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9章 淡淡醋意 文 / 劉夢翎
說到釣魚，自古以來，也是有學問的。
釣魚首先講究天氣。不同的天氣釣不同的魚，不同天氣釣不同的水。然後釣魚也分釣淺釣深，是釣上層魚還是釣底層魚，則由水質決定。
水質有渾清之分、肥瘦之分、好壞之分。
渾水有泥渾水和淡渾水兩種。清水有純清水和養殖清水兩種。肥水和瘦水，逕渭分明。好水和壞水，一聞便知。
如果是渾水，陰天或雨天，不要下釣，改在晴天釣。養殖清水則可釣深、釣遠。
若是肥水，呈油綠色，不論是晴天或者陰天，都可下釣，只是更適宜釣中上層魚。若是瘦水，水質為淺黃色，同樣不論陰晴，且都能釣到水底。
若是有腥味的水，那是好水，水中有好魚。若是有臭味的水，臭氣刺鼻，則為壞水，壞水裡是沒有魚的。
看水質與布窩有關，渾水要布顯色餌，如白酒米、灰面等。清水能布本色餌，如糠餌、豆餅、顆粒飼料等。肥水應布小窩，瘦水能布大窩。釣餌多變，一般應與窩餌同步。渾水當中，更要色顯餌活，不必猶疑。
另外在釣魚前也要注意地勢問題。一是因為關係到人身安全，二是因為關係到遛魚上魚。有魚的地方不好坐，好坐的地方沒有魚，這種事在釣魚之中常常發生。在水邊，不好坐的地方難免有危險，所以分析地勢是否安全，是十分必要的。
方墨瑋選的這個位置就是按照科學依據來的，他直接坐到地上，取出塑料袋裡的魚食上到魚鉤上。程小蕊和顧蓮蓮蹲著，圍繞著他，看著他的動作。
弄好之後，方墨瑋將魚鉤遠遠的扔向湖裡，安然坐著。靜心等候著大魚上鉤。
程小蕊在挨著方墨瑋的地方坐下，顧蓮蓮本想坐在那裡，見被程小蕊坐去了，只得竄到另一邊，也挨著方墨瑋坐著。
總體來說，方墨瑋也算是一個具有豐富垂釣經驗的人。他曾經還在世界各地有名的湖泊邊垂釣，比如：克羅地亞的普利特維采湖、多米尼加的沸水湖、中國的五花海、俄羅斯的貝加爾湖、美國的火口湖等。
這會他的魚鉤才下水那麼幾分鐘，便見得浮在水面上的那根草兒間斷幾下的在往下沉。
方墨瑋遠遠的盯著它，微微瞇著眼睛，但是沒有急著收線。程小蕊和顧蓮蓮倏然放亮了眼睛，穩穩的鎖定。
「魚兒上鉤了，上鉤了！」程小蕊興奮的嬉笑著，拍了拍方墨瑋的肩膀，催促他道：「墨瑋哥哥快拉它上來，快拉它上來啊。」
方墨瑋抬頭望她一眼，目光澄澈溫和，小聲在她嘴邊說：「寶貝，還不能拉。這魚兒狡猾，沒正式上鉤啦。」
程小蕊笑容一斂，撅起了嘴，應道：「哦。」
她又安然的坐下來。看著湖面漂浮著的那片草兒。
顧蓮蓮這時站了起來，扶著方墨瑋的手，替他收短一節魚竿，並湊他耳邊很神秘的說：「大哥哥。這裡的魚兒我瞭解，我爺爺經常來這釣魚，把竿收收。讓魚食多游動，這樣魚兒一定能上鉤。」
方墨瑋擰了擰眉，沉默兩秒後點了下頭。
程小蕊扭頭望著他們，暗忖他們說什麼啦？為什麼不讓我聽？是不是說我壞話說我笨啊。
程小蕊不知道，也不願多想，雙手捧著臉蛋放在膝蓋上坐著。
突然，方墨瑋急劇縮短魚竿，又一把往上一拉。
一條魚被扯上岸來。保守估計它五斤重，魚肚皮白嫩嫩的，活蹦亂跳。
瞬間程小蕊的頭又擺正了，伸長脖子看著。顧蓮蓮則乾脆站了起來，等方墨瑋將魚拉到面前，取下扔到遠處的桶子裡，她立即拍了拍手，鼓掌嚷嚷說：「大哥哥你好厲害啊，才十分鐘就釣了一條魚！以前我爺爺，最早二十分鐘釣一條魚！」
方墨瑋望她一眼，朝她做一個噓的、別聲張的手勢，又在魚鉤上掛了魚食，扔回湖裡。
顧蓮蓮又在方墨瑋身邊坐下，小女孩總愛親暱大人，挨方墨瑋更近了。
程小蕊偏頭，面無表情看著方墨瑋的側臉，方墨瑋發現她在看自己也偏頭看一下她，但是沒說什麼，眼睛繼續盯著湖面。
這下魚鉤扔出去好久都沒有反應，顧蓮蓮嘴饞閒不住，想起自己帶了很多零食，不禁打開身旁的那個塑料袋，掏出一盒海苔餅乾扯開。
她首先遞向程小蕊，小心翼翼說：「小蕊姐姐，吃餅乾呀。」
程小蕊抿唇想了幾秒，還是伸手拿了兩塊，說：「謝謝。」
「不謝。」顧蓮蓮衝她擠一個媚眼說。
