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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二章 堂威初顯 文 / 坤乾

    「大蔥還有這功效吶?」我驚訝的問道。

    黃萬福「嘿嘿」一笑:「你這傻小子,說你懂吧,你還問我這麼幼稚的問題。說你不懂吧,你多少還明白點兒這裡頭的事兒。大蔥有個屁功效,我這不是藉著大蔥來施法麼。如果我不作法,那你用蔥給那丫頭埋上都不好使。」

    我不好意思的沖黃萬福笑笑:「舅爺爺,您抬舉我了,其實我真是啥都不懂。」

    「哎,你可不能管我叫舅爺爺。」黃萬福趕忙說道:「咱們平輩相稱吧。」

    我驚訝的說道:「那怎麼成呢,佩靈姐管您叫舅爺爺,我再跟您平輩相稱,那不亂了嗎?」

    「這是規矩。」黃萬福說道:「我保王氏宗門七代,在她奶奶這一輩我來到了葉家,轉而保著葉王兩大宗門,在她奶奶三十六歲的時候,我口吐橫骨說的人言,穩來穩走我落了仙駕。從此之後我跟葉王氏以兄妹相稱,這才有了佩靈這個小丫頭管我叫一聲舅爺爺。」

    我心中暗暗感慨,我只道這白毛老黃皮子是上了歲數的,沒想到居然這麼老了。保了王家七代人,按照二十歲算一代人的話,那已經一百四十歲了,算上之前靈智未開的時候,這白毛老黃皮子,奔著二百歲使勁了啊!

    所以聽黃萬福這麼一說,我連忙說:「既然有這麼深的淵源,那我更該尊稱您一聲舅爺爺了,怎麼敢平輩相論呢。」

    「小童子,你要是管我叫一聲舅爺爺,那你胡黃兩教的教主豈不是吃了大虧了?」黃萬福笑道:「剛才你家這位小黃仙兒,報了你大堂營裡黃堂教主的名號,按照輩分算起來,我還是他的晚輩,我怎麼敢讓你叫我一聲舅爺爺,以平輩相論是最好的,他日有機會見到你大堂營的黃堂教主,我也能賣開老臉套個近乎,否則你管我叫舅爺爺,那我若是見到你的黃堂教主,豈不是要扭頭就跑了?哪有臉相見啊!」

    我去,我還不知道有這麼一層意思呢,看來是我想簡單了。

    「既然是這樣,那我管您叫啥啊?」我不好意思的問道。

    「如果不嫌棄的話,叫我一聲老哥哥就行。」黃萬福笑著說道。

    我管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太太叫老哥哥,我這不是浪催的麼?

    但是既然話都說出去了,也不好改口,只好硬著頭皮管黃萬福叫了一聲:「老哥哥!」

    「誒!」黃萬福似乎很開心的樣子:「這就對了!」

    我看了一眼葉佩靈,一臉為難的問黃萬福:「那佩靈得管我叫啥呀?我不也是她爺爺輩的了?」

    「別不要臉了!」葉佩靈瞪了我一眼:「你照樣得管我叫佩靈姐!」

    黃萬福點點頭:「咱們各自論各自的,要是排在一起,那就亂套了。」

    我一想也是,黃皮子這一窩接一窩的生得多快啊,這要是強迫症的來排輩,那肯定逼瘋了他。

    一直沒吭聲的陳蕊在一旁忽然插嘴問道:「黃老爺子,除了大蔥,還需要我們準備別的東西嗎?」

    看看人家這智商,簡直就沒治了!人家壓根不套那近乎,即不叫大哥也不叫舅爺,開口就稱黃老爺子,毛親戚關係沒有,還是個尊稱。

    黃萬福看了陳蕊一眼,沉吟了一下,說:「一會兒你們拿走三根黃條,分別在那小丫頭住的地方北面的第一個十字路口、外面的大門、還有臥室的門口在亥時中插好。」

    「亥時中?」我皺著眉頭問了一句:「那是啥時候啊?」

    陳蕊在我身後懟了我一下:「亥時是晚上九點起,十一點末。亥時中就是晚上十點,笨蛋!」

    黃萬福點點頭:「這丫頭說的不錯。」

    「哦!」我沖陳蕊豎起了大拇指:「你ne(一聲,厲害的意思。)!」

    我轉頭又問黃萬福:「老哥哥,啥是黃條啊?」

    聽黃萬福說出這個詞,我第一反應居然是金條,不過馬上意識到那是做夢呢,我們一會兒拿三根金條走?那還插個屁了,直接賣了分錢吧。所以馬上否決,又猜難道是金紙折的金條?

    黃萬福笑著用手點了點供桌的抽屜,葉佩靈走過去,拉開抽屜,從裡面抽出三根黃香,遞給我:「呶,這就是黃條!」

    靠,有時候真鬧不清楚他們說的這些「黑話」!

