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二十八章 夜殺（六） 文 / 汰笑灑作品集

    「老胡，你殺了多少鬍子？」

    「我殺了七個，你呢？」

    「嘿嘿，老子殺了九個！」

    「多兩個而已，有什麼好得意的？那邊還有個別跑！」

    復仇者聯盟的將士們已經成了死神的化身，在一片火海之中，他們逢人便殺，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給了他們瘋狂揮舞手中長刀的力量。

    他們不知疲倦的縱馬狂奔，無論是毫無鬥志可言的匈奴和鐵勒的逃兵，還是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衝亂撞的難民，根本沒有他們的一合之將。

    和夏國人唯一的不同在於大唐男人有所擔當，哪怕心中填滿了散不開的仇恨，他們也沒有選擇對女人和孩子下手。那些手無寸鐵的壯漢，成為了他們傾洩憤怒的宣洩口。

    穿著帶有明顯軍人特徵的兩族戰士無疑是最倒霉的。他們統一的裝束已然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這些人最容易喚起大唐將士的回憶，所以唐軍自然而然地將這些人當成了曾經在大唐燒殺擄掠無惡不作的劊子手的替身。

    經過先前的慘烈廝殺，無論匈奴人還是鐵勒人，人數都不足先前的三分之一，哪怕活著的人也大都身上帶傷。沒有主帥的發號施令，沒有良好的備戰狀態，沒有同仇敵愾的決心，這仗還怎麼打？

    面對大唐將士摧枯拉朽的陣勢，隨著戰友在敵人的長刀之下身首異處，這些活著的胡人已經徹底喪失了打下去的信念。大部分的人扔下手中的武器，企圖混跡到逃難的隊伍之中，可是有別於常人的裝束，讓他們始終難逃被砍殺的厄運。

    陳不平對部隊的行進軌跡早已做了佈置，先是對城中殘餘的兩支部隊進行圍殺，近乎屠盡敵人的主力部隊之後，復仇者聯盟兵分四路，沿著城中最寬闊的主幹道開始殺人放火。

    曾經輝煌一時的東疆第一名城，已經變成了一片火海，四散奔逃的商人根本顧不上帶上自己的家當，活命成了所有人的唯一追求。有的人抱著孩子，滿臉的倉皇無助，有的人甚至還光著屁股赤著腳丫……他們早已失去了商人的精明和睿智，在無情的敵人面前，他們就如同一群被驅趕的牲口。

    唐軍的恐嚇還在繼續，沾了血的刀還在不停的收割人命。沒有人敢回頭，他們只能使出吃奶的力氣一路往城門的方向逃，彷彿只要慢上一步，自己就會步死去同胞的後塵一樣。

    圍殺持續了大半個時辰，原本乾淨整潔的街道已經堆滿了屍體，潔白的雪花沒有為大地蒙上一層聖潔的白，反倒是大唐軍人的刀給這座城灑下了一片觸目驚心的紅。

    沒有人感覺到內疚，夏國人欠大唐的血債，今天終於收回了一點利息。

    「報」一人騎著快馬跑來，「陳大哥，很多胡人都已經逃出城了，咱們追不追？」

    陳不平帶著一抹笑意：「不必了，咱們的目的就是把他們趕出狄馬城。逃出去的人越多，鐵勒大軍的『惡行』就會傳播的越快，咱們的邊關也會越安全。」

    說著，他歎了口氣，遙遙看向東方：「只是不知道…唐大人那裡進行的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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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安很狼狽，非常狼狽。

    他用近乎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出了雅間，幾秒鐘就可以衝到頭的長廊，在他眼中彷彿長的沒有盡頭一樣。

    這樣性命攸關的時刻，每一秒鐘都顯得彌足珍貴。

    屋子裡面，面對已經發狂的大長老，慕絨就像是驚濤駭浪間的一葉扁舟，彷彿隨時都會傾覆。

    「小心！」

    蘇媚兒驚呼出來，她心中默默數著，慕絨和大長老已經拆了三招。雖然慕絨的武功足夠高，但是和浸入武道幾十年的人比起來，她還是太過稚嫩。

    更何況，她的對手已經陷入了癲狂。

    一個連自己性命都不要的高手，誰能攔得住？此時此刻的大長老，就算自己和慕絨聯手也根本沒有勝算。

    「噗！」

    拆到第四招的時候，慕絨終於敗下陣來。

    大長老一記鋼掌狠狠拍在了慕絨後背上，後者張嘴吐出一大口鮮血，撲倒在蘇媚兒跟前，一張俏臉如紙一樣蒼白。

    大長老沒有再下殺手，在他要殺的人當中，慕絨充其量只能排在第三位，而且現如今屋子裡的三個女人都已經沒有任何威脅，要殺要剮不過在自己一念之間。

    當務之急，還是抓到那個狡猾如狐的小子更為重要。

    看著消失在門口的大長老，慕絨臉上閃過一絲焦急，奈何身上的傷讓她連坐都坐不起來，只能歎息一聲，喃喃道：「你讓我擋他一招，我卻擋了他足足三招。唉，但願你能逢凶化吉，你若能活下來，大不了…我讓你做我師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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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誇嚓！」

    唐安眼看就要逃到走廊盡頭，卻聽見身後厚重的梨花木門被人生生震裂成碎片，披頭散髮的大長老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魔，猩紅的眼睛緊緊鎖定正在奔逃的身影，風一樣的追趕而來。

    「他媽的，這老妖怪怎麼這麼快就追來了！」

    唐安心中大驚，哆嗦著摸出「暴雨梨花針」，毫不猶豫地按下了機關。

    「噗噗噗！」

    感受到十幾根銀針扎入到自己的身體之中，大長老微微一滯，劇痛之下微微皺了皺眉。片刻功夫，那些細密的傷口居然傳來了酥麻的感覺。

    唐安心中大是懊惱，殺應邪的時候，毒針已經被盡數射了乾淨。狄馬大集上根本買不到見血封喉的毒藥，只能退而求其次，給每一枚銀針都啐上了麻藥。

    唐安唬道：「天下第一暗器『暴雨梨花針』的滋味怎麼樣？老妖怪，老子警告你，你跑得越快，毒性發作的越快！」

    「就算是死，我也要你陪我一起死！」

    大長老毫不在意唐安的威脅，足下發力，猛然又對著唐安撲了過來。

    他媽的，連死都不怕，這老東西已經徹底瘋了！

    唐安大驚失色，頭也不回地調頭就跑。他所在的雅間在二樓，到樓下有一段曲折的迴旋樓梯，樓梯口距離大門之間還有一個寬敞的大廳，大概二十米的距離。

    唐安吞了口口水，眼看走樓梯來不及了，一屁股坐在樓梯扶手上，如同坐滑梯一樣滑了下來，一邊滑一邊回頭注意著大長老的動向。

    大長老衝到走廊盡頭憑欄而望，發現化裝成店家的心腹早已被人捏斷了脖子倒在櫃檯上。他冷「哼」一聲，暗道難怪唐安二人能夠順利地進到房間，原來早就看透了自己的佈置。

    看著一道灰色的人影順著扶欄而下，大長老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一掌劈開眼前的鏤空回欄，如同一隻展翅的雄鷹，就這麼從二樓跳了下來！

    唐安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沒想到這老妖怪這麼變態，竟然連都不不好好走，足見他對自己的殺心有多重。

    媽的，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