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張：調整位置 文 / 石頭漢子
方老拍桌子，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情啊！嚴冰這個混蛋！
張榮升從一開始對嚴冰還抱有點同情一下子便轉為了憤怒。方老是什麼人，那可是共和國碩果僅存的幾位開國元勳之一，是他張榮升的老領導，大恩人，你嚴冰倒好，區區一個副省長竟然惹得他老人家拍桌子，要是氣壞他老人家，你嚴冰就算屁股下面有十個副省長的位置也不夠挪啊！
「老爺子最近身體不錯，有時總是念叨起你，有空你也回去看看他老人家。」方中見張榮升完全領會了他的意思，也就沒再繼續就嚴冰說下去，而是轉了話題，開始跟張榮升拉起家常來。
「呵呵，方老身體安康，那是我們國家之幸，也是我們晚輩的福氣啊，年前我一定抽空去看望他老人家。」張榮升聞言笑道，心中既是開心又有幾分凜然。
方老就是方家一面大旗，這面大旗不倒，方家就不會倒下。方老身體健康，那自然意味著方家在明年的換屆之中將會更上一層樓，張榮升自然要引起高度重視。
接下來兩人又稍微寒暄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方中跟張榮升通過電話後，又給高鞏義和黃渤撥了個電話。要挪一個省常委的位置，張榮升這個中組部部長雖然有很大的主動權，但是也要南粵省內前三位人物配合才行。畢竟嚴冰是副部級官員，而且還當過不小日子南粵市的市委書記，影響力還是很深厚的。
在方中跟高鞏義和黃渤兩人分別通電話時，張榮升在辦公室裡來回走了幾個圈，然後把秘書叫了進來，問他最近南粵官場是不是發生過什麼特別的事情。
到了張榮升這樣層次的人，很多下面的消息平時他本人是不知道的，往往要秘書告訴他了，他才能瞭解到。
從某種角度上講，領導的秘書就是領導的耳朵和嘴巴，領導想知道的信息從秘書那裡得到，有些他想說的話由秘書的口傳達出去。所以官職越大，秘書的重要性有時候越大。
這也是官場的微妙之處。所以當段威知道前秘書沈建科不稱職後。馬上便把他給換成了程陽。
不過張部長的秘書顯然並不知道南粵省裡面的事情，聞言心中暗自有些忐忑，不知道張部長為什麼突然問起南粵省的事情。
「你給在南粵省的朋友打聽一下，最近並沒有發生什麼大的事情發生？」張榮升對秘書陳都說道。
陳都點了點頭，然後出去轉了一圈，打了幾個電話便大致打聽到了點消息。不過打聽到的消息除了副省長嚴冰跟南粵市市長王毅鬧矛盾，其他並沒有什麼特別消息，很中規中矩。
陳都沒有幾分鐘就折回書記辦公室，把打聽來的消息挑了一兩個他認為比較有價值的說與張部長聽，其中就包括王毅和嚴冰鬧僵的事情。
張榮升部長聽了後，並沒有表露出任何表情，只是沉吟了片刻後道：「小陳，你去通知一下蔡部長，黃部長，請他們到我辦公室開個部長會議，還有良華同志和陸濤同志也請他們兩過來一下。嗯，就定十一點吧。」
良華同志姓楊，是組織部部務委員，紀委書記，而陸濤同志是組織部辦公廳主任。
陳都見張榮升部長臨時起意請蔡部長和黃部長來開書記會議，一開始倒還感到很意外，怎麼突然間張部長想到要召開部務會議了呢？
沒想到嚴冰才當常委副省長沒幾個月，就要挪位了，不會是跟王毅有關吧？他的能量有這麼大嗎？
陳都離開部長辦公室後，被自己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念頭給嚇了一大跳。
市長挑翻常位副省長，這似乎也太牛*了點吧！
南粵省省政府辦公大樓，副省長辦公室。
嚴冰站在窗戶前，俯視著辦公大樓前密密麻麻的人來人往，車來車往，想起昨天上午省常委會上，自己漂亮地讓王毅丟了大面，心中不禁湧起萬丈豪情，頗有大權在握，睥睨天下的感覺。
這一刻，他才真正品嚐到了坐在省常委副省長位置上，權力所帶給他的美妙滋味。
不過正當嚴冰俯視著大樓下面的人來人往，車來車往，胸中豪情萬丈時，辦公室的電話卻急促地響了起來。
電話是中組部辦公廳副主任任峰打來的，這位任任副主任是嚴冰的老同學，兩人的關係還算可以。
「哈哈，中央大領導怎麼想到給我打電話啦？」嚴冰因為心情很好，見是老同學的電話，不禁哈哈笑著調侃起來。
任康雖然是中組部辦公廳的副主任，但是排名靠後而且沒有多少實權，要是換成平時，任峰自然要謙虛幾下，但這次他卻沒有，而是沉聲道：「嚴冰，剛剛得到一個消息，部裡面的領導們正在討論你職務的問題，很有可能會調你去南粵省黨史研究室或者省社科院當一把手，你要提前有心理準備了。」
「什麼！」嚴冰聞言臉色大變，手中的電話都差點沒能抓穩。
此時他正是意氣風發之際，沒想到老同學卻給他帶來這麼一個晴天霹靂。
省委黨史研究室和省社科院的一把手雖然也是副部級，但那是搞學問養老的地方，實權跟他現在的常委副省長比起來那是一個地一個天啊。就算讓嚴冰降一級重新回去當南粵市的市委書記，甚至是市長，他也絕不想去這兩個單位當一把手！
「老同學，別激動。」任副主任見嚴冰失聲尖叫，呼吸很是急促，急忙道。
