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紅顏一笑百媚生 文 / 汰笑灑作品集
果然,聽完了洛東辰這番感人肺腑的「祈福感言」,許多少女神暈目眩,一臉陶醉,只恨他不是對自己說的。79閱
有些姑娘甚至在聯想,如果洛公子能對自己這麼表白,那…祥雲客棧今夜應該會有空房間吧?
「要是有個人寧這樣為我祈福,讓我立刻死掉也願意。」
「小洛洛,你怎麼能對別的女人說這番話?我要難過死了。」
「我不活了,他喜歡別的女人!小翠,你別拉著我,讓我跳下去!」
看著眾多美女尋死覓活的,一幹才子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但迫於洛東辰的強大氣場和精彩表演,確實讓他們滿肚子諷刺挖苦的話梗在喉嚨,一句也說不出來。
難怪他們灰心喪氣,和洛東辰的手段比起來,他們的表演就像土雞瓦狗一般,確實不夠看。許多才子搖頭歎息,怕是已經失去追求「小諸葛」的資格與信心了。
當然,唐安並不在其中。這小白臉人模狗樣的一番話,讓唐安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媽的,你調戲誰不好,竟然調戲我未來老婆?你學學那些跳樑小丑一樣調戲倒也罷了,偏偏還調戲的這麼有技術含量,你讓老子情何以堪!
祈福?騎你妹啊!
如果真讓這小子比下去,那肯定追不到藍海棠;如果追不上藍海棠,那他就變不成尚書女婿;如果不變成尚書女婿,那非但沒有榮華富貴,連西北風都沒得喝!這個姓洛的,他想整死老子麼?
摘星巷上,受到洛東辰的影響,鼎沸的追求聲漸漸小了下來,只剩一些要麼臉皮夠厚、要麼自詡風流不輸洛東辰的人還在堅持,稀稀落落的傾訴衷腸;而一邊的小姐們卻還在哭天喊地尋死覓活,只恨小洛洛負心薄情,有的甚至攀上欄杆爬上樹梢以死相逼,兩邊的反差極其明顯。
身處輿論核心的洛東辰卻不為所動,深深看了那窗幔下的朱唇一眼,卻見那朱唇仍舊如前,窗內的人對自己所做的一切彷彿毫不在意。
洛東辰的眉頭微不可查的輕輕一皺,但很快就舒展開來,雙手一拱,轉身就要離開,毫不拖泥帶水,好像他的確就為來祈福的一樣。
這樣的動作,在那些癡情少女眼裡,又是瀟灑的一塌糊塗。
他這一走,唐安就著急了。
來的飄逸,走的灑脫,只留下無限的遐想空間,懂得若即若離欲拒還迎,你當你是情聖啊!想當年老子泡妞的時候,香車美酒燈光鈔票配上三句忽悠,再堅貞的美女也片刻光溜溜,怎是你一個窮酸書生能比的!
他腦袋急轉,暗想古代女人到底吃那一套:鮮花?沒有!零食?買不起!燃燈?那是剽竊!舞劍?不會…
時間不等人,蘭海棠的舟坊絲毫沒有停留的意思,依舊隨著水波向前駛去。洛東辰已下了樓梯,身形漸漸遠去,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唐安的額頭已經溢出汗珠,須臾之間卻要決定今後的命運,換做誰恐怕也會感覺壓力山大。把個古代妹妹,還真累啊!
就在人群即將隨船而去時,唐安忽然一撇旁邊的酒樓,左右各掛一副對聯,上聯是「勺掌五湖菜」,下聯是「酒溶四海情」。
詩?
唐安只覺得腦海中靈光乍現,終於知道該如何打壓姓洛的了。
仔仔細細把腦海中關於泡妞的詩句像過電影一樣過了一遍,驀地,唐安睜開雙眼,嘴角帶著自信的微笑,瀟灑的一揮長袖,雙目炯炯盯著紗幔下露出的紅唇,朗聲念道:「朱唇一抹百媚生。」
朱唇一抹百媚生?離得最近的幾人念叨了一遍,再看看舟坊上的一抹紅唇,喃喃道:「好貼切啊!」
唐安嗓門夠大,週遭的人聽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全都停下了腳步,有些驚訝的看著渡口的窮酸書生,都想不到這樣的詩句竟然是出自這麼個貌不驚人的少年之口。
不過…詩詞雖好,總該有下闕才對啊!許多人都耐不住好奇,想要知道這小子的小半句究竟會說什麼。連那已經走下樓梯的洛東辰也不禁停下了步子,臉上微微有些錯愕。
夜風習習,吹得唐安一身洗的發白的白衣輕輕浮動,黑髮飛揚,竟有一絲出塵的味道。
唐安雙手背負,嘴角不禁揚起一絲笑意,就在那舟坊與他擦肩而過之際終於脫口道:「海棠萬頃無—顏—色!」
朱唇一抹百媚生,海棠萬頃無顏色!
「好詩啊!」
人群中識貨的公子喃喃念道兩句,對著邋遢少年不禁刮目相看。這句話明著寫唇,應情應景。但實際上,上句詩中只是一抹紅唇已是嫵媚動人了,即便沒見過這唇,也足夠給人無限遐想。到底有多美?到底有多媚?可謂是吊足了人們的胃口。
而下句才是真正的點睛之筆——海棠萬頃無顏色。眾所周知,海棠最是嬌艷,也暗合藍海棠的芳名,一語雙關。僅僅是唇角一撇,就另萬頃的海棠失去了顏色,那是怎樣一種驚心動魄美?僅是唇依然如此,那人又要美到何種境地?
一語寫唇,一語寓人,當真妙到了極點。連這些自詡有才的公子也不禁連連點頭,感歎自己造不出此等佳句。那些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小姐們也止了啼哭,默默念叨兩邊,再看小乞丐時,眼睛裡也多了份神采。
人們自然的是識貨的,和洛東辰虛偽的祈福相比,唐安的詩直抒胸臆,毫不掩飾對美的讚賞,既直白又痛快,更和民意。毫無疑問,這一陣是唐安勝了。
「快看,藍小姐笑了!」
舟坊漸行漸遠,但人們分明看到那抹朱唇揚起了微微的弧度,不難想像,幔布後那張神秘臉龐上,必定也已灑滿陽光。
洛東辰微微一顫,雙手握緊,又鬆開,忍不住回頭看了那個落魄少年一眼,這才不甘地離開。
唐安聽得終於博了美人一笑,輕輕一抹額頭的汗,微笑道:「尚書女婿?看起來很輕鬆嘛!不過那小妞既然笑了,怎麼又連點表示都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