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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3章 :興師問罪 文 / 凰梧

    「我給你兩個選擇。」段敘初端起咖啡杯子,閒適地抬眸睨過賀朝禮一眼,漫不經心的語氣,「一是把你的公司轉讓給我,你帶著欣欣移居國外,從此不再回來;二是你把欣欣給我,我很樂意介紹一個有權有勢的富家大小姐嫁你為妻。」

    段敘初的話音剛落,「砰」的一聲,賀朝禮的手掌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咖啡杯摔碎在地又是一陣「辟里啪啦」的聲響。

    賀朝禮騰地站起身,盛怒道:「這兩個選擇對於我來說,有什麼區別嗎?」

    他至今沒有結婚的最大原因就是江茜,怎麼可能退讓跟另外一個女人結婚?他留在b市,也是因為可以經常看到江茜。

    不管他是選1,還是選2,其結果他都要放棄江茜。

    那不可能!

    最初江家嫌棄他空有才華,卻無權無勢,逼迫他跟江茜分手,而如今他做了豪門貴婦的繼子,公司也是靠自己這幾年的艱辛拚搏得來的,家世也好,事業也罷,他什麼都有了,為什麼不能從段敘初手中搶回江茜?

    那天他從江茜哀傷的目光中看出她過得並不好,她望向他時,眼睛裡對他分明還有情義。

    而囡囡根本不是江茜的女兒,江母和段敘初卻整整欺騙了江茜五年,於情於理,他都應該讓江茜看清段敘初的真面目,讓江茜知道段敘初的騙局。

    侍者聽到動靜後走過來,段敘初身後的下屬自發去應付,而段敘初仍然坐在那裡。

    在桌子的劇烈震動中,他穩如泰山,慢悠悠地品著濃郁香醇的咖啡,「確實是沒有多大區別,但選擇不一樣,差距也就大了。」

    防患於未然。

    哪怕賀朝禮目前只是剛出手,對他未必會構成多大的威脅,但難保以後不會,斷其所有後路,是他一貫的行事作風,他從來不會讓有可能發生的危機發生。

    段敘初示意下屬把筆電擺在賀朝禮眼下。

    監控裡欣欣和囡囡正在玩捉迷藏,賀朝禮看到欣欣藏在窗簾後面,他的瞳孔微微收縮,雙拳緊緊握著,低低地叫出聲,「欣欣……」

    段敘初線條優美的唇勾起細微的弧度,雙眸微瞇,端得是高深莫測,「看來我家囡囡確實需要一個玩伴了。」

    賀朝禮猛地回過神來,冷笑一聲,含滿諷刺的意味,「既然你的女兒那麼孤單,你和蔚惟一再給她生一個不就可以了嗎?你為什麼要在我的女兒身上動心思?」

    段敘初聞言眸光忽地凝滯,隔了幾秒鐘他才站起身。

    他的身形跟賀朝禮的差不多,但無形中就給人一種很強的壓迫感,面上依舊波瀾不驚的,「我給你一個星期的考慮時間。」

    說完段敘初抬腳正要離開,只是剛走出幾步,賀朝禮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不用考慮了,把欣欣還給我,安排好這邊的事後,我就會從江茜的世界裡消失。」

    他功成名就,在一方之地呼風喚雨,本以為可以再次擁有江茜,可到頭來段敘初分分鐘鍾就把他打回原地,他根本沒有實力與段敘初抗衡。

    那麼如果注定今生他無法與江茜相守,他寧願一個人孤單一輩子。

    「很好。」段敘初站在原地沒有回頭,他低垂著眉眼,眸色中一片複雜,「等你要走的那天,我自會把欣欣完好無損地送回你手中。」

    「你……」賀朝禮沒有想到段敘初竟是如此謹慎、如此滴水不漏,只要欣欣還在段敘初手中,他就不敢輕舉妄動。

    沉默半晌他看著段敘初的背影,低沉地問:「你喜歡的女人是蔚惟一,為什麼你還耗著江茜的青春,不跟江茜離婚?你難道不想跟蔚惟一名正言順、正大光明地在一起嗎?」

    想。

    他很想毫無顧忌地跟蔚惟一在一起,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他有太多不可為,有太多必須要放棄一己私利,而去做的事。

    「希望你不要後悔今天的選擇。」段敘初丟下這一句話後,邁著修長勁直的雙腿走出去。

    他在車子裡等了一會,下屬抱著囡囡走出來。

    段敘初接過囡囡抱在腿上,先吩咐司機開車,他低下頭柔聲問囡囡,「跟姐姐玩得開心嗎?」

    囡囡很用力地點頭,指著脖子說分別時她把那條銀色的吊墜送給欣欣了。

    段敘初聞言臉色一變,望過去果真沒有看到那條墜子,他一下子用手掌抓住囡囡的肩膀,嚴厲地問:「你怎麼能把媽媽給你的墜子,轉送給一個外人?」

    他的手下用勁極大,捏疼了囡囡,而且段敘初從來沒有告訴她那條墜子是媽媽送的,她又是委屈,又被段敘初突然的暴戾嚇到,豆大的淚珠子從黑白分明的眼中滾下來。

    囡囡掙脫段敘初的懷抱,自己一個人坐在一邊,背對著段敘初抹眼淚。

    段敘初也沒有時間再去哄囡囡,拿出手機打過去讓下屬把墜子要回來,掛斷電話後再去伸手抱囡囡。

    囡囡卻拍開他,一邊抽泣一邊比劃說爸爸壞人,她不要爸爸了,她要跟媽媽在一起。

    本來段敘初因為蔚惟一選擇了湯鈞恆,而從他的住處搬出去,他已經很惱火了,昨晚整夜沒有睡著。

    此刻囡囡也說不想跟著他,他的火氣頓時湧上來,點著頭說:「真是什麼樣的媽,生出什麼樣的女兒,行!你要跟江茜留在這裡,就留在這裡吧!以後你都不要跟著我了!」

    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子,囡囡的脾氣一上來,比段敘初還難搞,她也不哭了,倔強地扭過頭不再理段敘初。

