商很高嗎?你現在不學鋼琴,像你媽媽那樣,三十歲鋼琴還不到九級,而且估計現在你媽媽全都忘了,連五線譜都未必認識。」

    這是**裸的侮辱,蔚惟一咬牙切齒,輸入進去還沒有發出去,段敘初直接做了決定,「就這樣了,過兩天爸爸去看鋼琴,買回去送給你,讓你媽媽做老師先教你初級,以後爸爸再親自教你高深的。」

    蔚惟一拿剛剛他說的話反駁,「媽媽她不認識五線譜。」

    「讓她自己先去學,回來後再教給囡囡你。」

    蔚惟一:「」

    她跟段敘初沒辦法溝通下去了,看時間已經是凌晨1點鐘,蔚惟一發過去,「囡囡要睡覺了,爸爸也早點休息。」

    「這才幾點,昨晚囡囡不是熬到三點?再過兩個小時吧。」

    「囡囡從明天開始做早操,要提前過去學校。」

    「哦,爸爸知道了,囡囡去睡吧。」

    「爸爸你呢,還會不會想媽媽想得睡不著?」

    「有囡囡陪爸爸,爸爸不寂寞,也就不想你媽媽了。」

    蔚惟一一時間沒懂這話裡的意思。

    段敘初是說只有寂寞的時候他才會想起她嗎?那麼若是有人陪在他身邊,他是不是根本就記不起她了?

    就像這幾天,她以囡囡的身份陪他聊天,但事實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不是囡囡,也就是說若不是她主動聯繫他,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找自己。

    他完全把她從他的生活裡抹去,若是沒有囡囡這個共同的女兒,或許他們就是陌生人了,而她就因為能跟他發訊息,每天她就很知足、很甜蜜,實際上不過是她在自導自演、自欺欺人,她什麼時候這麼傻了?

    蔚惟一,不要再做這種蠢事了,他已經打算把你忘記,過他自己的生活了,你也該試著放下,不要再反反覆覆地讓自己淪陷。

    可是她還愛段敘初,她還那麼想他,她根本放不下他怎麼辦?要怎麼做,才能不讓自己這麼痛苦?

    蔚惟一的心疼地揪起來,雙臂抱著自己的腦袋,淚珠子從眼中滾落而下,她這才知道原來愛而不得是最痛苦、最殘忍的,一定是命運在懲罰她,當段敘初一次一次試圖挽回時,她卻逃避,一再地將他推開,最後他終於放棄了,她卻後悔想回頭,段敘初又走遠了。

    果然,這是報應。

    她將段敘初傷到那種地步,如今段敘初還沒有出手,就讓她償還回去。

    「真的睡了?那小寶貝晚安吧,爸爸也睡了。」

    蔚惟一看著亮起的手機屏幕,淚珠子一顆一顆砸下去,屏幕黑了,上一秒鬥嘴時的甜蜜,在這一刻整顆心都變得冰涼。

    那一晚段敘初沉沉地睡過去,蔚惟一卻在浴室裡待了整夜,手心裡攥緊那枚他埋在地下的戒指,直到外面的天空亮起來。

    ***

    後來的幾天晚上,蔚惟一沒有再找過段敘初,而段敘初也只是在晚上八點,這個固定的時間發來一條晚安的訊息給囡囡。

    蔚惟一和段敘初再沒有任何交集,而段敘初又是很低調的人,幾乎沒有在媒體雜誌上露過面,蔚惟一如今連見都見不到他了,像是他一下子從自己的生命裡消失。

    而唯獨不變的是她每天早上和下午分別會收到兩束玫瑰花,早上那束寫著祝福語,下午就只是玫瑰花而已。

    蔚惟一把玫瑰花放在那裡,盯著發呆很久,也猜不透段敘初的心思。

    平日裡聯繫都沒有,送表達愛意的玫瑰又是什麼意思?故意吊著她的心,讓她想放,又被影響根本放不下嗎?

    他是在報復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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