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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三張紙馬 文 / 坤乾

    「空堂口是怎麼回事兒?」我不解的問道。

    胡飛雪告訴我:「空堂口就是光有名號沒有仙家守堂唄!」

    「不對吧?」我不解的問胡飛雪:「立堂口的時候不都是有大神兒把關,幫兵引路嗎?開口報名的可都是自己,怎麼還會出現沒有仙家守堂呢?」

    胡飛雪聳了聳肩膀,跟我說:「這怪誰去?還不是你們人搞的鬼。幫兵神調一起,有沒有仙緣的都能給唱哆嗦了。散仙充名的又不是沒有。要是散仙充名還好,起碼人家受個香火,香堂不至於是空的。有些弟馬跟幫兵暗地裡攛掇好了,神調一起,搬來的是那個弟馬的仙家,報名的時候那可就是胡報亂報,名字都是假的,你說能有真仙麼?」

    「那這是圖什麼呢?」我納悶兒的問胡飛雪:「過癮呢?」

    「什麼過癮啊?」胡飛雪一臉不屑的說:「還不是貪心作怪。為了點兒錢財,什麼損事兒都做。這樣的也大有人在。」

    「我靠。」我立刻皺起了眉頭:「這行當怎麼這麼亂啊?坑蒙拐騙佔全了吧?」

    「沒辦法,現在就是這世道。」胡飛雪歎了一口氣說道:「現在就是人心不古,世態炎涼。妖魔鬼怪都出來為亂。人心受貪慾一支配,正好合了那些邪修仙家的意,所以一拍即合,這孽緣不就做下了?遠的不說,就說現在正跟黃天愁談判的那個陰魂。不就是受人指使的麼?」

    「對了。」我忙跟胡飛雪說:「你說那個陰魂是受人指使,要借我們其中一個人的氣。借了氣有什麼後果嗎?」

    胡飛雪叫道:「當然有後果了。而且還很嚴重呢!這口氣不是你喘氣兒呼出來的廢氣,是心口窩裡面的氣,一共也沒多少,讓他借去,那是要折壽的。少說三五年,多說可就不一定了。一下子借死的又不是沒有過。」

    「什麼?!」我驚呼一聲:「還能要命?」

    胡飛雪點點頭:「把氣兒都借沒了。那人不就完了麼?」

    我心裡咯登一下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誰會指名道姓的難為我們一幫孩子呢?

    胡飛雪見我面色不好,安慰我道:「你也不用擔心。現在不是還有轉圜的餘地麼?黃天愁也盡力商量著呢。」

    「別指望我了!」黃天愁的聲音忽然響起。

    我抬頭看去,就見黃天愁垂頭喪氣的一步三晃的走回來,手上還拿著一條白布,邊走邊說:「談崩了。準備硬闖吧!」

    胡飛雪一個箭步衝過去,抬起一腳便踹。

    黃天愁似乎是早有準備,橫移一步,扭著屁股就躲了過去,可他剛站穩。胡飛雪屁股後面忽然甩出一條巨大的毛茸茸的狐狸尾巴,直接抽在黃天愁的後背上,給他抽了個跟頭。

    胡飛雪一轉身,狠踹了他的屁股一腳,罵道:「你說你辦利索過啥事兒?啥不都給老娘辦得禿嚕反掌的?」

    「有本事你去找那貨談去啊?」黃天愁委屈的一邊揉著屁股一邊叫道:「那就是個油鹽不進的主,我有啥招啊?」

    胡飛雪杏目一瞪:「你再說?剛才是不是我讓你把他們給圈回來,誰說沒那個本事的?」

    黃天愁脖子梗梗著沒有答話,而是把話題岔開,說道:「那你說咋整吧?現在已經談崩了。而且現在他開始懷疑我了,越說越嗆火,再嘮就得幹起來。反正這幾個人是沒跑了,他已經確定了目標了!」

    「確定了?」胡飛雪驚呼一聲:「是誰?」

    「我就是一直在套這個話,所以他才懷疑我的。」黃天愁一臉無奈的說:「現在怎麼整吧?」

    胡飛雪狠狠瞪了一眼黃天愁:「你直接說沒套出來不就得了?」

    黃天愁苦逼的說:「我盡力了,結果不是你想要的,我咋整?」

    「誰管你咋整?」胡飛雪白了一眼黃天愁:「實在不行,你就去請教主吧。這裡交給我!」

    「啊?」黃天愁一愣連忙說:「這怎麼行?要留下也得我留下,還是你去請教主吧。你們胡家有官道兒,也不會比我慢的!」

    胡飛雪沒好氣兒的跟黃天愁說:「官道是給我走的嗎?咱們有文牒嗎?」

    「那你腿也不慢,跟我也就腳前腳後的。」黃天愁說道:「你就別磨嘰了,趕緊走你吧!」

    胡飛雪眉頭擰在一起,跟黃天愁說:「你那道行能保得住他們嗎?出了意外怎麼整?你不怕丟人,咱們堂營可怕壞了名聲!」

    「你還不如我呢。」黃天愁小聲嘀咕道。

    「少廢話!」胡飛雪一把揪住黃天愁脖子後面的領子拽著他向前走去:「胡家的本事你知道個六,只要你腿腳利索點兒,別像你辦事兒這麼拖泥帶水的,那我就敢保證這幾個人安然無虞。」

