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八章 女人心,海底針 文 / 汰笑灑作品集
難得見女土匪出醜,唐安哈哈大笑,原來這小妞不吃辣的。趕忙在旁邊的攤子上要了杯熱氣騰騰的酸梅汁遞給她,程采夕咕咚咕咚喝了兩口,這才感覺好受一些。
看著程采夕臉上的紅雲尚未退卻,唐安笑道:「大小姐,好些了嗎?」
「唐安!你是在耍我嗎?」程采夕怒道,「這麼辣的東西怎麼能吃?信不信我殺了你!」
「大小姐,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子,不要整天一開口就打打殺殺的嘛。我肚子還很餓,麻煩等我吃完飯再來殺我。」唐安不鹹不淡地說道。
「你…你這惡奴,當我不敢麼?」看他一臉敷衍,擺明了不怕自己,程采夕大感沒面子。
「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了。」唐安舉手投降,道:「其實很多人喜歡吃胡椒,不過既然大小姐你不喜歡,那我再要一碗就是了。」
將大小姐的涼皮倒進自己碗裡,唐安又要了一碗不辣的。程采夕想到自己吃過的竟然被他吃掉,臉上又是一紅。這個混蛋,恁的不知羞!
接過唐安遞過來的涼皮,程采夕小嘴微張,嘗試著吃了一根,果然沒有方纔那麼辣了。細細品味,面皮軟軟黏黏,細滑中帶著鹹味和面香,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奇道:「唐安,這個東西叫做涼皮麼?怎麼我在家裡都沒有吃過。」
「這涼皮是用面做的,做起來並不麻煩,而且成本低廉,獨具風味,乃是小老百姓的最愛。但在大戶人家眼裡,卻是低賤的食物,自是不屑吃的。」唐安解釋道,「大小姐仔細品嚐一下,能不能感受到西北的味道?」
程采夕想了想,搖了搖頭,問道:「那是什麼味道?」
唐安笑著解釋:「這涼皮是西北的特色小吃,又分米皮和面皮。只要烙好了涼皮,將之切碎拌之輔料即可,做起來極是簡單。但酸中帶辣,吃起來格外過癮,其中又有兩層意思。」
程采夕來了興趣,問道:「是哪兩層?」
「第一,西北天寒,多吃辣的食物會讓人發汗,便不會覺得那麼冷了。」唐安說著,伸出兩根指頭,「第二,涼皮如此簡單,烙上一落面皮每天動刀切切就能食用,伴著一壺燒刀子,便能算是一餐,說明西北人豪放不拘小節,從強秦橫掃**便能看的出來其民風彪悍到什麼程度。」
頓了一頓,又道:「除了涼皮,西北還有很多名吃,有像鍋蓋那麼大的烙餅,叫做鍋盔,還有像板尺那麼粗細的麵條。」
「鍋蓋那麼大的餅?那怎麼能吃得下?」程采夕奇道。
唐安解釋道:「一次當然吃不完,但是一次做好,下次吃起來只要掰上一些,便省卻了以後的麻煩。」
唐安道程采夕點頭認同道:「想不到一道菜裡,竟然還包含了這麼多名堂。」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大小姐,你再嘗嘗這個。」唐安說著,跑到前面的攤子,買了一袋子小籠包。水晶般的外皮晶瑩剔透,看上去讓人不忍心下嘴,但個頭卻小的可憐。
「怎麼還會有這麼小的包子?不過看起來很好吃。」程采夕夾起一個,輕輕咬了一口,濃郁的汁水四溢,滿口都是香氣,而且餡料也很講究,入口既有甜味,又有肉香和香菇等佐料的味道,很是可口。
程采夕嘖嘖稱奇,道:「好奇怪的味道,和我平時吃的包子完全不一樣。」
「這是南方的灌湯小籠包,皮薄餡足,而且加了糖在裡面,和我們北方的味道肯定是不一樣的。」唐安笑道,「這包子個頭小,足以看出南方人的飯量不如我們北方人,所以個子也沒有北方人這麼魁武。雖然少了一些豪邁,但這灌湯包工藝講究,味道豐富,說明南方人對待食物更為細心,善於思考和研究,所以在創造性方面,我們北方人是大大不如的。」
程采夕想不到看似簡單的食物,這小書僮竟能看出這麼多門道,而且說的有理有據,仔細想想還很有道理,不由得對他的細心刮目相看。問道:「唐安,那西北和南方,你都去過麼?」
去過,不過是上輩子的事了。唐安心裡感慨,說道:「大小姐,其實我們所在的這個世界是很大的。古人都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若是能多去一些地方走一走看一看,倒是不枉來這世上走一遭了。」
程采夕心馳神往,但想到實際情況,卻是一歎,道:「我何嘗不想四處去看看?可是爹的脾氣我最清楚,他是絕不會同意的。我長到這麼大,他仍把我當做小孩子,覺得外面的天地充滿了危險。」
唐安想不到她竟會對自己吐露心聲,頗有些意外,道:「為人父母,誰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呢?但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人生,決定權還是在自己手裡。若是大小姐真的有心,我相信你一定會夢想成真的。」
「真的麼?」程采夕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又流露出一絲嚮往,道:「那以後你帶我一起去好了。」
一、起、去?這難道是私奔的節奏麼?這小妞雖然長得漂亮,但脾氣臭臭的,而且動不動就舞刀弄賤,傷到自己倒沒關係,傷到「小唐安」可就麻煩大了。
唐安皺眉道:「唔…大小姐請給我點時間,我考慮考慮。」
程采夕方才不過信口一說,話一出口卻暗忖:我這是怎麼了?這小廝面目可憎詭計多端,莫不是覺得孤男寡女一路結伴,有些什麼不軌的心思?
想到這裡,俏臉不由得又是一寒,道:「就算要去,我也會自己去,誰用你這惡人陪!」
唐安一怔,這女人剛才說的好好的,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女人心果然深不可測。
「走,去嘗嘗別的。」程采夕頤指氣使的說道,高傲的頭顱一昂,便走在了前面,就像一隻驕傲的孔雀。
看著她英姿勃勃的背影,唐安只能一個勁搖頭:唉,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