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8章 :秦悅之死 文 / 凰梧
是秦悅。
蔚惟一很快平靜下來,轉過身瞇起眼睛看著秦悅,「你跟蹤我?」,但以她的敏銳性,若是秦悅這種沒有經驗的人跟蹤她的話,她應該會有所察覺,那麼也就是說秦悅在她來之前,就在山上了。
秦悅來這裡做什麼?
難道果真是秦悅給她下的圈套,就等待她敗露的這一刻嗎?
「剛剛那一幕我都看到、也聽到了,現在我人贓並獲,你還有什麼辯解的餘地?」秦悅說著往前走出幾步,見蔚惟一往懸崖邊上後退,她幸災樂禍中帶著狠色,「我現在就抓你回去。你背叛厲先生,依照他的行事作風,他是不會放過你的。」
她背叛厲紹崇?
秦悅這種說法真是可笑。
她壓根不是厲紹崇的人,又何來背叛一說?
厲紹崇把她強行弄到這裡來,她當然要想法設法地逃跑,至於秦悅所說的厲紹崇為救她而差點喪命,她這樣做是恩將仇報,但歸根結底若不是她被厲紹崇軟禁在島上,她怎麼可能遇到危險?
而且厲紹崇多次陷害段敘初和裴言嶠、多次對他們狠下殺手,她雖然不認為段敘初是正義的代表,但她是段敘初的女人,她愛段敘初,自然選擇跟段敘初一起對抗厲紹崇。
當然,通過跟厲紹崇的接觸,她並不像之前那麼怨恨厲紹崇,但她也不可能因為厲紹崇救她一命,而對厲紹崇感激涕零。
「怎麼?」秦悅見蔚惟一沉默不言,她積攢已久的嫉恨更加無法發洩,步步緊逼向蔚惟一,「你沒有話說了嗎蔚惟一?」
蔚惟一不想跟秦悅做口舌之爭,就像秦悅和裴言潔對峙時,哪怕她是當事人,她也不會去辯解什麼。
因為她不在乎這些無關緊要的人怎麼看待她,而且真正有修養的人,何必像秦悅和裴言潔那樣互相諷刺謾罵?
蔚惟一在秦悅的冷笑中,被逼至懸崖退無可退,她轉過頭看了一眼懸崖下的海域。
這無疑是個逃生的好機會,但她沒有像段敘初下屬那樣的本事,這樣直接縱身跳下去,估計下場只有一死。
然而眼前的秦悅把她逼到如此絕境,她唯一的出路只有殺秦悅滅口,就算秦悅身上有槍,依照她的功夫對付秦悅這種還是綽綽有餘的,可她沒有殺過人,哪怕對方是秦悅,她也下不了手。
蔚惟一戒備地盯著步步上前的秦悅,捏緊的雙手顫動著,手心裡冒出一層汗。
怎麼辦?
難道為了生存,就必須殺掉對你有威脅的人嗎?
段敘初那些年是不是就這樣走過來的?
她是被養在深閨中的千金大小姐,即便經歷過這六年的種種磨難,但骨子裡到底還是有一種天生的優越感,以往沒有親身經歷過,不能體會段敘初的處境。
但在這一刻蔚惟一總算可以真切體會這種感覺,也總算理解段敘初狠辣冷血的處事作風。
比起普通人,他們的世界更加血腥,是真正的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你仁慈不殺對方,你就要死。
蔚惟一不再後退,用力閉了下雙眸,再睜開時那裡頭幽深清冷,沒有感情和波動,在秦悅的緊逼下她突然間上前一步抓住秦悅的手腕,一瞬間掠到秦悅身後,按住秦悅的背就往下推。
秦悅完全沒有料到蔚惟一還有這樣的伸手,猝不及防之下被蔚惟一鉗制住雙臂,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掉下去,被迫彎腰看到懸崖底下拍打起的白色海浪,秦悅的臉一下子變得蒼白,也知道蔚惟一是要殺她,她所有的氣焰降下去,咬著唇顫聲請求,「不要蔚惟一,我什麼都不說……你放過我吧!」
這樣的求饒聲讓蔚惟一的動作一頓,心中有片刻的遲疑,然而想到自己的處境和秦悅對自己,以及段敘初造成的傷害,下一秒她的心又冷硬起來。
段敘初也教過她斬草要除根,只有死人才沒有威脅性。
秦悅在這時劇烈地掙扎起來,蔚惟一再也顧不上多想,深吸一口氣,乾脆閉上眼睛不去看,手下微一用力就要把秦悅推下懸崖。
恰在這時身後傳來腳步聲,蔚惟一分神之下,秦悅猛然掙脫,驚慌失措地跑到來人面前,「裴言潔你是來救我的吧?快殺了蔚惟一……」
蔚惟一聞言面色微變,僵硬地直起身子,站在那裡過了一會才轉頭看過去。
裴言潔身後還跟著兩個高大健壯的男人,顯然是身懷絕技的殺手了。
蔚惟一反倒平靜下來。
若是今天真的在劫難逃,那麼在被殺之前,她寧願跳下懸崖,或許那樣還會有一線生機。
蔚惟一重新往後退出一步,側過頭望著波濤洶湧的崖底,不是不害怕,而是只要心中有信念,每個人都會變得勇敢、無所畏懼。
