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0章 :我會把自己的心,慢慢地收回來 文 / 凰梧
江茜一看是段敘初,她沒有焦距的瞳孔這才有了神采,握著手機時她的手不停地顫抖,哽咽地叫了一聲段敘初,「阿初。」
段敘初在電話那邊說:「我找到媽了,我們現在在警局,你過來一下。」
「好。」江茜掛斷電話後,把臉上不知何時湧出來的淚水抹去,拿回檢驗單放在隨身攜帶的包裡,她開車趕去警局。
江茜進去時段敘初正和警官低聲交談,囡囡跟個精緻的娃娃一樣乖巧地站在段敘初身邊,很認真地看著他們談話,而段敘初的母親柳秀儀正抓著警官的衣角,藏在警官身後,滿臉驚恐地盯著段敘初。
柳秀儀很害怕段敘初,她只讓江茜靠近她,這也是段敘初把母親交給江茜照顧,六年來不曾探望母親的原因之一。
根據警官的說法,柳秀儀是自己找到警局的,警官根據江茜提供的照片也認出了柳秀儀,他們先照著柳秀儀提供的手機號碼打過去,沒想到來的不是江茜,而是段敘初。
「媽,過來……過來我這邊。」江茜一邊遞出手,一邊走過去,在與柳秀儀相擁的那一刻,江茜通紅的雙眼中滾出熱淚,她的手指理著柳秀儀凌亂的鬢髮,「對不起媽……是茜茜太大意了,這幾天讓媽受苦了。」
段敘初什麼也沒有說,跟警官做過簡單的交涉,他牽著囡囡的手走出去,回到車子上讓司機去江茜的住處。
囡囡被段敘初抱著坐在他的腿上,她從爸爸懷裡轉過身,用手比劃著問剛剛那個是不是她的奶奶。
「嗯。」段敘初目光溫柔地凝視著女兒,「但是囡囡……」,他抬起手指捏著女兒小巧玲瓏的鼻子,一臉嚴肅地說:「若是沒有爸爸的允許,不能靠近奶奶知道嗎?」
囡囡用力地點點頭,她也沒有問爸爸原因,反正爸爸說什麼就是什麼,她告訴爸爸她很乖、很聽話。
段敘初有些忍俊不禁,連連點著頭,「是!是……爸爸的小寶貝是這個世界上最乖的。」
囡囡彎著眼睛笑得很開心,用小小的手指著自己的左臉讓段敘初親她一下,以示獎勵。
段敘初無奈中帶著寵溺,他低頭在女兒的左臉上很用力地親了一口,一手抱著女兒,一隻手拿出手機看了看。
沒有未接來電和未讀訊息。
他不否認在自己想著蔚惟一時,他也希望蔚惟一同樣想著他,然後給他打個電話,或是發一條訊息也好。
但他忘了,他們之間從來沒有這種互動。
段敘初回到家中後,過了不久江茜也帶著柳秀儀回來了,她在車上就聯繫好了醫生,進家門後立即吩咐醫生給柳秀儀做身體檢查。
江茜見段敘初牽著囡囡的手往樓上走,她叫住段敘初,「阿初,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說。」
段敘初在樓梯處頓住腳步,轉頭讓傭人先帶囡囡去房間休息,他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什麼事?」
江茜再次揮退傭人,然後把那份親子鑒定單放在段敘初眼前,她的唇泛著白色,「一個多小時前,不明人士送過來的。」
段敘初皺眉拿過檢驗單。
是江茜和囡囡的親子鑒定單,而檢驗結果表明江茜和囡囡並沒有血緣關係,也就是說江茜並不是囡囡的親生母親。
短短幾秒鐘內,江茜攥緊手指,屏住呼吸盯著段敘初的臉,只是這對於她來說彷彿一個世紀般漫長的時間裡,段敘初的神情並沒有她設想中的驚慌和詫異……而是依舊跟往常一樣沉靜從容。
最後段敘初放下檢驗單,「你相信了?」
江茜立即搖頭。
如果她相信了,她也不會問段敘初了。
誰知道寄這份檢驗單給她的人是不是居心叵測,想破壞她的家庭。
而她之所以沒有瞞住段敘初,是因為她百分之百信任這個男人,夫妻之間,尤其是她和段敘初這種依附和被依附的關係,最忌諱互相猜忌。
「既然你也說是不明人士寄來的,那麼很有可能這份檢驗單是偽造出來的。」段敘初的語氣淡淡的,低聲提醒江茜,「首先你想想看,囡囡平日裡沒有機會接觸外人,我保護她到何種程度,你也應該看得到,別人動她一根頭髮或是手指甲都不可能,而在我僱傭的傭人中,我可以保證沒有敢背叛我的。」
江茜聞言慢慢地點點頭,緊攥在一起的手指漸漸地鬆開。
段敘初起身走過去站在她面前,伸手把她的腦袋擁入懷中,在她頭頂說:「你若是還不放心,你下午帶著囡囡再去醫院抽血檢驗。」
江茜點點頭。
「我為你處理過那麼多麻煩,難道還不值得你信任我?江茜,你是聰明人,不要被這些小把戲蒙騙了,我會查清楚這件事,給你一個交代。以後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你必須像今天一樣,首先要讓我知道。」段敘初低沉地說完後,放開江茜,「你去樓上看看媽,我讓人準備午飯。」
