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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八二章 準備幹活 文 / 坤乾

    跟馬甲掰扯了半天,他才整明白到底我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不過還是有些不相信,伸出手來就要摸摸我的脈。

    三根手指頭搭在我的脈上半天不說話,給我整的心裡直沒底兒。

    馬甲摸了半天脈,最後搖了搖頭,說:「你這早就應該出了,堂子能憋到現在那完全是到極限了,再不出你這小命兒都要出問題。」

    我點點頭,心說馬甲說的確實准,要不是應星可能我提前好幾年就出馬了,而且挺到現在如果還不出,那我壽元可不就剩下三年來了麼?

    馬甲一邊皺著眉頭感應著脈象,一邊說:「你現在這個情況跟別人的不一樣。別的堂口是剛成型,就出馬,所以有的是真費勁。你這個打開了竅之後又給你閉上,你家這堂子仙兒是真有道行,我摸不透他們啥意思!一個仙家一個令,也許你這堂子就這規矩。到時候你是看香火觀香燈,還是袖裡吞金把脈摸,或者是生辰八字掌決撥,這就看你老仙兒的路子了……」

    「馬哥,啥是看香火觀香燈,什麼袖裡吞金啥的啊?」我不解的問道。

    馬甲笑笑,說:「看香火觀香燈,就是你將來看事兒的時候是怎麼看,排上香之後仙家得給你信息啊,要不你咋會看事兒呢?你就是普通人一個,上哪兒整那法力去?老仙給你傳遞的信息是用什麼方式,這就有了區別。有的堂口在香點著了之後,看香燒的形狀,香灰長短黑白灰還是五彩,是打卷還是盤圈兒,這都是看香火的功夫。觀香燈呢?就是盯著那小紅點兒看,那小紅點兒就是香燈,老仙兒通過香燈把你需要的信息告訴你,這就是觀香燈。」

    「袖裡吞金把脈摸,其實就是摸脈,啥叫袖裡吞金?就是手放到袖子裡面,那是幹啥?那不就摸脈呢麼?脈就是這個金子。你需要的信息在脈象上都能體現出來。摸脈的講究比看香火觀香燈只多不少,要是把脈摸明白了,就算沒老仙兒你照樣啥都知道。我們三海幫兵練的就是袖裡吞金,因為很多時候我們需要掌握搬桿子的弟馬的情況,有時候左請請不下來,右請也沒反應,就得靠摸脈看看怎麼回事兒。是不是有攔路擋道兒的,還是兵馬沒齊,教主不在。摸脈有很多路子,有仙脈有鬼脈,有三才脈有歸一脈,這裡面講究那就多了去了。」

    「生辰八字掌決撥,說的是掐算。你也應該見到過,算卦算命的,你報上生辰八字,他拿手指頭一頓掐算,這是幹啥呢?這是掐掌決,也叫撥掌決。根據你的生辰八字來查你三世三生。仙家的掌決和算卦算命那幫人的掌決不一樣,仙家的掌決是老仙兒掐,有時候還在手心畫花兒,那也是掌決,只是你看不懂罷了。老仙兒都懂。報上來的生辰八字在老仙兒那裡就跟地圖似的,老仙兒查事兒就跟著這副地圖走,如果查五歲時候的事兒,那就走到五歲,把五歲發生的大事小情說一通。如果查七十多歲的,那就走到七十多歲。要是查壽數,用八字掌決也能查出來,只是不准而已。其實壽數這問題吧,沒人算的准!因為隨時隨地都在變化。天道循環,生生不息。一念善惡直接影響到人的命運壽數。啥時候能掐算個**不離十呢?那就是這人快不行了。躺在床上動彈不了,這時候掐算壽數,有準兒。因為他不可能躺在床上做好事兒或者做壞事兒吧?所以這時候是能測算出來的。但是我建議你不要給別人算這個,這是洩露天機的事兒,將來死後去地府人家是要清算的。」

    「馬哥,你懂的真多啊!」我由衷的稱讚道。

    馬甲不以為意的擺擺手,說:「大神兒辦事兒利索不利索,一部分看仙家的道行,一部分就是看三海幫兵。如果沒有老仙兒,那大神兒沒有咱們二神兒厲害,二神兒會的東西代代相傳,一點一點積累,而大神兒就沒有這個條件了。所以現在的老人都知道,大神兒都是二神兒教出來的。否則你說你懂啥呀?包括破關走關,剛下山的老仙兒會破關走關麼?不都是三海幫兵帶著走麼?」

