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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三二章 義在哪裡 文 / 坤乾

    童家的老太太金婆婆的死因也成了謎,陽天罡說她是在突破瓶頸的時候失敗,走火入魔死掉的。可是我從他寒光四溢的眼神中看得出,這個說法八成是為了掩蓋真相。

    權利的戰爭,如斯恐怖。

    到了機場,換了登機牌,陽天罡從兜裡掏出一個小盒,跟我說:「這是小主讓我轉交給你的。」

    「什麼東西?」我接過來問道。

    陽天罡搖搖頭,笑著說:「小主送你的東西我怎麼知道?」

    「那為什麼她不親自給我呢?」我有些疑惑。

    陽天罡「哈哈」大笑,說:「女孩的心思誰能猜得到?」

    「那她還囑咐別的話了嗎?」我問道。

    陽天罡搖了搖頭,說:「小主沒說別的,就讓我把這東西轉交給你!」

    「好,我知道了。」

    「那我先走了。」陽天罡衝我揮了揮手:「早去早回!」

    看著陽天罡的背影逐漸遠離,我打開了小盒。

    看到裡面的東西之後,我一下子愣住了。居然是一個面目猙獰的四臂神像,雙手托舉著一顆紫色的太陽形狀的寶石。這個寶石我眼熟,不就是王姣那顆紫色之心麼?

    她怎麼把這東西給我了?

    我皺著眉頭想了半天想不出所以然,只好把它掛在脖子上,進了候機廳……

    重新回家,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感覺這個家跟我已經闊別許久,再見到我爸媽的時候,我格外的激動。

    我爸和我媽不斷的埋怨我,說走就走,也不提前打個招呼。哪有像這樣離家出走的,一點兒理由和徵兆都沒有。他們不滿的是當初為什麼不給我多帶點兒錢。

    說到錢,我笑著告訴他們我現在的收入,他們驚得半天合不攏嘴,我爸非但不高興,反而有些生氣,質問我是不是做什麼違法的勾當。

    我撇撇嘴,沒聽說過處對象也違法的。當然這不能跟他們實話實說,否則的話,他們還以為我在外面找了個阿姨呢。

    只好跟他們說,這是一家大公司,看上了我的本事,所以高薪聘請我當特殊顧問的。

    他們對我這個說法表示懷疑,不過也沒有過多的追問。因為這種不合理的事情也只能有這樣不合理的借口了。

    「誰能想到你個高中沒畢業的小毛孩子居然靠封建迷信成了大款。」我爸感慨不已。

    家裡的仙堂香火繚繞,我媽每天都代我上香。不為別的,就為了讓仙家保我健康平安。

    我走到仙堂前,看了看堂營,發現果然有百十位的仙家名字變得模糊不清,而且每個名字的背後都變得漆黑,好像個噬人的黑洞一樣,分佈在堂單裡,看得我渾身不舒服。

    我媽見我站在堂單前面發呆,走過來跟我說:「可能是我做飯的時候水汽太大了,這字兒都有些洇了。我本來想讓你爸重新弄一下,可他說怕弄不好,就這麼等你回來了。」

    「沒事兒的。」我對我媽笑了笑:「等來年的三月初三,我換一張新的就好了。」

    趁著我爸我媽去廚房忙活做飯的空檔,我點了一炷擎天香,青煙不升反落,似烏雲壓頂,我看得揪心,他們莫不是知道我的心了?

    否則的話,為什麼香火不受呢?

    吃完午飯,我回房休息。剛要閉眼,忽然覺得屋子裡面多了兩道熟悉的氣息,我睜開眼睛一看,正是我師父和六叔。

    我趕忙起身問好。

    我師父和六叔都一臉嚴肅的表情看著我,我笑著問他們:「我臉上開花了?」

    本來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到我師父點了點頭,說:「對,桃花朵朵開了。」

    「呃……」不得不承認,我師父相面還真準。

    「萬俟水,你還是我徒弟嗎?」我師父突如其來的問話讓我心頭一震,他這明顯是對我不滿啊。

    我趕忙答道:「是!這一點毋庸置疑,一日為師終身為師,我傳承的是師父的法脈!」

    「既然是這樣,那我要問一問你了。」我師父冷著臉說道。

    「師父您說!」我畢恭畢敬的站在一邊,準備聽訓。

    「當初你誤入天隕,是堂營的錯。我本去救你,卻不料有高人先我們一步將天隕剖開,取走了裡面的三色石心,你的下落也就成了謎團。」我師父說道:「我號令八百仙山尋你,最後也一無所獲。」

    聽了這話,我頗為感動。這才是親師父呢!

