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一十二章 顯得真實 文 / 十九週年
那不止是一個人的腳步聲，她聽的出來，除了他那熟悉的腳步聲之外，還有一個細微的腳步聲，應該就是小柔的腳步聲了，她想——
和莫秋風相處一段時間下來，她清楚莫秋風很疼愛他的妹妹，很重視。不知為何，她竟是感到了一絲緊張的情緒，以至於雙手放在腿上不知要作何反應。
那種感覺，有點像醜媳婦見公婆？
呀，她在想什麼，怎麼會想到那個上面的？
另一邊，當看到鞦韆上的蘇曉雯後，莫秋柔眸子微微一動，下意識認真地打量著蘇曉雯。她安靜地坐在鞦韆上，因自家哥哥的到來唇角帶著淡淡的笑意，很柔和的樣子，還有一絲絲的急促。
除了這些之外，莫秋柔也注意到了她的眼眸。她的眼睛很好看，只是少了一絲晶彩。是啊，她眼睛看不見東西，是失明的。
這是莫秋柔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失明的人士，察覺到她的眼眸後也不知道要如何出口，停頓之後出聲喚道：「曉雯姐你好，我是莫秋柔。」
在她不清晰的記憶中，有那麼一點點眼前少女的印象，不過那時候她的眼睛還是好好的，還能活躍在羽毛球場上。只是沒想到，再次見面，她眼睛已經看不見了，而且和自家哥哥關係不菲。
自家哥哥她還是很瞭解的，從自家哥哥的話語中她就能感受出來，眼前的少女在自家哥哥心中佔據一定的份量。許是關心，又許是愛護，又許是別的。
莫秋柔的聲音傳入耳際，蘇曉雯唇角微微一動，對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回以一個微笑，「小柔你好。」
她從鞦韆上下來，因為失明的緣故並沒有邁動步伐，只是站在原地對著兄妹倆輕笑。莫秋柔還未說什麼，莫秋風已經邁步來到蘇曉雯身邊，扶著她的手輕聲說道：「坐下吧。」
莫秋柔看著蘇曉雯，在莫秋風出聲後，她低聲應了一聲便重新在鞦韆上坐下，只是眼睛一直看著自己這邊。莫秋柔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該說什麼，來之前她想過一些要說的話語，但真正見到蘇曉雯的時候，她卻是覺得會說的話語很少。
這畢竟是她第一次接觸到失明的人士，而且和自己還有一些羈絆。
蘇曉雯重新在鞦韆上坐下，莫秋風則帶著莫秋柔在一邊的石椅上落座，而後他也不知道要如何開口才比較合適。想了想，莫秋風還是提及了以往的交集，引開這次碰面的話題。
說起以前碰面的事情，蘇曉雯和莫秋柔好歹也有了一些共同話題，就著以前見過面的事情展開討論。
「我記得是01年的時候，在電影院遇見的。」莫秋風想了想，而後緩聲開口道：「那時候你們還一起吃過爆米花。」
「我也想起來了。」
莫秋柔偏了偏頭，而後輕笑著開口道：「那時候看的電影是有關美人魚的，是吧，哥？」
「嗯。」
聽著兄妹倆的對話，蘇曉雯跟著露出笑意，而後想了想開口說道：「秋風還說過美人魚的故事，那時候我不太相信，回去就看了一遍《海的女兒》。」
蘇曉雯將雙手放置在腿上，而後眼眸中露出一絲調皮的笑意，低笑著開口道：「其實那天還見過一次面，不知道你們記不記得呢。」
「咦？」
莫秋柔好奇地發出聲音，而後出聲詢問道：「有嗎？我想不起來了，哥，你呢？」
「呃，那個」
莫秋風認真想了想，而後微微搖頭道：「我也忘了。」
畢竟過去幾年時間，莫秋風僅僅記得在電影院曾碰過面，至於其他的，的確沒想起來。蘇曉雯偏了偏頭，一直看著兄妹倆這邊的方向，低笑著說道：「我記得那天，秋風你上台唱過歌的，有一首歌我忘了，我記得唱了一首《童年》。」
她自失明後有很多時候都一個人靜靜地思考，想的東西便有些多，自莫秋風說及以前見過面後，她一個人的時候會靜靜想著以前的回憶。因而，她想起了那次初一街頭的相遇，想起莫秋風那時候曾上台唱過歌，至於那首《童年》，她記得還是她提出來的曲目呢。
「嗯？」
莫秋風眸子閃爍了一下，露出回憶的神色，而後和莫秋柔一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兄妹倆也是想起了那時候發生過的事情。
「曉雯姐，那時候你也在啊？」
「對啊。」
蘇曉雯輕笑著說了一句，而後偏頭帶著一絲頑皮地笑道：「記不記得，那首《童年》還是我推薦的呢。」
「哇。」
莫秋柔聽著蘇曉雯的話語，而後目光轉向莫秋風臉上，後者正在努力回想那時候發生的一幕幕，可惜他追究沒想起那時候碰面的情況，眉宇間帶著一絲懊惱的神色。
傻哥哥肯定沒想到這一茬，莫秋柔心中這般覺得。
除了那時候的遇見之外，兄妹倆和蘇曉雯還有一次相遇，便是莫秋風初一時候的羽毛球賽。那時候，蘇曉雯是代表市一中初一年段出賽的，那時候是對上陳芳的，可惜輸了。