「不激動，我能不激動嗎？」嚴冰聲音尖銳地反問道。
面對如此巨變，嚴冰也一下子失去了往日的冷靜。
任副主任聞言一時無語，是啊，任誰一下子從市委書記的位置調到黨史研究室或者社科院也要激動的。
「你知不知道為什麼部裡面的領導突然要對我的職位進行調整？」任副主任的沉默，讓嚴冰也漸漸恢復了冷靜，沉聲問道。
這種事情我怎麼可能知道！」任副主任先是回答不知道，接著反問道：「難道你自己心裡一點數都沒有？」
「我要是心裡有數，就不會這麼吃驚，就不用問你了。」嚴冰苦笑道。
「這倒是。」任副主任道。
「不管怎麼說，謝謝老同學的來電，這份人情我記在心裡了。」嚴冰說完便掛了任副主任的電話。
掛掉任副主任的電話之後，嚴冰沒敢有半點耽誤，馬上就給中組部張榮升的秘書陳都撥去了電話。
陳都並沒有列席中組部的部務會議，此時正在辦公室裡猶豫著要不要給嚴冰打個電話。
說起來嚴冰這個人還是深諳為官之道的，陳都雖然只是個秘書，但嚴冰在京城任職的時候早早就在他身上下了許多功夫，就算最近高昇到南粵省副省長。有事沒事，嚴冰也沒忘跟陳都保持電話聯絡，加深感情投資。
就在陳都猶豫著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陳都拿出來一看是嚴冰的，並沒有馬上接起來，而是過了一會兒才接了起來。
「陳秘書，現在方便講話嗎？」陳都一接起電話，嚴冰便一記馬屁猛地拍過去。
要是換成以前，陳秘書當然要謙虛幾下，只是今日卻沒有謙虛。他知道嚴冰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肯定是聽到風聲了，所以在這個當口沒必要跟他謙讓客套。
「領導正在開會。是關於你的。」陳都沒有回答嚴冰的問題，而是直接轉到了正題上。
「情況怎麼樣？」嚴冰聞言，一顆心一下子被提了起來，呼吸都變得有些粗重。
「領導還在討論的事情，我一個小秘書哪能知道，不過你要有心理準備。」陳都沉聲道。
陳都是中組部一把手身邊的人，他話的份量和可信度跟任副主任當然不一樣。
雖然陳都沒有明說，但言外之意是再明顯不過了，嚴冰聞言臉色刷的一下子便蒼白了下來。
不過很快，嚴冰就強行把情緒調整過來。道：「陳老弟，我們也算是多年的交情了，老哥現在求你給我透個信，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怎麼突然說調整就調整了呢？」
「嚴書記這件事我還真一點頭緒都沒有。」陳都回道。
陳都話這句算是半真半假，真的是。他到現在還真沒理出個頭緒來，但要說一點都沒有，那卻又是騙人的。
「陳老弟，你就這樣看著老哥落難不管嗎？」嚴冰當然是認為陳都在騙他的，身為中組部部長的一秘，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呢？
見嚴冰這樣說，陳都不禁面露幾分難色，同時他心裡也確實有幾分好奇，聞言想了想最終道：「這件事我確實摸不著頭緒，不過我可以給你個提醒，你自己往這個方向好好想想看，問題應該不是出在經濟上，很有可能是在處理某件事上得罪了誰，比如京城裡的。」
陳都這話當然不是無的放矢，張榮天是在接了方中的電話後，才突然問他有關嚴冰在南粵省的事情，可見這事應該跟京城方家有點關聯。當然涉及到這麼高層次之間的通電，他是絕不敢直接向曾天烈透露的。
嚴冰倒知道應該不會是經濟上的問題，如果是經濟上的問題，就不應該是討論他調職的問題，而應該是紀委請他喝茶了。但要說他得罪什麼人？除了最近跟王毅鬧得比較僵，嚴冰還真想不起得罪過什麼人？
至於說什麼京城裡的人，那更是無稽之談，他最近人一直在南粵省，又怎麼可能得罪京城裡的人呢？況且就算得罪，總也要有個起因吧？
但以陳都的身份，他的每一句話又絕對是有深意，絕不會無的放矢的。
「應該不會啊，實不相瞞陳老弟，在南粵省這段時間我一直中規中矩，也就這昨天上午才拿南粵市那市長王毅動了動。」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嚴冰心莫名地重重跳了一下。
不會這麼巧吧？我昨天天上午才糊弄了一次王毅，讓他微信喪地，中央的大領導就對我的職位進行調整？莫非是王毅的緣故？不應該啊，他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能耐呢？
「這我就不清楚了，好了，嚴省長你也別著急，領導暫時也只是在討論而已。領導會議很快就要結束了，我們就先這樣吧。」話說到這個份上，陳都已經不想繼續跟嚴冰談論下去。
曾天烈也知道從章政那裡再難探聽到什麼消息，聞言道：「我現在就動身去南州，還請章老弟能安排一下我跟程書記見個面。」
「曾書記你也知道，程書記ri程都是安排好的，這個我沒辦法給你肯定的答覆。這樣吧，我會跟程書記提起的。」章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