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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一章 屍骨 文 / 那影依人

    黑暗漸漸隱去,破曉即將來臨,被小青神威震懾住的臨遠縣城中的蟻蟲獸禽早早的準備好了次日的喧鬧。

    距縣衙一里遠的一處宅院內,縣令大人胡衛清帶著一幫衙役下人縮在其中,這一夜,從縣衙後院傳來的龍吟虎嘯龜嘶鳳鳴,參雜著各種奇光異景以及鬼哭狼嚎足以令人心驚膽寒。甚至直到那一切漸漸平息,他們依然不敢有絲毫動作。

    天已大亮,在胡衛清的威逼下,刀疤臉和黑痣吞了口口水,一點點的靠近了縣衙。半晌,一群人才畏畏縮縮的走到了後院門口,卻是再也不敢進去了。

    屋內,喬依和夏小胖盤膝而坐,小青無聊的在一旁搖著自己的尾巴,昨晚的除鬼基本沒有它什麼事。片刻後,喬依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院外的悉悉索索腳步聲將他從調息中驚醒過來。

    「胡大人,進來吧,已經沒事了。」

    胡衛清跟在幾個下屬後面,探頭探腦地走了進來。院中景致與之前並沒有什麼變化,這和他們想像之中的牆倒屋塌土地翻捲的大戰過後的情景大不相同。百思不解之下,他們也只能將這種事歸結為仙長神通廣大,不是他們這些凡人能夠妄自揣測的。

    「怎麼了,胡大人?」喬依見到眾人一副不解的模樣,當下問道。

    胡衛清不再亂想,遠遠見識了昨晚的爭鬥後,如今兩位仙長的神通在他們的心目中越發的令人敬畏。他們年齡看起來頗小,性子也很是隨和,但誰都怕自己不小心惹得仙長不快,被二人舉手投足之間就抹殺了。

    「兩位仙長,敢問這鬼滅的如何了?」胡衛清小心的問道。

    夏小胖打了個哈欠道:「放心吧,我兄弟二人出馬,還有什麼搞不定的,那鬼現已被我二人三兩下給解決了。」

    夏小胖吹起牛來都不用事先去想,張口就來。瞪了他一眼,喬依開口道:「菲兒夫人也沒事了,只是身體還有些虛弱,如今尚在後室靜養,過些時日便能康復如初。」

    胡衛清謝過了二人,匆匆進去查看,見得柳菲兒果如喬依所言,輕輕呼喚後便悠然醒轉,雖然氣力還很虛弱,然而眼神清明言語也很是清晰,便放下心來。

    喬依擺了擺手,向胡衛清要了筆墨,開了張安神補體的藥方遞給他,說道:「胡大人,這是給夫人的藥方,服用方法我也盡數寫在上面,你找人去辦即可。」

    胡衛清再三謝過了二人,便找來丫鬟下人去辦。

    院外,一名衙役轉進來稟報,老陳頭及那些鄉鄰已經盡數到此。

    胡衛清不敢耽擱,點齊了手下人馬準備隨喬依前去。

    略作考慮,喬依決定還是讓胡衛清騎著馬帶著縣衙內的官兵和一群街鄰同走陸路,畢竟幾年來積壓的恐懼不是說說就能消散的。

    渡水河上,一條四丈餘長的漁船破開清澈的水面順流而下。漁船上喬依、夏小胖還有老陳頭、魚魚盡數都在,船尾划動船槳的正是身強體健正值壯年的老張。

    魚魚光著個小腳丫,手裡捧著個小碗「滋溜滋溜」的吸著百花精露液。

    「魚魚,給小胖哥哥喝點成不?」夏小胖忍不住逗著她。

    魚魚看著自己的小碗,又看了看裝成可憐兮兮樣子的夏小胖,眼圈微紅,有些委屈,還是把手中的小碗遞了出去。

    「小胖,你也好意思!魚魚乖,小胖哥哥與你鬧著玩呢。」喬依摸了摸魚魚的小腦袋,將小碗遞給她。

    「彭,彭」,餓了一夜的小青再次展現它無與倫比的捕魚神技,船板上那成堆的魚群看的夏小胖合不攏嘴。

    享受了一頓豐盛的全魚宴後,他們便繼續趕路,無暇顧及兩岸的美麗如畫的景色。越是靠近鉤蛇的屍骨處,兩岸的草木越是趨於荒野。由於沉船的威懾,這裡已經數年沒有人煙。去年的枯敗尚未完全被春意覆蓋,一叢叢黃裡透青的草叢印證著春夏秋冬的輪迴。

