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潛伏的危機 文 / 汰笑灑作品集
「比舞馬上要開始了,柳大家需要平心養氣,東方公子若有什麼事,不妨跟我說說。79免費閱」
「混帳東西!你——」
魏見凌剛要發怒,東方軒輊卻輕輕擺手,道:「你是她什麼人?」
唐安笑道:「好說,在下是柳大家的經紀人。」
經紀人?
魏見凌和洛東辰面面相覷,都不知道這是什麼東東。
東方軒輊渾不在意,道:「在下不明白所謂的『經紀人』何解,此番前來,一是聽聞柳大家要與夏國舞姬一決高下,想要一睹柳大家風采;二是因為此次較藝意義重大,乃是我大唐和夏國另一種形式的比鬥。戰場上我大唐將士所向睥睨,在這文化方面,在下也不希望墮了我大唐的威名。原本家父想要親自前來,無奈俗務纏身,所以才讓在下前來代為探望一番。」
這番話表面說的客氣,可是隱藏的意思卻不免讓人心驚了。
蘇媚兒乃是夏國第一舞姬,盛名之下無虛士,面對這樣的人物,除了那傲視群雄的鳳之瑤之外,恐怕放眼天下沒有人敢說穩操勝券。可是東方軒輊的意思卻是此戰只許勝不許敗,無形之間給柳傾歌製造了巨大的壓力。
而且東方軒輊最後的話,更加耐人尋味。彷彿暗示他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相國大人。將東方軒輊拒之門外,無異於不給當今大唐第一權臣面子,這樣的後果不是唐安這樣的小人物能承受的起的。
東方軒輊心底冷笑,以他的身份何時被人拒絕過?若是因為一個難纏的小鬼而見不到柳傾歌,必定會讓他成為京城的笑柄。
尋常人聽了剛才那番話,恐怕會立刻嚇得跪下抱著東方軒輊的大腿懺悔求饒才對。東方軒輊心中篤定,這傢伙如果是個聰明人,最明智的做法就是恭恭敬敬地把自己請進去。
所以,他不再多說一個字,而是眼神灼灼地盯著唐安,等待著他的回答。
唐安嘴角帶笑,但笑容卻越來越冷。
按道理說東方軒輊貴為相國公子,理應站在代表大唐的柳傾歌一邊,沒有理由給柳傾歌製造壓力,可他偏偏這麼做了。
雖不知道他的初衷是什麼,但從對方步步緊逼的態度不難看出,他的潛在態度和表面絕不相符。
他想要柳傾歌輸!
唐安很小家子氣地把本來就開的很窄的兩扇門又往裡收了收,讓東方軒輊得意的微笑僵死在臉上。
唐安道:「東方公子吃飯的時候有沒有掉過米粒?」
幾人都是一愣,不知道他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東方軒輊道:「自然是有過。」
「那便是了。」唐安笑道,「吃米飯哪有不掉米粒,吃燒餅哪有不掉芝麻,人有失手,馬有亂蹄,此乃人之常情。所以這比鬥一事,勝負實未可料。若是東方公子一定要傾歌戰勝那蘇媚兒,這是誰也難以保證的。」
魏見凌怒聲道:「混帳!你這奴才,竟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東方公子一番好意,你卻百般阻撓,難不成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心思麼?若是讓我查出什麼,必定讓你好看!」
「你才大膽!」唐安瞪眼道,「我與東方公子相談甚歡,偏偏你這討厭鬼一直在一旁唧唧歪歪嘮嘮叨叨囉囉嗦嗦。東方公子都沒說要把我怎麼樣,偏偏你又要打又要殺的,我不過當初拆穿了你的陰謀,你要報復不妨光明正大的衝我來,當著東方公子的面耀武揚威,到底意欲何為!」
魏見凌眼前一黑,想不到這傢伙竟然如此膽大包天,相國公子的名號都壓不住他,甚至還倒打一耙,暗示自己扯了東方軒輊的虎皮,把他當傻子耍一樣。
「唐安!你別血口噴人!我與你的恩怨是我們倆的事情,我魏見凌自問胸懷坦蕩,自不會做那見不得光之事!」
「但你現在就做了!」
「我沒有!「
「就做了!」
「我…」
「見凌!」東方軒輊眼對魏見凌擺擺手,眼神炯炯地看向唐安,道:「唐公子好手段。」
原本他是以勢壓人,但被唐安這麼一攪和,借和魏見凌的矛盾說事,兩人像是狗咬狗一樣地爭執起來,方纔的「勢」頓時一掃而光,再也起不到震懾人心的作用。
唐安「無辜」地眨眨眼,道:「東方公子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聽不聽得懂都無妨,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在下此番前來,只是為了見柳姑娘一面。」東方軒輊說道。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親口提出這個要求了,足見其態度多麼堅決。
惹怒了堂堂相國公子,結果不言而喻。退後一步對唐安來說很容易,卻等於把柳傾歌推下萬丈懸崖。
無路可退,不如不退。
唐安站直身子,道:「東方公子前來,不就是為了代替相國大人問候一下柳大家,順便給她打打氣麼?」
東方軒輊見這小子終於服軟,臉色稍霽,道:「正是。」
「這就好辦了。」唐安嘿嘿一笑,道:「柳大家就在屋子裡,方才咱們說的話,都一字不落的飛進了她的耳朵裡。傾歌,你說是不是啊?」
片刻功夫,屋子裡一個夜鶯般的聲音道:「多謝相國大人和東方公子美意,傾歌自當傾盡全力,為我大唐出一份力氣。」
唐安對東方軒輊報以一笑,那意思彷彿是:呶,人家都聽到了,你還杵在這裡不走麼?