    「就在我尋你尋得焦頭爛額之際,你以香為信,報之平安,我甚欣慰。」我師父淡淡的說:「我攜百餘仙友前去接你,卻不料遇上了那道法高深的老熊,損兵折戟,我吃了生平第一次大敗仗。」

    這話一出我頓時無言以對。

    「結果怎麼樣?」我師父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時隔數月,你居然大搖大擺的回來了。你讓那百餘陣亡的仙友如何安眠於幽冥之下?他們死的也太不值了吧!」

    我心說這事兒怎麼能怪到我頭上呢?當初那種情況跟現在不一樣啊。生活時刻在變,難不成我帶著仙家跟他們死掐就對勁兒了?一直窩在王姣身邊,做出一副哥真回不來的樣子就能讓那些犧牲的仙家安眠了?

    我被我師父的這套邏輯徹底擊敗,我都不知道如何辯解能不起到火上澆油,雪上加霜的效果。

    「師父,你想說什麼?」我歎了一口氣問道。

    「六爺當初是怎麼跟你說的?」我師父冷著臉問道。

    「成為那丫頭的心腹,然後探聽出那頭熊的情況。等待著仙堂的絕地反攻。」我輕聲答道。

    「哼!」我師父又問:「那你怎麼做的?」

    「心腹已經成了,關於老熊的事兒,我還在打聽中,仙堂要是想要對付老熊,我絕對義不容辭啊。」我跟我師父說道。

    「那如果我們要把那丫頭一起對付了呢?」我師父的眼神就好像一把刀子,直接插進我的心裡。

    我猶豫了半天,跟我師父說:「沒必要對付她吧?」

    「你看看,我說什麼來著。」六叔在一旁抓耳撓腮,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跟我師父說道:「當初我就不贊成你的主意,讓這小子當臥底。他沒有那個心性!現在好了吧?被美色和金錢擊倒了,你看看人家拉攏人的手段,石之心都送出來了。嘖嘖,手捧紫日的黑暗大日如來?小子,你是故意來回來踢自家館子的嗎?」

    「啊?!」我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脖子上的吊墜,趕忙跟六叔說:「叔兒,我不知道這是什麼啊。我臨回來之前他們送我的,而且我也不認識上面這神像是誰啊。我還以為單純的為了好看的呢。這怎麼能說成我是回來踢館的呢?」

    「你不知道?那我告訴你!」我師父用手一指我脖子上的吊墜說:「手捧紫日的黑暗大日如來象徵著毀滅一切。是純粹的天魔外道,你難道想加入他們自取滅亡嗎?」

    我一拍腦門兒跟我師父說:「師父,你咋從我回來就開始對我不滿呢?我哪裡做錯了告訴我一下好不好?咱不能總這麼小題大做吧,我真的啥都不知道,就是當成普通的裝飾品戴的。」

    「你也別怪你師父這態度,關鍵你戴著的這個玩意兒就讓他不爽。」六叔笑補充了一句:「我看著也不爽!」

    「那我不戴了好吧?」我趕緊從脖子上取下來,扔到書桌上,跟我師父說:「等我回去就還給他們,這樣總可以了吧?」

    「你還要回去?」六叔斜著眼珠瞪著我說道:「你還回去幹嘛?你再回去你這仙堂還要不要了?」

    「六叔,其實這段時間我的世界觀有了很大的改變。」我歎了一口氣,跟他們說道:「我知道了你們是幹嘛的,也知道了他們是幹嘛的,還瞭解了一點兒老藍櫃的信息。而且把我得到的這些消息整理一下,我自己覺得這是一個巨大的漩渦啊。」

