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零八章 你是我的眼 文 / 十九週年
教工宿舍內，趙瑩正在廚房內忙活著，莫秋風在一邊給她打下手，蘇正堂和蘇曉雯正在客廳內看電視。
趙瑩本是隨口讓莫秋風幫忙打下手，莫秋風熟稔的動作卻是讓她小小地吃了一驚。古語道君子遠庖廚，雖不至於那般斷言，但這個年頭能下廚的男性著實不算多。要知道，即便是丈夫蘇正堂，下廚給她打下手的次數也不多。
看著莫秋風熟稔的挑菜切肉片，趙瑩一邊下鍋一邊笑著說道：「秋風，你是不是經常進廚房幫忙？」
像莫秋風這個年紀的男生趙瑩見過不少，因為處於世紀交接的時段，這些九零後男生對於廚房著實很陌生，大多連食材都分不清，也就能煮個方便面之類的。
莫秋風正在洗菜，聞言一邊洗著一邊應聲道：「嗯，小時候我媽經常讓我打下手，後來就習慣廚房了。」
他說的是前世的時候，前世孩提時代，母親葉淑琳在忙不開來的時候，會叫他在一邊幫忙，後來他就習慣廚房，到了初中時候就開始學習炒菜。除了母親葉淑琳之外，父親的手藝也不錯，他現在的廚藝大多是傳承於父親莫守毅。
後來一人獨自在外，廚藝愈發嫻熟，便是如今的父親也比不過他。
「哦？那你會炒菜做飯嗎？」
莫秋風將洗好的菜葉子放進籃子，而後輕笑著說道：「會一些。」
「挺不錯的。」
趙瑩滿意地頷首，一邊炒菜一邊說著，「以後誰要是能做你老婆，該是有口福了。」
這話題轉的有點快，而且轉的方向有些偏，莫秋風臉色囧了一下，稍微帶著幾絲澀然，沒有接話。見著他難得害羞的樣子，趙瑩抽空看了一眼，而後笑道：「秋風，你以後娶妻，想娶個什麼樣的？」
「呃，這個還有點早。」
莫秋風摸了摸頭上的髮絲，又察覺到手是濕的，連忙放了下來訕訕地說道：「我還小，妻子什麼的還遠。」
「說的也是，結婚對你來說的確有些早。」
趙瑩翻了翻鍋裡的菜，而後似是無意地說道：「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女生？」
「呃。」
不管怎麼說，莫秋風現在的年紀還是只有15歲，這話題和他說的確有些尷尬，令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頓了頓莫秋風還是緩聲回答道：「孝順溫柔的就好了。」
「這麼簡單？」
趙瑩微微上揚秀眉，而後低笑著說道：「你的條件那麼好，眼光倒是沒那麼挑。」
「這種事和眼光沒多大關係。」
莫秋風想了想，而後輕笑著說道：「其實喜歡就好，只要真心喜歡，又合得來就可以了。」
「電視上演的愛情轟轟烈烈，看上去波瀾動人，不過我想著，我還是適合真實平淡一點，兩個人在一起互相瞭解就極好了。」
「除了性格，其他方面呢？你有什麼要求嗎？比如說長得漂亮之類的？」
「沒有。」
莫秋風微微搖頭，而後認真地說道：「交人貴在交心，身軀是死的，心是活的。」
趙瑩正好將炒好的飯菜盛進碟裡，目光定定地看著莫秋風，而後頷首說道：「那就好。」
莫秋風似是明白，卻沒有打破話語中的默契感，只是笑著繼續幫趙瑩打下手。不過，在打下手的時候，莫秋風目光飄忽了一下，看向客廳內的蘇曉雯，她正坐在沙發上，聽著電視機傳出的聲音。
她看不到電視上演的，但幾年來也習慣只聽聲音。蘇正堂和趙瑩也熟知蘇曉雯的情況，電視上的節目，大多是選擇通俗易懂的，至少聽聲音能聽出大概的。
趙瑩察覺到莫秋風的些許走神，看了他一眼後，唇角溢出淡淡的笑意，沒有驚擾到他。有了莫秋風幫忙打下手，午餐很快便做好了，莫秋風幫著趙瑩將午餐端上飯桌。
這是橢圓形的木製餐桌，四個人圍著餐桌剛剛好，莫秋風和蘇曉雯面對面坐著，左右邊便是蘇正堂和趙瑩。這並不是莫秋風第一次在這邊吃飯，和之前相比少了一些緊張，當然，拘謹還是少不了的。
蘇曉雯眼睛看不到，吃飯的時候大多是趙瑩給她夾得飯菜，莫秋風有心幫忙，礙於蘇正堂和趙瑩在身邊不好意思動手，乖巧地吃著自己的午餐。
一頓飯吃的倒也溫馨，吃過飯，蘇正堂和趙瑩收拾碗筷，蘇曉雯帶著莫秋風來到她的臥室。彼此熟絡，倒也不存在男女有別之類，何況，失明後她的臥室很簡潔，也不用介懷。
在床上坐下，蘇曉雯仰臉看著莫秋風這個方向，而後輕笑著說道：「秋風，你幫我拿一下吉他好嗎？」
那吉他就掛在牆壁上，莫秋風取了下來，遞給蘇曉雯。後者接過吉他，而後又重新遞給莫秋風，在莫秋風有些不解的時候，蘇曉雯少見地露出調皮神色，「我想聽你彈吉他。」
那幾絲俏皮之色，令她的嬌小的容顏宛若綻放鮮花一般，令莫秋風看的有些出神。等不到他的回應，蘇曉雯偏了偏頭問道：「怎麼了？」