    ***

    蔚惟一跟湯鈞恆一起買了很多換季的衣服,黃昏時分兩人又去超市買食材回到家中。

    怎麼說湯鈞恆也算是個客人,蔚惟一讓他在客廳裡坐一會,她去準備晚餐,誰知湯鈞恆跟在她身後說:「我來幫你打下手吧!」

    蔚惟一立即拒絕,「不用!」,話剛說出來,原本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周醫生,放下遙控器站起身,走過去不由分說地接過蔚惟一手中的食材袋子,面無表情地往廚房走去。

    蔚惟一見怪不怪。

    湯鈞恆卻愣了一下,似笑非笑地問蔚惟一,「你不覺得這個傭人太放肆,根本沒有把你放在眼裡嗎?」

    蔚惟一聞言剛要解釋,走到半途的周醫生回過頭來,用陰沉沉的眼神盯著湯鈞恆,加重語氣強調,「我是醫生,不是傭人,請不要侮辱我的職業。」

    蔚惟一:「……」

    這就是一奇葩。

    蔚惟一不是沒有膽子跟湯鈞恆一起做飯,而是她不想。

    那時她跟段敘初住在一起時,雖說段敘初很少幫她洗菜、處理原料,但每次只要段敘初回家,她還在廚房的話,他幾乎不會一個人待著,非要陪在廚房對她動手動腳的。

    他從背後摟住她的腰,俯身把下巴搭在她的肩上時,是她感到最溫馨、最甜蜜的時刻,遠比跟他在床上沒有休止地**,更讓她喜歡。

    也因此除了段敘初外,她不想跟第二個男人有這種親暱的互動。

    蔚惟一想到此刻段敘初或許正在b市陪江茜,他雙臂中摟著的是江茜,她的心底就很不是滋味。

    最終蔚惟一還是讓湯鈞恆去客廳裡,她跟著周醫生一起進去廚房。

    蔚惟一見周醫生始終陰沉著臉色,她半開玩笑地問:「你對我的態度這麼差,總是擺臉色給我看,你就不怕以後我得寵了,假公濟私報復你?」

    周醫生也微微笑著,反問蔚惟一:「你覺得你有可能嗎?」

    蔚惟一聽出周醫生的弦外之音,她蹙緊眉頭,「我跟湯鈞恆只是朋友。」

    「這話你還是對段先生說吧!」周醫生望了蔚惟一一眼,她向來惜字如金,此刻很難得地補充道:「我估計說了也沒有用,誰讓蔚小姐為爭一口氣,不跟湯鈞恆斷絕來往,而是搬回來了?」

    蔚惟一咬了咬唇,「我怕什麼?」,挺直脊背,她一臉清冷地說:「身正不怕影子斜,何況我一直在你們的監視下,我沒腦子才會當著你們的面跟湯鈞恆玩曖昧。」

    周醫生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沒有再說話。

    三人同桌吃過飯後,周醫生去收拾廚房,蔚惟一把湯鈞恆送到大門外,「明天你回h市,一路順風。」

    「你也多保重,我有時間再過來。」湯鈞恆點點頭,見蔚惟一轉身要進去,他連忙拉住蔚惟一的手腕,「等一下!」

    「怎麼了?」蔚惟一轉過身,不動聲色地抽回自己的手腕。

    湯鈞恆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首飾盒,在蔚惟一疑惑的目光下打開,取出裡面的東西。

    是一條紫鋯石蝴蝶銀色手鏈,表面鑲嵌著施華洛世奇水鑽,手鏈在夜色下閃閃發光,紫色水鑽剔透耀眼,充滿了神秘夢幻感。

    蔚惟一見過不少好東西,一看就知道這個手鏈價值連城,她的眉眼皺得更深,正要開口說些什麼,湯鈞恆再次拉住她的手腕,語氣裡透著疼惜,「下午我在珠寶店買的,戴手腕上遮一下傷疤。」

    「不用!周醫生說不會留下傷疤。」蔚惟一當然沒有忘記就因為上次拿了裴言嶠的手帕,段敘初折騰她半夜,最後當著她的面把手帕燒了。

    若是她再隨便收其他男人送的東西,估計他又會不高興。

    蔚惟一說著就要抽出自己的手,只是湯鈞恆這次用了很大力氣,不允許她掙脫,拽著她就要把手鏈給她帶上去。

    兩人拉拉扯扯中,前面不遠處忽地傳來這樣一道不急不緩的聲音,「把特意在拍賣會上用高價競拍下來的手鏈,以這麼一個微不足道的理由送給心儀的女人,湯總裁真是煞費苦心,只可惜對方似乎並不領情。」

    蔚惟一渾身一顫,猛地抬眸望過去。

    前方的暗影處走來一抹修長的身形,男人的面容隱在夜色中,看不真切。

    蔚惟一目光一轉,看到跟男人並肩走來的、女人的俏麗倩影時,她一時沒有搞清楚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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