    老張不是個多話的人,這條漁船就是他的。這個漢子豪爽灑脫,應承的話就不折不扣的去做,已經漸漸靠近了那處禁區,老張握槳的手依然穩健,踩在船板上的雙腿仍舊像生了根一樣,不見絲毫顫抖。喬依暗暗點頭,若非修真問道彼此沒有什麼太多的交集,當真要結交一番。

    一股腥臭味傳來,船上的眾人忍不住的遮了遮鼻子。

    一條十餘丈長的屍骨擺在岸邊,猙獰可怖。其上烏壓壓的一層,讓人頭皮發麻。那裡圍了一群密密麻麻的鳥獸蟻蟲,它們貪婪的吞噬著鉤蛇腥臭的軀體。這蛇肉雖有些腐壞,卻仍是它們不可多得的美食,大小不一的獸類只顧著低頭啃食,哪怕身邊停留著它們平日裡的天敵也絲毫不顧。捕食者和被捕食者之間就這麼和諧的共處著,匪夷所思的一幕就這麼奇跡般地誕生了。

    地上早已乾涸的紫黑色血污一灘一灘的觸目驚心。整條森白色的骨架已經全部露出,中間是一根節節相連的脊骨,每一節上都長有兩根彎曲的肋骨,宛若一把把死神的鐮刀。兩片張開的巨嘴和其上碩大的眼洞給人凶殘至極的震撼之感。

    小心的將船固定在河岸上,五人一狗跳下船來。

    「撲稜稜」,驚散了一群鳥獸,一些凶狠的體型稍大的凶獸似有不甘,凶厲的雙眼中光芒四射,半退著發出恐嚇的吼聲。

    魚魚早已嚇得趴在喬依懷中不敢抬頭,一旁的老張終於還是有了一些懼意,他眼角微縮,緊緊握起的拳頭控制不住的微微顫抖起來。被一群凶獸環伺左右,任誰也難能鎮靜下來。反而是老陳頭緊跟著喬依,沒有多少懼意,打不過還是可以飛的。

    「小青」,喬依伸出手輕輕拍著魚魚,低喝一聲。

    身後,小青擺著八字步走了出來,一臉的趾高氣昂。笑話,這些血脈已經淡化到若有若無的平常獸類也敢在它面前抖威風。

    懶洋洋地抖了抖一身青綠的毛髮,小青半睜著一雙溫潤明亮的眼睛,不屑地掃了掃面前的群獸。這些傢伙已經弱到感覺不出它高貴的血脈了。

    「吼」,一聲長嘯帶著強烈的威壓猛然間迸發出來,小青一身的濃密毛髮隨之抖動,項間的鬃毛蓬鬆舒展,如同一頭雄獅,王者之風顯露無疑。

    如同臨遠縣城內的一群土狗一樣,那群凶殘的猛獸再也難復初時的威勢,趴伏在地像是一隻隻虎口之下的兔子,縮成一團瑟瑟發抖。只是此時酒飽飯足的小青對它們沒有絲毫的興趣,輕嗤一聲,那群猛獸如蒙大赦狼狽逃竄。