    我點點頭,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馬甲說完,話鋒一轉的說道:「所以你這情況說特殊也特殊,說平常也平常。畢竟堂口跟堂口都不一樣,誰知道你這堂口都是從哪座山上下來的。既然你教主跟你說了,到時候只捆嘴竅報名,那咱們就這麼立。但是有一句話我得說在前頭,一會兒把他們請來之後,我肯定會問問他們,閉死了竅將來怎麼看事兒,他們有招,那就立,要是他們也發懵,那我今天直接就要給他們送走了,咱們不能立起來一個啥用不當的堂口,白吃香火這是拿誰當孫子呢?」

    我媽點點頭,說:「小馬師傅說得對,就是這麼個理兒!」

    馬甲點點頭,跟我媽說:「姨,這麼說吧,我不吹牛逼的講,經我手立起來的堂子必須一頂一的像樣兒,別的不說,你看看金瑩的堂口,我剛立完幾天?現在就能幫人家立堂口了。這要是不行的堂子,敢接這活兒嗎?咱們可不整那些啥也不是的。砸了我的招牌不說,還讓立堂子的人家遭錢遭罪。道行不行的堂口我是一概不立的,我賺錢對得起自己,昧著良心的事兒我可不幹。有些同行一昧的奔著錢使勁,有幾個小仙兒跟著也說人家有堂口,連糊帶蒙的就讓人家立堂子,為啥這麼整?因為賺錢啊!也就金瑩守著老規矩,領路師傅只收壓堂錢。現在跟我搭手的大神兒看我一爿香三百,他們也坐地起價,要大神兒跟二神兒一樣。我就不得意這樣的,大神兒的仙家是出力了,可香火錢咱們用得了那麼多嗎?二神兒賺的可是辛苦錢兒,我一會兒鼓點兒一響我就別想停,唱一宿也是我自己哼哼,口乾舌燥嗓子眼兒冒煙,這是二神兒的活。咱們出的是力氣。就說那些本來就幾個小仙兒跟著,或者連仙兒都沒有,就平時走路逛街的招來那麼幾位折騰一下,就說人家有堂口的。那樣的情況給人家立,純屬是坑爹!」

    「神鼓跟別的玩意兒不一樣,這鼓點兒一響,那聲可是嗷嗷的,往狠了催,啥仙家都禁不住。要是大神兒也放水,那想叫來多少都能叫。所以我不說麼,現在有些同行就幹這缺德的事兒,本來沒堂口的也愣說有,沒堂子硬往下搬,搬下來一堂子散仙兒野鬼。你說這能消停嗎?不作個人仰馬翻能算完?整一屋子這些玩意兒不擎等著遭罪麼?」

    「那這樣的能看病嗎?」我媽不解的問道。

    「看病?」馬甲嗤笑一聲:「不磨出病就好不錯了。根本看不了病,就算是看,也是順嘴胡說八道,那時候的人才真跟精神病似的呢。為了不讓人家看出破綻,現在又出來個什麼說法?養堂子!搬桿子立完堂口不能馬上出馬看事兒,得養堂子三年。三年之後再給開馬絆兒。這要放在以前,哪有的事兒?誰家還能乾巴巴供三年,啥也不幹?真正的堂口用不著養,這邊報完名,那邊就可以開馬絆兒,第二天堂口一掛,直接就能點香看事兒!現在,唉,亂七八糟的。所以我現在要是看到不是正經堂口的烏合之眾,我直接送走,絕對不搬!」

    我媽一聽馬甲這麼說,立刻來了精神,從馬甲招了招手:「小馬師傅,你過來一下,我有點兒事兒想問問你。」

    「別問了。」我用腳後跟都能猜到我媽是要問馬甲什麼事兒,「媽,你是不是想讓馬師傅把我這堂子給送走了?」

    我媽不置可否。

    我歎了一口氣,跟她說:「我知道你為我好,可你沒聽馬師傅說麼,如果實在不行了,那才能送走。我這堂子,送不走的。」

    我媽詢問的看向馬甲,馬甲點點頭,說:「姨,要是道行不行,純屬下山作人,貪香火的那種堂口,我說送走就送走,保證他們再不敢回來。可你家孩子這個堂口確實送不走,不說別的,就說只捆嘴竅報名,不落馬登科這一點上,他這堂子就沒有道行不夠用的。人家這是正經堂口,咱們不能瞎整。再說了,金瑩師傅不也上天入地的查過了麼,你家這堂口在天上地下都有記錄,有這麼一號的,所以您可千萬別再有這想法了。」

    我媽歎了一口氣,說:「我就是心疼金子。」

    馬甲勸我媽道:「姨,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運,確實做老仙兒的弟馬會吃很多苦頭,遭很多罪。但是沒辦法,緣分到這兒了。」

    我爸也在一旁勸我媽:「三十六拜都拜了,還差這一哆嗦了?你咋異想天開的呢!」

    我媽這才不再吱聲。

    馬甲看了看表,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跟金瑩使了個眼神兒,說:「我看時候差不多了,咱們也該幹活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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