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8章 溫暖方家 文 / 劉夢翎
方墨琰前天隨葉夢儀一道去了美國夏威夷。
此時就他們一家三口抱在一起，方添哲寬敞的雙臂敞得更開，將她們母女摟得更緊。
方若錦頭輕輕地靠著方添哲的肩，自五歲認識爹地起，她便喜歡上跟爹地親暱，並向他撒嬌。直到長這麼大，方添哲對她都是寵愛有加，有時還令她覺得，方添哲捧著她會怕她摔了、含著她又怕她融了。
而一直以來，她看到方添哲對方墨瑋卻是漠視的、不直視的，不太搭理、愛理不理的。從前她以為是爹地方添哲不愛方墨瑋，畢竟聽說當年，媽咪首先嫁的那個男人是高楓，方墨瑋是在高家出生的。
然而此時此刻，方若錦聽到方添哲的心跳是那樣激烈，臉色是那樣難看，她才知道，方添哲對方墨瑋也是充滿無限父愛的。
只是父親對兒子的愛與對女兒的愛完全不一樣。父親對兒子的愛隱藏得比較深，對兒子的要求也比女兒要嚴格和苛刻。方添哲有時對方墨瑋和方墨琰的淡漠，也比較符合中國的那一句古話，窮養兒富養女。
因為對於每個男孩子來說，無論是成長還是成熟，都需要自立自強，需要承擔更多的責任，需要面對更大的困難，需要不懈的自我奮鬥。而這裡所說的窮，更重要的意義則是在於培養男孩子的意志、品質、性格和心態。
與男孩相比，女孩生活在一個關係的世界裡，她們需要別人的肯定和認可，需要別人在後面推她一把。對她們來說，別人的肯定和認可、別人的助力，就是自己自信、**、堅強、追求卓越的動力之源。
富養女孩的主要含義則是從小培養她的氣質，開闊她的視野，增加她的閱世能力。增強她的見識。等她到了花一樣的年齡時，就不容易被各種浮世的繁華和虛榮所誘惑。
好久之後樓下的師禹突然上來，因打擾到他們溫馨的這一幕，師禹又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站到房門外的牆邊暫避一刻，略微不好意思，打算等他們結束了再說事。
耳力對尖的方添哲還是聽到了他的腳步聲，一隻手從母女倆身上拿開，微微扭轉過頭望向師禹。面容和目光裡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漠然。
師禹是師益的叔叔。從年輕時開始便負責保衛方添哲。
師禹見方添哲在望自己，用眼神問著自己的話，忙低頭道：「方董，樓下進來了一個女孩子，她急著見您，我說您現在不方便，可是……」
端芷魚一聽倏然站直身體，胡亂抹一通眼角的淚水，清秀的柳葉眉彎起來。急問師禹道：「是誰？長什麼樣子？是程小蕊嗎？」
端芷魚就覺得這個時候程小蕊應該來他們家，程小蕊不知道現在方墨瑋在哪裡，情有可原，她不怪。可是程小蕊至少應該知道一些他們不知道的。給他們提供更多的線索。比如方墨瑋昨晚為什麼會去酒吧？她從鄉下回來了為什麼不再跟方墨瑋住一起？她是不是為了自己的媽媽顧瑤而跟方墨瑋鬧矛盾了？
師禹以前並未見過程小蕊，所以不確定，又低頭恭敬的對端芷魚說：「夫人，好像是。」
這時方若錦也從方添哲懷抱中掙脫。站直身子首先望了望方添哲，跟著又望了望端芷魚和師禹。
方添哲與方若錦對視一眼，忽然抿抿唇。點頭道：「我們下去。」
方添哲下樓，端芷魚、方若錦、師益幾個也隨他下樓。
一樓的大客廳裡，程小蕊正雙手捧著一杯冒著幾絲熱氣的清茶，坐在側邊一張沙發的沙發肩上，她似乎很緊張很緊張，又似乎很冷很冷，渾身在打著寒顫。
她微低著頭，目光也低垂，根本不知道是停留在何處，彷彿是茶杯，又彷彿是自己的鞋子。
方添哲走得比端芷魚母女倆要快，下來後直接就走到了程小蕊的面前。
師禹則出了門，去其他地方安排兄弟們做其他事。
「小程。」方添哲主動跟她打招呼。
她的面子很大，方添哲一向孤傲，極少極少主動跟人打招呼，哪怕是商界政界地位上乘的名流，一般跟他們碰面，方添哲也從不主動跟他們打招呼。
程小蕊受寵若驚，緩緩抬起頭來，身子仍舊戰戰兢兢，看著方添哲，「方董……」
方添哲從她那對迷茫無助、光彩盡失的眼睛中體會到她的心境，強顏一笑，但不說話。
程小蕊自然是不瞭解方添哲的，也猜不到他為什麼會突然笑，方添哲在走，她的目光則一直跟著他走，艱難哽咽而小心翼翼問：「墨瑋……墨瑋，他有消息了嗎？」