    我師父瞥了我一眼,問道:「漩渦?我倒要聽聽。」

    「我說是漩渦,是因為這件事兒在不斷的牽扯進更多的人或仙或天神。」我歎了一口氣,說:「而且一旦被捲進來,那再想出去也就難了。」

    「立完堂口之後我就出事兒了,這也許就是天意。」我跟他們說:「如果沒有這一檔子事兒,我八成還沉浸在得一堂仙家相助,我從此行走江湖,普濟四方的美好想法裡。」

    「可現實世界哪有我想的這麼美好?你們之前一直跟我說老藍櫃意圖顛覆和篡位,卻不告訴我更詳細的事情。我知道,你們是為了保護我。」我說道:「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險。切身體會過那種感覺,所以我才理解的更加透徹。」

    「可是該我知道的,我終究還是會知道。」我說道:「老藍櫃是想顛覆整個東北地仙界,篡東北護法天尊的位。我說的沒錯吧?」

    我師父點點頭,說:「不錯。他們確實是想對我師姐下手、」

    「那你緊張什麼啊!」我跟我師父說:「打不過找師父,我的師祖那麼厲害,會坐視不管?」

    「哦?你連我師父是誰都知道了?」我師父驚訝的問道。

    我笑了笑,跟他說:「聽說過!但是具體是哪一位,我不清楚!」

    「我也不清楚。」我師父一臉悵然的說:「他老人家指點過我如何修行,卻沒有告訴我他是哪位高人。我只知道自己是截教門人,卻不敢提一絲一毫。我就怕有人問我師父名號,我連自己的師父名號都不知道,徒惹笑柄啊!」

    「高人不都這樣麼。」我安慰我師父道:「想想孫悟空,他當初拜師學藝的時候,不也不知道師父是誰麼?」

    「哼!」一聲不滿的冷哼從六叔的鼻孔裡面冒出來,我自知失言,趕忙賠笑。

    六叔翻了個白眼兒沒有理我。

    這嘴真欠,怎麼總在六叔面前提他的老冤家呢!

    我師父也瞪了我一眼,跟我說:「我師父他老人家跟我說過,讓我永遠維護東北地仙界的和平和穩定。」

    「所以你才這麼幫護法天尊?並不是因為你們是師兄弟的關係?」我問道。

    「不管是為了什麼,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我師父跟我說:「我不希望你誤入歧途,如果你能迷途知返,你還是我的好徒弟。」

    「師父,我選擇了那丫頭,但是我同樣承認你永遠都是我師父。」我說道:「我沒有跟老藍櫃合作。而且跟他們合作的事兒我不會去做。我脖子上戴的什麼不重要,我心是紅的就好。感情和道義我都捨不掉,魚和熊掌我都想兼得。您其實沒必要擔心我會誤入歧途。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跟我師父說:「維護東北地仙界的穩定,這事兒我絕對會放在第一位去做。可師父你也不得不承認,現在的地仙界確實亂成一團。什麼道行的仙家都能下山磨人,我坐飛機回來的時候,剛一入東北界內,便是妖氣沖天,這不是哪座山裡冒出來個妖王,而是烏煙瘴氣!」

    「師父,我覺得那丫頭有一句話說的挺對。這個世界該淨化一下了。」我淡然說道。

    我師父眼神凌厲的看向我,喝道:「逆徒,還敢狡辯?沒因哪有果!想當年地仙界被屠戮得屍橫遍野的時候,你又可曾知道?烏煙瘴氣?那是因為東北地仙怨氣沖天!」

    我歎了一口氣,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當年那件事兒確實是東北地仙界的浩劫,可這就是因嗎?

    難道為了這個因,就要讓整個東北仇仙遍野的來承受這個果?

    到底是維護地仙界的和平和穩定還是在維護地仙界的集體復仇?

    最主要的,當年的傳聞到底是不是真的,這誰都無從考證。

    如果果真是由於那幾個膽大包天的高位護法想妄動龍脈引起了真龍震怒,從而導致血流成河的一大殺劫,那秉天命而生的老藍櫃掌櫃的是不是就是為了滅度這一次的怨氣而來的呢?

    因果裡沒有誰對誰錯,我只能踩著刀鋒獨舞。偏一點兒便是萬丈深淵,我雖然有心捨生取義,可是這「義」字在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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