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 不服就干 文 / 坤乾
我保不準這到底是真貓還是小九給我顯的影像,輕輕捅了捅李儒,叫他看看窗外。
李儒掃了一眼,沒什麼反應,反倒問我:「看什麼啊?」
「沒事兒,剛才我好像聽見貓叫了!」我一臉平靜的跟他說道。
「貓叫?」李儒看了看我,疑惑的問:「我咋沒聽見呢?」
我聳了聳肩:「那可能是我聽錯了吧!」
他果然看不見,那就是說,窗外的真可能是小九!可是它為什麼給我顯身呢?
我沖小九勾了勾手,小九站起來,弓著身子伸了個懶腰,然後猛地一躥,吧嗒一聲,跳到了我的桌子上。
我用心通問它:「你是小九?」
小黑貓點點頭,喵嗚一聲,似是在答應。
我疑惑的問它:「你不會說話?」
回答我的還是輕輕的喵嗚,我這才知道它真不會說話!
這可就麻煩了,它不說話,我也問不出來它來找我是幹嘛的啊!
小九用毛茸茸的小爪子拍拍我的手,然後站起身,腦袋向著教室的門口,衝我喵嗚的叫了一聲。
我驚訝的問它:「你讓我跟你走?」
小九點點頭。
我看了一下表,距離放學還有一個小時呢,它到底要找我幹嘛呀?我輕輕在心裡喚了一聲黃天愁,他也沒個反應,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我只好走到講台上跟教官請個假,說肚子疼要上廁所。
從教室出來,小九就一直在前面領路,我在它後面跟著,出了教學樓,它似乎在辨認方向,仰著腦袋在空氣中嗅了嗅,然後尾巴一甩,把我領到了學校圍牆根兒,它輕輕一躥,跳了上去,我在底下一陣無語,它這是讓我翹課啊?
「靠,你怎麼跑這兒來了?」身後忽然有聲音傳來,嚇我一跳。
回頭看去,發現是黃天愁,他來得正好,再不來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做了。這貓都快給我領出學校了!
「你上哪兒去了?」我埋怨黃天愁道:「叫你也沒個動靜!快看看小九到底怎麼個意思,咋還找我來了呢?」
黃天愁抬頭看了看牆頭上的小九,沖它招了招手,小九倒也認識他,直接跳到了他的懷裡,黃天愁抱著小九問它:「你怎麼亂跑呢?不好好在葉佩靈身邊待著,你過來找這小子幹嘛呀?也不能仗著你爸姓李你就敢招搖過市啊!」
小貓衝著黃天愁喵喵叫個不停,黃天愁的臉色越來越嚴肅,最後眉頭擰在一起,他抬頭跟我說:「你那佩靈姐有麻煩了!」
「啊?」我忙問道:「什麼麻煩?衝著啥了?」
黃天愁搖了搖頭,說:「聽小九的意思,好像讓人給下藥了,咱們趕緊過去救人,別出什麼事兒!」
我靠!這叫什麼事兒啊!我趕緊一個助跑翻過牆頭,小九在前面領路,黃天愁照著我的背後猛地噴了一口氣,我感覺沒跑上五十米,就到了離我們學校兩道街遠的一處酒吧門口。
小九衝我叫了一聲,轉頭衝了進去,我趕緊跟在它後面進去,裡面的聲浪差點兒又給我掀出去,這地方有什麼好玩的,整個一個群魔亂舞啊!
小九進來之後就消失不見,裡面的光線連人臉都看不清楚,更何況一隻黑貓了。還好有黃天愁一直在我身後跟著,他伸手一指:「這邊!」
我趕緊跟他跑過去,發現在一個角落裡,幾個流里流氣的小子正在灌一個小女生喝酒,那小女生不是別人,正是葉佩靈。
我徑直走過去,正舉著瓶子給葉佩靈灌酒的黃毛感覺到身後來人,扭頭看了我一眼,斜楞著眼睛問了我一句火藥味濃到爆表的話:「你瞅啥?」
這在東北是經典路數,就跟黑話切口一樣,回答別的都不標準,我必須要這麼回答:「瞅你咋地?」
這兩句話一說,基本就相當於完成了邀戰和應戰的過程。
黃毛放下酒瓶子,輕車熟路的衝我勾了勾手:「你過來咱倆嘮嘮!」
我冷笑一聲,兩步上前,一腳踹到黃毛肚子上。給他踹翻在地,不等他那幫小夥伴反應,我怒斥一聲:「你媽逼的,你們混哪兒的?不認識我啊?!」
其實老子誰也不是,把聲威壯足一來是給自己打氣,再一個也希望這幫傢伙不要輕舉妄動,如果能誤會我真是道兒上的,那是最好,反正我是不會告訴他們我是誰的!