「啊，沒什麼。」
莫秋風左右看了看，取了椅子在蘇曉雯身邊坐下，而後輕笑道：「你要聽哪一首曲子？」
蘇曉雯認真想了想，而後開口說道：「《你是我的眼》，這首歌你會彈嗎？」
在遇見她之前，莫秋風對這首歌不熟悉，但和她相處下來也很瞭解這首歌，聞言頷首點頭，「嗯。」
「那我聽這首歌。」
「好。」
現在是午飯時間，宿舍樓這邊還沒人午休，倒也不用擔心驚擾到他人。而且，因為蘇曉雯練習吉他的緣故，蘇正堂特意給房間做了隔音，效果還是可以的。
莫秋風彈了幾個音調，待熟悉之後便開始彈奏。廚房內，蘇正堂和趙瑩正在收拾碗筷，聽到臥室內傳來的吉他聲後，兩人的動作一頓，聽了一會兒後趙瑩笑著說道：「秋風彈得很好。」
「嗯。」
和趙瑩相比，蘇正堂依舊要嚴謹一點，看了丈夫一眼後趙瑩嗔著說道：「家裡有客人你就別這麼嚴肅了，沒看到吃飯時候秋風拘謹的樣子嗎？」
蘇正堂皺了皺眉宇，而後無奈地說道：「習慣了。」
趙瑩也清楚丈夫的脾性，看了蘇正堂一眼後微微搖頭，「你啊。」
臥室內，蘇曉雯雙手放在床沿，認真地聽著莫秋風彈吉他，不時地露出欣喜之意。她這一兩年來對吉他愈發喜歡，能見著比她好的人彈奏指點，自是歡喜不已的。
等莫秋風一曲終了後，蘇曉雯好奇地說道：「秋風，報的節目決定好了嗎？是唱歌還是跳舞啊？還是別的？」
聽到她說及跳舞一詞，莫秋風嘴角忍不住抽動了兩下，露出無奈的笑意。兩世為人，他學會的東西很多，但跳舞不在其中，拿小柔對他跳舞的評語『像幾根火柴擺動一樣』。
「我就會唱歌，報唱歌好了。」
蘇曉雯露出意料之外的神色，而後又好奇地問道：「那你要唱什麼歌？你自己的歌嗎？」
「這個我還沒想好。」
莫秋風剛說了一句，看了看手中的吉他以及眼前的她，突然笑起來說道：「我想到了。」
「咦？」
蘇曉雯眸子一動，莫秋風已然笑著開口道：「就唱《你是我的眼》好了。」
這個回答，在蘇曉雯的意料之外，她本以為莫秋風會選擇自己的歌曲。不過，想想之前莫秋風說過關於保密的話語，她也就釋然了。至於莫秋風口中的歌曲，就她而言，她還是挺喜歡這首歌的，聽他挑了這首歌，她的期許又多了幾分。
「曉雯。」
聽到他忽然開口喚自己，蘇曉雯下意識應了一聲，「嗯？」
「元旦晚會在操場邊的主席台舉行，到時候你會到場嗎？」
蘇曉雯想了想，有一絲黯然在眼底滑過。她看不見東西的，即便到場也看不到任何表演，不過，歌聲她是能聽見的。
頓了頓，蘇曉雯頷首點頭，「嗯，到時候我爸媽會帶我一起去，我在操場上就好了。」
莫秋風沒注意到她之前的異樣，只注意到她的話語，輕笑著說道：「到時候我唱得不好，你可不能怪我。」
「你唱的肯定很好聽。」
吃過午飯便到了午休時間，莫秋風在這邊待了一會兒也告辭回公寓。離開之前，莫秋風和蘇正堂提及了《你是我的眼》這首歌，說起他會報這首歌表演。
蘇正堂頷首點頭，雖沒有多做表示，不過還是鼓勵他好好加油。
在公寓睡了一個午覺後，莫秋風便前往學校，到教室的時候陳正風已經待在教室，還在煩惱另一個節目的事情。莫秋風稍作停留便走了過去，在陳正風抬眼看來的時候輕笑著說道：「班長，有人報名嗎？」
「還沒有。」
陳正風失望地搖搖頭，而後察覺到什麼，期許地看著莫秋風，「你這是要報名嗎？」
「嗯，是的。」
幸福來的如此快，陳正風呆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連忙掏出他那個記事本對莫秋風說道：「秋風，你要報什麼節目？」
這反應有些過激了，不過想想他的立場也就釋然了，莫秋風輕笑著說道：「一首歌，歌名叫《你是我的眼》。」
這首歌現在還未紅火起來，聽過的人極少，陳正風是沒有聽過的。在聽到陌生的歌曲後，陳正風愣了一下，他本以為莫秋風會選擇知名度高的歌曲，比如說遠方或者張繡的歌曲。
不過，既然莫秋風報名了他就高興，按著他的想法，莫秋風好歹有個尖子生的名頭，這首歌還是很有噱頭的。
登記了莫秋風的報名節目後，陳正風抬眼對莫秋風善意地笑笑：「謝謝。」
開學的糾紛後，陳正風幾人與莫秋風之間還是有一定隔閡的，此時莫秋風報名的事情倒是令陳正風和善許多。莫秋風摸了摸鼻子，覺得還行便輕笑著回了一句，「呃，不客氣。」
不一會兒，賈悠雯也到了教室，見莫秋風和陳正風正在交談露出幾絲好奇之色。她對開學糾紛的事情還是有印象的，見著兩人交談自是有些好奇。
「秋風，你們在說什麼？」
「元旦晚會的事情你知道吧？秋風報了一個節目。」
心情不錯，陳正風率先笑著回答，賈悠雯聽到之後眸子微動，饒有興趣地看著莫秋風，「真的？」
「嗯，一首歌。」
「歌名是什麼？」
「你是我的眼。」