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0章 父輩恩怨 文 / 劉夢翎
方添哲嚴令虎義幫所有駐守在東南亞那邊的親信，不顧一切，不惜任何代價，也要找到方墨瑋的下落！
時光荏苒，越是忐忑忙碌，過得便越是快。
轉眼已是正月初八。大大小小的公司和各式各樣的單位都已開始正常上班，城市早已恢復以往的繁華，特別上下班高峰的時候，車來車往、肩足接踵、川流不息。
方添哲也在這幾天分別安排好了拓遠集團和芷魚國際傳媒公司的一些重要工作，然後他約高楓出來見了一面。
他的心裡，計劃去東南亞一趟。
下班後方添哲親到神州國際大酒店，宴請高楓。高楓原計劃跟程小蕊母女吃飯，因為方添哲的緣故，又不得不改變主意，單獨跟方添哲吃。
那天的dna化驗結果出來，也證明那不是方墨瑋。但方墨瑋尚在人世這個真相，一直沒有公佈於眾。現在全c市的民zhong，還是以為方墨瑋死了。
高楓當然還是知道方墨瑋落到了龍嘯手中。
吃飯的時候，高楓和方添哲面對面而坐。青年時他們是情敵，沒有料到中年了卻是最要好的、最能說心裡話的朋友。
「打算去一趟東南亞，談妥交換條件，救回墨瑋。」菜未上桌時，方添哲一邊倒茶，一邊對高楓說，面容平靜，似乎無喜無悲又無憂。
高楓點點頭，說：「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說。」
方添哲保持短暫的沉默，其實這次約高楓，也不全是為了救方墨瑋的事，還為了方墨瑋跟程小蕊的事。
「顧瑤母女也住在這邊吧？」方添哲淡漠問。
高楓怔了片刻，隨即再次點頭，溫和的答。「是。」
方添哲也不再多說什麼，他一向話少，而且他的心裡深知顧瑤不會喜歡他的兒子，那天他的兒子之所以會到酒吧喝酒，喝得爛醉如泥，他用腳趾頭想也能想到是受了顧瑤母女的氣。
「如果可以，請你開導開導顧瑤，當年是我負了她，如果現在她願意見我，我會當眾向她道歉。」方添哲將那杯倒好的綠茶握在手心。目光真摯、真情流露的看著高楓說。
他這輩子就沒有這樣低聲下氣過，年輕時也是顧瑤追的他，當時他恰好跟端芷魚不合，所以就從了顧瑤，但是後來他發現自己始終都忘不了端芷魚。跟顧瑤分手，還給了她一筆分手費。
從前他也從未想過自己要向顧瑤賠罪，現在還會跟顧瑤有所交集。然而造化就是這麼弄人，當年算他虧欠顧瑤的，所以他的兒子因她而出事。
高楓瞭解方添哲的個性。也詫異於此時他竟能如此低調的說出這麼富有誠意的話。
父愛，為了方墨瑋，一向孤高冷傲的方添哲連面子都豁出去了，真的偉大。
高楓臉上的笑容不禁更加明澈迷人。帶著蕩人心弦的美麗了，道：「放心，我一直在開導。」
「謝謝。」方添哲抹一下唇，但是那並不是笑。提起那杯綠茶。一飲而盡。
這一場飯局吃的時間有一兩個小時，然而高楓和方添哲兩人聊得極短極簡單。
吃完飯後，高楓直接來到程小蕊母女所住的樓層。
程小蕊知道今天請高楓吃飯的人是方添哲。所以他一進屋，程小蕊便急不可耐的跨到他的面前，向他發出一連串的問題，「高叔叔，你跟方叔叔吃飯有沒有聊墨瑋的事？他有沒有告訴你墨瑋哥哥現在在哪？到底什麼時候去救他？」
顧瑤在臥室折衣服，高楓目光往裡瞅了一會她，然後才微低下頭，望著面前的程小蕊，說：「聊了墨瑋的事，不過暫時並不知道墨瑋在哪，你別太擔心，墨瑋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死。」
「可是，可是墨瑋哥哥都失蹤快一個星期了，怎麼會什麼消息都沒有……」高楓走進屋子去了，程小蕊卻依然急如火焚的站在門口，張望著高楓的身影。
其實在方墨瑋剛失蹤的那一天，有人給方添哲打電話，她隱隱聽到了方添哲喊那邊的人叫龍嘯。而在鄉下外婆家時、在高閻正壽宴上時，她也無數無數次的聽過這個名字。
顧瑤聽到高楓的說話聲，知道他來了，從臥室走出來，走到高楓面前，但沒說什麼，只是木然的望著坐在沙發上的高楓。
這令程小蕊心情更加急切，她也不解。為何媽媽什麼都不問？她真的絲毫不關心自己女兒男朋友的安危？還是因為她知道一些什麼所以無需問？
「媽媽，您說墨瑋哥哥會在哪？那個龍嘯又住在哪？是龍嘯的人抓走了墨瑋哥哥對不對？」程小蕊直接對顧瑤說。
