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1章 矛盾顯著 文 / 劉夢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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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蕊的小臉恬靜美麗，還帶著一種淡淡的暖色的哀傷，此時她說的這些動人話語不僅沒令方墨瑋反感，反而令方墨瑋的心更加侷促不安。
「你叫小蕊？」方墨瑋對她的態度瞬間好了許多，沒有那麼凶、也沒那麼敵視和不滿了。
程小蕊嘴邊卻因此而滑過更加苦澀的笑，點頭說：「嗯對，我叫程小蕊。」
「小蕊小蕊，這個名字倒是蠻符合你這個人的。」方墨瑋評價說。雖然忘記了程小蕊，但看她的樣子，真的就像一朵被雨淋過的，含著嫩苞兒的蓓蕾。
「墨瑋失憶了？」高楓這才驚怔的看向方添哲。
方添哲心中也藏著道不明的悲，說：「沒錯，所以高二少，請你給他一點時間，等回c市了再說。」
「可以。」高楓的火氣隨即消弭了一大半，才不跟病人計較，先治療方墨瑋再說。
這時顧瑤隱含恨戾的眼眸悄悄瞟向谷琴，正好谷琴也朝她瞟過來。
兩個人相視，極其小心的抹唇一笑，對某一件事情心照不宣。方添哲介於她們中間，怪異一挑眉。
片刻之後幾人一起坐下心平氣和的吃晚飯。
席間方墨瑋跟谷琴坐一邊，顧瑤依然跟高楓坐一邊，程小蕊則只能跟方添哲坐一邊，另一邊挨著牆。
看著方墨瑋和谷琴顯得那麼恩愛，程小蕊更加落寞，心中極其不是滋味。儘管桌上有她特別愛吃的菜，可是十幾分鐘下來她只吃了不到十口，夾菜夾得那樣謹慎加小心翼翼。
「小蕊，別想了，多吃點東西。」高楓知道她神傷，很是心疼，夾了一塊極好的魚刺到她碗裡。
望著碗裡的魚刺，程小蕊內心忽然又湧過一陣暖流，但是更驚訝於高楓對自己如此的好。
就像偉岸的父親一樣。
「謝謝高叔叔，我沒事啊，我很好啊。」她騙大家說。
其實大家都看得到，她的小臉不再是紅彤彤的，而是像被一層烏雲壓著。
方墨瑋也抬眸看一下程小蕊，她這麼的不開心，他的心也莫名的涼了一陣，鼻孔裡也酸得疼。
谷琴發現方墨瑋的目光一直落在程小蕊臉上，不快的抿了抿唇，筷子也立即伸到一個菜碗裡，夾一些青菜給方墨瑋，刻意打斷他的思緒說：「墨瑋你也吃菜，好吃的中國菜，要多吃點。」
方墨瑋的注意力也順著谷琴的意思轉移，望向她道：「謝了。」
方添哲看看他們，又抬眸看看對面的顧瑤，終於開口跟她說這麼多年以後再見的第一句話。
「顧瑤，小蕊都長大了，你跟高楓的事……」方添哲說到半途，異常的停下沒把它說透。
顧瑤到現在都沒直視方添哲，這會眼睛在方添哲臉上停留的時刻更是不足一秒，冷冷的開玩笑說：「方董操的心真遠，還是先想辦法盡快恢復你家大公子的記憶吧。」
「這個自然。只是你跟高楓的事，都這麼多年了，必須得考慮了。否則……」方添哲越說語氣也越不客氣。
他一向觀察力仔細，剛才顧瑤與谷琴的眉來眼去並沒有逃過他的法眼。
「否則方董想如何？」顧瑤絲毫不畏，這才直視方添哲，寒目中還閃爍一絲白色的厲芒。
方添哲忽而咧嘴微笑，他並沒有對顧瑤心存惡意，說：「否則小蕊的終身，會受到你們很大的影響。」
程小蕊皺著眉頭，也不明白為什麼媽咪跟方添哲要用這種口氣跟對方說話，反正她不喜歡他們這樣，敞開心懷道：「媽咪，方叔叔，我知道你們年輕時有一些誤會和過節，但是都過去這麼多年了，算了吧。能夠再聚，真是很難得才修到的緣分。」
高楓眼色暗沉，方添哲剛才的話直中他的心懷，然而顧瑤依然沒有那個意思。這令他忽然覺得自己是可悲的、可憐的，但他不敢流露出來，反而裝作不滿方添哲的，嗅他說：「小蕊說的對，方董，你少管一點閒事，我跟顧瑤之間都過去了，年紀都一大把了，現在這樣不挺好的嗎？」
「好？」方添哲冷酷一笑，而且是嘲笑，道：「在一起都是名不正言不順的，深深地表示，鄙視你們。」
「你……」驀然高楓被方添哲氣到了，想罵他卻不知道怎麼罵出口。