    完成任務的它一臉的雲淡風輕,走到喬依身旁,神獸要有神獸的風範,要有神獸的驕傲,豈能同這些小貓小狗一般見識。

    初次得見小青威勢的老張再也難掩一臉的驚訝,倒是夏小胖一臉的不明所以:「小青,這群傢伙是不是你家親戚,怎麼這麼怕你?」

    粗壯的前腿一軟,小青差點栽倒在地,你家親戚這麼乖,種類這麼多啊,鄙視這個無知的死胖子。

    老陳頭微有些顫抖,看著這條巨大的蛇身,老淚縱橫。那裡似有枉死的其腹的兒子兒媳站成一排向他揮手致意,漸行漸遠。

    抹了抹眼淚,老陳頭從不解的喬依懷中接過魚魚,拉著她一同跪倒在地,深深的叩首。

    猝不及防的喬依一愣,連忙上前扶起,責道:「陳爺爺,您這是幹啥,要折我的壽麼?」

    老陳頭試了把淚水,拉著喬依的手道:「老漢我自打兒子兒媳離去,跪天跪地只求能將害了我家人的東西滅除,只是幾年來都從沒有任何消息,小哥你當此一拜啊。」

    喬依還要再說,一旁的老張也是拉著他道:「喬小哥,老陳叔他說的沒錯,咱們這些漁家人那個沒有家中親人好友遇害,那種親人生離死別的滋味誰都無法忍受。下游打不了魚,大家擠在上游還可勉強度日,但遇害的多是家中的頂樑柱,好多人家都是剩下了一門的孤兒寡母,沒有了船再沒有人,只能靠彼此接濟度日。如今河道一通,鄉親們的日子都會好起來。你不但是替我們報了仇,也救了我們的命。老陳叔說得對,你當此一拜。」

    遠處塵土飛揚,人聲嘈雜,正是一路風塵僕僕而來的縣衙眾人和那一群街鄰。

    務虛多言,僅是面前站立在側一個不少的五人和地上那條長長的蛇軀已然讓他們明白,這一切都是真的。他們蜂狂地歡叫著,淚流盈眶,那一刻分不清是喜是憂!

    「胡大人,喬依幸不辱命,這一路來平安無事,還望大人能夠依約而行。」

    見識了面前那條十餘丈的粗大蛇軀,胡衛清如何還敢不信喬依,當下一拱手道:「喬仙長還請放心,胡某自當盡力。只有一事……」

    「怎麼,胡大人莫非想反悔?」喬依轉過臉來,神色平靜但眉眼間似有些不滿。

    胡衛清心中一慌,連忙道:「仙長誤會了,胡某別無他意。只是這禁河官憑因為要涉及周邊縣城,所以當時是由我寫了一封上呈知府大人,有知府大人批允,再下發道各處縣衙才可執行。如今要出具渡水河的解禁官憑也是要走同樣的路子,這樣一來一去可能要耽擱月餘時間。」

    喬依將目光看向一旁的老陳頭等人,老陳頭點了點頭道:「喬小哥,胡大人說的有道理。再有,此時渡水河中魚苗尚未長成,其實捕魚也還未到季節,等候一兩月,也正好趕上捕魚的旺季。反正也已經禁了這麼多年了,卻也不防再等些時日。」

    喬依聞言眉頭一鬆,看向胡衛清時,卻是有些似笑非笑之意:「胡大人果然好算盤,此事瞞下不說,只待喬依將其夫人醫治好了以後,方才道來,莫非是欺我年幼不成?」

    這話不鹹不淡,聽在胡衛清耳中卻如晴天之霹靂,當下再也顧之不及,「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仙長莫怪,仙長莫怪,胡衛清一時糊塗,心繫賤內,沒有據實以告,還請仙長不要與我一般見識!」

    喬依並不扶他,修真人自有修真人的傲氣,也有彼此之間的約定。修真之人但凡入得世俗,不得輕易以道法修為欺凌世人,否則難逃師門的戒律。但唯有一條不在此列,就是世俗之人刻意冒犯。

    喬依要是當真與他計較,僅憑他如此戲弄之舉,便可隨意將之處死。

    「罷了,你起來吧,雖是有錯在先,但也心無惡意,今次就饒了你。莫要忘了你答應我的其他事宜。」

    胡衛清經此一嚇,再難保持平靜,當下老老實實地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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