顧瑤眉心輕輕抽搐一下，然後擰著。高楓則震驚於原來程小蕊什麼都知道。
「媽媽怎麼會知道？小蕊，說話問問題之前要經過大腦。」顧瑤倏地對程小蕊表示不滿，程小蕊懷疑她。
程小蕊身子微微搖晃，站在那裡，仍舊帶著蘋果紅的小臉蛋上忽然浮出一絲冷笑。
媽媽不對勁，她忽然覺得媽媽很不對勁。而且那晚她本來是要去夜來香會所陪方墨瑋的，結果媽媽阻止了她。
她說：「經過大腦了。如果墨瑋哥哥有什麼三長兩短，再也回不來了，那我也不會苟活於世。」
高楓還是靜默的坐在那裡，聽了程小蕊的話他全身僵冷，心，好像穿過了一陣冰冷的風。顧瑤也是，眉心擰得更緊，眉宇間怒焰更盛。
「沒有他你活不了？」顧瑤很冷很惡的問。
程小蕊站在那裡，已是成熟小女人的她，早沒了那種少女羞對愛情的怯，道：「嗯。我愛他，以前他對我很好。」
「好？」顧瑤忍不住勾唇一笑，那笑容是假的，寬大的睡衣袖子裡，她的粉拳已微微捏起，甚是無情道：「你現在這麼小，就天天陪他shang床，他自然對你好！將來你不再年輕漂亮，看他還對不對你好！」
顧瑤的這幾句話字字如刀，煞是陰毒，程小蕊只覺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蔑視和侮辱，小臉上的表情也隨之由憂變怒，也蹙著眉毛，不滿的望著顧瑤，理直氣壯問：「媽媽，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你不相信愛情，難道我就不能相信愛情嗎？」
高楓也發現顧瑤剛才的那番話確實過分了點，見母女倆針鋒相對，好像就要吵起架來的節奏，他連忙起身，先安撫顧瑤道：「瑤瑤，別說了。小蕊跟墨瑋之間，並非你想像的那樣，之前他們在一起並不容易。」
顧瑤才不聽高楓放屁，嘴邊笑容更冷，依然用譏誚的目光看著程小蕊，說：「他們不就是那樣嗎？先shang床，然後住在一起，容易得很。真是可笑啊真是可愛，居然還跟我說他們那是愛情！愚蠢得被人賣了還在替那賣自己的人數錢，那小子對你，根本無愛，只是在拉你填生li需求而已！」
倏然程小蕊雙腿發軟，只覺自己站不穩了，身子好像被抽空，要倒下去，「媽媽，媽媽，你……」
程小蕊扶著一旁的沙發，借此支撐，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怎麼繼續反駁顧瑤。
「瑤瑤你……」突然間連高楓也哽咽，覺得顧瑤越說越過分了。
顧瑤見程小蕊氣勢瞬間軟弱下去，又無奈而覺可悲的笑了笑，說：「你還想為他死？哼，我生你費了多大力氣，你知道嗎？為了他值得嗎？」
程小蕊眼淚從眼眶滑落到臉頰，樣子又呆又癡，變得一動不動，目光也不知道停留在何處。她已撕心裂肺、萬念俱灰。
「瑤瑤你別說了！你再說的話我馬上走，再也不管你們母女，一切都由你自己！」高楓這時嚴令打斷顧瑤，威脅顧瑤，不許她再刺程小蕊的心。
顧瑤不怕，趁程小蕊暫時無言以對，有些信服，抓住時機說。
只是她的語氣變軟了，不再那麼凶了，說：「小蕊，媽媽不是有意針對你和打擊你。男人不可靠，不要為了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尋思覓活，沒了男人，地球照樣轉。方墨瑋，他確實是在東南亞一個hei幫老大的手中，所以即使我們拼了命想救他，也是無能為力的。而且那邊，有谷琴在，谷琴會保護他和照顧他的。」
程小蕊不語，不想說話，已不想說話，也不想再聽顧瑤說，邁開步子，失魂落魄，形單影隻的往衛生間去。
原來這個世界，最開始的時候，連媽媽也是看不起她的。而從那天開始，她便一直自認為，她跟方墨瑋之間的，那就是愛情。
「小蕊……小蕊……」顧瑤張望著程小蕊遠去的背影，忽然間心口也酸、也疼，她喊她，想喊住她的腳步。
程小蕊沒有聽到，她想，這個世界，再也沒有任何東西能提起她的興致、燃起她的希望了，以後她會是一隻行屍走肉。
「她不會想不開吧？我的女兒，我的女兒……」顧瑤有點後悔自己剛才說的話，然而轉瞬一想，又不能後悔。
不，說得對，做得對！若不刺激她打擊她，她還沉溺在方墨瑋的影子裡，要死要活啦！她生下女兒，可不是為了給方添哲和端芷魚的兒子虐，不是被人糟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