東方軒輊臉色徹底沉了下來。這個小書僮混帳又無賴不說,想不到柳傾歌竟也如此不識好歹。看來自己今夜的目的,是要徹底落空了。
沒有人看到,他背在身後的手緊緊攥了起來!
驀地,背後的燭光忽然一黯,想來是好戲就要登場了。
東方軒輊陰沉著臉,卻也不失風度地道:「既是如此,那在下便不耽誤柳大家的時間了,希望待會柳大家能為我等風險一場精彩絕倫的舞蹈。」
「多謝!」唐安點點頭說道。
等到東方軒輊幾人走遠,柳傾歌打開房門,有些擔憂地道:「男朋友,你真是糊塗啊!你可知道這人是誰麼?」
「知道啊,相國公子嘛!」
柳傾歌搖搖頭,不知道這人是裝傻還是真傻。
「你這人哩…只是見一面而已,你答應他便是了。現在倒好,他若是報復你怎麼辦?」
唐安心裡歎氣,這個小傻瓜,根本沒有發覺東方軒輊的不良居心,若非為了你,老子才懶得操這種心呢。
「還能有什麼辦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堂堂相國公子若是跟我一個小書僮一般見識,豈非讓人笑掉大牙?」
「可是…」
「好了,沒有什麼可是,以後的事情,現在誰又能說得清呢?」唐安眨眨眼,道:「倒是你——如果你還不趕緊準備的話,可就要遲到了哦!」
「東方兄,這小書僮仗著受程家器重,平日裡向來目中無人,今日竟然連你的面子也敢不給。難道今日之事就這麼算了麼?」
從柳傾歌門口走遠,魏見凌心中不平道。
算了?自然不能就這麼算了。
東方軒輊面無表情,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似是無意看了魏見凌一眼,看的魏見凌心中發虛。
一旁的洛東辰臉上帶著讓人如沐春風的微笑,輕輕搖了搖頭。
魏見凌和程家的賭鬥,如今在京城上流圈子已經沒有人不知道了。當夜魏見凌在唐安手上吃了點小虧,散了幾百兩銀子不說,而且大大丟了面子,加上今日又被羞辱一番,難免存在想借東方軒輊的手來對付唐安的想法。
這點小心思連洛東辰都瞞不過,東方軒輊自然不會不知道。對於他這樣的人,你可以給他建議,卻絕不應該拿他當槍使。那看似無意的一眼,便是一個警告。
魏見凌是聰明人,被一個眼神掃過,頓時低頭不再言語,背後卻滿是冷汗。
東方軒輊淡淡道:「你們兩個都不是外人,我為什麼不想讓柳傾歌贏得這場舞鬥,你們也都心裡清楚。不過本公子千算萬算,卻算漏了唐安這一號人物。」
洛東辰道:「那東方兄的意思是…」
東方軒輊陰陰一笑,道:「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但是很可惜,他做出了錯誤的選擇。做錯了事的人,總要付出一些代價…」
簡單的一句話,就等於下達了對唐安的審判。
魏見凌聞言大喜,旁邊的洛東辰卻眉頭一皺,道:「那個傢伙…難道是看出了什麼?」
東方軒輊想了想剛才額細節,搖了搖頭,道:「應該不會。這傢伙只不過是個書僮,縱然聰明絕頂,也絕不會想到咱們的計劃。」
「可如此一來,蘇媚兒還能贏麼?」洛東辰道。
東方軒輊道:「這就要看看咱們的『魅舞妖姬』是不是徒有虛名了…」
魏見凌也是一笑,道:「就算這樣又如何?別忘了,我們還有梅大師呢。」
洛東辰眉頭微微一皺,不知道魏見凌這話是什麼意思,而東方軒輊卻是微微一笑,眼裡閃過一絲陰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