    「那我要是在路上耽擱了呢?」黃天愁歪著脖子看著胡飛雪問道。

    胡飛雪冷冷一笑:「那你這輩子都別想娶媳婦了。」

    這話一說,黃天愁立刻來了精神,興奮的叫道:「飛雪,你……」

    「你什麼你?」胡飛雪惡狠狠的打斷黃天愁的話:「你要是敢耽擱一時半晌的,看老娘不騸了你!」

    黃天愁嚇得一縮脖,也沒看清楚是胡飛雪的手鬆開了,還是他自己掙脫出去的,反正一個轉身就消失不見了。

    胡飛雪扭頭看向我,一臉憂色,說:「你也看見了,這事兒要捅大了。按說不是咱們堂營的事兒,我們本可以不插手的。但是咱們教主義薄雲天,時時刻刻都教育我們要行仁義事兒。而且我們要是明知道你的同伴有危險,不提醒你的話,估計你肯定會在心裡罵咱們的,所以只好趟這渾水了。看樣子,你們這裡面是有人得罪人了。要不然平白無故的結這梁子幹嘛?」

    「我們才多大,能跟誰結樑子啊?」我有些急躁的跟胡飛雪說:「再說,多大的梁子要這麼報復啊?都牽扯到這些玩意兒了?」

    「那就不好說了,也許是父輩的結怨呢?」胡飛雪說:「這些都還只是猜測,也沒準就你們當中的誰點背兒,觸犯了什麼忌諱,人家要略施小懲。不管是因為什麼吧,我現在得想辦法保你們平安。」

    胡飛雪從腰間掏出一個漂亮的錦囊,雪鍛面兒上繡著一隻白色的狐狸,要不是有黑色的眼睛和鼻子,我差點沒看出來這上面還有東西。

    打開錦囊,她從裡面掏出三個黃色的紙馬,遞給了我。

    我順手接過來,不解的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良駒寶馬!」胡飛雪告訴我:「我一共就這三個,一會兒我點開它們的眼睛之後,你拿著這三個紙馬回去,用紅繩綁手,兩人一組,把紙馬別在腰間,靈氣有限,又是兩人合乘一匹,所以輕易不要用,需要用的時候我會提前通知你。咱們能避就避,實在避不開,我拖著陰魂,你們快跑。娘娘泉有我胡家護佑,陰邪的東西不敢靠近,到了娘娘泉你們就安全了!」

    「那你沒事兒吧?」我擔心的問道:「你不是說你道行不夠,擔心壓制不住那個陰魂嗎?」

    胡飛雪衝我莞爾一笑:「這你放心,能不能壓制住,也是未知。而且我的目的不是壓制他,而是拖時間。黃天愁去請掌堂教主,只要他老人家知曉此事,我便萬無一失。」

    說完,胡飛雪伸手在三個紙馬的眼睛上輕輕一點,又每個都吹了一口氣,這才讓我收好,跟我說時候差不多了,該回去通知他們出發了。

    既然胡飛雪都這麼說了,她的表情也看不出大難臨頭的樣子,黃天愁又已經去搬救兵了,那應該就沒什麼問題。

    現在還有個嚴峻問題一直被忽略,那就是,我們要是再不回去,就超過了集合的時間,萬一解博聞再發動同學來找我們,那情況可就更複雜了。

    畢竟陰魂是我們誰都看不見的東西,即便我跟他們說了,人家也未必相信。

    要是趁著同學來找我們,人多嘈雜的機會把誰的氣給借了去,那這麼半天我的兩個報馬可就都白忙活了。

    還有個隱隱的擔憂我一直沒說出口,那就是,我最害怕那個陰魂要害的人是陳蕊,別問我為什麼,少年情懷,不懂拉倒!

    順著籐蔓我回到了徐洋他們的面前,說起來複雜其實我一共也沒走多大一會兒。

    李儒笑呵呵的湊過來問我:「水哥,態度誠懇不?」

    我沒空跟他扯淡,直接把紙馬掏出來,遞給徐洋一隻,想了想,還是覺得李儒有些不靠譜,把王欣喊過來,我隨手把另一隻遞給了王欣。

    徐洋和王欣拿著紙馬疑惑的看著我,不明所以。

    我知道不說明白他們肯定心裡疑惑,可時間有限,我只好告訴他們:「能不能走出去,就看你們信不信我了。信我就什麼都別問,等回到娘娘泉,我會給你們一個解釋。」

    王欣目光堅定的看了我一眼,說:「萬俟水,我相信你!」

    徐洋只是悶聲悶氣的「嗯」了一聲,問:「這東西就能帶著咱們走出去了?」

    李儒搶著說道:「我靠,我就說你去上廁所了吧?這是手紙折的吧?為毛不給我們仨啊?這怎麼分配的我咋沒看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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