    要是從來沒聽過,真是沒處猜去。就像烏木桿子是煙袋,草卷兒是煙卷似的,這之前要不是我媽跟我說過,我也不知道。多虧了小時候給我看過事兒的那個老太太說過,這我媽才知道,要不連她都懵。

    我剛接過「黃條」,就聽黃萬福說:「你這黃家報馬說了,這事兒他們就處理了,我在一旁助力就行。剛才那三根黃條是你家報馬要的,是為了給你大堂人馬來引路。今天晚上你家清風老爺要親自過來收拾劉小兒,那老劉太太就等著天譴好了。」

    葉佩靈似乎有些不開心,皺著眉頭問:「怎麼還收拾不了那老劉太太啊?」

    黃萬福感慨的說道:「人各有命,她佔了七道喪子之痛。如今五女一子都離她而去,就剩下劉小兒這個陰魂陪著她,現在劉小兒也要遭劫,她這七道喪子之痛才算全應。煎熬三年,她陽壽就盡了,到時候天雷收命,她這才算完。」

    聽了黃萬福的話我忽然覺得心裡挺彆扭的,皺著眉頭問道:「老哥哥,這老劉太太做了什麼孽,要受這麼多罪啊?」

    黃萬福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說了四句詩:「滿手血腥氣,殺生如兒戲。萬阻千難孕,一念命歸西。都是罪啊!」

    我疑惑的看了看葉佩靈,她用口型告訴我,老劉太太年輕的時候,是個大夫……我頓時恍然大悟,明白了黃萬福說的是什麼意思。

    「穢血沾手,十指連心,所以她才要受這剜心之痛。」黃萬福感歎道:「行善止惡,濟世度人。這八個字你們要切記!無論什麼時候,行善之惡都不要做,助惡之善都不要為。」

    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黃萬福衝我笑笑:「不能總在老妹妹身上待著,老身子骨禁不起這麼捆竅了,我先別過,交代你們的事兒,切記要做好!哦,對了。這上了年紀記性就是不好,差點忘記一件事兒!」

    「舅爺爺,什麼事兒啊?」葉佩靈問道。

    「那丫頭現在在什麼地方住著呢?」黃萬福問道。

    「鎮東頭的旅館。」葉佩靈答道。

    黃萬福點點頭,伸出手掐算了起來,說:「小丫頭現在住的位置不行,得換房間!對著樓梯口,陰風一來,無處遮擋,換到拐角那間。」

    「好,回去我就告訴她們。」我連忙應下。

    黃萬福接著說:「拐角左右的那幾個房間都住上你們的同學,要男生不要女生。女生遠離這裡。」

    我答應道:「好,我知道了!」

    「劉小兒的狐朋狗友很多,今天晚上你們只管消停睡覺,不管發生什麼事兒都不要出來查看。」黃萬福叮囑道:「回去之後告訴你們同學,子時之前必須回到自己的房間裡面,不要出來。走廊裡面無論誰喊自己的名字,都不要應聲。」

    「啊?」為難的看了看黃萬福,跟他說:「老哥哥,這……有點難度。換房間和安排人住在王欣的兩邊都好說,但是不讓他們出來,有人叫名字還不讓應聲,這恐怕不行,他們……未必能相信我啊!」

    「那就是你的事兒了。」黃萬福「嘿嘿」一笑:「好話勸不了該死的鬼,告訴他們是你的責任,聽與不聽,那是他們的命,找死的人誰都攔不住。」

    我一聽這話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心說這怎麼跟同學們說啊?大家篝火晚會玩得那麼開心,回來能有心情睡覺才怪。而且明天就要直接坐車回家,必然要趁著今晚好好折騰一下,誰能十一點前消停睡覺?這不扯呢嗎?

    陳蕊看到我一臉為難,輕聲跟我說:「沒事兒,回去我幫你說。」

    我衝她苦笑了一下:「你說他們也未必能相信。」

    黃萬福笑著說道:「我這只是萬全之策。生怕劉小兒勾不走那丫頭的魂兒就琢磨歪歪心思,也擔心他那些狐朋狗友們作惡。剛才你這一為難,你的胡家報馬就吱聲了,告訴你不要緊,你們堂口今天子時之前就排兵佈陣,重兵把守各個房間門口,讓劉小兒他們有進無出。絕不會叨擾到別人的。」

    我這才稍稍安心,想到那個疑似胡飛雪的白狐嘴角洇出的血跡,我忍不住問黃萬福:「老哥哥,我那胡家報馬……她是不是受傷了?」

    黃萬福眼神疑惑的看了看我的腳下,歪著腦袋似乎在聽什麼,旋即笑道:「你胡家報馬讓我告訴你,少管閒事,以後自家的事兒……少跟我這樣的外人絮叨,哈哈,這胡家仙姑脾氣可是不小,你以後說話談吐可要注意點兒了,別讓她抓住什麼小辮子,給你打個眼障。」

    我委屈的叫道:「我這是關心她啊!」

    黃萬福「嘿嘿」一笑,沒有答話,就見葉佩靈的奶奶身子猛然一顫,老太太「哎喲」一聲,疲憊不堪的說道:「你這小子,話也忒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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