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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一章 爭議 文 / 那影依人

    天空高遠,萬里無雲,巍然聳立的天樞峰顯得格外的清晰。深淵一行轉眼已有十日光景,整個玄青門漸漸從哀傷的氣氛中走了出來,重新煥發出勃勃的生機。

    尖銳的破空聲不時傳來,不斷有人落在廣場上,走向三清殿。

    廣場上,幾名執勤的弟子一邊清掃著青石地面,一邊默默地數著。不多不少,正好六撥。而這六撥人他們大都認識,正是玄青門天樞峰外的其他六峰峰主及一干長老弟子。

    他們行色匆匆,偏又面無表情,隱隱有些怪異。

    又有什麼事要發生呢,這些弟子面朝主殿方向,面露思索。

    三清殿中,雲易真人當中而坐,雙目閉起,神態安詳。身邊的矮桌上放著一塊繪有太極圖案的白布。白布中間鼓起,露出一柄劍的形狀。

    殿中的人慢慢多了起來,各峰的峰主引領著長老弟子逐漸走了進來。見雲易真人並無什麼反應,微微躬身施禮後,便各就各位。

    等到各峰峰主紛紛落座,雲易真人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果如他所料,殿中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側的茶几上,流露出熾熱的光芒,似乎呼吸也有些急切。

    輕咳一聲,將眾人驚醒,見眾人的目光匯聚到自己身上,雲易真人清朗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

    「既然大家都到齊了,今日的七峰會議就開始吧。」目光逡巡全場,見眾人並無異議,便再次開口。

    「此次南隅深淵一行並不平順,我玄青門長老丹聖藥無極隕落,此乃我玄青門之殤。如今藥師弟的靈位已然位列祖師祠堂,他的喪事也交由開陽峰操辦。常師弟,如今操辦的如何了?」

    常遠橋面有哀色,黑瘦的臉龐宛若刀削,聲音有些低沉,「回稟掌門師兄,五日前,我開陽峰已將藥師兄與韓師妹合葬於後山一處幽靜之地。藥師兄久居後山,能長眠於此,想來也是頗為樂意的吧!」

    雲易真人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

    「敢問常師兄,藥師兄號稱一代丹聖,他隕落後可有人守靈?」舒成道身後,古方的聲音響起。

    常遠橋面色一沉,回道:「勞古師弟掛心,藥師弟生前也有衣缽弟子,即便沒有,我門下自有其他弟子甘願代守。此乃我開陽峰家事,就不勞古師弟費心惦記了。」

    古方踏前一步,就欲再說,身旁凳子上的舒成道卻是伸手阻了阻。

    古方轉頭看去,卻見舒成道微微搖了搖頭。稍作思索,他便退了回去不再言語。

    雲易真人淡淡地瞥了一眼古方,並沒有多言,接著道:「藥師弟的隕落對我玄青門雖是打擊,然而我玄青門立世近萬年,為我師門,為天下蒼生奮不顧身,隕落的師門前輩還少麼?」

    說道此處,雲易真人陡然間長生而起,一振衣袍,道:「我玄青門從來就不乏捨身衛道之人,眾位當需高瞻遠矚,奮勇向前!」

    這番話聲若洪鐘,擲地有聲,眾人只覺耳旁一震,頭腦清明,連日來的陰鬱之氣一掃而空,一種綿綿泊泊的生機活力油然迸發。

    顯然這是雲易真人以無上道家真法化作警世之音,一舉將眾人從哀傷中喚醒。

    當下,以六峰峰主為首,全殿長老弟子正身而立,面朝雲易真人,施禮道:「謝掌門點醒,吾等定當牢記遵守。」

    雲易真人面露微笑,雙手虛壓,待六人再次落座後,他也落回座中,目光清明,看向舒成道:「南隅深淵一行由舒師弟負責,那麼就由舒師弟將此行的經歷說與眾人,大家且洗耳一聽。」

    舒成道點了點頭,便將一行經歷緩緩講來,眾人或點頭微笑或低聲議論不一而足。

    良久,舒成道歎了一口氣,面向雲易真人,面有敬色,說道:「此行若非掌門師兄及時趕到,想來不但毫不所獲,還會令九天神兵軒轅古劍落入魔教之手,仙劍蒙塵姑且不說,以後正魔之戰不知會有多少正道之士隕落劍下,說來慚愧之至,錯悔莫及。」

    雲易真人擺了擺手,微笑道:「嗌,舒師弟何愧之有。魔教魔神宗主現身卻是之前誰也沒有想到的,說來還是我這個掌門對此行難易預估不足。舒師弟身處魔道強壓之下,輾轉同道窺測之中,依然進退有節,不卑不亢,不但力保軒轅古劍不失,還不墜我玄青門名頭,此事自當記首功一件。說什麼錯悔莫及,難不成卻是在埋怨我這個掌門不成?」

    舒成道面露笑意,捋了捋鬍須,連道:「豈敢,豈敢,掌門師兄卻是謬讚了。」

    眾人目光再次聚集到軒轅古劍上,雲易真人伸手從一旁的矮桌上取過。只是那古劍處入手之時,眾人分明看到古劍輕輕一掙。

    他們面有異色,卻見雲易真人將白布隨手揭去放在一旁,金黃色的軒轅古劍帶著一聲輕鳴現於人前。

    眾人面露癡迷,如此仙劍誰能不動心。

    雲易真人再度輕咳一聲,道:「諸位都知道這軒轅古劍位列九天神兵,可能是這神兵之間彼此不相容,不願共事一主。我有開天神斧傍身認主,這軒轅古劍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肯認我為主,甚至放在這天樞峰上還需門中異寶太極神圖鎮壓才能安靜下來。」

    說完將古劍隨手拋給季長春,道:「你們可以先看看這柄神劍。」

    眾人目露驚奇,一一把玩,眼中不捨之意更濃。誰都知道,一柄開天神斧便可助玄青門鎮壓世間門派,那麼一柄軒轅古劍如若落於自己峰頭,可保峰頭多少年無憂啊?再說,如此神物若不能佔為己有,那便如坐視別人將絕世美女收歸房中一樣,何等的遺憾?