黃毛一夥兒本來看到黃毛被我踹翻,都已經站了起來,但是聽我這麼一吼,又都愣住了,面面相覷。
我心中暗喜,他們也不過如此。
黃毛從地上爬起來,衝著他的小夥伴們吼道:「都愣著幹嘛呢?沒看見這小子踢我啊?」
幾個小子躍躍欲試,我眼疾手快,一把抄起桌子上的啤酒瓶子,使勁在桌角一磕,不料力道沒掌握好,根本沒出來磕碎一半還剩一半鋒利異常的缺口的那種效果,而是直接讓瓶子貼著我的手從瓶嘴處斷開,那鋒利的茬口從我手裡面露出來連兩厘米都不到,我手裡握著打火機大小的瓶嘴,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硬著頭皮喊了一聲:「我看誰敢動我!?」
我做完這個舉動就後悔了,彷彿提醒了他們一樣,桌子上的啤酒瓶子有的是,他們一人抄起一個,有了我的前車之鑒,誰都沒有磕桌子,而且囫圇個兒的拿在手裡,瞅著就比我這個「打火機」有威懾力多了。
「你幾中的?」黃毛用手指著我,叫囂道:「高一狗跟我裝社會人兒是不?」
我心中一驚,難道我裝得不夠老練?怎麼被他看出我不是混社會的了呢?而且還能看出我是高一新生!莫非是同行?他是算命的?
我馬上警覺起來,同行是冤家,容易下黑手啊!
黃毛說完,衝過來照著我臉就是一拳,我趕忙低頭閃開,這一低頭,我恍然大悟他為什麼能知道我是高一新生了。
我他媽忘記脫迷彩服了!
這時候正是高一軍訓的時候,我居然把我穿著行頭這事兒給忘了。還裝混社會的大哥呢,原來衣服早就出賣了我!
那幾個小子一看黃毛動手,也紛紛加入戰團,啪啪兩聲熟悉的碎瓶子聲從我頭頂傳來,我耳朵裡面頓時像衝進了一窩馬蜂一樣,發出嗡嗡的轟鳴,腦袋微暈,一股暖流從額角滑下,我伸手抹了一下,拿到眼前一看,尼瑪!是血!
我之前按時按晌的上學放學哪經歷過這場面,摸了一手血,我心裡剛覺得要慫,忽然一股怒氣直衝而上,什麼害怕,什麼腿軟,統統感覺不到。隨手抓過圍攻我的他們當中的一個,手上半截酒瓶子嘴照著他身上就捅了過去。
幸好,這是夏天,大家都是怎麼涼快怎麼穿。也幸好,我這酒瓶子嘴兒殺傷力有限,捅破皮了容易,再往裡扎就白扯了。我暗自慶幸,多虧了他們不參加軍訓,要不然跟我一樣穿上這厚厚的迷彩服,以瓶嘴兒這殺傷力都夠嗆能傷到他!
我們這邊一打架,酒吧裡面看場子的立刻衝了出來,五大三粗的幾個老爺們不費力氣的就把我們給分開來。
除了酒瓶子碎一地,也沒造成什麼損失,所以他們也懶得搭理我們,給我們一起「請」了出去。
短短的幾分鐘,我發現軍訓服上已經全都是血了,不知道是我的還黃毛的。
黃毛是被像死狗一樣架出來的。我知道在人數上我肯定是吃虧的,所以我就盯住一個捅,找上他不是因為他灌了葉佩靈的酒,是因為就他扎眼,黑咕隆咚的,就他像個明燈一樣給我指引著方向。
那幾個小子可能是看黃毛傷得比較重,撂下一句經典的結束語:「你等著!」就拖著黃毛消失在夜幕之中。
我摸了摸腦袋,黏糊糊的全是血,不過好像不再流了。
重新走進酒吧,被一個胳膊上紋著帶魚的壯漢一把攔在門口。
我認識他,他是看場子的,剛才就是他把黃毛像死狗一樣扔出來的。
我跟他說你把裡面喝多了那個小姑娘給我弄出來,那是我姐!
看場子的大哥皺了皺眉頭,問我:「真的?」
我點點頭。
大哥想了一下,說:「那你跟我來!」
我跟在他身後,他給我領到一個小隔間,屋子裡面有幾個光著膀子紋著身的光頭,圍著一個小電視正看著兩三個人就演完的電影。
幾個人聽見動靜,回頭一看,發現了我,都紛紛站起來,問那個大哥這小子怎麼回事兒。
大哥伸手把電視關了,衝門外喊了一嗓子,一個穿得肉隱肉現的小妞走了進來,大哥問她:「剛才喝多了那小姑娘呢?」
「在休息室躺著呢,楠楠在照顧她。」小妞答道。
大哥拿手一指我:「你把藥箱子拿來,給我這小老弟收拾收拾。」
小妞扭著屁股離開,大哥衝我一擺手:「坐下歇著!」
我有點發懵,不明白他怎麼就相中我了。
大哥嘴角帶笑的問我:「疼不疼啊?」
我勉強回笑了一下:「還成!」
「把那玩意兒扔了吧!」大哥用手指了指。
我低頭一看,那瓶嘴兒還在我手上攥著呢,我都沒注意。聽他這麼一說,想扔出去,可手指頭不聽話。
剛才太用力了,現在我這關節都已經明顯發白了,我用左手使勁把瓶嘴兒摳出來,右手的手指跟不是我的一樣,僵直梆硬。
大哥衝我笑了笑:「你行啊,下手挺黑呀?給黃毛紮成死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