江茜沒有再說什麼,起身走去樓上。
段敘初高大的身形立在玻璃窗前,他手中捏著那張檢驗單,指間微微用力,在電話裡吩咐下屬,「你把賀朝禮那個女兒帶過來陪囡囡玩幾天,再去他的科研公司找找是否有願意跟我們合作的人。」
「是。」
段敘初掛斷電話,低頭看著檢驗單,他的唇畔勾起高深莫測的弧度。
賀朝禮跟他玩心機,也太不自量力。
***
t市這邊蔚惟一讓湯鈞恆進屋,她一邊跟湯鈞恆煮茶,一邊問道:「你怎麼有時間來我這裡?」
從看到蔚惟一的第一眼,湯鈞恆的目光就沒有從蔚惟一的身上轉開過,他深深凝視著蔚惟一低頭煮茶時溫婉寧靜的姿態,嗓音裡充滿了成熟男人的磁性,「我過來跟二少談點事,順便來看看你。」,他是盛氏h市分公司的總裁,和盛祁舟是上下屬關係。
蔚惟一點點頭,端起茶壺往杯子中倒茶時,由於手臂受傷使不上勁,茶壺從手中跌落,滾燙的茶水傾倒在她的腿上,「辟里啪啦」的聲響下,茶壺摔碎在地板上。
蔚惟一被燙的驚叫一聲。
湯鈞恆早已奔過來,抓住她的手就往廚房裡走,而周醫生聽到動靜後趕過來,見狀一邊吩咐湯鈞恆,「把她抱到床上時,交給我。」,一邊跑去拿醫藥箱。
湯鈞恆質疑地看了周醫生一眼。
蔚惟一的額角冒著汗,咬牙解釋道:「她是醫生。」
湯鈞恆聞言立即抱起蔚惟一上樓。
蔚惟一的燙傷在大腿處,她今天穿著牛仔褲,處理燙傷需要脫掉牛仔褲,周醫生見湯鈞恆坐在床沿上,她皺眉說道:「請你先迴避一下。」
湯鈞恆擔心蔚惟一,自然不願離開,他伸手握住蔚惟一的手,語氣強硬地說:「我跟惟一是朋友,沒有什麼好迴避的。」
周醫生沒有時間再耽誤,只好用剪刀剪開蔚惟一大腿處的褲子,映入眼簾中的那一片燙傷讓湯鈞恆心疼得看都不敢看。
蔚惟一疼得滿頭大汗,面上也沒有什麼血色,她一直咬緊唇強忍著,指甲用力地掐進湯鈞恆的手背中。
湯鈞恆的手指溫柔地撫過蔚惟一耳邊的頭髮,卻是滿眼的心疼和焦灼。
周醫生身為段敘初的下屬,眼瞧著湯鈞恆的舉止親暱,給蔚惟一用藥的過程中,她的臉色始終都是陰鬱的。
最後她實在有些忍不下去了,冷颼颼地瞥了湯鈞恆一眼,「蔚小姐不是在生孩子,就算她是在生孩子,也輪不到你這個往昔的上司安撫。」
蔚惟一併沒有跟周醫生介紹過湯鈞恆,但周醫生知道蔚惟一和湯鈞恆的關係,可見段敘初讓這些人調查過,以方便這些下屬跟段敘初通風報信。
蔚惟一不動聲色地抽回自己的手,她還沒有說什麼,周醫生站起身,「我先出去了。」
蔚惟一知道跟周醫生這個只服從段敘初指令的機器解釋不清楚,她乾脆選擇沉默,讓湯鈞恆扶住她,她從床上坐起身。
湯鈞恆拉住蔚惟一的手腕時,才發現蔚惟一手腕上的勒痕,他臉色一變,「怎麼回事?」,撩起蔚惟一的薄衫袖口,看到她白皙手臂上那一條條的傷痕,湯鈞恆的喉嚨一緊,額頭上的青筋躍動著,語氣裡隱隱含著怒氣,「段敘初做的?」
有的男人有性暴力,而且段敘敘初也確實用領帶綁過蔚惟一的手腕,湯鈞恆以為這次段敘初用上了繩子,他的眼睛裡燃起怒火。
蔚惟一看到湯鈞恆那樣的表情,就知道湯鈞恆想多了,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替段敘初辯解,「段敘初沒有傷害我,而是榮膺綁架我,用我來要挾段敘初,段敘初拿芯片把我換了回來。」
蔚惟一極力維護段敘初,這讓湯鈞恆一臉的詫異,隨後他用手掌捧住蔚惟一的臉,深幽的雙眸凝視著蔚惟一的眼睛,他一字一字地問:「惟一,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對段敘初動心了?」
蔚惟一咬緊唇沒有說話。
很明顯,答案是肯定的。
她喜歡,或者更確切地說她愛段敘初,早已愛到了骨子裡。
在最初段敘初追求她的過程中,她就漸漸地動情,若不是她的家庭慘遭巨變,她應該接受了段敘初,然後跟段敘初交往,維繫經營一段感情。
他們門當戶對,最後攜手走入婚姻的殿堂、相伴一生的可能性很大。
只可惜造化弄人。
湯鈞恆張口想說什麼,蔚惟一拉開他的手,制止他的勸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其實你完全沒有必要擔心。段敘初這一輩子都不會愛我,我會把遺失在他身上的心,慢慢地收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