「哦，她叫陳芳啊。」
聽著莫秋風說出的人名，蘇曉雯瞭然地點了點頭，而後回憶地說道：「她羽毛球打的真好，我打不過她。」
頓了頓，蘇曉雯想著想著對莫秋風開口道：「秋風，那時候你是得了冠軍，我記得的。比賽之後，在飯館遇見你和小柔了呢。」
「對啊對啊，我也記得。」
莫秋柔雀躍地開口，而後又補充道：「那時候曉雯姐就坐在我哥旁邊，挺有緣的呢。」
有緣一詞落入莫秋風和蘇曉雯耳際，兩人皆是面色一頓，隱約帶著一絲的澀然。說有緣，他們兩個的確很有緣呢，彼此打過很多次照面。
「對了秋風，我記得那時候你有好幾個同學，他們現在也在僑中嗎？」
「他們不在僑中。」
莫秋風開口回道了一句，而後緩聲說道：「就我報了僑中，他們現在都在一中。」
「一中啊。」
聽到莫秋風提及一中，蘇曉雯卻是一時無話。莫秋風和莫秋柔都知道，她之前是在一中就讀的，因為失明的緣故才退學了。怕勾起她不好的回憶，莫秋風轉移了話題，倒是莫秋柔眸子微動，隱隱帶著幾絲思索之色。
一中那邊，可不止陳芳他們，還有輕語和輕瑤，尤其洛輕語
輕語和輕瑤轉學之後，雖然隨著時間流逝漸漸少了交流，但大抵還是有所聯繫的。轉入初三後，她和輕語和輕瑤還出去碰過一次面，只是沒提及自家哥哥的情況了。
說起來，有關自家哥哥的消息，自那次告訴她們自家哥哥選了僑中之後，她就極少透露自家哥哥的消息了。至於這次，自家哥哥和眼前少女的事情
莫秋柔想了想，心中覺得還是不告訴她們比較好。至於輕語那邊
莫秋柔偏頭偷偷打量了莫秋風一眼，後者正在和蘇曉雯說著話語，眉宇間都帶著淡淡的笑意。斜著看過去，衣錦內的四葉草琥珀若隱若現。
那四葉草的琥珀有三個，她一個，自家哥哥一個，還有一個莫秋柔的目光轉過去，剛好看到紅色的細繩，也是繫著四葉草琥珀的細繩。
聽自家哥哥說過，那繩子不是普通的細繩，是用什麼什麼材料製作的，戴在身上不會覺得不適，觸手柔滑，是自家哥哥特意買來的，花了不少功夫。
相信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來，自家哥哥對眼前的少女是上了心的。
而那種感覺，和初中時與輕語在一起有所不同，自家哥哥和輕語在一起的時候，總給人一副很會照顧人的感覺，像個鄰家大哥哥。而現在，說著話的自家哥哥，給她的感覺卻是比以往要普通許多，竟是和常人沒多大差別。
相比和輕語在一起的時候，現在的哥哥要真實很多。
莫秋柔心中突然冒出這麼一個想法，而後明白了一些什麼，唇角微微勉著，眼眸中不知道閃爍著什麼神色。
「小柔，你怎麼了？」
正當莫秋柔沉浸在自己想法中的時候，莫秋風的聲音自身邊響起，莫秋柔愣了一下，而後下意識地搖頭，「沒什麼，怎麼了嗎？」
在她走神的時候，蘇曉雯邀請兄妹倆等會去她家待待，莫秋風是答覆了，但莫秋柔卻是沒有吱聲。而在莫秋柔回過神後，莫秋風還未開口，蘇曉雯便輕笑著重複道：「小柔，等回來我家玩嗎？」
此言一出，莫秋柔心中先是一頓，眼角偷偷看了一眼莫秋風，見他神色如常便知曉邀請到家裡坐坐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了。收起心中的思緒，莫秋柔欣悅地笑著說道：「好啊，只要曉雯姐不嫌我吵就好了。」
「呀，我怎麼可能嫌你呢。」
聽著莫秋柔肯定的答覆，蘇曉雯也帶著高興的笑意，開口說道：「雖然我眼睛看不到，不過我敢肯定小柔很招人喜愛呢。」
「要是我眼睛看得到就好了，就能和你一起玩了。」
見著蘇曉雯這般說，莫秋柔摸了摸腦後的髮束，而後在莫秋風的目光下笑著說道：「曉雯姐，你的眼睛肯定會好起來的，相信我。」
趙瑩來到這邊的時候，三人正交談甚歡，她的目光落在莫秋柔身上，打量了一會兒露出幾絲笑意。見著趙瑩過來，莫秋風先是起身，莫秋柔也跟著站起身了。
「阿姨。」
莫秋柔順著莫秋風的稱呼，對著走來的趙瑩微微彎腰，笑著打招呼道：「阿姨好。」
「你就是小柔了吧，挺漂亮的。」
和莫秋柔說了些話語後，趙瑩目光環視一下而後笑著開口道：「我在家做了些點心，回去嘗嘗味道怎麼樣，也好給個建議呢。」
趙瑩是提早知道莫秋柔要來的，所以準備了一些點心，而這也是本就說好的，因而四人在這邊待了一下便連訣向著教工公寓那邊走去。
因著趙瑩來了的緣故，莫秋風並沒有扶著蘇曉雯，是由趙瑩扶著的。莫秋柔則是跟在莫秋風身邊，抬眼看了看前面的趙瑩和蘇曉雯，在後者的背影上停頓了一會，而後挽住莫秋風的手臂。
「嗯？怎麼了？」
她經常挽著自家哥哥的手臂，不過這次的力度大了一些，莫秋風下意識看了過來，莫秋柔對上莫秋風的目光，而後微微搖頭，「沒什麼啊。」
「哦。」
還未等莫秋風轉回目光，莫秋柔卻是踮著腳在他耳邊輕聲開口道：「哥，你喜歡曉雯姐，我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