    一旁無緣此行的叔無忌、季長春與虛谷三人對視一眼,面有不甘,早知道此行有如此神物,他們早就請命出行了。

    看如今情況,掌門雲易真人因為神劍不能認他為主,多半會將神劍賜予其他六峰,那麼此行在他們看來幾乎什麼都沒做,卻偏偏立下首功的天璇峰舒成道自是首選。

    古劍轉了一圈,重新回到了掌門雲易真人手中。

    或許是成竹在胸,舒成道並沒有接過古劍鑒賞。

    玉清真人看了一眼略有些得意的舒成道,嘴角露出一絲不屑,清脆的聲音響起:「掌門師兄,雖然此行乃舒師兄負責,我等卻也不是去那看風景的,你那番話是否有失偏頗?」

    見雲易真人笑了笑,就欲開口,當下搶道:「既然此行舒師兄居功甚偉,那麼敢問舒師兄,你是如何掃蕩群魔,震懾同道,一舉奪下軒轅古劍的?」

    「你」,舒成道面有紅色,論起口舌來,場中他們六人誰能和玉清真人交手。

    「我沒有記錯的話,軒轅古劍分明是開陽峰的一個小子拿出來的,你那深淵之行不過是白跑一趟。說到交手,難道只有你舒師兄在力抗魔雲天,我、雲松師兄、陳師兄、藥師兄莫非都在閒看麼?」

    舒成道一張老臉脹得通紅,被玉清真人幾句不疼不癢的話噎得渾身發抖。

    半晌,穩住情緒的舒成道,沉聲道:「玉清師妹,這麼說對你有什麼好處嗎?莫非你要搶這軒轅古劍?」

    玉清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道:「軒轅古劍乃九天神兵,誰不想佔為己有,只是即便有此想法,我也會堂堂正正大大方方的去爭取。卻不像某些人,平白無故的冒領些無中生有的功勞,還洋洋得意的自認為勝券在握,一副小人的德行。」

    「玉清,你……」,舒成道驀地站起,手指著玉清真人。

    「好了,好了,怎麼說著說著就吵起來了。這軒轅古劍我是沒有打算留在天樞峰,不過也還沒說分給那座峰頭,你們吵什麼啊?」

    季長春三人面色古怪,強忍著笑意,他們自是樂於見到舒成道出醜。玉清真人將水攪渾,他們才有機會得到寶劍。

    常遠橋冷眼旁觀,本來玉清真人不站出來,他也準備趁機發難的。不過,既然玉清真人站了出來,他一樣的樂見其成。

    一旁,虛谷眼睛一轉,看了看舒成道,卻忽地喊道:「常師兄。」

    常遠橋略有些詫異,抬頭道:「什麼?」

    虛谷微微一笑,道:「我聽聞引發此事的弟子乃是你和藥師兄門下,不知這位師侄如今在哪?」

    常遠橋看了他一眼,道:「不錯,那孩子正是我開陽峰門下,跟隨藥師兄學些煉丹製藥。此戰他身受重傷,如今尚在我開陽峰後山養傷。虛谷師兄為何問其他來?」

    虛谷捋了捋鬍須,笑道:「聽聞這孩子年齡尚才十三四歲,已然是玉清境三四層的修為,再加上一身煉丹奇術。常師兄你不聲不響的就調教出了一個驚世之才,我等自然想見見。」

    虛谷眼睛一瞇,目露精光,接著道:「另外,我也很好奇這位師侄是如何除去吸血妖人,潛入深淵,尋得軒轅古劍的。」

    常遠橋正欲回應,卻聽虛谷又道:「既是尋得軒轅古劍,卻不知是否還有其他奇遇,或得其他的法寶呢?我想大家也定然有此疑問。」

    眾人眼見這潭水越來越渾,面有笑意,默不作聲,靜待事情發展。

    常遠橋正欲反駁,雲易真人忽地說道:「常師弟,既然大家都想知道事情原委,你不妨讓這位師侄前來一見如何?」

    常遠橋眼見推脫不得,頓了頓,回道:「掌門師兄,並非我不願讓那孩子前來,只是他回返山中之後,一直在昏迷,唯有藥師兄下葬之日,醒來過。只是下葬時再度昏厥在藥師兄墳墓前,直至我來時尚未醒轉。」

    雲易真人點了點頭,道:「既是如此,凌飛,你且去開陽峰看看,這位師侄醒了沒有?若是醒來便將他帶來天樞峰一見。」

    人群中,楚凌飛一身白衣閃出,躬身領命,就欲離開。

    「且慢」,常遠橋忽地喝道。

    見眾人目光移到自己身上,常遠橋面無表情,道:「逸瞳,你且陪他走一趟,後山路徑不熟,可能會有些不便。」

    雲易真人呵呵一笑,道:「還是常師弟思慮周全,如此甚好,你二人速去速回。」

    兩人再次躬身領命,行出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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