上午聽說方墨瑋出事的事，她昏過去了，一個小時後被急救醒來。醒來不顧高楓和顧瑤的反對和拖拉，執意來到這方家。而且她是開自己的車過來的，是以飆車的速度過來的。
在路上時，程小蕊真的什麼都顧不上了，一邊開車還一邊在想：如果方墨瑋死了，她的生命就空出了一大半，以後的日子，她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了。會變得漫無目的，無追求無目標。
方添哲又在中間的沙發上坐下，兩手肘放在兩邊的腿上，眼睛則望著地面的木地板，道：「沒有。」
因為含著淚珠兒，程小蕊的眼珠子顯得更加靈動清澈，端芷魚跟方若錦也在這時慢吞吞的邁到她的面前，她只是霧眼朦朧的望著她們母女。
方若錦扶著端芷魚，端芷魚問她：「小蕊，昨晚零點之後，墨瑋有沒有給你打過電話？」
「沒打，但是發了短信。」程小蕊咬咬唇巴說，盡量不讓自己哭得失控。
端芷魚的眼睛也是紅的，程小蕊不用問也能猜到她剛才也在哭。
「他說什麼？我兒子說什麼？」
端芷魚的這兩連問也問得程小蕊心口更加難受，突然間就覺得像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整個人難以呼吸順暢，彷彿要窒息，哽咽著慢吞吞說：「說他喝醉了，要我過去陪他，我沒有去……」
她也不知道方家人是不是會因此而怪罪自己。如果昨晚她不顧媽媽的感受，義無反顧的去了夜來香會所，那麼此時方墨瑋是不是就好好的站在這裡了？
端芷魚暫沒有怪她的意思，輕輕歎息一聲，走向另一邊沙發，又問：「你沒有去，是因為你媽媽反對吧？她不喜歡我兒子對吧？」
「我……我……」程小蕊吞吞吐吐，半天吐不出第二個字。她不敢對端芷魚承認說是的，害怕承認了，就失去了那個資格，關心方墨瑋的資格。雖然此時方墨瑋不在，以後也有可能不在，她依然害怕。
「這麼說是了，呵呵，你媽媽的性子我瞭解的。」端芷魚在沙發上坐下說。
程小蕊把手中的茶杯放到一旁的檯子上，又急得連忙抹抹眼淚，搖頭道：「不是的，不是的！」
端芷魚面容微凝，瀲灩黝黑的桃眸再次望向程小蕊。
兩行長長的眼淚掛在程小蕊臉上，把她恬靜而細膩的小臉點綴得更加淒美，更加惹人憐愛。
那會她看到自己手機上的網頁新聞，也在報道方墨瑋的死，新聞圖片所附的那具男屍，面容上除開浮腫加臃腫了，真的跟方墨瑋很像。還有那完美的身材，方墨瑋的身材，她見得最多。
方若錦見程小蕊此時楚楚動人，秀氣的瓜子臉上突然浮現出一絲戾氣，有點不耐煩說：「程小蕊，那我哥哥後來有沒有再說什麼？好好的，他為什麼會跑去喝酒？」
她倏地不太喜歡程小蕊，莫名的油生一種對程小蕊的厭煩和討厭。她的哥哥方墨瑋昨晚跟那群兄弟朋友打完牌之所以還獨自跑去喝酒，肯定是因為程小蕊的緣故。
程小蕊是煞星，是她間接的害了方墨瑋。
「我不知道，昨晚他跟……他跟一個女孩子在一起的……」程小蕊越發難受，想起昨晚她打電話過去，本來還是一個女孩子接的，越發泣不成聲，又低下頭去，用手捧著自己的臉，一直哭。
「女孩子？叫什麼？」方添哲忽然聽到，忽然問她。
程小蕊還是失控的直搖頭，「我不知道……」
方添哲眉目一斂，略有所思，又隨手拿起茶几上一個手機，打起電話。
程小蕊還是在哭泣，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低。
方若錦從她身前走過，到端芷魚身邊坐下，臉上依然瀰漫著一層忿氣，並沒有安慰她，但是端芷魚安慰她，很慢很輕的說：「小蕊，別哭了。化驗結果還沒有出來，就不能表示墨瑋已經不在了。我們要相信墨瑋，他不會有事的。」
「嗯，墨瑋哥哥沒事的，會沒事的，他也不能有事，他還欠我一個解釋……」程小蕊坐直身子，抽泣聲越變越小，漸漸鎮定後又道：「我們一起等結果，一起等他回來。」
「是，一定能找到他的，我的乖兒子。」端芷魚嘴邊念叨一句，眼神無光，相比從前真謂黯然失色。
「嗯嗯阿姨……」程小蕊給人感覺輕柔如貓，直叫人疼，就那樣望向端芷魚，像看著自己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