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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九章 人心 文 / 那影依人

    院中屍氣瀰漫,惡臭嗆人欲嘔,喬依皺了皺眉,振臂一揮,一道勁風刮過,幾截碎屍被聚攏到一處角落裡。琉璃色的火光閃過,三昧真火出現,將碎屍包裹其中。沒了屍隗異力的支撐,不過幾具腐屍罷了,如何能夠抵禦三昧真火的強勢。片刻後,便化作一層薄灰,荒院中的氣味好了很多。

    不知為何,那口青銅古棺並沒有立即飛出屋外,直至喬依處理完那些腐屍,似乎古棺中的妖人對屍隗的惡臭也是厭惡至極。

    屍臭散盡後,青銅古棺微微一震,平平飛起,輕輕落在地上,依舊筆直地豎立著。

    棺蓋無聲無息地閃到一旁,一股奇特的熏香瀰散而出。棺內,一身黑衣的嚴諾輕輕睜開雙眼,緩緩走了出來。

    喬依吸了吸鼻子,微微分辨一下,香味雖是濃烈卻並沒有毒素摻雜其中,似乎只是為了掩飾什麼。轉過頭去,他朝著夏小胖點了點頭,示意他並沒有毒。

    喬依仔細地打量面前的黑衣人,身形英挺,面目英俊,一身黑衣華貴不凡,極為講究,倒也說得上一表人才。只是膚色青白,眸子狹長,眼角一絲眼線斜上而去,嘴唇略顯單薄,有些陰鷙詭異,稍稍破壞了瀟灑俊逸的整體感覺。即便如此,相較於貌醜身矮的胡衛清卻是好上太多了,柳菲兒年少時迷戀於他到也說得過去。

    「你就是嚴諾吧?」

    喬依聲音淡淡,目光冷冷地掃在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嘴角抹過一絲狠戾,沉聲道:「不錯,你們應該是柳菲兒那個賤人請來的救兵吧?」

    喬依面色不變,冷冷地道:「救兵談不上,不過是除魔衛道,順手將你害人的把戲除掉罷了!」

    「嘿嘿,柳菲兒那個賤人還真是命大啊,我布下厲鬼纏身百日,就是想讓她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沒想到竟然被你們破去了。小子,你們閒事是不是管的太多了些,滅了我的厲鬼還不作罷,竟然尋上門來?」

    夏小胖看著嚴諾的那張慘白俊臉就格外的不爽,摸了摸自己黑黑的圓臉,開口罵道:「我說小白臉,你是個男人不?就知道欺負你女人,還弄的身體香噴噴的,真是噁心啊你!」

    嚴諾聞言大怒,面目猙獰扭曲,週身鬼氣翻湧,黑髮飄蕩,厲聲喝道:「男人,呵呵,我都不是人了,還說什麼男人,真是笑話。你以為我想弄成這樣,還不是拜柳菲兒那個賤人所賜!」

    夏小胖面色一變,戒備之意更勝,既然不是人那便是鬼。這嚴諾此刻明顯還是肉身實體,那他的修為豈不是至少要達到鬼將以上。

    或許是心中壓抑過久,見到兩個少年,嚴諾卻並不急於動手。他忽地抬起雙臂,舉在胸前。

    喬依二人抬頭去看,嚴諾身上的黑袍華貴不凡,雙臂抬高後,兩隻袖子自然滑落至肩頭,露出一雙青白髮灰的手臂,其上屍斑塊塊,指甲青黑,乾枯如柴,形似鬼爪。

    二人大驚,這分明是一具死去多時的屍身,看他動作卻與常人無異。一具死屍仍舊擁有靈智本就駭人之極,再加上動作靈活行動如常,此等異術根本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想來,他那一身濃香不過是在遮掩自身散發的屍臭。嚴諾本是瀟灑俊逸之人,那哪怕已經死去,只要靈智未泯,只要還以肉身示人,他還是很在意自己的外表。

    「看到了吧,為了報復那個賤人,我把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整天待在這暗無天日的鬼陣中度日如年,哈哈哈……」

    喬依忍不住搖了搖頭,道:「你又何必如此,柳家供你吃給你穿,養你成人,何曾有半點對你不起?他們不過是將女兒嫁給別人,即便將你趕走時,也不是給了你銀兩麼?」

    嚴諾邪魅一笑,面有譏諷,冷冷地道:「是啊,你口中的柳家還真是仁義啊。我自幼父母雙亡,寄養柳家。作為柳菲兒的表哥,說來在柳家也算是半個主人了,可是你知道寄人籬下仰人鼻息的滋味麼?整個柳家上上下下沒有一人正眼看我,連那丫鬟家丁看我的眼神中都滿是不屑。我吃的穿的用的也不過是比一些家丁稍微好些,根本沒辦法和柳菲兒相比,稍有犯錯就挨罵被打,十幾年我都一聲不吭的忍了下來。這只是因為我幼時便立下血誓,定要做這柳家的主人,要讓每一個看不起我的人付出代價。」