她的信念是段敘初,她承諾過段敘初,自己更是想跟段敘初相守一輩子,所以她必須活下去。
蔚惟一的手掌放在小腹上,山頂的風吹著她單薄的身形和長髮,她的面色沉靜,半闔上雙眼在心裡祈禱,「阿初,請你保佑我和我們的孩子。我什麼都不怕,我只怕不能跟你在一起,所以請讓我回到你身邊。」
秦悅覺察到蔚惟一的企圖,連忙抓住始終沒有動作的裴言潔,「不能讓她跳下去,下面肯定有接應她的人。裴言潔你快動手啊!」
「誰說我是來殺蔚惟一的?」裴言潔雲淡風輕的語氣,讓蔚惟一往前邁去的腳步一頓,秦悅也是莫名其妙的,皺緊眉頭看著裴言潔,「你什麼意思?」
裴言潔扯開秦悅的手,用力將秦悅推在地上,眼神示意兩名下屬抓住秦悅,裴言潔微笑著說:「厲先生命令我殺了你,我找很久才知道你在這裡。」
「你們做什麼?!」秦悅的雙手被兩名下屬反剪在背後,那兩人按住她的肩膀,她原本還在掙扎,聽到厲紹崇要殺她,她整個人一僵,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盯著裴言潔,「厲先生……為什麼要殺我?」
「你問得真是多餘,不過你既然沒有自知之明,我就讓你死個明白。」裴言潔站在離秦悅幾步遠的地方,用極其溫柔的目光同情地看著秦悅,「厲先生讓你利用江震天得到江家財閥,結果你任務失敗了,厲先生顧及舊情留你一條命,你反而不知感激,還私自命人埋下地雷,差點害厲先生喪命,你說厲先生還能再容你嗎?」
秦悅聞言一愣,緊接著大聲辯解道:「你說謊裴言潔!厲先生交給我的任務並不是讓我利用肚子裡的孩子竊取江家的財產,誰都清楚江家那麼雄厚的實力,豈是我一個女人能夠動搖的?」
「我的真正用途是激化段敘初和江家的矛盾,借段敘初之手滅掉江家後,厲先生再讓你以裴家二小姐的身份進入裴家,利用裴家財閥的實力給江家最後致命一擊,最後再順理成章地收購江家財閥。段敘初聯合丁慧娟和整個江家財閥相鬥,厲先生坐收漁翁之利,這才是厲先生的整場佈局不是嗎?我很好地完成了任務,所以厲先生怎麼可能殺我?」
裴言潔早就看透厲紹崇的佈局,聞言並沒有什麼動容,反倒讓蔚惟一訝然。
厲紹崇竟然是這樣計劃的?
好深的心思。
而精明如段敘初,應該也完全看穿了厲紹崇的陰謀,卻還是不惜被利用,順著厲紹崇的意滅掉江家,其原因恐怕是為了擺脫和江茜的婚姻,以及江家的控制,跟她在一起吧?
在這場局裡,厲紹崇是勝利者。
如此算起來,段敘初為了能跟她名正言順地在一起,段敘初究竟做過多少努力?
他真傻。
若是這一刻段敘初在她的面前,她只想問問他為了實現對她的承諾,而甘願做厲紹崇得到四大財閥家族的工具,那麼侮辱他的人格,僅僅只是想盡快讓她成為他的妻子,值得嗎?
段敘初把和江茜的離婚證拿給她看時,他那樣從容自持的男人,也會激動得像個少年一樣抱緊她,他說他等了那麼多年,一秒鐘也不想再耽誤了,他想立刻把她變成他的妻子。
「阿初……」蔚惟一閉上雙眼,淚潸然而下。
她不合時宜地走神,那邊裴言潔無動於衷,秦悅還在辯解,「而且我早就說了,地雷不是我埋下的,我沒有要殺蔚惟一……」
「這些都不重要。」裴言潔淡淡地打斷秦悅,明艷的眉眼忽地一沉,「最關鍵的是你秦悅必須死。」
秦悅瞪大美眸,「是你!」,她這才突然反應過來,「裴言潔地雷是你埋下的,你想讓我替你背黑鍋。」
裴言潔不置可否,「除此之外,你知道的也太多了。」,不想再浪費時間,裴言潔示意那兩個下屬制住秦悅的掙扎,她走上前抓住秦悅的一條手臂,拿出準備的小針管,把某種藥物注射進秦悅的血管裡,「你放心,看在我們共事一場的份上,我會讓你死的很舒服。」
幾秒鐘後裴言潔拔掉針頭,後退幾步吩咐下屬,「開始吧!」
始終作為旁觀者的蔚惟一還沒有搞清楚什麼狀況,下一秒鐘那兩個男人就可以撕扯秦悅身上的衣服,秦悅畢竟是女人,在那兩個男人面前連反抗的餘地也沒有,尖叫著最終還是被壓在地上。
蔚惟一驚恐地睜大眼睛,反應過來後胃裡一陣翻湧差點吐出來,在lun暴開始之前,她抬腿就要離開這裡。
「你確定你要走嗎蔚惟一?重頭戲還在後面,看完你就知道裴言瑾為什麼自殺了。」裴言潔的聲音卻在身後響起,不緊不慢、悠悠然然,「當時我給裴言瑾喝下去的藥,跟剛剛注射入秦悅體內的,是一種藥性。這樣說,你有興趣了嗎?」
蔚惟一聞言再也邁不開腳步,僵硬地定在原地,用手捂著嘴並沒有回頭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