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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7章 :只有蔚惟一,更懂他 文 / 凰梧

    「可是段先生……」傭人詫異向來疼愛囡囡的段敘初不僅丟下囡囡不管,而且還說出這種話來。

    囡囡不會說話,把她綁起來或是關在屋子裡,她不能呼喊、哭救,這是一種多殘忍的對待?

    然而段敘初似乎下了狠心,不等傭人勸說,他冷冽地說:「我僱傭你們是為了照顧囡囡,結果每次遇到麻煩,你們不想著自己解決,反而來找我,什麼事都要我做的話,你們乾脆捲鋪蓋走人算了!」

    傭人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在他們眼裡,段敘初這個僱主溫和有禮、喜怒不形於色,幾乎沒有對他們說過重話,何時像此刻發這麼大火?

    他們從段敘初有了囡囡時,就跟在段敘初身邊,五年時間到底培養了感情,而且段敘初給了他們很高的薪水。

    因此傭人見段敘初動怒,連忙說:「對不起段先生,請段先生放心,我們一定會照顧好大小姐。」

    「嗯。」段敘初淡淡地應了一聲,掛斷電話。

    粥熬到一半時,江茜的電話也打了過來,「阿初,你怎麼到現在還沒有來?是因為什麼事耽誤了嗎?」

    段敘初身邊的人都太依賴他,他平日裡幫他們解決所有的麻煩,導致他們不管什麼事,都來找他。

    這讓段敘初無端地煩躁,淡淡地說:「我媽不見了,你派人繼續尋找就是了,我過去也還是跟你們一樣找人。你沒有盡到兒媳婦的本分,還好意思向我求助?」

    江茜聞言沉默很久,她用小心翼翼的語氣,試探性地問:「阿初,你還是不能原諒媽嗎?」

    「媽失蹤前的一段時間,一直都在說要見你,醫生也說媽的心結在於你,解鈴還須繫鈴人。我一個人可以找到媽沒有錯,但我更希望你能過來,配合醫生治好她的病。」

    段敘初沒有接話,手掌抓在操作台邊緣,一點點地用力收緊,燈光下只見他瘦削的手背上青筋暴突,淡藍色的血管隱隱浮動。

    「警方那邊有了進展,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到媽了。」江茜的嗓音因為哭泣而嘶啞,語氣卻很輕柔,「你先處理自己的事,也考慮考慮我剛剛的提議。」

    段敘初沉默不言地掛斷電話。

    蔚惟一不知何時走了進來,此刻穿著素白單薄的長裙站在門邊。

    在這樣的暴風雨天氣裡,她整個人顯得很飄忽,不真實,彷彿下一秒就會憑空消失了一樣。

    「怎麼下床了?」段敘初責怪地詢問,大步上前拉住蔚惟一的手腕,輕輕地帶入懷中,他的下巴放在蔚惟一的頭頂,手掌則撫在她的頸後,低聲問:「餓不餓?我熬了粥。」

    蔚惟一半天沒有回應。

    段敘初伸手把蔚惟一從懷裡拉出來,這才發現蔚惟一的眼中盛滿淚水,搖搖欲墜,她原本有了血色的臉,此刻卻慘白無比。

    段敘初的兩隻大手捧起蔚惟一的臉,「怎麼了?」

    「沒什麼。」蔚惟一別開臉,兩行清淚滑出,她慢慢地閉上雙眼,「就是傷口有點疼。」

    話音剛落,蔚惟一腰間一緊,隨後腳下騰空,「唔……」,蔚惟一猝不及防之下圈住段敘初的脖子。

    頭頂傳來他低低地冷嗤聲,含著寵縱和無可奈何。

    蔚惟一羞惱地把臉埋入段敘初的胸膛。

    段敘初打橫抱起蔚惟一往樓上的臥室走,把她放在床上後,他拿起枕頭墊在蔚惟一的背後,俯身湊近蔚惟一,在她唇上親了一下,「我去把粥端上來。」

    蔚惟一點頭,倒是讓段敘初有些不適應。

    他挺直的鼻樑貼著蔚惟一的磨蹭,唇壓著她的,吐息灼熱,「你現在好乖,跟囡囡一樣,我說什麼,就是什麼。」

    蔚惟一推他,「你快去吧!我餓了。」

    段敘初的手鬆開蔚惟一,只是薄唇卻游離往上,在蔚惟一精緻玲瓏的鼻子上用力咬了一口,聽到蔚惟一的呼痛聲,他卻挑高眉頭,神色倨傲,「誰讓你指使我?」

    蔚惟一摸著鼻子瞪他一眼。

    他心情愉悅地起身走出門去,幾分鐘後端來熬好的粥,用調羹舀起來,細心地吹過熱氣後,才送到蔚惟一嘴邊。

    應該是時常給囡囡餵飯的緣故,他的動作不僅不笨拙,而且熟稔自然,粥的熱度剛好,不至於燙到蔚惟一,也不會太冷失了粥的味道。

    蔚惟一靠在那裡等他送到嘴邊,一口一口地嚥下去。

    她看著段敘初被床頭的燈光照得柔和的側臉輪廓,唇邊的笑意有些苦澀,「囡囡有你這樣的爸爸,她真的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孩子。」