    喬依心中微歎,暗暗搖頭,嚴諾此人心胸狹窄,有此想法倒不出意料,當下也不辯解。

    嚴諾並不停頓,仿似陷入了無盡回憶之中,面色迷茫,將心中往事一一道出。

    「我與柳菲兒相差兩歲,從小青梅竹馬一同長大,郎才女貌感情極好,早早就立下不離不棄廝守終生的誓言。本以為我們彼此相愛,想著以後可以成為柳家的女婿,到時候我就是這柳家正真的主人,心中甚至連報復之心都淡了。後來,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個臨遠縣令,看上了柳菲兒。柳家趨炎附勢,柳菲兒更是水性楊花,竟然背棄誓言,欣然嫁給了那個矮丑縣令。之後,柳家假惺惺地給我幾兩銀子,將我趕出家門。眼看過了年,我就可以娶了柳菲兒翻身做主,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卻只在短短幾日之間便讓我人財兩空。我心中憤恨至極,不甘為其所欺、為其所棄,心裡想著怎樣報復,一路昏昏沉沉地行至河邊,卻由於天黑不慎跌入水中。掙扎呼救不得,死後才被人撈起。」

    喬依與夏小胖二人面面相覷,都有些唏噓之意。柳菲兒和嚴諾的話稍有出入,不過這嚴諾性子陰厲,睚眥必報,扭曲變態卻是無疑。

    見嚴諾似乎還沒從回憶中恢復,喬依當下出言問道:「後來呢,你是如何變成這般模樣的。既然你想報復,為何卻放過柳家,只針對柳菲兒一人?」

    嚴諾面色逐漸猙獰,接著說道:「雖然被人撈起,但是那時我其實已經死去,魂魄剛剛離體。救我之人將我魂魄以秘法禁錮,大仇未報,並不想死,便求他救我。他猶豫之下給了我兩條路,一條是他將我救活,但是我要跟他修習鬼術。另一條路便是他放手不管任我去轉世投胎。我餘恨難消,豈肯就此放過那個賤人,便點頭答應。跟著他修習了一段時間鬼術,肉身漸漸腐化,我方才知曉我並不是真的復活,不過是被他施了秘法將魂魄禁錮在肉身之中罷了。雖然被騙了,我卻並不後悔,開始尋找時機準備報仇。只是那人怕此地暴露,不肯答應讓我報仇。我借口要快速修習鬼術,讓他布下此處鬼陣,一邊修習鬼術,一邊借鬼陣陰氣壓制肉身腐爛。直至前些時日,那人有要事離開了幾日,卻恰逢柳菲兒回家省親,我便誘她至此,狠狠罵了她一頓,再弄了一隻厲鬼纏在她身上,然後將她弄到村前。呵呵呵,就這樣,柳菲兒那個賤人便遭了報應。要不是那人及時歸來,我定要她柳家雞犬不留,引出魂魄禁錮折磨,將身體煉成屍隗供我驅使,呵呵呵,哈哈哈哈……」

    他這番話講完,已是陰氣森森,戾氣十足,讓人忍不住的毛骨悚然。

    「就算柳菲兒得罪了你,你報復她,那兩個孩童卻是無辜,你為何害死他們,還煉成了屍隗?」

    嚴諾面有不屑,隨意地道:「此地不容他人窺測,那倆個孩童既然闖入了,就是必死。至於屍隗,呵呵,修習鬼術麼,那不過是我煉手之作。」

    喬依面有怒色,雙拳捏得啪啪作響,嚴諾對人命的漠視已經激起了他全部的憤怒。

    「小胖,你且退在一旁,讓我來會會他。」

    夏小胖點了點頭,叮囑了他一下,便退至牆角。

    嚴諾見此情景,呵呵冷笑道:「和你說了這麼多,本就沒打算放你們離開。」

    伸手一招,身後的青銅古棺和棺蓋猛然間豎起,合二為一,飛到半空朝著喬依狠狠砸去。

    喬依不敢大意,刀身輕輕一點,借力避過一旁。

    青銅古棺半空中一震,倒飛而回在此砸了過來。面對青銅古棺,喬依並不是正面迎擊,依靠步法接連閃避,想抽身直接對上嚴諾。只是青銅古棺雖然體型頗大,卻被嚴諾操縱的靈活異常,雙方激戰了一炷香的時間,他還是脫身不得。

    嚴諾眼中厲色閃過,口中詭異秘訣默誦,半空中棺蓋猛地脫離棺身,朝著喬依腰間狠狠撞來,棺身卻一個轉動,空無一物的棺倉朝著喬依當頭照下,其內另有一股吸力傳來。

    喬依衣衫獵獵,那棺中吸力不小,隱隱的身體都有些站立不住,一旁還有棺蓋轟然撞來。無奈之下,他體內靈力全力催發,焦痕光芒頓時大盛,飛速壯大,想要同時將兩邊的攻擊當下。

    咚!

    一聲巨響,沉重的棺蓋撞在焦痕本體之上,倒飛而回,喬依身體一震面色一白,顯而這一撞非同小可。上方,焦痕本體沖天而起,欲將棺材高高頂起,不想青銅古棺詭異之極,其內似有無限空間,深不見底,焦痕雖是不斷長大變高,卻被青銅古棺盡數吞噬,如同連通了異界一般。

    給讀者的話:

    這一章並不滿意,沒有刻畫出自己想要的感覺,慚愧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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