顧瑤看看一直沉默的在悉心照顧谷琴的方墨瑋，又冷笑一下對方添哲說：「多謝方董對小女的關心。只是小女已跟你的大公子分手，那麼從此，方程兩家不再相干。」
顧瑤說話還是這麼不客氣，字字帶刺，方墨瑋終於不想再聽到他們冷言相對，停了筷子，對顧瑤說：「這位阿姨，你對我方家有些不滿，我想不止是因為你女兒的事。你不願與我們方家有所瓜葛，那麼正好，剛才你女兒自己說了，我跟她已經撇清關係，以後不再相干。所以，一切就這樣，在這裡全部打住，什麼都別說了。就算你女兒始終咬著我說我是她的男朋友，我也不會承認，我女朋友是谷琴。」
方墨瑋說完又看方添哲一眼，說：「爹地，高二叔說的對，你少管一些閒事。」
顧瑤眉頭一皺，方添哲身子怔然僵住，不知道說什麼。
谷琴也呆呆的坐著，觀而不語。畢竟是別人家的事，與她無關，她插不上話。插上了，有人還會嫌棄她多嘴。
高楓的怒火瞬間又蹭到胸口上來，差點又發飆了，冷聲質問道：「墨瑋你這是什麼話？你就當小蕊什麼都不是了？」
方墨瑋就冷傲的看下高楓，微瞪一眼後撇頭過去，不再說話。
程小蕊的淚水不知不覺已奪眶而出，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很快便模糊了眼前的視線，她偏頭看著方墨瑋，哽咽著艱難的說：「你放心，我是一個有尊嚴的人，既然你可以把我忘得一乾二淨，那我還能怎麼樣，打死我我也不會再喜歡你，祝你和琴琴幸福。」
方墨瑋的心突然像被尖刀刺進去了，而且還在不停的翻絞，不停的翻絞，揪揪的痛。
顧「小蕊！」高楓濃眉交叉，憐惜的喊，又再次捏拳忿氣沖沖的看著方墨瑋，要站起身做什麼。
身旁的顧瑤按住他的大tui，阻止了他。顧瑤表情異乎他人的化開，笑了笑，道：「方大少爺這麼說，那可真是太好了。小蕊，看開點，沒什麼大不了。這天下男人多得是，比方大少爺更適合你的更是多的去了。」
程小蕊就是心灰意冷，充滿絕望和迷茫，已什麼都不想說不想聽不想看，不應顧瑤的話，失聲低咽說：「你們聊，我去洗手間了……」
顧瑤戾眸陰鷙，就看著程小蕊慢吞吞的進行著動作。
大家都發現了，程小蕊有點恍惚了。
她認輸了，谷琴肯為他付出生命，他在歷經劫難後心裡裝著的人也只有谷琴。而她，連過客都不是，只是一個短暫的笑話。
谷琴撫撫方墨瑋的手，忽然也起身道：「我陪她去吧。」
程小蕊步子跨得小，但走得快，出了餐廳大門，到了走廊上時谷琴匆匆追她，「小蕊……」
「小蕊……程小蕊……」谷琴一邊追一邊喊她。
程小蕊繼續走，繼續走，裝作沒有聽到。谷琴是一個虛偽的女人，在方墨瑋面前總是那樣楚楚可憐、那麼體貼大方。
「小蕊，對不起！」谷琴終於還是追上了程小蕊，扯著她的一隻手不讓她再往前走。
程小蕊眼裡的眼淚沒有收斂，反而愈加狂湧，也不動了，就站著凝視谷琴，問：「做什麼？你還想做什麼？方墨瑋已經被你搶回去了，夠了好嗎？」
「小蕊你誤會我了！」谷琴的面容透著冤枉和無奈，把程小蕊的手牽得更緊，「墨瑋失憶了與我沒有關係，他只記得四五年前的事，所以他以為自己一直喜歡的人都只有我。」
「不正合你意嗎？恭喜你。」程小蕊輕輕一笑，兩排整齊的小牙齒露出來，給那張清秀的小臉平添幾分可憐加可愛的氣質。
「不是小蕊，我只想跟你公平競爭，卻沒有想到變成現在這樣，我也不希望的。」谷琴搖頭連連解釋說。
「我去洗手間了，不說了。」程小蕊又逃避。她是一個愛情失敗的女人，谷琴是一個愛情成功的女人，她們之間強迫交流只會令她這個失敗者愈加難受。
洗手間在走廊的盡頭，只有幾步遠程小蕊便要到了，所以她輕輕甩開了谷琴的手。
谷琴不甘心，即使現在方墨瑋的腦子裡沒有關於程小蕊的記憶，但她依然注意到，程小蕊的一顰一笑仍舊影響著方墨瑋的心情。
她不甘心，又急衝程小蕊道：「當初墨瑋是因為在酒吧喝醉了才被關灝天有機可乘！他為什麼喝酒？是因為你！程小蕊你開心點，就算現在墨瑋還記得你，將來你們也絕不可能走在一起，剛才你也看到了，你媽媽有多麼討厭方家的男人！」
程小蕊本不打算再止步，卻又鬼使神差的止步，笑容更涼，涼於驚訝，原來她連為方墨瑋不開心的資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