    都說女兒是爸爸上輩子的情人,那麼如果有可能的話,下輩子她不想再做被他圈養的寵物,她想做他的女兒,得到他像對囡囡那樣的呵護和疼愛。

    提起囡囡,段敘初的目光更溫柔了幾分,也不覺得在蔚惟一面前談論他和江茜的孩子不合適,「嗯……我有囡囡,也是我今生最大的幸運。」

    蔚惟一轉過頭去,眼中的淚水猝然間滾落而下,在段敘初放下碗轉過身之前,她抬手抹去,身子滑入被子裡,「我睡了。」

    段敘初伸出手來給蔚惟一掖被角,寬厚的掌心撫在蔚惟一的耳朵處,低聲說:「我去洗澡。」

    蔚惟一閉上雙眼,卻是半分睡意也沒有。

    她的胸口像是被一塊大石頭壓著,堵得她很難受,她想宣洩,卻找不到出口。

    段敘初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滋滋」震動起來。

    蔚惟一坐起身看了一眼浴室緊閉的門,她拿過手機接通,電話那邊傳來女傭請求段敘初回家的哽咽聲。

    蔚惟一面無表情地聽完,她什麼也沒有說,直接把電話掛斷。

    過了幾分鐘段敘初從浴室走出來,看到蔚惟一神色冷冽地坐在床頭,他走過來坐在床沿,習慣性地抬手,親暱地捻起蔚惟一的下巴,「怎麼了,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蔚惟一直直盯著段敘初,目光冰冷中透著譏誚,「段敘初,你沒有什麼要問我的嗎?比如我是如何知道首飾盒底層有芯片,我是否得知了芯片裡的秘密,我會利用這個秘密做些什麼。」

    段敘初唇邊勾起的細微弧度,一點點沉下去。

    他垂著眼簾,眸色慢慢地轉深,短短幾秒鐘,便又恢復成往日那個高深莫測的男人。

    柔情蜜意,永遠不適合他。

    蔚惟一的心漸漸地涼下去,泛起苦澀痛楚。

    她眼中淚光閃爍,語聲悲涼,「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了=,這場戲沒有必要再演下去了,我們敞開天窗說亮話吧!」

    ***

    秦悅拿到芯片後,把芯片裝入電腦,讀取芯片裡的視頻資料。

    起初她並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在看到裴言嶠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後,她的臉上甚至露出了滿意的笑。

    原本以為後半段會出現段敘初,誰知有關裴言嶠的各種資料背景之後,突然跳出她秦悅和江震天交纏在一起的激情畫面,以及這幾年來她在暗中背後的籌謀、她做江震天情人的真正目的……如此種種,總之秦悅所有的心思秘密,該暴露的全都暴露了。

    秦悅更加沒有想到,這個芯片裡只有她和裴言嶠,而段敘初從始自終都沒有露面,不能在裡面尋到段敘初的任何蹤跡。

    秦悅的臉色由白轉紅,又由紅轉為鐵青,她憤怒地拂開電腦,「一群廢物!」

    她以為自己做的有多天衣無縫。

    在不久的將來,她這個曾經是段敘初的初戀,以段敘初岳母的身份出現在段敘初面前時,她期待看到段敘初的震驚、憤怒、悔恨……各種各樣的豐富表情。

    她想給段敘初來個措手不及,讓他知道當年他棄她,是多麼愚蠢的選擇。

    她也要借此報復段敘初,等段敘初後悔,再苦苦哀求她回到他的懷抱,上演一場大家族裡的**絕戀,挑起驚心動魄的鬥爭。

    她以為自己成功地挑撥了段敘初和裴言嶠,讓兩人徹底反目成仇,她沒有殺得了蔚惟一,但至少讓段敘初和裴言嶠鬥得兩敗俱傷,是她最大的勝利。

    但事實上段敘初早已知曉她的驚天陰謀,段敘初跟蔚惟一一起,陪她演了這場戲,他們心知肚明,只有她被蒙在鼓裡。

    段敘初搶芯片,是想有朝一日曝光她的一切,將她打入十八層地獄。

    秦悅握著鋼筆,鋒利的筆尖刺入她細嫩的掌心,鮮紅的血湧出來,一滴一滴地砸在地板上,連身前的幾個下屬都有些驚懼,她卻彷彿感覺不到任何疼痛,美眸中燃起火焰,憤怒中帶著刻骨的怨恨。

    段敘初,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如果芯片沒有被我搶到手,你是不是就要利用芯片裡的秘密,置我於萬劫不復的境地?

    你如此狠心,那就不要怪我不念及舊情。

    秦悅從抽屜裡拿出牛皮紙袋,單手甩出用力丟在桌子上,「把這裡面的東西寄給江茜。」

    ***

    蔚惟一說完那句話後,段敘初並沒有立即回應。

    他收回手坐在床沿,拿出煙點上,夾在修長白皙的手指中,漆黑的狹眸裡滑出玩味的笑意,「說吧!我倒是想聽聽,惟惟你都琢磨出什麼來了。」

    蔚惟一迎上段敘初懾人的重瞳,聲音微沉,「你之所以守著存儲芯片,不讓任何人來搶,實際上你是在保護裴言嶠,以及芯片裡另外的那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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