程小蕊將餅乾慢吞吞的放進嘴裡，小口小口的吃。
顧蓮蓮又拿出一塊餅乾，直接送到方墨瑋嘴邊，身子微側，偎著他嬌滴滴說：「大哥哥吃餅乾……」
方墨瑋的頭本能性的往後退一點，看清顧蓮蓮遞來的只是海苔餅後也沒說什麼，張嘴咬著。
方墨瑋嚼嚼後吞下一口，程小蕊便又問他，「好吃嗎？」
方墨瑋一直目視前方，說：「還行。」
顧蓮蓮似乎特別滿意，等方墨瑋吃完了那一塊，又掏出一塊，自己有滋有味的吃著。
這樣，她吃一塊，又喂方墨瑋吃一塊，接著她又吃一塊，如此的循環反覆，僅僅十幾分鐘她的那盒海苔餅便被掃光了。
吃完了餅乾，顧蓮蓮還有其他的零食，麻辣鴨脖、天然薯片、奶油果凍、德芙巧克力等。她每吃一類，都是先讓程小蕊拿，等程小蕊拿完了，自己拽到懷裡，然後一邊餵給方墨瑋吃，一邊給自己吃。
程小蕊看著他們倆打成一片，忽然有一種自己被孤立、自己是第三者的錯覺。
釣魚釣了整整半天，三四個小時，開始生意還好，上鉤的魚兒挺多，後來魚兒都不上鉤了。所以最後的戰果也不算豐富，就那麼六條魚，加起來也沒有二十斤重。
不過方墨瑋還是挺開心的，能夠釣到魚他已經很開心了。
回去的路上，方墨瑋把五條魚全部給了顧蓮蓮，自己就留下剛開始釣的哪條最大的，到家時扔給外公，讓外公給魚開膛剝肚，晚上煮魚湯吃。
天然大湖裡生長的、吃草的魚，可是很美味很營養的。
今天也是農曆臘月十五，因為白天是大晴天，所以晚上的月亮特別的圓，此外還有稀疏的星辰點綴。
也不知道是不是下午在湖邊吃了許多亂七八糟的零食的緣故，吃了晚飯後程小蕊突然覺得腦袋暈厥，一陣又一陣的要昏過去，甚至還嘔瀝小吐了兩回。
程小蕊實在是怪難受的，坐在火桶上烤著火，依然特別的難受，想睡又睡不成。
方墨瑋見她眉毛勾著，揪在一起，小臉更是帶著幾分慘白，心疼不已，硬是堅持要抱她去最近的醫院看看。
外婆果斷說不去，一來天晚了沒車了，鎮上的醫院早關門了，二來外公自己是赤腳醫生出身，會把脈、會開藥。
但是當外公說要給小蕊把把脈時，小蕊嚇得急忙把手給藏到了身後。
她可不要把脈，也不要去醫院，因為她的症狀只是嘔吐、犯暈，她覺得自己不像是生病，也不像是食物中毒，而是像……懷孕。
她知道自己病得並不重，臉色之所以慘白，那是她心中的忐忑作祟，她在惶恐加害怕。上星期的那個晚上，跟方墨瑋在野外做ai，而且做得那麼猛，回來後她一直忘記了吃藥，所以現在她懷疑自己，懷疑自己懷孕了。
外公年輕時醫術很好，把脈的話會診斷出來的，那她就沒臉見人了。她才多大，十九歲而已，還在念大學二年級。
一時間程小蕊也有些後悔，後悔自己也對方墨瑋產生衝動。
如果她真的懷孕了，她會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程小蕊努力讓自己的狀態和臉色看上去是好的，拒絕去醫院，也拒絕讓外公把脈，跟外婆說想喝薑湯，外婆便切了一些生薑片熬成薑湯端給她喝。
喝了薑湯之後程小蕊借口說困了，早早的躺到床上睡覺去了。
方墨瑋的表情出現好久不曾出現的不善，也被外公催著、外婆趕著去睡覺了。
農村的冬夜，越往深處走，越是顯得靜悄悄，大地萬籟皆寂，安靜祥和。
程小蕊肚子裡在翻江倒海，怎麼都進不了夢鄉。外婆還是睡在另一頭，但她知道程小蕊並沒有睡著，只是單純的閉著眼睛。
這個丫頭外婆太瞭解她的性格了，這回絕對是有事瞞著他們。因為小時候她可不是這樣的，每回感冒了，哪怕只是打了一個噴嚏、流了一滴鼻涕，她都會在第一時間報出來，積極的讓外公治療，以免變成更大的病。
外婆慈愛的喊她，問她，「小蕊，乖孫女，你要不要緊？還難受嗎？」
程小蕊聽到外婆在跟自己說話，心裡不由得緊張了一下，外婆一向精明，對付外婆她總是比較棘手，想了想才說：「沒有外婆，我沒事了。」
外婆明顯不信她的，說：「剛才你為什麼不讓你外公給你把脈？告訴外婆好不好？乖孫女，什麼都別怕，天大的事也有外婆給你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